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019(1 / 1)
费尽周折小末终于获得艾米的首肯放她离开,此刻还有不到1小时酒会就要开始了,也就是说她花了将近6个钟头才从“生产线”下来,而且艾米很不满,说她至多是个半成品,尚需时日加紧改造。
许恪早已打点好坐在一楼贵宾区等待了,依以往的经验他并没有什么不耐烦,闲适的喝着咖啡,跟身旁的一个长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由桌上阖起的笔电和摆放规整的文件夹看出该处理的公事他都处理完毕了。
头发灰白的老者首先发现小末,连忙站起来朝她点头微笑,从他的态度猜他不是造型公司的员工便是盛世的员工。许恪介绍道:“这位是集英制衣的屈师傅,替我们家做衣服30多年了。”
“你好。”小末一向对有手艺的人充满崇敬,有礼的与之握手问候。
“你好,夏小姐。”屈师傅谦和的回礼,然后告辞。
许恪对变装后的小末也是惊艳的,只是他比某人含蓄多了,眼里是纯然的欣赏,嘴上夸赞了一句“今天你很漂亮。”
“谢谢。”
他主动接过她手里的呢绒大衣帮她穿上,再绅士的曲起手臂,小末从容的挽上他,两人施施然走出大门,经过的路人无不投来善意的赞叹的注视。说实话,许恪实属人中龙凤,任何一件款式简单的衣服穿在他修健伟岸的身上,总能衬出一种高雅的神秘感,仿佛哪个不知名的王室流落在民间的遗珠。
因为挨得近小末闻到他身上传来一股似有若无的内敛的沉香,既不像男人们惯常使用的古龙水,也不大像沐浴液或洗发水,更不像某毛发旺盛的家伙总带着薄荷味刮胡水的清爽味道。
“是香料。”
“嗯?”
许恪回望她略带不解的脸,笑着说:“屈师傅的家传工艺,为了让布料有韧度一般都会浆洗,定型时又要整烫,衣服上会留下刺鼻的气味,所以衣服做好后他用香料熏染。”
真是讲究,不愧是百年老字号的手工西服品牌,每个细节都不放过,要求缜密。小末扯了扯嘴角,“怪不得你从来不穿其他牌子的成衣。”
“噢?没想到你对我挺在意的嘛,鄙人深感荣幸。”许恪心情愉悦。
小末不语,转开头看夜幕下的城市街道,她的冷淡他逐渐习以为常,能扑捉到她一丝丝表情上稀罕的起伏,他很知足。
盛世集团的新年酒会交给一家豪华的五星级饭店承办,当他们抵达的时候,整条通往饭店大门的车道上几乎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受邀的宾客中不乏一些备受关注的商界精英,平时鲜少能像今天这样齐齐亮相,理所应当引得前来报道的新闻媒体一阵狂轰滥炸,密集的闪光灯噼里啪啦形成一段时间的“人造白昼”现象,场面甚是壮观。
许恪领着小末从特别通道上了专属电梯,毕竟是酒会的主办方自然有特权,就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她瞄见盛臣祎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冯堃也到了,双双均是一身紫——女的嫩紫像翻飞的粉蝶;男的墨紫像海洋的中心——很夺人眼球同时很…骚包。
进入上千平米气势恢弘的会场,灯光璀璨、食物飘香、花团锦簇以及一组现场演奏的弦乐队,在在向世人昭示盛世集团雄霸一方的实力。
许恪一路不断停下来与人打招呼寒暄,虽然内容无外乎是些不具意义的客套话,但这是应酬必要的组成部分,再无聊也要耐心对待。
“肚子饿了?”打发了一位明显想来套关系的人,许恪望望挂在自己手臂上一脸意兴阑珊的小末。
“不饿。”马甲勒得她喘不过气,她根本丧失了饥饿感。
许恪拿了侍者盘子上的两杯香槟,一杯递给她,“试试看,我认识的一个人喝过后评价说,如果非要在这种场合才能喝到的话,她不介意天天来参加,即使闷到全身发霉。”
小末凝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细密的气泡、浓郁的酒香确实相当诱人,啜了一口,她抬眼道:“你朋友说得没错。”
许恪浅浅一笑,仿如静谧黢黑的夜空一颗星子闪了闪,“很好,如此你的心情会不会稍微变得甘愿了点?”
他始终记得她是被盛臣祎赶鸭子上架逼不得已来的,当然她当场报复他,给他一个下马威,选择了自己的舞伴,不过心里应该还是很生气吧。
小末冷淡的保持面无表情,这种程度的挑拨她并不在意,许恪了然,接着说:“上次我让你考虑过来帮我的忙,不知你什么时候给我答案。”
“帮忙涵盖的范畴很宽泛,于公于私无论哪一方面我想我都要叫你失望。”小末盯着手里的酒杯,轻嗤一声,“你不用太抬举我,我做做管家就已是极限了。”
许恪默默睨着她微垂的小脸,含蓄而不起眼的五官躲藏在刻意散播的烟雾后,她想与世无争,她想疏远隔离,却不幸误闯进明争暗斗永难平息的盛家,再渺小简单的愿望恐怕也无法达成,不是他亦会有其他人拨开迷雾揪出她,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
“人材在我们这儿没有被埋没的道理。”他适时的提醒,挣扎是枉然是浪费,不如早日看清现实,尽快做出抉择才是上上策。
小末懒得再跟他讨论,正好盛老太太到来,全场爆发经久不息的掌声,弦乐队奏出激昂的音乐配合大人物出场。老太太今天身着一袭梅红色金银双线绣花旗袍,白发盘了一个髻,显得尤为精神抖擞,眉目间是一如既往的威严和精明,宾客中霎时传出“宝刀未老”、“老当益壮”等等溢美之词,老太太噙着淡漠孤傲的神态,嘴角带着点讳莫如深的笑,似嘲讽。
拄着手杖站到台上,老太太略扫了一眼,下面的人自动消音,她开始新年致词。华丽的词藻,标准的外交辞令与往年并无二致,但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非常捧场。人在高位就有这般的待遇,哪怕她絮絮叨叨的说昨天菜场一把葱卖多少钱还是有人会当圣经来聆听,不然怎么人人想当皇帝呢?
“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盛世集团新加入的一位成员。”老太太眼珠一转,盯向一侧与那儿的人视线交汇,“即将上任的盛世集团副总经理,同时也是我惟一的孙子,盛臣祎。”
老太太话音一落底下顿时一片哗然,小末看到几个股东的脸色瞬间铁青、苍白;刚刚还艳光四射的盛建敏现在转眼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身畔的许恪更是急速一凛,肩背硬实得仿佛一敲就支离破碎、坍塌一地。
盛臣祎意气风发的上台发言——谢谢圣父圣母圣子圣灵……谢谢天地万物湖边石子浪尖水花……甭管走过路过的他都衷心感谢,叩首感恩。老太太隐着笑不着痕迹的掐了他一把,总算阻止了他天马行空的言论。
他一下来,盛建莉第一个上前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祝贺他高就,盛臣祎和她勾肩搭背态度亲密。一些股东和公司的干部围过去纷纷表示恭喜,由此可见盛世里分布了几支派系,各有各的拥戴者。
冯堃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窜到小末身边,瞥着石化的许恪,掀着描画精致的红唇说:“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你以为外婆把小哥召回盛世,只让他当花瓶摆着好看?上午开董事会不过缓兵之计罢了,这个教训告诉你们拥有58%的股权代表什么,而这58%迟早有一天是小哥的。”
小末蹙眉朝冯堃斜眼,真会挑时间火上浇油、落井下石,果然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还有很大可能是类似禽类的…人。
舞会时间,老太太钦指由盛臣祎来担当开舞嘉宾,他欣然接受,迈着潇洒自信的步伐,如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骄傲王子向他的舞伴走来,一束追光紧紧跟随着他,将他周身照耀得泛出一层银灿灿的边。
冯堃暗提了一口气,昂首挺胸时刻准备着接受邀请,没想到盛臣祎大掌一伸直接递到了小末眼前,她被雷击中瞠目结舌的样子,很滑稽。
“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我带你。”
“我不是你的舞伴。”
“没关系,我想你的舞伴不介意交换舞伴。”他意有所指的瞧瞧纹丝不动的许恪。
冯堃嘟着嘴抗议:“我介意!每年我都是你的舞伴。”
盛臣祎勾起性感的唇,释出魔魅的笑意:“嘿,小堃,你要知道世事总有例外,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又来了,强词夺理的痞子理论。
舞曲的前奏已经反复响起,盛臣祎觉得不该再耽搁,一把牵起小末的手,几个漂亮的旋身晃进舞池中央,修长的五指扣住小末不盈一握的纤腰,顿时高热的温度烘烫她整片背脊,不由得痛恨起艾米选的这件露背礼服,白白让某人占尽了便宜。
“我进你退,我退你进,跟着拍子来,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别东张西望,表情轻松点,别一副我欠你几百万没还的样子。”盛臣祎笑容恣意,愉悦的哼着,“123、123……”
小末绷着脸冷冷的瞪他,“把人得罪光,你高兴了。”
盛臣祎明白她说什么,场边盛建莉搂着跑来向她撒娇抱怨的女儿,不时投来几许不谅解的眼神,他无赖的眨眨眼笑言:“别以为盛建敏是《穿PRADA恶魔》里的尖刻主编,盛建莉是《妈妈咪呀》里的开朗母亲,这两个角色可都是梅丽尔•斯特里普饰演的,其内在本质一样。”
小末静静的打量他,随他起舞,淡雅的蓝滚着华丽的波纹围绕着深邃的紫,好比海浪轻柔的拍打岛屿坚硬的岩石,潮涨潮退、生生不息。
琴弦震动共鸣曲子冲上□□,盛臣祎抖开长臂让小末滑出一个半圆又借着巧劲儿将她扯回,脚步踩踏间她陷入他怀里,腹部隔着衣料也能感受他肌肉一紧,她不禁倒抽一口气息,接着他俯下身贴着她的贝耳哑然道:“糟糕了你,小心关心过度爱上我这浪荡子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