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潭少女(1 / 1)
暮云谷,是武林中最神秘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它在哪儿,只知道江湖上有名的“青衫怪医”谢伤就来自暮云谷。
暮云谷,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地方,它的半面温暖如春,而另半面却酷寒之极,而两面的分界线却是一个一丈左右的寒水潭。
水潭之中的水清澈之极,深不见低。没有人知道这水潭的水有多深,也没有人敢尝试着下水试试水有多深,因为这潭中之水极寒极凉,触手即伤,冰寒之极。故而它才叫寒水潭,但奇怪的是寒水潭的水从不结冰。
水潭以南不出十丈便是温暖如春的暮云居,而寒水潭以北不过丈余却是整块的冰山,冰山正对着寒潭的地方有一个冰洞,上面写着:寒冰洞。
“师父也真是的,每次总罚我到冰洞面壁思过。”随着抱怨声寒冰洞中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黑衣少年,俊朗的面容略略有些发紫,一身单薄的黑衣因冷风吹过而打了一个哆嗦。
少年抚了抚胳膊,脚步一迈,皱着眉似乎想快速逃离这个让他冷的发抖的地方。突然,他脚下一顿,吃惊的张大嘴望向寒潭。
寒潭中不时冒上一些气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浮上来一般。少年吃惊的盯着水面,不多时,只见一个白衣少女缓缓从水底浮了上来。
白衣少女有着一张清丽无暇,脱凡绝尘的脸。她的双眸紧闭,不时有泪涌出,眉宇间更是笼着一层幽怨,脸上那浓浓的哀伤与绝望让人心碎神伤,此刻的她好似不小心落入人间的精灵仿佛很快便会从人间蒸发般让人不安。
“师、师、师父!”少年惊醒过来,猛地跳起,慌慌张张的向暮云居奔去。
不多时,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美妇随黑衣少年来到寒潭边,中年美妇皱着眉望着已完全浮在水面上的白衣少女。
少女的左手轻置腰间,右手平摊在水面上,而她的右手中紧握着一只金黄色的莲花。
“佛座金莲!”中年美妇低低惊呼,同时右边的衣袖轻甩,长长的衣袖卷住白衣少女,将她卷出水面放在水潭边的地上。
中年美妇伸手向白衣少女的腕间探去,突然脑后一阵风闪过,眨眼间一只似狮似虎的巨兽出现在中年美妇和黑衣少年的面前,黑衣少年吓得“妈呀”一声跌坐在地。
中年美妇也是心中暗惊,探向白衣少女腕间的手也缩了回去,目光镇定的望向眼前的怪兽。
怪兽动也不动,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紧紧盯着中年美妇的手。
瞪视了半晌,中年美妇道:“你可是怕我伤害于她?”
怪兽只是盯着中年美妇,中年美妇又道:“你是怕我拿走佛座金莲吧?你放心,我只是帮她把把脉,不会动她手中的金莲的,金莲是她的保命之物,我决不敢动的。”
怪兽低低的吼了一声,好似听懂了中年美妇的话般,中年美妇又道:“你若不信大可守在一旁,若我有任何不轨行为,你即可要了我的命。”
良久,怪兽向后退了一步,但眼眸却依旧盯着中年美妇,中年美妇欣慰的一笑,伸手抓起白衣少女的手腕为她把脉。
黑衣少年似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般,直到此时方才出声道:“这家伙能听懂人言吗?”
“它是看守佛座金莲的上古神兽,自是能听懂了!”中年美妇细细把着白衣少女的脉一边答道。
良久,中年美妇放下白衣少女的手,双眉皱起,轻轻道:“她的情况不是太好!”
中年美妇似乎在思索怎么开口般,半晌才道:“我没有把握能救治她。”
“师父?”黑衣少年讶然道,显然他对中年美妇的医术很有信心,听到中年美妇也救不了这少女很是吃惊。
似在解释给黑衣少年听又似在给怪兽解释般,中年美妇缓缓道:“她身中剧毒,全身经脉又俱损,若非寒潭之水将她全身经脉血液全都冰封住,此刻她恐怕早已……,如今她已脱离寒潭,冰封的经脉正在解冻中,如果她全身被冰封的经脉解开,剧毒就会迅速的经由血液流向心脏,剧毒攻心,神仙难救。我没有把握在极短的时间内解除她体内的剧毒,所以她冰封的经脉不能被解开。”
深深吸了一口气,中年美妇又道:“若想让她的经脉继续被冰封住,除非她再次回到潭中,但这个方法恐怕并不妥当,”顿了顿,中年美妇望着怪兽再次开口道,“还有一个方法,在这寒冰洞中有一个用万年寒冰做成的冰棺,它也具有寒潭的效果,虽然它无法像寒潭那样即刻将人冰封住,但它可以保持她现在的样子,保证她全身被冰封的经脉不被解冻。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研究她的毒、她的伤,而她又必须保持冰封的样子,所以,现在,我需要移动她,把她放到冰棺中。”
怪兽低低吼了一声,向后退开,中年美妇满意的一笑,俯身抱起白衣少女走进寒冰洞。
轻轻的将白衣少女放在冰棺中,中年美妇转身盯着怪兽道:“我需要时间,也许会很长,而且我不一定保证能救醒她,也许她会一直保持冰封的样子,千年不醒。”说完这句话中年美妇转身对身后的黑衣少年道,“走吧,朗一。”
名唤“朗一”的黑衣少年跟在中年美妇的身后,好似有些难以消化刚才的一幕般,直到走到暮云居门口才呐呐道:“师父,我不明白……”
中年美妇脚下不停,推门走进房中,同时道:“说吧,你想问什么?”
朗一跟进房中,道:“一切!”
中年美妇在桌边坐下,朗一迅速的上前,翻开茶杯,倒了一杯茶递给中年美妇道:“师父,喝茶!”
中年美妇接过茶杯,轻呷一口道:“问吧!”
朗一挠挠头,似乎不知该问什么般,半天才道:“师父,我不明白的是那位姑娘明明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她的全身经脉又怎会被冻住?”
“这便是寒潭之水的功效,寒潭水酷寒之极,水越深寒气便越重。人一旦进入寒潭之中,寒气就会直袭人体,越往潭水深处,寒气就越重,如若到达潭底,人的经脉血液就会瞬时被冻住,即使是内功再怎么深厚的人也无一幸免,寒潭寒气如此之重,可你可曾见过潭水结冰?”
朗一摇摇头,中年美妇又道:“寒潭之水虽极寒,却不会结冰,这便是寒潭之水奇怪之处,所以那姑娘外表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她身体内部却早已被寒潭之水冰封住,也正因如此她身体中的剧毒才没有攻心。”
“可师父,她既然经脉俱被冰封,你又怎能把出她的脉象?”
“这就要归功于佛座金莲了!不论任何人,不论他受多重的伤,重要他的身体还在,只要他手中握有佛座金莲,他的心脉就会被保住永远不会死。虽然那姑娘全身的经脉血液俱被冻住,但因佛座金莲的缘故为师还是可以把出她的脉象,只不过她的脉象极弱,似有若无,并不是那么容易能诊出来的,不仅如此她的呼吸及心跳也是极弱,普通人是无法察觉到她是还活着的,为师也是因为她手中有金莲才敢断定她还活着,才替她把脉的。”
“师父,徒儿还是不懂,人体的血液不流动了,那心跳还能继续吗?”
“这个为师也无法解释,总之这就是佛座金莲的神奇之处,传说它可以医死人、活白骨,有起死回生之效,可它具体是怎么保这姑娘的命,又怎么使得冰封的她有脉搏、呼吸、心跳的,为师也不清楚,这世上恐怕也没人可以解释了。为师只知道只要在没死透前拿到佛座金莲,那金莲就一定会保住这咯人的命。”
“师父,这佛座金莲到底是什么?它有这么神奇吗?为什么都没听人说起过?”
“佛座金莲乃上古奇物,它是不是神奇你不也亲眼也了吗?这世上从未有人见过这佛座金莲,为师也是从一本残缺的古籍中无意中得知有这么一种神奇的花的,而且是否真有为师也不敢肯定,你又怎么能听说过。”
“师傅,那这佛座金莲怎么会在那姑娘手中?还有那姑娘是什么人啊?”
“那姑娘是什么人为师又怎么会知道?”白了一眼朗一,中年美妇喝了口茶,又道:“至于这佛座金莲么,它生长之地乃是极寒极深的深水之中,自然是这寒潭水底之物。你以为为师为何会选这么一个地方居住?”
“师傅,你早就知道这寒潭水底有佛座金莲吗?”朗一惊讶的问道。
“为师只是猜测而已,可惜为师无力下水一探,别说这潭水寒气为师无法抵挡,那佛座金莲的看守神兽为师也奈何不了它。”
“师傅,既然这佛座金莲有神兽看守,那,那姑娘又怎么会拿到它?”
“想必是那姑娘在被潭水冰封的前一刻无意识的拽下它的吧!这金莲花期极短,瞬间开放便已凋落,神兽或许也是没有料到有人敢采金莲,才会让那姑娘无意中采了去,也该是那姑娘命不该绝,才会有如此奇遇。”
“那怪物既是看守金莲的神兽,怎么那姑娘采了金莲它并不伤她反而要护着她?”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因为金莲生长之地无人到达,金莲花期也极短,而且没有人知道它何时会开花,故而从未有人能采得下它。这佛座金莲也只有盛放的瞬间采下才会有效,否则它也不过是一支凡花而已,神兽虽是在看守佛座金莲可何偿不是在等待能采摘金莲的人出现。一旦有人采下金莲那神兽便会认此人为主,故而那姑娘手上只有两个极浅极浅的牙印,而无其他外伤,想必神兽也已认那姑娘为主了吧!”
“师傅,那姑娘是怎么进到寒潭的?”朗一不解的道。
摇摇头,中年美妇也是眉头轻皱道:“这个为师也想不明白,但她决不会是从暮云谷进入寒潭的。暮云谷乃是一处绝谷,进出口只有那面万丈绝崖,而在绝崖周围我早已布了奇阵,若有人闯入必会触动阵法,况且若不知进谷的方法这世上怕也没有人轻功会高到能从绝崖下来。而这几日并没有人触动过阵法,也就是说没有人进过暮云谷,那这姑娘是怎么进入寒潭的呢?难道说寒潭连接着其他水域,又或者水底另有通道?”
“算了,师傅,等那姑娘醒了,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中年美妇冷哼道:“醒?你以为这么容易?为师不是早说了为师没有把握救活她么,没有找到方法之前她只能像现在那样沉睡,也许她会永远睡下去也未可知。”
朗一呐呐道:“师傅,连师傅都束手无策吗?”
“那姑娘中的是天下奇毒‘断魂’,这毒本无药可解,为师也无能为力,不过,现在她身上另有一种奇毒,而这两种毒正好可以以毒攻毒。”
“另一种毒,是什么?”
“是那神兽牙上的剧毒,也是无解之物,而这两种毒却正好可以以毒攻毒相互抵消掉,只可惜这两种毒的毒性太强,而那姑娘全身经脉俱伤,怕是无力承受这两种毒在体内互相争斗,恐怕毒还未解,她便一命呜呼了!”轻轻叹一口气,中年美妇道,“若要解毒,首先须医好她受损的经脉不可,而要医好她的经脉就要必须要解冻,可一旦解冻这两种毒即会随血液的流动相遇,你说,为师能怎样?”
“可是师傅不是有佛座金莲吗?”
“不错,佛座金莲是能保住她的心脉,有佛座金莲在她必不会丧命,但以她那种身体状况,毒解后全身经脉也就无一完好,无法重接,而且连她的头脑也会受到影响,她是能活着,但也和死人无异。唉!在为师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前为师是不敢让她解冻的,至少那样她还有希望,否则她就连一点希望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