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绣花大盗(1 / 1)
大半夜的,路上也宵禁了,是个人都在睡觉了,所以孟伟也在睡觉。
武林中人,睡觉恨不得睁眼睡,因为江湖太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摘了吃饭家伙,从此长眠了。身为江湖‘三头蛇’的孟伟,睡觉自然也得警醒着点,不然,三十颗头都不够被砍的。可就在他醒来时,已经有个人站在他身边了。黑抹抹的房间里,他就看见一双发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唉呀妈呀!老吓人了,汗水哗哗地跟尼加拉多大瀑布似的。两人敌不动我不动,开始深情对望。
眼酸,扛不住了的孟伟打破窒息的氛围,要从肋下抽出刀。还没亮出刀身,已经被人锁住琵琶骨,各种悲催不解释。孟伟只能战战兢兢地问:“你要什么?”
“要钱。”
“你要多少?”
“十万两!”
尼玛,十万两是你家狗的名字吧,这么随便就叫出来了,不过“我给!”
“我现在就要。”
孟伟道:“我现在就给。”
那土匪加强匪闷笑出声,“你可真大方啊孟班头。”这声音赫然是陆小凤那不正经的。
孟伟顿时萎了,“陆小凤,你吓死我了。”
陆小凤猛拍孟伟的肩头,大笑道:“开个玩笑咩,谁让我今天心情大好。”
孟伟一下子又生机勃勃了,抢着问道:“你已经抓住绣花大盗了?”
小凤点头,继而问道:“你们的金老总呢?”
“多亏你把老总送到施大夫手上,他现在已经没事回了京城。”
“你现在能不能联系你们老总,明晚子时在蛇王住的小楼等我。”陆小凤道。
“当然,我现在就写书信,后院的信鸽也在。”孟伟用火折子点了灯,磨墨写到‘陆爷已得手,请金老总明夜子时,在蛇王老窝等候’。
你别看这狗爬字啊惨不忍睹,可好歹是能看明白的。如果你换一个六扇门的人来写,那就只能是天书,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至于你意会错了那就不干他的事了,谁让你们没心电感应呢╭(╯^╰)╮。
“你为何不用小篆写,要是书信落到别人手中,也不会走漏消息。”陆小凤试探道。
“哎呦,我一大老粗,连大篆都不会怎么会写小篆。不过你放心,这信鸽是我们专门训练的,绝对不会出差错。”
看吧,我就说嘛,在六扇门混饭吃的,文采能好到哪里去。以前就看过六扇门的捕快写字,那叫个草书,潦草的没治了。只有内部人员分辨的出,外人连正反都分不出。金九龄在他们里头简直是状元之才了。
不过,孟兄弟,我在心里偷偷告诉你,比甲骨文稍晚出现的是金文亦称钟鼎文、古籀、史书、大篆等。
啥?你不会读心术,不知道我说什么。
甩袖,干我p事!
所以说你个不会大篆的,又是怎么看得懂匣子上的钟鼎文的,开天眼了咩?
看着孟伟放飞信鸽,陆小凤道:“我现在也要赶回京城了。”
孟伟抱拳:“一路顺风。”
“回见。”陆小凤挥一挥衣袖,Biu~就飞走了。
蛇王的老窝里,金九龄正悠哉地躺在摇椅上,慵懒地饮着葡萄酒,等候陆小凤到来。心里感叹,这小日子美啊!黑锅有人背了,事情有人帮了,巨款有地藏着。干完这一票,我就能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各种美好不解释。
屋脊上一声响动,看来陆小凤到了,还背着很重的东西,不然不会发出声响的。
金九龄刚刚放下酒杯,陆小凤就已经进来了,还送进来一个大藤箱。看着金九龄的样子,陆小凤摇头叹息:“我累死累活,你竟然悠闲自在的躺着,太好命了吧。”
金九龄狗腿地送上一杯葡萄酒,说道:“不是我好命,只是我会交朋友,而且交的都是好朋友
。你辛苦了,喝一杯冰镇葡萄酒吧。”
陆小凤接过酒就一饮而尽,示意金九龄看着箱子,说道:“你猜里面是什么?”
“一个会绣花绣瞎子的大盗。”
“那你知道绣花大盗是谁吗?”
“不就是公孙大娘吗?”
“那你知道公孙大娘是什么样子的吗?”
“反正不会有多好看多年轻,因为年轻貌美的姑娘是不会愿意扮成老太婆的。”金九龄转着酒杯,不以为然。
“那你就错了。”小凤说完,就打开了箱子,只一眼就怔住了金九龄。只见一个如春睡海棠般的女人沉睡在箱子中。
“看来你这一路也不太辛苦嘛。”
小凤冷哼,忽然问道:“满楼和歌央去哪了?”
“他们去了紫金山。”
“不是吧,度蜜月度到荒郊野外了,紫金山可没啥好看的。”陆小凤不信。
“紫金山是没什么好看的,可人好看啊。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叶孤城约西门吹雪决斗紫金山,这难道还不够好看的?赌场上连赌注都下了,三博二,赌叶孤城胜呢。”
“什么时候?”陆小凤急急问道。
“就下个月初一。”
“该死的,今天都二十四了,我现在就赶去。”说完陆小凤蹦起来就要走。
金九龄一把拉住陆小凤,“那这公孙大娘。”
话没说完陆小凤就打断他,“归你了,反正她吃了七日醉,醒了也得动弹不得三四日,不过你可别犯正常男人都会犯的错,不然我们都惨了。”这个错嘛,你懂的╭(╯^╰)╮。
“你这么一说,我是要犯呢还是不犯呢,犯了就惨了,不犯就说明我不正常。”
“我这一路上都不正常了,你也陪我不正常一回好了。还有,帮我问清楚薛冰的下落,你的马我就骑走了,回头还你!”陆小凤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知道了。”金九龄冲着陆小凤的后背大喊道。
等马蹄声听不见了,金九龄才走到箱子前,卷起女人的衣袖,只见柔弱无骨的玉臂上,一块铜钱般大小的紫红胎记,状若祥云。金九龄得意地笑,喃喃道:“看来是真的公孙大娘。”
关起箱子提起来,金九龄匆匆下楼。门外停了一顶轿子,抬轿子的正是京城的捕快。坐上轿子,一路疾行。转过七八条巷子,才上了正路。巷口上停着不起眼的马车,坐上去后,由鲁少华赶车。每过一个街口,两旁的屋顶上都有人挥手示意无人跟踪。而那些人赫然就是捕快。看来金九龄是发动了他的徒子徒孙们跟着干一票了。这般小心谨慎,正不愧是智慧型犯罪者。也不能不承认他的聪明心计,可惜没用到正途上。
安全的地方终于是到了,这七拐八弯的,绕的人眼晕。等公孙大娘醒来,就看见一间精致的女子香闺。
本来公孙大娘还不会这么早醒,可是人有三急不是。憋醒了一看,到了个陌生的地方。这儿半个人都没有,可大娘她急啊有木有。
“有人吗?”声不大,药效没过呢。
“该死的,”大娘低声咒骂,接着道:“陆小凤你死哪去了·····总有一天,我要你死我手上,哎呦~”大娘脸都红了,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羞的。
最后实在是憋不住,大娘的洪水一泻千里,湿了床榻。这回是真气的发疯,“陆小凤,总有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语气那叫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啃掉陆小凤的一块肉。
突然,帐顶上掉下一条蛇,舌头嘶嘶作响。大娘的脸都绿了。
说都不会话了,呸,是话都不会说了。
坑爹啊!没说有这一出啊!
陆小凤,我杀了你嗷~~~~
眼瞅着蛇要爬到脸上,大娘很想没出息的晕过去,可是眼都对成斗鸡眼了,大娘悲催的发现她现在精神抖擞,泪喷~~o(>_
一只手闪电般伸出,夹住蛇的七寸,甩手丢出窗子,“大娘受惊了。”金九龄像天神一般出现,救大娘与水深火热当中,笑得各种潇洒不解释。
凸!在大娘眼中,金九龄笑得那叫个猥·琐,真想给他个脚板!
“你是这儿的主人?”大娘问道。
金九龄点头。
“这儿怎么会有蛇?”
“蛇是我特地抓来的,不过就像试试大娘是否真的不得动弹。”
摔!你妹啊!
果然组织里有叛徒啊!
不单泄露我的行踪,还泄露我的弱点。回头一定要揪出来!我是抽她一顿呢?还是滴蜡油呢?还是用针扎呢?
大娘的心里各种阴暗不解释,面上保持不动声色,冷笑一声:“看来你是金九龄了,行事够谨慎啊!吃迷药,点了穴,还得试探一番。”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金九龄心里的小人正在修指甲,抖着脚,各种得瑟啊有木有。
“姓陆的王八蛋呢,死哪去了?”大娘的牙齿咯吱作响,也不怕把牙给崩了。
“哦,他把你交给我就走了。”
“这是什么地方?”
“比牢房舒服的地方。我知道大娘你一定没有到牢房住过,那地方简直就像猪窝一样,到处都是跳蚤和蟑螂。像大娘你这样娇嫩的人呆在那里,不出半天就会痒的受不了,蟑螂爬满身。你若是要大喊大叫发牢骚,好运的就只会挨一顿鞭子,若是不好运,说不定还会被牢头淋得一身臭尿。而且像大娘这么貌美的女人,总会惹得男人心痒。被摸两下算轻的,要是碰上色胆包天的,清白在不在就两说了。”
公孙的脸又转绿灯了。
金九龄淡淡地说:“你不会想去那种地方吧。”
大娘冷笑,“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威胁我写个口供,承认我是绣花大盗,承认那些案子是我做的。”
“大娘聪明,我想大娘不会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蛇窟,里面成百上千条蛇,游动起来就像河流一般,要是深陷其中,那滋味,啧啧~”很销·魂喏亲。
“你为何知道我怕蛇?”
“我知道很多事的。”金九龄明显不愿说。
“是吗?刚好我也知道很多事,例如,绣花大盗就是你!”
“金九龄连眼皮都懒得掀,“哦?”
公孙大娘道:“你从一开始就是要我替你背黑锅。因为我行踪不定,底细不明,最是容易被人陷害。而更重要的是,我的姐妹中有叛徒!我若身死,她就可以取而代之。你们好深的计谋,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金九龄的脸有一瞬不正常,可也就一瞬。他淡淡的道:“你已经知道她是谁?”
“我不知道,可我迟早会查出来的!”
“可惜你没有那一天。”
大娘需要接着套话,让金九龄承认自己的罪名:“你知道这些案子发生了,别人一定回来找你,谁让你是第一名捕,没人会怀疑你。而你又找上陆小凤,因为只有他能对付我。”
“你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聪明。”金九龄悠然道。
“呸,他比猪还蠢,竟然被你牵着鼻子走,顺着你给的线索找上我。”
金九龄挑眉,“哦?”
“你故意将绣着黑牡丹的红缎子给他,就是好让他拿去给薛老太婆看。”
“是呢,我知道薛老太婆一定看的出那是女人绣的花。”金九龄微笑着说。
“所以他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以为绣花大盗是女人。然后你又让司空摘星去偷他那块红缎子,再送到江轻霞那里,让他知道江轻霞是我姐妹。这样更让陆小凤以为绣花大盗是红鞋子里的人。”
“你别忘了司空摘星是陆小凤的好友,怎么回去骗小凤?”
“神偷也有一天会被神捕抓到,你施恩于他,他自会报答与你。可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所以呢?”金九龄饶有兴趣的问。
“所以你还得让蛇王帮忙。”
“呵,猜对了呢,不过我可从来没施恩于他,只不过他是心甘情愿被我利用,因为京城里的捕快都是我的徒子徒孙,而我也成了王府总管,他如果还想要他兄弟的命,自然得乖乖听话。”
“我的人里有你的同伙,所以你知道我会去西园。”
“是啊!我假造一封信,故意让蛇王给陆小凤看,因为我知道陆小凤会替蛇王赴约。”
“我不得不说你心机够深,从那时候陆小凤就怀疑到我头上了,而你为了加把劲,还伙同蛇王掳走薛冰。”
金九龄看起来很不屑,“人人都说薛冰是母老虎,在我眼中,她也就是只猫仔。”
“你故意让陆小凤发现那两间陋巷里的小屋,就是为了让他以为那是我的落脚点。而阿土也是你一早安排的,连我们的聚会地点你也清楚。”
“所以我才制造了那个匣子,好让阿土带着陆小凤到你们那里去。而我更知道你会发现我的行动,也会杀了阿土取而代之,真正说起来,陆小凤还是你自己领过去的呢。我故意中毒就是不想搀和到你们中间,这样无论陆小凤是否得手,都跟我没关系。”
“你不单谨慎,还很自信呢。”
“那是当然,我的计划堪称完美,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百口莫辩。薛冰失踪,蛇王身死,只会让陆小凤恨你入骨。不会有人相信你说的话,毕竟久负盛名的神捕,和行为乖张的女魔头,小孩儿都知道要选择相信谁。”
大娘叹气,“的确,就算我大喊我不是绣花大盗你才是,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那还用说。”金九龄鼻子翘老高。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跟我个女魔头说这么多,还承认了你是绣花大盗,难道你就这么笃定没有第三个人听见这段话。”
“我不会做无把握的事。”金九龄很自信地说。
“是吗?或许你该回头看看,这样你就会知道你做了今生唯一一件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