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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落凤哀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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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夜,头发脸皮总算全然阴干了。苓捧起那张面皮,仔细的端详着,而后慎重的,将之敷上脸面,并取来早已做好的眉须,沾了沾药水,而后对着铜镜,黏在相应的位置上。

“季姊,时候有些迟了,咱们得快些。”都因为庞统昨儿个忙至三更,要不然她们也不必弄到现在。静韬打了个大呵欠,手上拿着庞统的外衣,给苓套上。

苓利落套上衣裳,束紧腰带,彷佛做过千百回似的,又像是穿着自己的衣裳;静韬仔仔细细,前后照看,“没问题!跟师傅一模一样呢!”

“好了,我该走了。”苓沉下嗓音,就打算往屋外走去,却在此刻,静韬突然想到了件大事。

“季姊!”静韬赶紧跑出门外拦住她。“师傅这回领兵的谋略,妳懂么?”

一直以为只要打扮成庞统,代他上阵就能救他的季苓,却是压根儿没想到这点;庞统身为军师,自然要上阵领兵,而且还需要懂得那些谋略计策。这些昨儿个静韬依稀是有向她提过,但当时她头脑昏昏沉沉,那些话左耳进右耳出,怎么清楚庞统这回上阵,究竟安排了什么谋略?

要是等到临场,她这个“庞统”被那些将军一问三不知,就算她易容得再怎么像,仍是要给她们瞧出破绽来的。

“当然不懂……”苓拧起眉来,这下才发觉事态严重,但现下时间不多,而她又对这些谋略兵法毫无研究,饶是静韬再花时间给她说上一回,她还是不懂的。“静,这该怎么办?”

“我也跟去。”静韬抬起脸面,一脸坚决的望着她。

“静……妳忘了我曾当面跟妳娘亲说过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就算了,可静妳还有爹娘、姊姊,万一妳出了什么岔子,士元叔有多伤心,妳的家人也要陪着一道难过的。”

面对苓的劝阻,静韬只是淡淡一笑,“季姊,若没了我,妳扮不成真正的『庞统』;咱们计划失败,不仅推迟了大伯进兵,往后想要故技重施,可就没有机会了。”

“这……”苓虽然担心静韬,但若说现下最要紧的事儿,她的心自然还是将庞统摆第一的。她斟酌半晌,终是轻轻一叹;苓走近静韬,搭上她的肩头,“静,季姊……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妳才好。”静韬也与她一样,置生死于度外,就为了全力营救庞统;她暗暗下定决心,就算豁上性命,她也必须尽全力,护住静韬才是。

静韬摆了摆手,“季姊,妳快给我贴上眉毛,我以布巾裹面,头戴纶巾,就这样跟着妳上阵!”

苓颔首,赶紧再找一对眉毛,给静韬黏上;还好静韬无须更换衣裳,省下不少时间。

两人走出厢房;经过庞统房门时,她不禁要想……兴许,这亦是最后一面。由于时间紧迫,苓打开他房门,没走进去,只是在外头探了探头。

他仍睡着;或者该说“昏着”正确些。“别了……士元。”她带点凄苦的一笑,只在这个时候,她放任自己,亲昵喊他一声。掩上房门,回头与等在后头的静韬对望,苓只觉得自己再无遗憾,“走吧。”

两人来至前庭,果然看见庞统那匹马,就拴在门边;苓缓缓走近,伸手欲解缰绳,那马却像是故意要阻她俩去路般,抬腿踢了几回,就是不肯乖乖合作。

两人对看一眼,只觉得又心焦又无奈;苓眸心一黯,知道她虽瞒过其它人的眼,却是瞒不过这匹忠心护主的马儿啊。“你乖乖听话。迟了,可就来不及了。”她拍了拍牠,有些强硬的跨上马背;牠仍是有些不愿,不断地甩头扬蹄,躁动不安。

苓又花了些时候安抚牠,直到牠不再妄动,这才将静韬接上马背,“时间紧迫,静,抓紧了。”苓侧颜提点,静韬点了点头,双臂紧紧环住她腰际;她扯了扯缰绳,马匹嘶喊一声,朝前头急驰而去。

发兵吉时将近,两人赶紧来至关外营寨;抵达时正巧看见那白衣小将跨上战马,似乎就要策马出营。那人不明白其中有异,自然把来者当成了庞统,一看见她们来到,登时松了一口气。“军师,主公已久候多时了,快快入内吧?”她拱手行礼;两人听见那声调,只是微微互看了一眼。

想不到姊姊差些就要上门逮人,还好还好。静韬看见韫卿,只觉得好生想念;这些日子以来她们两个虽然都在川蜀,只是庞统所统的后军,与韫卿所在的中军仍有分别,而静韬又大多躲在庞统那儿,未以面貌示人,因此两人算来已有大半年,没打过照面了。

心底虽有好多好多话想与韫卿说的,只是现下若真冲动的上去认亲,这戏可就没得唱了;静韬知道韫卿对她多熟悉,就算自己也会变换声调,亦是不敢轻易在韫卿面前开口,只得紧闭双唇,将应对韫卿的任务交给苓。

苓不愧是打小给庞统带大的,对于庞统的动作、语气清楚到不能再清楚。她学着庞统的声调,点头答话,“真是抱歉啊,昨儿个回去晚了,竟是睡过了头。”她哼声一笑,笑声与神态,简直与真正的庞统无异!

她翻身下马,顺道将静韬也接下来;韫卿看见眼前多了一个之前没见过的少年,不免有些质疑,多看了几眼。

深知韫卿眼色锐利,听力更佳;静韬力持镇定,跟在苓身旁,一派轻松,面对她的凝视,亦是不闪不避,只是拉着面巾,而后朝韫卿点了点头。

韫卿翻身下马。两人没多理会她,径自相偕走入了帅帐之中。

“主公,诸位,庞统来迟,感到惭愧万分。”苓领着静韬入内,遮着脸面,带着歉意的向众人拱手谢罪。

刘备见着他,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了下,“先生来了就好,现下还在吉时之内,无妨、无妨的。”他只担心庞统人不到,出了意外,倒是不怎么在意庞统比众人晚来,毕竟他亦清楚,庞统这些日子以来,替他瞻前顾后、出谋划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身子劳累亦是当然。“先生快快入座罢。”

“主公宽宏大量,庞统万分感激。”苓拜谢,而后领着静韬,往刘备身旁走去。

刘备看见他身后还带了一个少年,直觉疑惑;等到苓坐到他身旁后,这才轻声提问,“先生,这位就是你先前所提到的两人之一?”他自然没忘先前于荆州的时候,曾应承过庞统的事儿。

苓也不清楚是否该给刘备直说,只是含糊点头。“确实如此,此人于我有益,主公请放心。”

刘备轻抚短须,只觉得听了庞统说这么几句,声调与昨儿个听见的,似乎又沉了些。“先生怎么了吗?为何声调如此沉郁?”

苓心底打了个突,假意咳了几声,这才回话。“天气寒冷……我昨儿个夜里大意,许是得了风寒吧?只是小病,不碍事。”

刘备皱眉,显得有些忧心。“军师为吾股肱,务必保重身子。”

静韬在后头听了,隐藏在布巾底下的唇儿不禁弯了起来;季姊果真是反应飞快;大概是有些紧张吧?看见帅帐内这么多人,自己又是假扮的,不免声调有些不稳,但她好歹是继承了易容绝学的人,自然有番说法,来给自己圆谎的。

苓坐在席上,右掌微摊,恰巧隐没在桌案与静韬之间,使旁人无从窥伺;静韬不动声色,只是在她掌心上,写了两个字:“法正”。

苓立刻会意,转向坐在另一头的法正。“孝直,至此前往雒城,共有哪些路可走?”还好她先前曾跟过庞统出征议事,还清楚他究竟如何称呼刘备底下这些幕僚;至少不会因为称谓而露出些破绽。

“山北有条大路,正取雒城东门;山南有条小路,却取雒城西门:两条路皆可进兵。”

静韬沉吟了一会儿,偎近了苓,低声说道:“与图相符。”

“孝直所言,与张别驾所遗之山川地理图甚为符合。”苓微微勾唇,一脸满意的点着头;此时掌心又有消息,“昨日、主公、分兵、二门”。苓沉吟一会儿,这才明白。“主公,咱们就依昨儿个所商讨的,兵分两路,东西双向齐攻,务要令敌军措手不及。”

刘备颔首,“先生,不如将昨儿个的安排,也与诸位说个分明吧?”

昨儿个的安排?见鬼了!她怎么会知道昨天师傅跟大伯说了些什么呢?静韬绞尽脑汁,推算起昨儿个曾写在纸卷上的计策;若是师傅,他会怎生安排呢……

此回入川,全军皆倚仗黄忠、魏延二将之力也。师傅再怎么没良心,也不至于叫大伯打头阵,跟着将士送死去……山北大路,适合师傅变换阵法,利于大军进兵;山北小路却须仰仗弓术武艺,适合奇策埋伏,自是引少数精兵较为合适。

却说敌军亦有人善伏……此回她们不禁要替庞统挡劫,亦要替刘备挡劫才行。静韬登时明白了,若是庞统,究竟要做何选择!“原来如此……”

“黄忠魏延前锋。黄忠、主公大路,魏延与我小路进兵。”静韬垂下脸面,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进兵安排,简单的全给苓说过一回。

“是,主公。”苓得了静韬提点,心底笃定不少。她自席上起身,面向众人侃侃而谈。“此回行军,黄忠、魏延两位将军为前锋,主公可令黄老将军,并山北大路而行,而我则同魏延将军,循山南小路进兵。”

“军师此计,备直觉不妥。”刘备亦是起身,朝庞统扬起一掌,“备自幼学习骑射弓艺,多行小路;先生不懂武艺,又善兵略阵法,应行大路才是。”

苓看了看刘备,又将视线瞟向身后的静韬,“主公,咱们坐着说话。”她与刘备坐回席上,朝静韬摊出右手;“大路有兵,主公坐镇”,苓眨着眼,朝刘备拱了拱手,“主公,山北大路定有敌军兵马等候,主公乃一军之将,当坐镇大路,指挥作战,让我走小路……”

“军师……”刘备闻言,心底忧惧不安,还想再劝,但只见庞统向刘备抬起掌来,竟是制止了他开口。

静韬拉了拉她的衣袖,“眼前龙潭虎穴,咱们也要代闯……”她压低声响,布巾底下的朱唇翕动;不经意的抬起眼来,就看见坐在刘备身后的韫卿,一双美眸直勾勾的往她这儿瞧,像是已经注意许久。

莫非给姊姊发现了?静韬心底暗自叫糟,但饶是害怕得很,此回眼神交会,可千万不能露出半点心虚。她顿了顿,自然的移开视线,继续说道:“即刻发兵,莫误吉时。”

“主公。”苓先是拱手赔罪,这才开口,“即使眼前是龙潭虎穴,我也要代主公去闯;主公,时候不早了,请即刻发兵,别误了吉时啊。”

见言语上拗不过庞统,又恐延迟发兵而军心浮动,刘备只得率众出了厅堂,点兵出阵。

日前分守二寨的魏延、黄忠依将令,各率五千兵马,往两条路先行进兵;庞统与刘备随后发兵。两人点齐兵马,庞统与身后那名少年来到座骑身旁,正准备跨上马背时,不料马匹扬了扬蹄,却是欲将马背上的主人甩下身来!

马儿突然发作,饶是苓心下已有准备,仍是显得有些反应不及。整个人遭马匹甩脱,长年练武,是直觉亦是习惯,令她于空中变换身形,以避开要害;但,转了身才惊觉,她现下假扮成庞统,而他哪里会武?她闭了闭眼,登时放松身形,整个人跌到地上去。

“军师!”诸将大骇,连忙上前探视。刘备方上马,听到这声惊呼,是也赶忙过来关心。

关平替他制住马匹;庞统连连称谢,正想接过缰绳,却又给马匹甩开。

“军师何故乘此劣马?”刘备来到庞统身后,指着那匹看起来性格乖戾的马儿。

“我也不知,这马跟了我好些年,从没这么暴躁过。”苓扬唇苦笑;嘴上这么说,但心底对这原因可清楚得很。

刘备跃下马匹,将之交与庞统,“备所骑白马,性极温顺,还是让给先生吧;且让备乘此劣马,给先生驯一驯。”他挽起袖子,笑着接过缰绳,利落的跨坐上马。

苓瞧了那匹健壮的白马一眼,躬身拜谢,“吾深感主公厚恩,万死亦不能报也。”正欲骑上白马,不料身后的静韬突然靠近,扯了扯她。

“咱们等会儿带开兵马前,加件铠甲厚盾,以防万一。”

苓淡淡颔首,跨上马背,顺手要接静韬上马。

静韬微微侧过脸面,果然只见韫卿一人坐在马背上,执着的盯着她们两个看;不愧是姊姊。她微微一笑,方才季姊露出的那点破绽,兴许也只有打从一开始就觉得她们两个不对劲的姊姊,能够察觉一点蛛丝马迹。

她凝望了韫卿一眼,就有如季苓望着庞统那样……她知道这回又是一条险计;上回运气好,有庞德在身畔照料,只伤了肩膀,可这回……她却是没有把握能够活着回来。

“姊姊……”她收回视线,跟随苓上马;两人乘着白马,而苓依照静韬指示,将兵马带开,准备最后整装,即刻向山南小路进发。

两人火速整装,领着兵马,进入山南小道。

苓与静韬为求得保自身安危,坐镇中军;进入小道后,只见左侧坡度较缓,望之,则见枝条茂密、落叶枯枝,堆栈似雪;时正值秋冬交替之际,而此处落叶甚多,可见夏季时枝叶扶疏茂密景象;右侧亦有树木,但坡度甚陡,居高处向下望之,深不见底。

苓抬头望天,只觉得天色阴暗,而此处偶有几只昏鸦飞过;天气冷寒,两旁皆为险阻,行军于其间,彷佛遭困。“静……这是哪儿?”

两人身穿铜甲护身、手上皆持着盾、坐镇中军……她们能做的都做了,但即便如此,她们所乘白马依然明显,两旁树木茂密,若遇着埋伏,即便插翅亦是难飞啊……静韬浅浅摇头,“妳问问有否蜀地士兵知道。”

苓问了先前攻打涪城所降的蜀地将士,其中一人答道:“此处地名落凤坡。”

落凤坡?而凤雏不正是士元叔的道号么?苓心底打了个突,身下锦鞍白马忽地使将起来,扬蹄嘶喊;只见山坡前一声鼓响,箭若飞蝗,全向她们招呼过来!

果真有埋伏!苓松开缰绳,左手环住静韬腰际,持盾的右手勉强护住要害,她双腿一蹬,脱离马匹;箭矢扑天盖地,白马登时死于乱箭之下。

耳边传来将士嘶喊,但此刻她已无法顾及那些。无暇顾忌身上受了多少箭伤,苓以身护她,抱着静韬,一个起落,随即滚落那深不见底的山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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