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1 / 1）
33、第26章狼来了
潘氏不想再忆起樊城。那是他的家乡，却也是他恶梦开始的地方。可不管怎么说，樊城还是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他的生命中。他不时的会冒出一句方言，是樊城的。他的饮食习惯，是樊城的。他的绣花风格，是樊城的。甚至于他的一些生活细节，也是樊城的。
比如说他要我在大床上搭了个小台给要出生的孩子用。这就是樊城的习惯。这个小镇的风俗是把孩子放在吊床上的。有点像摇篮的设计。吊床放在炉子附近，又保温又隔湿气。樊城那边比较冷，却没那么湿，所以孩子出生后都是放在父亲身边的。搭个小台，是为了防止被子厚，捂到孩子。
每次说到樊城，老公都很紧张。他在言语中尽量的远离那个地方，但又在生活中无意识的回味着那个地方。我有时想怎么能让他彻底放下那些伤害，开始新的、没有阴影的生活。没想到，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在潘氏怀孕快五个月的时候，来了一个老仆妇。这个老仆妇一看到潘氏，就大叫着：“可叫我找着你了。小少爷。”
而潘氏看着这个人就如同见到了鬼。是面色发白，浑身打颤。这些是后来邻居告诉我的。那天我不在。我到家铁匠家去拿我订制的工具去了。等人叫我时，我才急忙着回了家。
潘氏吓的昏了过去。找了医生来，说没什么大碍。这个庸医！我不用读心术都感知到男人在害怕，在沮丧，甚至是绝望。这个庸医是怎么看的。可能从身体上，我家男人是没什么问题，但从心灵上，他的问题大了。我隐约觉得可能是以前的事，才会让他的精神状态这么异常。
要证明我的猜测，问潘氏是最好的办法。可偏偏醒来后，他就变成了闷嘴葫芦。只是用绝望而又眷恋的眼神看着我。心理医生都知道，如果病人不愿意说，那么强迫有可能造成新的心伤。我当过心理医生。既然潘氏不说，我就去找那个老仆妇。
老仆妇是潘家的老人。从小看着潘九儿长大出嫁的。而这次来，她是想带潘九儿回樊城。原因当然不会是姐姐想弟弟一类的。而那个垃圾女——郑某人升官了。成了巡查使的郑某人，就像所有的小人一样喜好虚名。她借公务之便，回家乡耀武扬威。炫耀够了，这个人想起了她的前夫——潘九儿。她找到潘家，问人家要老公，希望能再续前缘。
要我说，这个女人可真够垃圾的。潘氏在她人生低谷时，陪着她，给她爱与温暖。却被她当成仕途上的拌脚石。等到女人发达了，想起以前的温柔。就想要回来。这些人就是这样，他们不按道理行事。在他们眼里，力量就是道理。就是这么一批人，在人类世界推行着野兽法则。
就说潘九儿的前妻吧。那个女人，一生使用着力量来攫取一切。她用权力强娶了潘氏。又用暴力把潘氏扔掉好攫取更大的权力。现在她又想用权力把潘氏弄回去。她以为强权能得到温柔和爱。这个蠢材！
自古不管是强者还是弱者，都对力量有种失衡的崇拜。这个世界的女人，还有我家乡的男人都是这个德行。以前我在地球混时，知道历史上的一个皇帝，叫明武宗（正德）的，玩腻了嫔妃宫女，到处劫掠良家妇女。正德十二年（1517 年），武宗于酒肆中当场□□李凤姐。一个上位者做这这样的行为已经够变态了，令人惊奇的是那个被□□的凤姐知道被皇帝□□后还感激涕零的说：“今以贱躯事至尊，曷胜荣幸之至。”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世人的态度。后来这事写成戏曲本子被世人当成美谈传唱。那出戏叫《游龙戏凤》。当初我看这部戏的时候，恶心的好几天没法见人。
直到如今，我也不明白人类的道德。人类可以用强权得到一切，但无法用强权得到人心，也无法用强权进入文明。可是人类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次那个郑某人想来一出女尊版的破镜重圆。甚至可能还想着潘氏会因为她的恩赐而感激涕零。就像《游龙戏凤》里一样。可惜，垃圾女的垃圾主意注定只能扔进垃圾堆。女尊世界的男人就像男尊世界的女人，都是奴隶。奴隶只有一样东西属于自己，那就是心。如果我没来，潘氏一定生活困难。到时可能会跟着前妻主回去。但他绝对不会再掏心掏肺的对待那个垃圾女了。
话题又扯远了。回归我男人的故事里来。郑氏恶霸去讨要前夫。这下子潘九儿的姐姐算是报应了。她没有奈何只好供出了钱小姐。钱小姐是谁？那可是蓟城的首富。这种富户没出什么事都会被当官的惦记着。现在有了这么个理由，当了官的郑恶霸能不用？结果是钱小姐和潘小姐都被整治的够呛。没办法，只好豁出钱打发家仆满世界的找潘九儿，希望找到潘九儿能让他把恶霸弄走。
家仆拿着潘氏的画像到处打听。这个老家人运气好。在不远的另一个镇子上听人说这一带最漂亮的男子就数我家夫郎。那位老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这儿打问，结果竟然找到了潘九儿。
问清了情况，我打发了那个老仆妇自己到外面找地方吃住。不是我不热情。但这个老妇吓坏了我家男人。我当然不可能留她在家里。
回到屋子里，潘氏又在发呆。一边的孩子都给他吓着了。乖乖的拉着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平日里男人很勤快。作饭洗衣扫院子，不让他做他还不高兴。但每次他发呆，这个家的动作就靠我来了。
做好了饭，带着老公孩子吃了。今天的晚饭是鸡汤面加上凉拌鸡丝。再炒了个蔬菜。眼瞅着老公心里有事，连饭都有点吃不下。我只好把拌鸡丝做成麻辣口味的。
这个地方天气冷，有点像北欧一带的气候，偏偏文化风俗类似于地球上我的家乡一带。因为冷，人们习惯吃辣，也喜欢喝烈酒。老公以前身体伤着了。结婚前两年，我一直在给他喝中药调理，所以那时候我禁止他吃辣。再说他的胃也不好，太辣了影响消化吸收。这一年，他的身体好了点。我也就从禁止吃辣变成限制吃辣。怀孕后，为了照顾他的胃口，我就不时的做两个辣的菜来给他吃。这儿经济不发达，故而饮食文化也不咋样。这儿的人竟不知道辣可以调出很多不同的风味来，比如麻辣、香辣、鲜辣等等。我做的辣椒酱，是我家老公的最爱。爱到一向贪财的他竟舍不得把做多的辣酱拿到店里卖。还要我答应这种酱只做给他和孩子吃。对于老公难得的小任性，我自然是乐于遵命。
吃过饭，男人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在不发呆了。我就让他去给囝囝洗澡。而我则像往常一样开始干我的活。至于那个老仆人来说的事，对潘氏是天翻地覆。但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对于人类来说，那些有权有钱的都是大人物。但对于神仙来说，那些利用权力肆意打扰别人生活、操纵它人命运的家伙都是垃圾。我从心眼里看不起那个郑某人、看不起钱小姐，也看不起潘九儿的姐姐。甚至我看不起潘氏的母亲。那些人的自私，相比我家男人对孩子和我无私的爱来说，就像是一堆污泥。
回去时，老公正侧坐着在给孩子擦头发。昏朦的油灯在两个人和身侧打出一道亮边。囝囝七岁了。脱去了婴儿肥的样子，已经有了小美人的雏形。白天扎着个小辨子的样子，说有多招人，就有多招人。而我家老公也更漂亮了。可能因为怀孕的缘故，他的肤色越发的透亮。平日里那种平静而快乐的眼神、迟缓却更显优雅的动作，迷的我…… 照我那帮损友的话说：“罗老大一看到她家老公，眼珠子就不会转了。”那是当然。花妖爱美。我家美人老公在我眼前，我还转眼珠子干嘛？
老公看我进来，终于动了动嘴，好像要说什么。但看到孩子，他又把话咽了回去。囝囝很乖觉的想避开。听说我要带老公去洗澡，就主动留在了堂屋。自从老公的肚子大起来后，洗澡时我就会在一旁看着。以防他行动不便时摔跤。洗澡时，也是坦诚相见的时候。我明明白白的告诉男人，不管谁来，我都不会放弃他。我家老公是明媒正娶过来的，肚子里怀着我的娃儿，如果我看到困难就放手，那不就变成我鄙夷的垃圾女了？
我本来是想让老公宽心的。没想到我的表态不但没让他宽心，反而让他更激动了。他抱着我低泣着说不要离开我。这算是表白了吧？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爱我。还没结婚时我就知道他会爱上我。我是魏大仙，人见人爱的魏大仙。爱上我是理所当然的。
尽管这样想，但我还是激动。激动的情绪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我无法克制。想了大半夜后，我不得不承认，我也爱上了这个男人。
这么好的东西，我是决不会出让的。那个郑恶霸，该死哪儿就死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