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得了个天大的脸面（1 / 1）
“起来，都起来。”
“先到院门口去候着，等嬷嬷起身就上路了。”
我们这些被关着的倒霉蛋全被一个穿长袍的男人赶着起来了，这男的灰头灰脑的长得挺土的，脸上长满麻点，眼皮有点水肿，长得相当让人反胃。
“起来，少装死。”那男的踢了下那个一直趴在中间动也没有动过的女孩。看她没有反应就把她拎起来往墙上一摔。“嗵”一声，那女孩像一只小鸡那样被扔到墙壁上又反弹到了地上。那女孩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我完全吓傻掉了，这时又走进一个身材矮矮的，大饼脸，塌鼻子，眯着细眼也穿着长袍的男人，矮胖的身材被袍子包着，看起来就像个冬瓜。于是冬瓜男朝先进来的那个麻子男说：
“还不快些，待会儿又要挨嬷嬷的骂了。”
“这丫头好像不行了。”那麻子男指着地上的那个说，“昨晚抽得太厉害了吧。”
“死了就死了，先带其他的出去。”
“可这就少了个，只有一十四人，不够数呀。”
“一、二…”进来那个冬瓜男开始数人数了。“不是正好，怎么会少一人。”
麻子男也开始怀疑的数起来。
“咦？奇怪，明明一十五，怎么变成一十六了个？等等…这个，这衣着不对啊，福安，你瞅瞅？” 说着麻子男手开始指向我。“你哪来的？”接着就开始厉声责问我。
“我？我哪来的？我不是被你们绑…绑来的吗？”我结结巴巴的说。
“她这衣服怎么这么怪？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的天？和叫花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破破烂烂的衣服脏兮兮的贴在皮肤上。摸摸自己的头发，本来上班前就没有好好打理的卷发，我想现在也应该和鸡窝差不多了。
冬瓜男摆动着他的冬瓜似的肥胖身子走过来，走到了我跟前，围着我转了圈。转得我心理直发毛。
“啧啧，怎么混进来的？”转了圈后又转到了我正面，冬瓜男一脸嬉笑着问我。
“我，我…”我吞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句完整的话，真是怪事儿了，绑匪会问肉票“你哪儿来的？”这种离谱的问题吗？当然，我现在也开始怀疑，我不只事被绑了这么简单。
“多大了？”
“二…二十七。”
“二七啊，一十四岁是吧？”
“一十四？我…我…”我难道在他们眼里看起来还只有十四吗？我情不自禁低头朝自己只用A罩杯的上围看看了，真丢脸到家了。
“我掂量这丫头是想进宫才混进来的，福禄，你瞧地上这个也不行了，不如…”见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冬瓜男也没有为难我，对麻子男这么说着。
“不妥吧，这丫头来历不明，万一…”
“不然怎么着？”冬瓜男还没有等麻子男说完，马上打断道：“这人数不够，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掉脑袋的可是咱啊。”
“还是和嬷嬷商量下吧。这事…”
“就甭和她说了，说不说不也都一样，要不同意，这关头上哪儿再找个凑数，这世道乱得很，这可不比乾隆爷那会儿。”
听到“乾隆”两字，我不由得猛一个激灵。乾隆？什么乾隆？他们是在说电视上经常上演的那个皇帝老头儿吗？见鬼了，我究竟到了哪儿？
“我，我…”我疑惑的想开口说点什么，那麻子男摇摇头说了句“罢了”后，就从他那胸口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线订起来的本子，翻开来看了看，就对我说：
“以后你就叫小珠儿，姓赫叶勒氏，听明白了吧。”
“猪？小猪儿？为什么叫小猪…我叫莫小茹。”我看着那麻子男，嘀咕了一句，想不到他就扯着嗓门骂开了：
“给个旗人姓氏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你还嫌啥？要不是凑不够人数，轮八辈子你也进不了宫伺候主子们。还不快闭嘴，收拾一下马上起身了。”
被他喉咙这么一响，我不敢再说什么。小猪儿？小猪就小猪。只要不把我当猪宰了就行。看情况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好像还要被派什么用场。这么一想我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不一会儿，麻子男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一件和他们穿着的差不多的长袍衣服，让我穿上，衣服是夹层的，下面有一条裤子。这套衣服肥大也不说了，布料很粗又脏又夹杂着一股酸味儿，真是恶心的要死。要不是那麻子男凶巴巴的瞪着我要我穿上，我看都不想看一眼这件奇怪的衣服，没办法，我只好直接套在了自己的衣服外面。
然后又弄了个白布条叫我把乱得和鸡窝似的头发扎起来，由于烫过又染过色，虽然不是夸张的金黄色，但也很明显看得出是棕色。那冬瓜男在给我一块吊牌让我扎头发上的时候又开始对我头发挑起毛病来：
“你这头发什么颜色，怎么和那些夷人一样？”
“我…这个…”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不伦不类。”他骂道。
我无语，我总自认为漂亮拉风的发型竟然被说成是不伦不类，不过的确我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
挂好竹牌后我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赫叶勒。珠儿”，这牌子是从地上那个不醒人事的小孩头发上摘下来的。原来不叫小猪儿，是珠儿，还算凑合吧。
七手八脚弄好后，我就觉得现在的我肯定是个土包子了，还好没有镜子，不然我真的对这身打扮羞愧到死。另外我也隐约感觉到不单单是被绑架了，很有可能是被公车挤到了一个不属于我年代。
我和这些小孩们一起被赶到了外面的院子里，让我们站成一排。那院子周边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说明这地方应该很久没有人住过了。院子左面有一排木头房子，右边就我们昨晚呆着的地方。明明有这么多地方空着，偏要我们这么多人挤在一个棚子里。虽说那排房子破旧的不知哪个朝代盖的，但总也比那猪圈一样的棚子好吧。
然后你看我我看你的约摸等了大半个钟头，外面又进来一个和麻子男和冬瓜男同样打扮的人牵着个小驴车过来了，应该是驴吧。同样破破烂烂的，因为这种车我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所以觉得稀奇一个劲的打量着。
这车就是两轮的平板车，用绳索套在了驴子身上。用竖着的木条子钉成的车身，两边和顶上都用灰黑色的破布围着，前后是通的。
不会这就是他们的交通工具吧？真够穷的，比我还不如。我心里一个劲嘀咕着。
不一会儿，那排房子里颤抖抖的走出来一个老妇人，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不知和什么绑在一起，看起来硬帮帮的横在脑后。穿着肥大的祺袍式的衣服，踩着高底鞋一颤一颤的像我们走来。走近了看清她脸上好像涂了厚厚的粉，嘴巴上只是涂了一点红，血红血红的掺和着脸上的皱纹，看起来像个老艺妓。
那老女人眼勾勾的盯着我们这些人，左右两边的小孩突然全都齐声说道：
“请嬷嬷大安！”一边说一边曲膝下蹲。
这么整齐的声音着实把我吓一下跳，就像训练过似的。而我刚才则呆呆的什么也没有做。不知道这位嬷嬷是年纪大了眼花了还是怎么的，对我刚才这个呆站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板着脸说了句：
“咳，咳，那就上路吧。”
于是，我就随他们爬上了那辆驴车，上车前习惯性的摸了套在这件肥大衣服里的那只小包，因为很脏背在身上也不怎么看得出来，就没有被注意，仍然背在里面没被他们拿去。
麻子男和另一个男的坐在前面赶驴，我们十五个和那个老女人以及那个冬瓜男挤在这个不大的车身里，那个倒在棚子里头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的人却被他们遗忘了。
一路颠簸，简直把我的胃都要颠出来了。
一路无话，车身内沉闷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