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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的话果真应验了不成?
不只庞统,诸葛亮早在与东吴借得江陵,掌管荆州之后,便思索着如何给玄德觅得一处长治久安,能与曹魏、孙吴相抗之所;如此一来,三分天下之计可谓大功告成。
物产丰饶的益州,实是玄德立足最佳处。
张鲁对西川刘季玉之领地早已觊觎已久,刘季玉无力抗敌,孔明与庞统二人皆料定,不出数月,刘璋必定派人向外求援;有了这成把握之后,孔明乃派人前往成都,欲探得西川内部情状。果不出孔明、庞统二人所料,便在日前,由位于成都的探子传来消息,刘璋特命别驾张松,前往许都,而闻得此消息的孔明,亦即刻派人跟往许都观察。
是以,得知曹操轻慢于张松,张松又欲绕道荆州入川时,心下了解张松做何打算的两人,这才得以派人迎接、厚待之。
先是派赵云、关羽等麾下大将替张松洗尘接风,留于驿馆住下。翌日清晨,刘备偕同卧龙、凤雏二人亲自迎接,并且宴饮三日;张松欲辞去时,刘备又于十里长亭设宴送行。
“张先生,今日相别,不知何时能再与您一叙?”刘备举一杯温酒,与张松对饮,饮罢,许是临别伤感,竟落下泪来。
于荆州待了三日,深感刘备礼贤下士、仁义待人的作风,张松心下已有献西川予刘备之意;于是便开了口。“松亦有投效明公之意,但恨不得偿愿也。”
“松观荆州,北有曹操,东有孙权,虎视眈眈、每欲鲸吞;此地不可久恋。”
“备对此心知肚明,但……”刘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寻得安居之所,谈何容易,今吾等困于荆州,如之奈何?”
“益州地形险要、易守难攻;物产丰饶、沃野千里,百姓勤奋朴实、名士久仰皇叔大德;若能起兵西指,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刘备闻言大惊,面有难色,“先生所言甚是,但刘益州与我同是帝室宗亲,又恩泽广被于蜀地久矣,他人安可动摇,备又怎敢相夺也?”
张松对刘备此言早有准备;毕竟刘备留他宴饮三日,除了说些闲话,只字未提入川之事。可刘备底下两位名满天下的谋士,并不做如此想,他也知两人为主,定劝刘备兴兵入蜀;刘璋不能任贤用能,反观刘备恩德广布,底下有能者甚众,与其让刘璋将西川送予张鲁、曹操之辈,不如由他双手奉上,献与玄德可也。
“松非卖主求荣之辈,实为遇得明公,但求替明公成其霸业耳。刘季玉虽握益州之地,却不能任贤用才,禀性暗弱,加之张鲁在北,不时加以侵扰;百姓、名士等思泰平之日、渴望明主久矣。
“实不相瞒。松这回此行,原欲纳款献地于曹,怎料逆贼自恃国富兵强、傲贤慢士,是故来见明公。明公先取西川,以为基业,然后北图汉中、收复中原,匡复汉室,名留青史,功莫大焉。
“明公若有取西川之意,松愿为犬马,以为内应,不知明公意下如何?”张松对刘备长揖,盼刘备撇弃宗室血缘之小见,为鸿图大业着想才是。
“备深感先生厚意,但刘益州与备同宗。若同室攻伐,恐教天下人唾骂。”
张松叹了一声,“大丈夫立身处世,当努力建功立业。难道明公愿坐困愁城,任人鱼肉?今若不纳益州,恐为他人所取,到时悔则晚矣。”
刘备皱眉苦思,而后朝张松一揖,“备闻蜀道崎岖,崇山峻岭,若举兵攻伐,只怕损兵折将,难有作为。不知先生有何良策?”
张松闻言笑开,“明公莫要忧虑。”从袖中取出一卷图来,“松深感明公大德,故献此图;图上所志乃入蜀之道路也,无论山川险要、府库钱粮,抑或是地理方位,无一悉漏。明公见之,可知蜀中道路矣。”
刘备接过,展开省视,果真如张松所言。
“明公若为大业着想,请速图之。松有心腹密友二人,法正、孟达。此二人必能助明公一臂之力,他日若二人到荆州时,可与之共议。”
刘备再三拜谢,送张松上马,“明公,他日再见,希望已是您入主益州之日。”张松于马上拱手拜别,便轻扬着马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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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刘备握着图,尚犹豫不决,旁人位于别处,却似乎早有准备。
夏侯月姬朝内室探了探头,两个女儿皆已外出;静韬年方十六,却如韫卿一般,常常往外跑去,只为拜师学艺。这两年来,她偶尔几次经过两个女儿的厢房,却发现没来由的于书柜里、桌案上头,多了几本静韬往常不看的书,又听说最近静韬开口闭口,大多是与韫卿谈论一些兵法谋略,自个儿心里也有了底。
这孩子虽不如韫卿小小年纪便立定志向,却也是够惊人的了;不知她到先生那儿去,究竟又学些什么东西回来了?
而韫卿,这天难得天气好,朝她知会了一声便与她阿爹出外跑马去了,说是久未驾马,骑术难免生疏,需得熟练熟练才好……
怕是命吧?月姬不由得轻叹,她生了两个女儿,到头来却是一个也未能留在身旁,明明都是女儿,却偏往那天下豪杰竞逐的沙场上去。
摇摇头,月姬展颜笑开;两个女儿生死有命,她这个做阿娘的,也不愿再多想。拿出一旁的针线盒以及布疋来;闲来无事,缝缝绣绣也好,说不定,哪天她家两个女儿,会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