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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解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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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看的明白,捻须笑道:“既然叶大人有事求见,那卑职便先告退了。”

语毕又跟夏念白拱一拱手,便随着侍从去专门安置外地来官的寅宾府歇着。

夏念白沉了一双黑眸盯着叶添,半晌未语。

那眼神极冷,冰刀一样,直插/进叶添的心窝里。

足足有一盏茶的时辰,叶添立在一处,颓丧的垂了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脑子里却想着夏念白这般光景,该是真的气极了自己。

叶添却很是高兴。

若当真如此,那证明夏念白还是很在乎的。

念及至此,叶添深吸口气,猛的抬头,正欲话,却发现眼前空荡荡的,没个人影。

也不知夏念白是什么时候进的屋,连招呼也没打,

害自己在外头站了老半天,傻子一样。

叶添理了理衣襟,进了思补堂,鼻子里暗香隐浮,正是那熟悉的檀香味儿。

犹豫了一下,叶添堆了笑出来,

“…念白..”

夏念白眼底变了一下,终是什么也没。

“念白,昨个晚上…是我不对..”叶添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靴,声音越发的轻,话还未完,手心已尽是薄薄一层细汗。

夏念白眼前闪过那晚上跨坐在叶添身上的小倌,极冷至艳,又想着叶添涨红了脸吼自己出去,忽然就觉得有些厌倦,不想话。

叶添立在他对面,许久不听的动静,虽脸上露出了悲苦之色,心里依旧是有些高兴的。

“念白…我跟那人,不过是…“

夏念白忽然开口,“无须解释。”

叶添抬头,“要解释。”

夏念白神色决绝,“没那个必要。”

“那…你没恼我么…”

“没有。”

叶添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反倒问不出口了。

夏念白的确是觉得没必要。

只不过很是厌倦罢了。

因眼瞧着叶添睡了个小倌,自己就要跟着后头吃醋,大吵大闹,实非男儿所为。

反正事已至此,倒不如以后留意些,将人看紧了,方为正事。

可叶添却不这样想。

先头那丁点喜气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了一腔清苦,难以自制。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的。”

夏念白始终从容的盯着叶添纷乱眼神,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

叶添指尖冰凉,似是笑了一下,“回来的快又怎么了。”

夏念白并未想太多,只淡淡道:“方才那位大人,你可知道是谁。”

叶添叹口气,“不知道。”

“那人便是王正。”

“王正是谁?”叶添垂了眼,浑身提不起劲。

虽嘴上跟夏念白着话,可这脑子里头却另有一方小天地。

想着夏念白关心的,到底不在自己身上,

昨晚上的事,他甚至连提也懒得再提。

夏念白微抿了唇角,“年前你我自北疆凯旋而归,回京时你叫我与城外驻营三十里,当夜给仲廷玉送银子的事,你总该记得。”

叶添漠然点点头,“自然记得。”

夏念白继续道:“转日过来的人,便是王正,他此番前来,却是特意为了…”

叶添实在没有心情,便开口打断了他:“我过两日还要去趟灵州。”

夏念白一愣,“为何要去灵州?”

叶添道:“阎立已死,为表诚意,阎雄有意来晋安商谈互市之事,但需晋安派出使者在灵州留为人质,才敢安心前来,我去灵州,也是那头的意思。”

夏念白思索片刻,静静道:“灵州内乱刚刚平息,正处在人心不定之时,此时前去,怕是有所不妥。”

叶添道:“无妨,我自有分寸。”

夏念白不再阻拦,“何日启程?”

叶添盯着夏念白,揣测半晌,会错了意,只差直接脱口而出‘你就这么想让我走。’

平复片刻,就成了,“那便今日吧。”

夏念白微微蹙眉,“这么急。”

他这一问,叶添反倒不知是什么意思了,只愣在一处,又是半晌无语。

“不过也好。”

夏念白暗自思索着,若是叶添再次出使灵州,王正这边也更好搪塞,且又能同昨日那晋安的栈里的小倌断了联系,也算是一石二鸟。

“我这便差人予你准备出使所需。”

“不必了,”叶添笑一笑,音色暗哑,“只我一个人就够了,无须再做准备。”

夏念白道:“都好,随你。”

“那我这就走了。”

“好。”

叶添转了身,推开门板。

凉风拂面,愈发寒心。

待叶添跨出门外,屋里头的人依旧没半点动静,直到人去屋空,敞开的门缓缓掩上,关死了那一室曾有的纠葛,

和叶添那最后一点盼头。

****

日薄西山。

总督府外,王九垂头丧气。

想着自己没拦住叶添,这可如何跟总督交差。

身侧来往人马不歇,王九低了头,盯着脚尖走路,全然没有与人寒暄的兴致。

直到肩膀上搭了一只手,声音含了些许疲意,

“王九。”

王九讷讷抬头,旋即瞪圆了眼。

叶添立在他前头,一脸萎蔫,“想什么呐?”

“叶兄弟..”王九满腔苦楚道:“你可见了总督了?”

叶添点点头,强笑道:“恩,见了。”

又道: “你这是打哪儿里过来的”

王九叹口气,“这不是总督差我去寻你么,未料你竟自己回来了。”

叶添静了半晌,自语道:“可方才看他那意思,却也不像是有事找我的样子。”

王九急道:“可不就是,总督本来叫我去找你,也是为了将你拦住。”

叶添难掩眼中怒意,“拦我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王九看叶添这般言辞不敬,很是错愕,所以那后半句的缘由,便生生的咽下了肚。

只想着还是少为妙,若再惹的叶添跟夏总督心生罅隙,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念及至此,王九转了话道:“既然叶兄弟回来了,等我跟总督交了差,请你去喝上一壶,多日不见,我有许多事要同叶兄弟讲呐。”

叶添睨一眼王九,“我可记得前些日子你为避断袖之嫌,要同我划清界限呢,怎么今日竟如此热络。”

王九闻言,忙将叶添拉倒一处僻静地方,给叶添拱手认错,

“之前是我的错,还求叶兄弟莫要怪我。”

叶添眸光闪烁,“看样子,莫非你同舒璎冰释前嫌了?”

王九憨声一笑,“正是。”

“你怎么的。”

“我想,平白无故的给她误认成断袖,总该有个缘由,于是便寻了一日,将她拦住问了个清楚。”王九道:“谁知,她竟我跟夏总督有那龙阳之好...还她都亲看看到了...”

叶添登时就揪了王九衣襟,双眼如刀,

“你俩是什么时候的事?”

王九一脸错愕,“根本就没有的事。”

“满嘴胡言,舒璎都看见了。”

“真的没有啊,叶兄弟,你快松手…莫把我衣裳给攥坏了..且我如今也就这几身衣裳,其余的全都给扣在灵州了,求叶兄弟手下留情,给我多留一件也好啊....”

叶添恼怒不休,“别以为你是武将,我便不敢跟你动手,要知道,我爹当年也是武将,我可是学过骑射的。”

br /> 话一出口,叶添觉得不对,便又更正道:“虽是骑射在斗殴上并无用处,可能拉的开强弓,至少能明我也臂力尚可。”

王九急的几欲哭出来,“叶兄弟,我忒冤枉啊,你也不想想,最后连舒璎姑娘都想明白了,怎的你又钻上了牛角尖。”

叶添松了手,面儿上缓和下来,

“也是,连亲眼看见的人最后都承认是误会,我还恼个什么劲儿。”

王九挠挠头,“舒璎我跟总督是断袖,叶兄弟为何这样生气,莫非你…”

王九瞪了眼,“暗自思慕夏总督。”

“非也,”叶添神色宁定,随口胡诌道:“我那是恼你不成器,你老大不小的竟也来搞这一套,怎不叫我心寒。”

王九很是感动,“叶兄弟竟如此真心待我,我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有愧于叶兄弟….”

叶添挥一挥手,“无妨,下次注意便是。”

静了片刻,又想起了一样,重新揪了王九的衣襟,“舒璎不是亲眼看见了么,若不是你,也该另有其人!”

王九眼神复杂,“叶兄弟,舒璎姑娘也没的很清楚,我当时也只顾着证明清白,便没多问,不知道舒璎姑娘看到了什么,但唯一肯定的是,舒璎姑娘不确定其中一人是我,可夏总督,舒璎该是看的很明白的。”

“走,王九,”叶添扯了王九的袖子,“同我去找舒璎。”

王九急忙停住了叶添,“叶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

“去找舒璎问个明白,”叶添转身朝向总督府内,“给我形容一下那厮便可,我定能揪出那个淫/乱官府的败类,到时候你同我一起去,阉了那胆敢打总督主意的登徒子。”

王九自背后一把抱住叶添,“叶兄弟,莫要冲动,你先听我。”

叶添挣扎半晌,但因王九双臂如铁索般箍住自己,只能作罢,

“什么。”

“你这般恼怒,若真去寻舒璎姑娘,只怕将她吓到,”王九道:“不如等改日,时机契合,再问不迟。”

叶添道:“你再仔细想想,舒璎那日又了什么。”

王九思索半晌:“就只这么多,后来便问我是不是有件青色衣裳,我没有,就再无下文了。”

叶添细品着话间滋味,恍然大悟,

“定是她没看清那人的脸,只见其穿着青色衣裳。”

叶添转而盯着王九一身葱青,面皮比锅底还黑,“王九,你这身上不就是么…”

王九委屈的看着叶添,“叶兄弟,这衣裳是你的啊…你忘了..那日我回来,舒璎姑娘舀了你的衣裳给我御寒..我这不是没舍得还么..”

叶添盯着衣裳看了一会,又想这事的前因后果,终算彻底明白过来。

这衣裳确实是自己的,兴许是哪日与夏念白欢好忘了吹灯,给舒璎看见了,便想着是王九。

叶添舒心一笑,“果然是误会啊,王兄弟,你快放手吧,抱我这么紧,当心又给人误会了。”

王九僵在背后,半晌没有动静。

只不过手上的力度已是大不如前了。

叶添很容易就挣脱开来,回了头,看王九一脸木讷。

立在一旁的舒璎跟叶添福一福身子,便转身而去了。

秋风乍起,吹了一地枯黄落叶。

王九眼底渗出些泪色来,

“舒璎姑娘…我..忒倒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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