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手足(1 / 1)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宇文寒的脸色由白转为青,又由青转为惨白,肖小月看着这变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而且犯的好像还是很严重的错误。
但宇文寒终究没说什么,慢慢地转身离去,仿佛完全没有看见肖小月,就连云清,他也没有和他打一声招呼。
云清忙走到肖小月的身旁小声道:“他们不是亲兄弟。”
肖小月大惊失色,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我……我又犯错了……我……”
云清忙安慰道:“不知者无罪,你只是无意触犯他的忌讳,小寒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但……”肖小月还有一点想不通,表情又害怕又迷惑,“天朝不是一夫一妻制么,他们又为何不是亲兄弟?”
云清叹了口气,道:“先皇在位的时候还不是一夫一妻,小寒就是先皇最宠爱的姬妾寒水心的独子。”他的眼睛望向远方,充满了一种淡淡的忧伤,“我曾听家父说过,寒妃体弱多病,在诞下小寒不久便与世长辞,因此先皇对小寒疼爱有加。但是太子也即当今皇上总是将其视为竞争对手,先皇不忍手足相残,便立下规定,从今往后天朝的男人终生只许娶一个女人为妻,希望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勾心斗角。”
“或许……在先皇的心中,也因为寒妃病逝的痛,让他立下了这个规矩。”肖小月听罢,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
云清展颜笑道:“你真聪明,我也是这样猜想的。”
肖小月的心情舒畅了些,但又瞬间陷入苦思:“我开罪了王爷,该怎么向他表示歉意好呢?”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肖小月也没有再看见宇文寒的身影,她的心里像有一头小鹿在不停地乱跳乱撞,同时又好像有一只小狗在用爪子不停地刨着,又痒又疼。
“小姐,你怎么不吃了?”豆豆见肖小月手中的筷子忽然不动了,忍不住问道。
肖小月放下碗筷,立起身:“王爷在哪里?”
豆豆摇摇头,一脸迷茫。
肖小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地说道:“我去找他。”
涵王府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房屋之间总是多了些蜿蜒曲折的走廊和小桥,明明近在眼前的屋子却要通过各种不同的通道才能到达。而宇文寒仿佛有意在和肖小月玩捉迷藏,卧房里没有,厅堂没有,客房没有,就连下人住的地方肖小月也跑遍了,愣是没见着宇文寒的影子。
只有一处,一个坐落在王府的最角落,和其他屋子都隔了老远的小园子,门紧紧地关着,墙头杂草丛生,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依稀可见斑驳的字迹“无暇小筑”。
“娘娘,您在这儿干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安静的园子里响起,分外清晰。
肖小月挺直了身子,慢慢转过身来:“老林?”
老林慈祥的面容带着一点严肃:“娘娘若没有什么事,便回屋去吧,外面风大。”
“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林的眼神飘忽起来,表情忽然有些奇怪,淡淡道:“这里不过是个荒废的园子,没什么好看的。”
但是人的好奇心又岂能仅于此?越是不让他知道,他便越想要探个究竟,这就是人的本能。
肖小月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自然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还是趁着老林不注意,偷偷溜回了那个园子。
断壁残垣,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再召唤着她,肖小月咬一咬牙,将长裙又系紧了些,从草丛中搬了几块石头堆在墙角,踩在石头上,总算够到了墙头挂下来的枯藤。枯藤被扯了几下,终于承受不住肖小月的重量,哗啦啦一下子全掉了下来,幸好这时候她已刚刚攀上墙头,总算还不至于摔个四脚朝天。
从墙头上望过去,整个园子一片荒芜,杂草丛生,偶尔有风吹过,草丛里簌簌作响,残破的木门吱吱呀呀摇摆,可以瞥见小屋里积了一地厚厚的灰尘,许久无人来过。
怎么办?要过去看看么?肖小月看看墙里面,又看看墙外面,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嘴唇,朝里面跳了下去。
“砰!”
扬起一地灰尘,漂亮的衣衫也变得灰不溜秋,幸好人没事。肖小月扶着墙站起身,抖掉头发上沾染的灰尘,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那间合着一扇破门的小破屋走去。
走得越近,肖小月便越感觉到一股冷意从心里升起。她不由得双手揉搓着双臂,好让自己没有那么冷。
风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将小屋破旧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肖小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脚步虽慢,却异常坚定。
小屋里是一尊样貌很奇怪的神像,头上生有独角,耳朵像狼一样警觉地竖起,狰狞可怖的脸,龇牙咧嘴,目光凶狠,但身子却又像是一匹精壮的马,却没有尾巴,身子的前端又有两只手,一手紧紧握着长戟,一手拉着肩上的披风。鲜红的披风在神像的肩头随风轻轻摆动,俨然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小屋虽破旧,但神像却是光亮如新的,仿佛有人经常去擦拭它。
肖小月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地朝神像拜了拜,却听到沉闷的石块挪动的声响,缓慢而平稳。肖小月忍不住四处找寻,却见石像的背后居然有一道石门大开着,里面隐约有灯火闪烁,折射出一点点光芒来。
这个荒废的园子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肖小月突然间兴奋起来了,王府真的就是个迷宫,还有密道。也许穿过这条密道,就可以发现宇文寒的小秘密,至少,她可以多了解他一些,那么道歉的方式也就来得更容易些。
肖小月几乎忍不住要拍起手来,不过幽暗的走道立刻浇灭了她心头欢欣的火苗,“嗯嗯,还是小心点好,这里到处是机关呢!”她这样想着,人已经迈入了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