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封月哲转过身来对着商陆定定地说到，“可是因为家属不详，所以被繁漪收养。”
商陆微微地震惊了一下，但还是不露声色。原本靠着秋千架的身子站直了走到封月哲面前，过了好久才发出声音，“小姜晴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幸亏繁漪当时找的人家毕竟善良，将小姜晴照顾得很好。那次生病，将他们，也将繁漪吓坏了。”
“当时乡下的医院根本检测不出来，可能那时只不过是一个初免疫下降的先兆，退了烧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但繁漪太心疼孩子，所以才有了那个关于孤儿的收养。”
“就是因为事情办理得太顺利，繁漪自然开始怀疑我。因为国家对于领养小孩是有一个政策的，繁漪这种情况根本就不符合。而不过是短短一个星期审批就下来了，而且瞒过了所有人。”
“所以我才会假借工作调动来了C市，却遇见了林斐。”商陆说着这话时，语气不觉得温柔下来。
遇见林斐极其偶然。其实说遇见也不太准确。因为他第一次见林斐是因为秦艽的指令。那些被剪辑好的生活状态，那些白纸黑字的描述，那些条条框框的喜好让他自然对这个女孩有一些好奇。
秦艽说，这是他的妹妹。因为在国外生活对国内很是好奇，可能过两年毕业了就准备回国发展。需要他帮她解除一些疑惑，也希望他能给她一些回国的希望。
他那时是真的以为这是一个典型ABC，可是在设计的偶遇之后，商陆才发现这个照
片上总是笑着的女孩，那个在蓝天下乘船飞扬的女子，她明明就是在寻找一片真实。
她真的以为他是一个好人，甚至把他当作了知己。他也不负期望，成功设计了她的出逃。他告诉她自己创建了一个公司叫三江，正好自己也想甩开心来找一个深爱的人，所以她可以先帮她管管她的公司，毕竟她学的专业就是建筑。
这么个简单地谎言，他却用了接近三年，而那个被隐瞒的人丝毫没有察觉。而他也渐渐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真的把她当作自己偶遇的女子。所以当她在封月哲那里受了气回来，与他调侃叫他把繁漪带回来时他才会说出那句有些气恼的“没有那个女子”。
只是她当时大概以为的是他在繁漪面前碰了壁吧。
说到这里，商陆几乎有些感慨地在心里叹息，也许有些话一辈子都说不出了。
商陆在这里黯然神伤的想着，并不知道自己回忆时的表情又多么沉醉，沉默的时间有多么长，而最后时的黯然神伤将整个人修长挺拔的身形拉得好似落寞。
这一切被封月哲看在眼里不免眼色黯了几分。都说情敌见面份外眼红，现在看来这句话是真的。他当然知道商陆对于林斐是怎样的情感，可是自己真见到时还是觉得有一个地方不平坦不舒服。林斐对商陆的信任感有时竟大于他，而他竟然在他不在的时间内在她身边生活了两年，这怎么能叫他舒服？
商陆说完了就未再继续，封月哲走近他，很想告诉他他是怎么发现商陆在繁漪身边的真正目的的，“商总，要隐瞒前陈事也要记得将病例藏起来。”
“病例？什么意思？”
“当年姜晴住院时检查的病例啊。”
“封月哲你去医院调了病例？”
是的，封月哲去当年小姜晴住院的地方调了当年她生病的病例，那个时候，为她办理入院手术的是商陆，而他不过是从那个签字里推算出来的而已。“其实，我原本以为你是来监视林斐的，可是，你自己却告诉了我真相。“
封月哲刚说完，就见商陆整个人楞在了原地，如此惊讶的表情让封月哲突然觉得心里舒畅多了。就当是那次他收到林斐“撒娇”的礼尚往来吧。
可是他却发现，商陆的表情好像不是对着他的，而是穿过他望向了他的身后。封月哲有那么一瞬间竟然不敢转身。皱了皱眉，转过身来，果不其然看到林斐正倚在门框上，整个人正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后背。
“林斐，你听我解释。”他一转过身来，林斐就像受惊的鸟儿一样快速转身跑开。楼梯是瓷砖铺成的，她穿着高跟鞋步伐却未曾缓慢下来。叮叮咚咚的像踩在封月哲的心上。
终究还是男人的
速度要快些。林斐被他困住了两只手，整个人却不看他，片着头，鼻尖红红的，嘴里还在轻微地吐纳。“你要解释是吧？给你十分钟，够了吗？”林斐在原地，被着他有些不耐烦的说到。
封月哲得到了她的同意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句话说错了让她这般生气。
“怎么，是不是瞒着我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么，封先生，您觉得我的病历会在哪里，有没有被销毁？”林斐一字一句，盯着封月哲的眼睛问得咄咄逼人。
封月哲当然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她以为他知道她曾经生过病，但她却不知道，当他千辛万苦找到她时她已经是一个和一般大学生没有任何区别的人。
要他怎么说才能解释现在的状况？“我没有去调过你的病例，我只知道眼前的是你就知足了。
“哦，那不好意思了，封先生，如果你还在为七年前那个不留音讯就走的女朋友留有念想的话，那么请你好好回忆回忆她原来是什么样子。”
“就是你现在的样子。”
“那你现在爱的是我了？”
见封月哲点了点头，林斐转过身来却笑了，那笑很勉强也很苍凉，像冬天里开败的花朵。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心情有多么乱。
当自己执念多年的愿望被告知是一个实现不了的梦想，当一个深爱的人用一种不以为意的口气说着别人的秘密时，当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时，她也渐渐开始言不由衷。
“既然这样，我想我们应该就不应该有什么可以牵扯的了，该说的之前也已经说明，我想，封先生，您也不会强人所难吧？”
强人所难？封月哲握着她的手加紧了力道，她说什么，难道让她接受他是强人所难吗？难道这么些年的感情真的就可以说断就断吗？难道她就真的认为跟他在一起就是在与死去的父亲作对吗？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封月哲。我不会爱一个杀死我父亲的凶手。”转过身不去看他深潭里的深情，林斐在心里祈求着。放过我吧，封月哲，让我一个人静静。她实在无法在一天之类将七年前的事情以及现在要面对的事情完全接受。况且，秦艽要回来了，她实在不知道未来自己还会在哪里。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和封月哲再在一起。哥哥是明显想要让她忘记C市所有的事情。所有，他不必用这样的眼神，这样心疼的眼神看着她。这样她会更难选择。
曾经她说过，封月哲是她的森林，她的天空。可是原理她现在根本就不能降落，也不能飞翔。只能找一个黑洞，将身上的羽毛理清，看看自己原本的模样。
她背对着他，可是他
知道她就是爱着他的，不论她有多么倔强，有多么强硬，他知道她不过是在寻求一个缓冲。缓冲这些年来慌忙前行的途中错过去想的迷惘，缓冲这么些年来未曾证实的情感。所以他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的双手在自己面前垂下，然后，阻止商陆想要追逐的步伐，任她在楼梯口迅速地消失。
就像她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只是，封月哲和商陆都没有看见，有个女子在电梯口站了好久，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反光的门上映出些许泪痕。当电梯门打开又关住，她蹲在里面哭得有多么伤心。
☆、第十二章002
秦艽到达C市的时候，天还朦胧未亮。入冬的早晨空气中白气逼人，呼吸之间稍微急促点都是一团云烟袅袅。
繁漪侧躺在床上，上边的手搭在棉被外面，手的姿势像是哄着谁。病房本来是配备了专业的护士和家属床位的，可是繁漪一直守着孩子，护士倒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所以只有吃药做身体检查的时候，护士医生才会过来。
晚上的时候依旧如此，繁漪几乎对孩子寸步不离，即便商陆要求自己守夜她也不放心。不论谁在房间看着孩子她都不曾离开半步。她再也不想因为其他的事情离开孩子了。
商陆和封月哲都劝她好好地休息，可是她怎么能好好休息。孩子得了病，现在还找不到治疗的办法，她怎么能好好休息。要不是因为她的疏忽，孩子怎么会现在才发现得了病。
所以劝走了商陆和封月哲她也就睡在了孩子的旁边。一手支着头，一手看着她的宝贝熟睡的样子。然后就睡着了。
她应该是睡得不踏实的吧，秦艽用手阻止身边的随从，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就看见那个他日夜思念的人儿靠在孩子的身边，眉头微微皱着。还是曾经那副模样，只是脸色好像不怎么好。
接到电话后，他几乎愤怒地想要杀人。她生了她的孩子，而他却不知道，如果不是孩子患了重病，她还打算一直瞒着他吗？秦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气自己的手下没有汇报实情，气她瞒着他生下他的孩子，还是气她如此不顾惜自己。一个单身母亲，孩子生父不明，她得要遭受多么大的非议与白眼？而且她还是那样一个反对未婚生子的人。
走过去，在病床边坐了下来。秦艽就那样静默地看着病床上的母女。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他的孩子和他真的好像。无论是眉眼还是整个人透露出来的感觉，都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