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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阔几潇湘之归去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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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城依旧,景依然,亭台轩榭,一如往昔。离开三年,似乎不过是昨日。城内平和宁静,如他,比不得城外另一处天下,江湖里的风起云涌,刀鸣剑啸。

城外三年,城中一日。

爱及了这份平和宁静,思念这城,思念这城中一景一物,至于那人,也曾想起,每每总是淡淡的,一点恨意。还能有什么呢,于他,于我,生逢此世,注定这样的境遇。

路过前厅,红绸漫天,彩灯遍地,才想起,三天后可是无为城的大日子。城主白倾云要迎娶东方世家的千金东方华裳。

无为城,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城,世代蒙皇恩浩荡,莫说小小的江湖,就是王朝官府,也都要礼让三分。

东方世家,武林四大家族之首。虽说是江湖变幻,近年也有些风雨飘摇,几分落莫,而单凭东方二字,也足以威慑一方。

这样的联姻,若放在东方休的年代,绝对是江湖盛事。名门世家,才子佳人,不知要羡煞多少江湖儿女。

而今时今日,不比往昔。那样显赫的家世,沦落到今日,临到女儿身上,只剩下许多莫名的追杀。东方休早已不知所终,留下一堆祸事,一个女儿,华裳。

东方华裳,祸可倾城!

这样女子,天下谁人敢娶?

而倾城之人,传说,可平天下,这样女子,又天下谁不想娶?

白倾云娶方华裳,要么倾城,要么平天下。

以一城之生死博个天下!?想他云淡风轻,也会有这样的博杀吗?

一直看下去,漫眼红绸,直看到心底悲凉。三年的放逐,如何就逃不过这样的劫数――到底,还是要嫁他。

手过眉稍,抚清眼底的模糊,怕他过往,我会错过。毕竟,自进城,还未见他。

驻足良久,仆人们以为我是欢喜的。新婚在即,嫁得又是白倾云!似乎他们的主人娶个公主回来也不足为奇。是呀,配个金枝玉叶才更显锦上添花,如何就是我呢?

他们不知道我是不愿意的。

移步离开,想在此处是等不到他了。回去宜园吧。随他几时想看我了,过来看就是。

每每想到宜园,总也思量,他于我,总还是喜欢的吧。不然,又岂会凭白为我造了这园。一草一木,一亭一廊,无不出自他心,成自他手。建园那年,他瘦了许多,而且感觉是一直在瘦下去,直到一年后,我离开。

他站在城门送我,不肯多走一步。白衣胜雪,罩了一身枯骨,形若鬼魅。我看着想哭。也曾诅咒自己,如何就这样冷清,负了他良苦用心。还是执意远行,他自始未吐半个留字,如此,非我任性,是他有意放逐。我忍着心痛,快乐地离开,以为从此可以天高任我飞,海阔凭我跃。我发誓死也不回无为城。

他若知道我那时心意,是不是还会让我走,是不是还会这样千辛万苦接我回来。我是没死,可为我死了多少无为城剑客。

想着,已过了临风阁,正值秋初,晨风冰凉,透了衣衫,不知倾云添了衣物没有。身后是福伯领着几位剑客,收了步子。

倾云是不允他们挠了宜园的清静的,他们只能留守在此。叫那外边的人进不来,里边的人出不去。

忍了许久,还是要问,“福伯,倾云他,近来可好?”三年来,从未唤过这两个字,倾云,倾云,轻轻吐出,心微微痛。

福伯躬身含首,“回方姑娘,应该是好的吧。”

有些疑惑,应该是何意?盯着福伯,想听他下文。

他似乎无意多言,依旧躬身含首立在那里。我明白的,他表面上的谦卑,并不代表他对我的忠诚。

福伯,无为城的三代员老了,现在是白家的大管家。

无为城里有两个人是我极不喜悦的,一个就是福伯。因他也不喜悦我。

我有些不悦。回来不是我求的,嫁也不是我愿的。从始至终没有一件事是我愿意的。何故这样待我。

那就这样吧,我亦无言,定要等他讲个明白。

无为城是没有几个人能拗过我的。最后,福伯还是讲了,“城主不在城里。”

我诧异,追问,“几时回来”。话已出口,回头仔细想想,我不关心他去了哪里,只问是几时回来,我是在担心三日后的新婚大典吗?还是?

“老奴不知。”福伯的回答响在耳畔,纵是他知道也是不会说的。总不能每个回合都要输给我这个丫头。

挥挥手,挥散了他们,又何苦为难了他。他一把年纪,一片忠心虽不在我,却也是为着倾云的,为着白家这百年基业。怕倾云真的为我倾了这城。

转过身去,天高云淡。

上了吟水桥,脚下是桃花潭。潭深千尺,碧波如境。

初遇此潭,还是在四年前,我来无为城的第六年,那时还没有宜园,更没有吟水桥。倾云也常牵我的手,城里城外四外地走。至少在那时,我想他是喜欢我的。

我站在潭边,脚下是岸,对面也是岸,岸底十米是水,水底千米,或是另外有岸。那一年,我本有机会仗量这潭水的深度。

自我九岁,顶着东方的姓氏进了无为城,我便明白,这一生劫数重重。倾云他收了我,同样劫数难逃。每年,每月都有许多莫名的人,来无为城叫陈。要带走东方休的女儿――东方华裳。

我不胜其烦。倾云却总是笑意温和,提了剑去,提了剑回。白衣胜雪,不惹半点尘埃。笑若春风,无半点阴晦。

渐渐觉得天下没有人能胜得了倾云,他已为我练就了天下第一的剑法。有时,他也打发剑客们去。他那样从容,淡定,或继续教我琴艺,或继续与我对弈。剑客也有败的时候,或伤或亡。但他从未败过。

直到那次,桃花潭上。那个不速之客。我已记不得他的相貌,可我却清楚地记得他的一招一式,将倾云逼入死地。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倾云用剑,为我而战。终于明白,他虽未败过,却是伤过的。他那些打发剑客们出战的日子,多是因为旧伤未愈。如今,已是伤累成疾。眼见他步步溃败。

不过是为那莫名的传说,“得东方休之后,可平天下”。东方休之后,唯有一女。我立定心意,若倾云败,我即跃入此潭,长眠水底,谁都休想得惩。所以,当倾云的无为剑被斩落的瞬间,我亦一同跌落,溅起更大的水花。

潭水冰冷刺骨,无为剑自我身边滑过,我们一起迅速下沉。那一刻,我无所顾念,所以没有恐惧。甚者,还有几分喜悦――终究谁都未曾得到,包括东方休,我那远在天涯的父亲。

枉费他们机关算尽!

可是我没死。

后来是听无为城的剑客们讲,倾云在我跌落的瞬间,未有半分迟疑,纵身下水。有人以为他是为白家世代相传,名震江湖的无为剑。可他抱上来的却是我。

我毫发无损。

倾云,丢了宝剑,伤了经脉,至今未愈。

从那时起福伯便恨我。

后来,依着桃花潭,建起了宜园,又派了数十名剑客守着。说是为使我过清静的日子。我看多半是为看守这潭底的无为剑。毕竟,价值连城的,是祖传的宝剑。

倾云不再用剑,也极少出城,且日渐消瘦。除福伯外,开始有更多的人恨我。他们是为他们的主人心疼。起初他们是要杀了我的,埋伏刀剑在宜园里,冲出来的时候,撞见了小楼。无为城的二公子,倾云同父异母的弟弟。那时他也习了剑法,可如何斗得过他们的狡猾。他索性扑在我的身上,挡了他们的剑。福伯的计划失败。小楼不离我左右。就是睡觉,也是我睡里间,他睡外间。那一年,他十二岁,我十五岁。我体会着什么是相依为命。后来,他们又在我的饭里下毒,我五脏若焚,痛苦难当。小楼伏在我身上大哭,以为我要死了。我也以为自己会死,因为我知道他们没有解药。直到倾云赶来。雪白的衣,骨瘦如柴。他什么也没讲,扶起我,开始为我驱毒。三天三夜,他运功为我将毒逼出体外,又使内力为我维系生命。他一刻也不曾合眼,也不许我睡,他说我若闭了眼就不愿睁开了。我们就这么互相望着对方,三天三夜。这样的一段时光,是影响一生的。以至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我恨及了他时,想想这样的三天三夜,恨也少了几分。福伯杀我的计划再次落空。倾云依旧未惩罚任何人,一句训斥的话也没有。始终不知他是素来温和,亦或藏的太深。他集合了无为城所有人,只讲了一句话――我与华裳,生死与共。

我愕然,忘了感动。只是思量,这样我可以活多久。

就是从那时起,福伯与那些剑客禁入宜园。可我依旧活得很小心。不是怕死,是贪生。贪恋眼前的种种。

可事到如今,他早已断了我那点念想。贪恋也没了。

过了饮水桥,是百米清竹林。石径弯延,亭台错落,每一处都是他精心设造。修此园时,他几日几夜不眠。设图选料,置景植木,着实花了不少心思。他尽力给我最好的。起初以为是关于情意,后来明白,不过是因为他善良。

白倾云,君子也。仁义为怀,侠济天下。又怎会为难我一个身世凄凉的小女子。

出了竹林,是听月小轩。

这里,倾云曾为我抚琴,陪我对弈,一幅幅描我的画像。从不厌倦。我一身技艺,琴棋书画,都是得他亲授。唯独未教我剑法,我想他自有他的道理。他做事从不解释,我也不多问。凡事随遇而安。

推开门,桌椅屏窗,杯盏香炉,旧景悦目,还有旧人,悦心。

四目相对,他的欣喜远在我之上。明眸顾盼,如一汪秋水,明净灵秀。

许多年以后,仍不会忘记,这个清凉的秋日里,他明朗的微笑。

“方小华,你再不回来,我就投了桃花潭了!”白小楼雀跃,扑到我的面前。

我微笑,喜欢他的聪明伶俐,却又简单纯朴。不似某人,藏得太深。

“看来,我还是回来的早了。”

“哈哈,方小华。。。。。“他会心一笑,扮个鬼脸。

他小我三岁,从不喊我姐姐,也不叫我华裳。

我九岁被人送进无为城,顶着东方的姓氏,却没有名字。倾云见我一身陋衣,许是心疼,俯下身,拥我入怀,立下誓言,许我锦衣玉食,一生无忧。赐名华裳。小楼是不懂得,他只知华裳比不得小华简单易记。自此,一个喊我华裳,一个喊我小华。谁也不与谁计较。

小楼是简单的,一点小小的欣喜他可以快乐好久。他不停地围着我转,问东问西。问他离开我后有没有遇见奇闻怪事。怎会没有,人生不外是遇见,各样的人,各样的事。而我拼了性命,投奔那地,求的不就是一场遇见。确切地说,是重逢。可是,这样的事,我不能讲。

我淡淡地笑,小楼,我饿了。

小楼顿时醒悟。忙着张罗饭菜。倒底是无为城,锦衣玉食。这些都是漂泊在外的日子所没有的。

“小华,你瘦了。”他夹菜给我。

我心底苦笑,还能瘦过他吗,白倾云。

“你哥哥呢?他好吗?”

“应该好吧。我很久没见他了,他不允我出宜园。”

“他在城里吗?”

“应该在吧。百里姐姐都在。”

百里是倾云的侍女,从不离他左右。

“你几时见过百里?”

“昨天”他抬头目不转睛地盯住我,“你想他了是吗?”

我低眉敛目,回他以浅笑。也是从倾云那学的,温和平淡,波澜不惊。而心底,一点点痛早已荡漾开来。

“方小华!”他拍案而起,我着实一惊,抬头看他。他是心无城府的孩子,喜怒必形于色。俊颜添了几分红晕。是生气吧。

我无所适从。心思还在倾云身上。

他愈发狂躁。屋里被他拆得七零八散。还在不断地指责,怪我没有问起他,没有关心他,没有想念他。

我是累了,只能看着他闹。直到他也累了,乖乖坐回我身边,一言不发。

原来无为城的日子和三年前一样,倾云还是终日忙碌,见不到踪影。小楼依旧任性胡闹,时常与我吵架。

日渐西沉,还是没有倾云的消息。

结果一夜未眠。与倾云无关。小楼闹着一定要我讲路上的奇遇。

何为奇遇?在我,各样的刀剑,各样的人群已不算奇遇。这样的遇见三年里有百余件。唯有他,遇见只那一次。加上重缝,也就是两次。

沈青衣。我的奇遇。

整个夜,我讲了各样的剑,各样的人,各样的招式。唯不讲那三个字。我要将他沉到心底,沉下去。藏起来。谁叫我是方华裳呢。这样的遇见就是为了相忘。

第二天,小楼依旧精神百倍。院落里飞舞,参悟我教他的剑法。他的剑法,一半承自倾云,一半却承自于我。我虽不习武,却有过目不忘之力。凡过我眼目,不论动静,即刻入心,丝毫不忘。所以,每有看到新的招式,必授于小楼。如今,小楼的剑法怕要在倾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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