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三年之前，松开的牵手（1 / 1）
我们在一起试一试，好不好？——沫沫
“夏延，你怎么在这里？”忍足侑士拨开人群，拉住她的手。
“师兄，不是56号找你吗？”
“啊，她啊，说是要和我跳舞。”忍足侑士优雅地笑着，“不过今晚要跳，不应该和夏延跳吗？”
侑士将有点僵硬的夏延带至舞池，自己左手与她相握，右手放在夏延腰间，两人随着优美的乐曲开始转动。侑士的右手臂微微施力，使得两人的身体靠近了不少。
“跳舞，别离那么远。”忍足看着夏延的眼睛，微笑着说道，“算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跳舞吧。”
“嗯。”
夏延看着侑士的目光，那抹深蓝中的点点笑意一如往常，在今晚尤其让她眷恋深陷。如同盛夏她向他表白的那个夜晚，夜空繁星相送，此刻全部聚集在侑士的瞳孔里，那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自己，小小的脸庞带着满足的微笑。
“夏延，有什么事情让你一直这么高兴？”
因为能和师兄你在一起呀。
但是她静静地低下头，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再仰视侑士的脸，转而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他深蓝的领结。领结上面的喉结随着侑士的话语上下抖动，她回想起前几天和侑士约会时将手轻轻放在上面的感觉，温热的颈部肌肤和随着他故意的“啊…啊…”声抖动的喉结，就像把一只幼年的乳鸽轻轻握在手里，光滑柔软的绒毛摩挲着她的掌心。她还特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抱怨道:“这么好玩的东西，我们女生怎么没有？”
“嗯，如果你有，别说‘契约交往’，就是同在夕日老师那里学琴，我也是不能同意的。”侑士笑着说。他舒适地躺在床上，将夏延扣在怀里，右手慢慢摸过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嘴唇，然后紧紧地握住她放在身侧的手。
他的温柔就像他的亲吻，曾经从她颈侧一路滑到脸颊，就那么停止在脸颊。
“嗯，再开小差，这支新的舞曲你怕是也不会和我认真跳吧。”侑士磁性的声音打断了夏延的回忆。她下意识地抬头，嘴角带着温柔的微笑道：“什么？”
居然已经跳了整整一曲吗？
“今晚这么高兴？”侑士看到她的笑容，不禁微微一愣。正在此时，大厅正中的座钟发出报时的敲击声，八点的时间如约而至。
夏延的身体微微一震，脸色变得有点苍白。她微微别过头，再转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了重新修饰过的笑容：“师兄，契约终于结束了呢，自由之后轻松很多吧？”
忍足侑士没有说话，目光和夏延的相接，片刻之后不羁地笑道:“嗯，大概是这样吧，这下我是不是可以随意换女友，你也不会像那一次那么不高兴了？”
“那次是个例外，后来我有过吗？”夏延回击道。
夏延随着他的动作轻盈地转了一个圈，重新回到他的怀里，将头埋在侑士的肩窝处露出淡淡的委屈神情。
哪怕那么多次约会，亲密的十指交缠或者紧贴对方身体的拥抱，但唯一没有发生过的就是或许自己还有点期盼的亲吻。侑士的吻曾落在额头，落在脸颊，落在鼻端，却从未落在自己的唇上。这种亲密中携带的淡淡疏离，仿佛是在时刻提醒着自己这段时间的“契约”,一旦结束就会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不留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但面对其他女生，他倒乐意亲吻上去。夏延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是师兄把自己放在独特的位置，和他走马观灯的女友不同的位置；难过在于约会两个月，竟然没有这么点魅力让他情不自禁吻上来。
亏她还嘲笑雨音和她的初恋约会一个多月，到底也就是牵牵抱抱，甚至没有吻过脸。这是耻辱啊，□□裸的耻辱啊。
身为女生，没有女生那一点可以让男朋友难以自持从而花前月下的自然无限娇羞的不可磨灭的耻辱……
两个月时间里唯一不快的那天，他的唇还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碰到，自己却突然挣开了。那天在他家，两人大笑之后倒下他的大床上，忍足把她牢牢扣在怀里，亲吻到她唇边的时候再次停止。她的脑海里也回想着他和其他女生接吻的画面，还不由自主地往怀抱外挣脱了两下。
夏延紧跟着侑士的步伐转动，在最后一串颤抖的高音中快速地绕着侑士旋转了一周，裙角飞扬成波浪形状的花朵，在音乐结束的刹那又被拉回侑士的怀抱。因为旋舞，她微微的喘息着，左鬓的碎发沾在唇角。忍足侑士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掠过夏延的刘海，将一个温柔的吻轻轻印在眉间。
轻轻的，仿佛羽毛轻抚的亲吻，小心翼翼地吻着玻璃易碎品一般轻柔。
相握的手蓦然松开了。
两个人十指交握的手骤然松开，与意料之中的猜想吻合。契约的结束如约而至。
10月4日晚8:30，忍足侑士松开了手冢夏延的手。
哪怕松开双手，他和她脸上的微笑依然是和熙的。
夏延低着头，看到忍足深蓝的衣襟往后略退，才倚着墙轻吐一口气。因为刚刚那段舞曲最后的旋转，忍足把她领到了大厅最角落。是怕夏延会控制不住情绪流泪，才把她引过来的吗？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抬起头。
夏延微笑着抬头，想去寻找玉绫和雨音，意外地再次对上那对深蓝如同渊海一样的目光。
忍足侑士并没有离开。他伸出右手轻轻抚了抚夏延的脸颊，在夏延讶异的目光中收拢左手臂，将她的身体慢慢靠在墙上。
“师兄，契约……”
侑士没有理睬她，右手下滑扣住她的肩膀，左手拂过腰背，最后落在她的后颈。
夏延不禁微微使力，想挣脱这种类似于钳制的束缚，然而侑士并没有让她如愿。略显干燥的唇瓣从眉间一路向下，带着微微的摩擦吻过睫毛、吻过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不再像之前落于脸颊蜻蜓点水的浅吻，而是带着霸道的气息，不由分说地撬开了她的唇齿。
口腔里长驱直入的是师兄温软的舌，陌生又熟悉地掀起一阵狂乱风暴。熟悉的是属于他的特殊味道，陌生的是他此时对自己的反应。
夏延娇躯剧震，身体仿佛被雷电劈中一般颤抖着，体内猛地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小腹腾腾上窜，电流劈啪作响的触感席卷了她的每一处血管，将她头脑里的理智全部放空，她抗拒地用双手推着侑士的胸膛，身体却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只感觉到侑士的唇舌不容拒绝地紧紧吸住自己的，带着她不能自主呼吸的强烈窒息感。
“夏延。”侑士终于停止了那个野蛮到肆虐的亲吻，在夏延耳边轻轻念着她的名字。夏延耳廓拂过的那阵暖风让本来就红透了的脸颊又升温了好几度。理智还没有全部回归，她空空的脑袋做不到自主思考，只能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契约的确结束了。不过，夏延，你愿意重新当我的女朋友吗？”
轻柔的话语吹过自己的耳朵，混合着刚刚感受过的触电般的电流轻轻地敲击着夏延的心脏。
就像是此刻侑士的拥抱，紧紧地要把自己摁进他的胸膛一般，两个人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亲密得能听到彼此狂乱的心跳。
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夏延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她看着含笑等待回答的忍足侑士，低声而清晰地说道：“为了一棵独木而放弃整片森林，不觉得太傻了吗？”
他那样灿烂迷人的笑容，不知会耗费多少节电池，却毫无知觉地那样温柔地笑着。
忍足侑士颇为意外地拢过她的碎发，低声道：“我忽然有种冲动想要干这种傻事，不知道你这棵独木是否愿意陪我一起？”
他来的时候，的确是抱着想要分手的心态来的；但真的松开她的手之后，心里竟然会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淡淡失落感。眼前闪过的是在他家的那次约会，夏延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动作有些生疏稚嫩、却全神贯注地忙碌着两个人的午饭的背影。
和那么多女生约会了那么多次，虽然去过他公寓的只有手冢夏延一个人——不过是他一直以为夏延是“同门师妹”，绝对不会成为在他生命里偶然盛开的一朵花——但会和他提出“我来烧饭”这个建议的，只有她一人。
他不会轻易让别人知晓他的内心，却在那一刻情不自禁地环住她的腰，细细密密地亲吻着她的脖颈和脸颊。夏延有点恼羞成怒的表情就像初夏时节的一缕清风，轻轻拂过他内心始终平静如一的心湖。
他自小到大不过15年，搬家次数高达6次，国中又辞别家人独自在东京求学。夏延站在厨房的那抹纤瘦的背影，竟无端让他感到温馨而安定。
但手冢夏延，以她一贯的作风，本身并非是一个安定的人。
感觉既矛盾又微弱，却不容忽视。直视着她下敛的眼睛，每一根睫毛他都能看清，带着轻轻的抖动，温柔地触碰着他的心。
他也不知道这种心悸会持续多久，但他想试一试。和这个一直以来让自己只想以手罩面装不认识的师妹夏延，两个人一起试一试。
“啊，夏延，忍足君，你们在这里啊，你们瞧见雨音了吗？”
精心控制的暧昧氛围被不速之客毫不留情地打破，忍足侑士忍无可忍地闭上眼睛，对一脸纯真无辜表情的幸村玉绫哑声说道：“幸村玉绫，你是故意的吗？”
“纳尼？什么故意的？呀，夏延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难道你们在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我搅合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刻走。”玉绫无辜的眼神忽闪忽闪的，“那我走啦？”
眼看忍足侑士越来越青的脸色，在一旁观战的不二周助带着微笑走过来，拉住玉绫的左肩:“幸村桑，你哥找你，快去吧。”
“是吗？”玉绫看着不二友善的脸，“那我去去就来，你们先聊着。”
不二察言观色，自然不会在那里和他们先聊着。他耸耸肩，跟着玉绫一起走了。
忍足侑士看着玉绫和不二的背影没入人群，正待叹气，忽然听到耳侧轻轻的回应：“好。”
一个字，毫不拖泥带水。
忍足侑士带着淡淡的欣喜回头，将面红耳赤的夏延轻轻拥入怀里，正想吻下去，动作忽然停住了。
“师兄？”夏延感到忍足侑士的身体微微一顿，奇怪地问道。
忍足将之前忍下去的那口气重新叹出来，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那我有两句话要说。”
夏延等着他的发言，没有出声。
“第一，以后叫我‘侑士’就行。”
“第二，你的择友标准是否可以和我的稍稍一致一点？迹部雨音勉勉强强，那个幸村玉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