9 第九章、宫女之争(1 / 1)
富察嬷嬷挑亮了桌上的油灯,在大年初一的清晨叹了口气说开了荣儿的事。
“要说荣儿这丫头,其实挺讨人喜欢的,心思儿细腻,手又灵巧的,要怨就只能怨她自个儿命不好,跟了个狠角儿的姑姑。”
“荣儿是她的姑姑害死的?”
“不是,荣儿是自个儿投井的。”
“不会吧?她自己跳井的?”
嬷嬷对着我一脸不解的表情,叹了口气继续说:“荣儿跟的那个姑姑,可是个水性扬花的主儿,勾搭宫里的侍卫不说,还带外头相好到宫里头来,结果和那汉子在房里偷情却被荣儿和瑾妃跟前最讨喜的兰欣一同给撞个正着。事后瑾妃知道了,把荣儿姑姑叫去问了话,这个狠角儿硬说是那男的是荣儿的相好。荣儿这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哪承受得了这种羞辱,心里一口气上不来就投了井。”
“那这事瑾妃就不管了吗?”
“其实瑾主子心里是明白的,可是皇宫里多事儿不如少事儿,何况死的也只是个下人,谁还像小珠儿你吃饱了撑着刨根挖底的……”
后面嬷嬷说的话我已经忆不起来了,但对于这个皇宫,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及做法。我则完全无语了……对于荣儿的死,我没有办法帮她沉冤得雪。
我的瓜尔佳姑姑是正月后期满出宫的,走的那天她喜上眉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像个待嫁的新娘。并且一早就收拾好了包袱,等着宫里头安排的车来把她送出宫去。走之前还不忘把我叫她房里“感谢”一番:
“珠儿,你总算还给姑姑长脸,能让我顺顺利利的出了宫,今后姑姑不在你身边了,就得自个儿长份心眼了,姑姑还是那句话,该说的不能说,不该说的更不能说。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我点头,说实话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她出宫,姑姑虽然有时候非常盛气凌人,但怎么说也还算是照顾我,尽心尽力的教我。
姑姑一行六人出宫后,我们这永乐宫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而可怜的荣儿死后也很快被人们淡忘了,也没有再有人来替她的位置,她的那份差事一直由瑾妃身边最得宠的兰欣兼着。再数一数身边的同人,只剩下太监4人,宫女5人,干重活的嬷嬷2人。我看也不会给我们这房宫里再派人手了,瑾妃好像并不怎么得宠,回宫也有两个多月了,皇上不来也就算了,但也从来没有被抬出去宠幸过,也从来没有被太后召去过,还能指望上头再往这边添下人么。
冬去春来,天气开始暖和起来了,我每天和机器一样的去瑾妃跟前报到,给她端洗脸水、送饭、值班站岗,好在瑾妃也不是个难弄的主,对我们这些小人物既不关心也不为难,每天只是看书、写大字、画画,好比考状元似的用心。皇上也没有来过,瑾妃也几乎不出永和宫,日子就这么无聊的度过着,倒也太平。直到有一天,麻烦来了,找上了倒霉的我。
那是农历四月的某天,那会儿已经有点初夏的味道了,瑾妃每天中午吃了饭后就要小睡一会儿,起来就要吃一碗冰糖燕窝粥,而我也就多了个事,每天等她醒后就要送上这碗不冷不热的东西。
那天瑾妃午觉后已经是下午二点多了,等暖阁里传来暗号让我送进去的时候,托盒里的那碗东西有些凉了,当时天气也挺热的,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所以想也没想的就端了进去,结果瑾妃只吃了一口就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瑾妃旁边侍候着的兰欣是个机灵人,她一看瑾妃的表情,马上从瑾妃手里接过了碗,一摸,转过脸就对我训起话来:
“你怎么办事的?这么凉的东西也能端给主子,你不知道主子身子性凉,不能吃生冷的东西吗?”
我不语,忍着…结果兰欣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家伙,继续道:“要是主子有个什么闪失,你担当的起吗?哪怕你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也不知你先前那姑姑是怎么教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要是……”
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嚣张的丫头了,忍不住开口回击道:“瑾主子都没有说什么,你一个丫头在主子面前学什么疯狗叫?”
“你,你……”她没想到我会说得这么难听,一时就被我噎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我是替主子训你,像你这么差劲儿的奴才都不配主子训你?”
“笑话了,你就不是奴才了是吧?你就有资格替主子训我了是吧?”我讽刺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想当年在21世纪的时候,有一次和一个女同事吵架,对方被我几句不温不火的话气得眼泪直流,从那以后公司里谁也不敢和我吵架,所以眼前这丫头和我吵简直是找死。
果然,她被我的话气得脸色相当难看,转而一脸媚笑的向瑾妃卖乖:“主子~你可要为兰欣做主啊。”我真佩服她那变脸的功夫。
“好了,你俩也别争了,闹得我心烦。”刚才一言不发的瑾妃就说了这么淡淡一句话。而兰欣听了这句话,也知趣的立刻闭了嘴,但脸色依旧难看。
“你也下去吧,把粥也端走,不吃了。”瑾妃继续说道。
“喳。”我应着,在兰欣恶狠狠的目光下离开了暖阁。
从那以后,兰欣就处处和我过不去,仗着有瑾妃这座靠山,不管什么都要挑我刺儿,我有时候心情不好也会同她吵上两句,每次看到她都被我气得脸色发白,哈,那时候我心里真是爽啊。其实我同她吵吵闹闹的也是无心的,从来没有想过背后阴她,结果她却开始阴我了,总是在瑾妃面前说我坏话儿不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四周开始出现风言风语,说我同宫里的某个待卫关系暖昧,还说看到我同那个待卫怎么怎么的相好。
结果兰欣放出的这种风言风语对我这个厚脸皮的现代人来说,简直根本没有什么中伤威力,我可不会像荣儿一样想不开跳井。我每天还是大大咧咧的从永和宫的前殿穿过后殿,看到兰欣总是笑嘻嘻的说上一句:“兰欣姐姐,听说你给我许配了一户好人家,你可真是比主子还脸大啊,下次一定得记得来喝这杯喜酒啊。”兰欣听了这话气得脸色苍白,又不能说什么,在那个年代,她应该从来没有看过像我这么厚脸皮的女子了。
或许小心眼的兰欣实在太狠我了,非要我死了才能平衡她那颗狭小的心。
有一天晚上我从永和宫值班后,走回自己房的途中,四周静俏俏的无一人。在经过一个池边的走廊时,冷不丁的被一个很大的力气从后面猛的推了一把,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还没看清是谁,又被对方踹了脚,然后就直挺挺的掉进了池里。我不会游泳,掉池里后双手双脚并用挣扎着想往上窜,却结果却沉得更快,像一个铁秤砣一样直接往下沉。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深夜的池水还是冷得刺骨,带着土腥味的池水拼命的住鼻子、嘴、眼睛里侵入,没有办法呼吸,脑子一片空白,意识也渐渐的消失……
就在我这条小命快要留在清朝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一把拉住了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感觉很温暖,就像小时候妈妈的手,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