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闻人玉立刻脸红,“我那个时候不是……你……”
“算啦算啦,想不到今天有缘,老天终于在你走之前让咱俩见了一面。本来我还要阿福代我向你问好呢,现在也不用罗。”木春熙依旧笑嘻嘻的,“你是来给你新夫人买胭脂的吗?”
闻人玉看了看身边一直给自己打眼色的小厮,雾蒙蒙的眼睛微暗,低头道:“是……怀香等着急用。”
“你对你夫人可真好……”木春熙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带着话里都有了酸气——可恶!白镜如那家伙别说给她买胭脂,就是上街陪她都没空!同样是未过门的娘子,自己跟阿玉的媳妇真是没法比啊。
“咳,小姐,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姑爷等着呢……”来俊被木春熙醋意盎然的样子吓到了,不过纵然姑爷没办法陪小姐逛街,他每天晚上还不是会抽时间跟小姐幽会?
木春熙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说:“让他等!”
“要不,梓今小姐跟我家少爷去对面茶楼叙叙旧吧,你们好几年没见面了,不是吗?”阿福趁机为自家嘴拙的少爷争取机会,说罢手肘还撞撞闻人玉的胳膊,暗示他机灵点。
木春熙意兴阑珊,“不用了,阿玉还是赶紧给你夫人送胭脂吧,下月进京考试要多加努力哦!”
目送木春熙和来俊走出胭脂铺,阿福瞄了眼身边若有所思的少爷,故意说:“少爷,我看梓今小姐好像也不开心耶。”
闻人玉还在看早已没了踪影的两人,没有回答。
阿福清清喉咙,“少爷?少爷……你没见梓今小姐刚刚说起你给……表小姐买胭脂的样子有多失落,想必她要嫁一个她不情愿的夫君吧……”他还没说完,就发现身边的人突然冲了出去,“少爷!少爷——等等我呀!”
然而外面哪里还有木春熙的身影?闻人玉在街上寻找许久,都没见到佳人,终于夕阳西下,路边的摊贩收摊,行人也加紧了回家的脚步。
闻人玉不曾剧烈运动过的身体有些抽搐,他粗喘着在布满青苔的石墙边坐下,阿福连忙掏帕子给他拭汗。
“阿福,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呢?”闻人玉喃喃低语,并没有等他回答。
阿福忧心地看着有些失常的少爷。这些年,少爷过得很不开心,表小姐季怀香又是跟夫人一样专制跋扈的性子,就算少爷以后娶了正妻,恐怕也难快乐。
他跟着少爷这么多年,唯一见少爷开心的时候,就是跟木梓今作伴的那几个月,后来跟木梓今分开,少爷便日渐消沉,整日埋头在书堆里,身子骨越加病弱。
现在突然知道木梓今是个女孩子,想必少爷也是动心的,奈何人家马上就要嫁人……唉,他家少爷怎么这么命苦呢?
白镜如刚刚跟锦记老板敲定一批数额不小的生意,矮胖的老板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极为赏识。
纵然白镜如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但他的气势竟跟自己这个商界元老不相上下,刚刚一番讨价还价,连老板相信自己措诃若是稍错一个字,肯定会被这小子将了一军,不禁感叹自家真是后生可畏啊!
“贤侄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吧?”谈完公事不妨再多谈谈其他的事,连老板对白镜如兴趣颇大,一点儿也没有放人的意思。
白镜如自然知道跟这些商界大老联络感情的重要,是以他的表情益发沉静,让随身小厮为两人上了茶,才悠悠道:“连伯伯说得是,不瞒您说,明年八月连伯伯一定要来吃侄儿的喜酒。”
连老板露出惊讶神色,“已经订亲了?真想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个福分能嫁给白贤侄啊。”
想到木春熙,白镜如英俊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想必连伯伯听说过的,是九街木家的女儿。”
木家跟白家的情分,连老板是知道的,如此一想,觉得这门亲也是门当户对。他没有女儿,倒是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他们也是白镜如的年纪,却没有哪家女儿愿意下嫁,看着白镜如年纪轻轻,家业和家庭部渐入佳境,连老板也只能苦笑。
“到时候还要贤侄给我这个老头留个位子啊。”
“连伯伯这是哪里的话。”
又是一番寒喧之后,白镜如走出酒楼,已是月华初上。
小厮低声问:“少爷,今天还去木家吗?”
“当然,不过要快点,再晚些,难保不会被赶出来。”白镜如揉揉疲累的俊容,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
小厮也不多话,提着灯笼为主子照明。
两人走到一处小巷时,白镜如突然停下脚步,原来是一家尚未关门的玉器店,不过可能是生意惨澹,店里灯火有些昏暗,老板在柜台上打盹。
白镜如走了进去,“店家,这坠子怎么卖?”
老板慢慢抬起头,看向他指的地方,打了个呵欠,“十五两,不二价。”
“少爷……”真是家黑店,那么杂的玉色竟然还敢开价十五两?这老板黑得也太没技术了。
小厮很是不屑,但发现自家少爷似乎对那个玉坠很感兴趣——少爷难道忘了?白记商号有不少有名的玉器店,随便一家拿出来的货物都比这玉坠成色好,不是吗?
“好,这坠子我要了。华石,付钱。”白镜如像是发现什么宝物,浑似怕老板变卦,快速说道。
华石目瞪口呆地看着少爷将坠子收入袖袋——十五两纹银啊,就买这么个破坠子?
“快走,要不熙妹真生气了。”白镜如心情舒畅,大步离开玉器店,华石一不留神就被落了下来,连忙提气追去。
“咳!姑爷,小姐说今儿个身子不适,不能见您。”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白镜如也不恼,眼睛直直地盯着来俊。
那丫头身体有多健康他能不知道?居然还敢跟他耍起对老夫子用的那套把戏,真以为他会信?
来俊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算了,我自己去问她。”他直直从来俊身边走过,这种情况在他的料想范围内,毕竟今天来得有些晚了,她生气也是理所应当。
手掌刚触及门扉,就听屋里一声娇斥:“不许进来!”
白镜如低低笑了起来,“声音这么洪亮,看来你身体并无大碍呀。”
“哼,要你管!”木春熙恨恨地说。气死人了,居然敢给她这么晚才来,不知道她在等吗?想想人家阿玉亲自到店里给未婚妻买困脂,她家这个混蛋就只会谈生意,脑袋里从不会想她!
“乖,给我开门好吗?我今天好累……”白镜如放低声音,轻轻诱哄。
这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到屋里,让木春熙产生一丝犹豫。
呃……听起来,他好像真的很累耶……他是迟到了没错,可他也是在外面忙正事,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太过?
听不到屋里的回应,I镜如在门外露出狡猾的笑容,更加用力地发出疲累的声音:“熙妹,等下我还要回去,让我看看你,行不行?”
那个……他好像真的很可怜,明明已经晚了,还要抽时间来看她。虽然自家距离木家不是很远,但也是有距离的,她好像真的有点过分了……
不行不行,不能忘了这家伙是只不折不扣的狡猾狐狸,她不能这么轻易认输!木春熙拚命摇头,握紧拳头不让自己低头。
耶?居然还给他吃闭门羹?白镜如挑挑眉,不错嘛,小丫头定力见长啊。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再无声响,木春熙狐疑地看着贴在门扉上的身影——这家伙怎么不说话了?
她轻轻拍门,“喂,混蛋?”
没人说话。“白镜如,你别给我装死!”她大小姐不吃这套!还是没人回应。木春熙急了,连忙抬起门栓,可她还没碰到门板,就有人从外面把门大力推开了。
“你这混蛋又唬我!”可恶可恶,这家伙只会使苦肉计对她,更可恶的是,她怎么这么笨,每次都上当!
白镜如收拢双臂,将未婚妻紧紧抱在怀里,随手把门关上。
只听砰的一声,木春熙被人压在门板上狠狠地吻住,唇齿间全是男人的气息和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她贝齿微张,熟稔地承受他的爱抚,舌尖碰触交缠,即便上一刻还在怒火中烧,现茌却只想抱着他的脖子跟他亲吻到窒息。
“你混蛋,只会这样敷衍我!”胶着的唇瓣终于难舍地分开,木春熙头靠着他宽阔的胸膛,还有些余怒难消。
“乖,不要生气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浓浓的疲累,今天跟太多商人斗智,害得他劳累过度,要不是因为太想见她,他保不住真的会睡倒在她的门前哩。
偏偏他态度越是宠溺,她的脾气越坏,想到自己傻乎乎地干等了半夜,木春熙忍不住抬脚狠狠地踩下,“放手啦!”
两人打斗过太多次,白镜如就是闭着眼都能猜到她会出哪路招数,所以在她踩下去的同时,他抱着她转身,让她一下子失去重心,接着就被压在了桌子上。
唔,这个姿势很暧昧哦!白镜如笑咪咪地看她羞窘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掠过她有些凌乱的鬓发,“怎么总是这么不乖?”
“你力气比我大,我认输,快放开!”识时务者为俊杰,木春熙在跟白镜如的数次交锋中,已经彻底认识到这一点,可为什么她就不能认知到自己完全没办法逃脱白镜如的五指山,每一次还是要故意招惹他呢?
白镜如没松手,木春熙在他身下不安分地扭动,他眸色一暗,出声警告:“别乱动。”言语间已被挑起一丝火气。
木春熙僵住,正要反驳,忽觉脖颈处一凉,却是一条链子挂在她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