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 我们之间到不了永远(1 / 1)
我转身就往楼下跑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我非常非常地想见到苏洛,可是当我跑到他办公室的门口时,门是锁着的,我“砰砰砰”地敲了好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应。敲门的手却不停,像被施了咒,一声一声的,重重敲在门上,敲在我自己的心上。
“里面没有人,你还敲什么?”旁边的办公室里走出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老师。
我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没有人?”我颤抖着声音问。
“苏洛老师辞职了。”那人看了我一眼后,就转身回了办公室。
辞职了……
我敲门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心里想的是,他怎么辞职了呢。我的心像被揪住了一般,紧紧地缩成了一团,无比的窒息难受。
我想,这答案一定是因为我,因为那封自以为是的“景式告白信”。
我失了魂一般地走下楼梯,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再抬起眼的时候,我愣在了原地。
眼前站着的竟然是颜时!几天不见他整个人一下子垮了下去,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依旧是很凄然,他沙哑着声音开口,“景默,是你。”
三天前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旋,我想起了易晓溪的话,想起了打给他的那通电话,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冷笑,然后我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地绕过了他。
他在前面挡住我,“景默,你怎么了?”
我不说话,他就在后面跟着我,我猛地转过头,也许是隐忍了太久,我尖锐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了调,“怎么了怎么了,她死了,她死了,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他像被电击中了般一动不动,而后他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他说:“你说谁死了?”
我的眼泪潸潸而下,我不再和他说话,头也不回地跑开。
易晓溪的葬礼是在一周之后举行的,也是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她的父亲,当我看到他哭得晕过去好几次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以前我们所认为的一切一切的悲伤都显得太过矫情。
那天所有的人都被那样的氛围感染落泪,可是我却没有哭,也许是这几天流的眼泪太多,也许是我从来不习惯在人前掉眼泪,总之,我只是木然着表情,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我想,她一定不想让我哭,那我就索性将那些眼泪倒流进心底,不让她看了伤心,索性将那些眼泪都留给一个人的暗夜。
所以那以后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我都习惯在睡觉的时候瞪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整夜整夜的失眠,因为闭上眼睛的瞬间,眼泪就会落下来;我也开始喜欢上睡着的感觉,因为在梦中,不会流泪。
如果那天我没有睡过去,或者一切都会不同了,又或者,如果我把颜时真正和她分手的原因早就同她讲,也许她也不会变得那么绝望。
只是,一切的一切,只是如果。
我没想到会再次看到颜时。
那天下着很大的雪,景卓开了很久的车,我们才到学校,他把车停在了寝室楼的楼下,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我说:“景默,我在楼下等你。”
我微微点头,转身,我已经很久都不愿意开口说话,只是心里觉得累,很累,非常的累。
我走进寝室楼楼门口的时候,便看到颜时。他蹲在楼梯口抽烟,因为已经快放假,女寝的人都走的所剩无几了,所以寝室管理就很松懈。
他抽了一地的烟,呛得我咳了起来,他的目光便随之跟了过来,然后我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景默,我可算是等到你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尽管隔着很厚的衣服,可还是被掐得生生的疼。
我扬起脸看着他,他的嘴唇在轻轻地颤抖,我听见他说:“景默,为什么,她要自杀?”
我只是盯着他看,一语不发。
他的声音颤抖地更厉害,“景默,那个视频,那个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依旧神情木然,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只能这样的看着他,静默地。
颜时的眼窝深陷,面容很憔悴,我惊异地看到,他的眼中竟然有泪光在闪动,我的心一阵的抽紧,“景默,她都没有留下什么话给我吗?”
虽然知道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太残忍,可是我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突然,我猛地想起了那封信,“有一封信……”我马上接口说,我说完便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蹬蹬”地转身跑上楼梯,他在后面紧紧跟着我的脚步。
推开寝室的门来到易晓溪的位置,她的桌子上已然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心像被突然扎了一下。
我轻轻地拉开她书桌上右边的抽屉,那封信安好地躺在那里,像睡熟了一般。我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它,递给颜时,“就是这封信,是她写给你的。”
我看到颜时的眼圈瞬间红了,他双手接了过去,匆忙地打开那封信,他仔细地看了好一阵儿,我一边看着他,一边拼命地回忆易晓溪信上的内容。
突然颜时哽咽了声音,“她怎么这么的傻……”他说完这句话就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可是我看到,他流泪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男孩在我面前哭,他的表情凄然,我的心突然有种疼痛欲裂之感。
我颤抖着声音问他,“你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