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玉扳指的由来（1 / 1）
“你是不是想问你爹是不是我杀的？”随着话音，梅若凡从树后缓步走出，面无表情的看向二人。
“宁儿？”叶小飞轻轻开口，语声中含着一丝压抑的痛苦。
“梅姑娘，你，你怎么在这儿？”
“抱歉，我并非有意偷听你们谈话，我一早就在这里。”梅若凡静静的看着冷无双，伸手从脖颈间掏出一物道，“白玉扳指现在的确就在我身上，黑爷爷和白爷爷也的确是已认我为主。不过，你若因此而怀疑我杀了你爹，那显然你是有些高估我了。”
“梅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冷无双解释道。
打断冷无双的解释，梅若凡冷笑道：“这白玉扳指戴在我身上已有十二年之久，而十二年前我不过是一个刚满五岁的幼童，试问一个五岁的幼女能杀得了你爹吗？倒是我，可是曾懵懂的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呢！”
“梅姑娘，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冷无双面含委屈的道。
“宁儿，无双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爹爹是怎么死的而已，你不要那么敏感。”
“呵！”嗤笑了一声，斜睨着叶小飞，梅若凡道：“是吗？是我太敏感了？想知道这白玉扳指前任主人的死因，冷姑娘大可直接来问我就好了，何必要拐个弯子绕个圈请人来问呢？白玉扳指要易主除非前任主人已死，冷姑娘既知道这扳指落到了我是手中自是知道自己的爹爹已经死了，而这扳指在我手中，你怀疑我也是自然而然，无可厚非的事，只是我的解释你信吗？让叶小飞来问我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你就会信？”
梅若凡语气尖锐，冷无双偏过头咬唇不语，叶小飞无奈的劝道：“宁儿，说话不要这么尖刻，没有人说过不相信你。”
梅若凡似嘲若讽的轻笑数声道：“你们既然想知道这白玉扳指是怎么到我手中的，那我说与你们听便是。十二年前曾经发过一次大洪水，好多州、县都受了灾，你们可记得？”
叶小飞点头道：“不错，那场洪灾让好多百姓失去了家园。”
“那场洪灾让大量难民涌入了京城。先皇是个难得的好皇帝，他当即下令开仓赈灾，并派出大批官员前往受灾的地方赈灾，安抚帮助难民，而涌入京中的难民也派了人妥善处理，安抚他们，给他们施粥、赠衣。那时我随太……，我随我大哥哥一起去京郊帮助难民，在那里我遇到了你爹，他当时躺在一间破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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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凡看着眼前的破屋犹疑了半晌，她确定自己听到了屋中传出的呻吟之声，也许这里还有病弱不能移动的人！虽然哥哥嘱咐自己不可以乱跑，但所有的难民在哥哥的指挥若定下一一得到了吃的和穿的，而再看看自己跟出来却什么也没干，好像很没用似的。不行，她也要帮上一个难民才行，回去也好向父亲邀功，想到这里，梅若凡忘记胆怯义无反顾的走进破屋中。
破屋的一角躺着一个灰衣人，背对着她，看不清样子。梅若凡的慢慢走近他，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连忙掩鼻，梅若凡道：“喂！你还好吗？”
那灰衣人一头乱发，肮脏之极，身上的灰衣也是污秽不堪，想必他已是有一两个月未曾梳洗了吧！见那灰衣人不回答，梅若凡又走近一步，道：“喂！你饿了吧？我这儿有馒头。”
那灰衣人还是一动不动，梅若凡不仅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死了，心中虽有些胆怯，但她还是大着胆子又上前几步想要详细看看。突然那灰衣人转过身来，只见他那张脸不仅肮脏而且还布满浓疮，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而且那双浑浊的双眼还流露出一阵凶光。
梅若凡先是一惊，后退几步又好奇的打量着他，她自幼被人娇宠，胆子素来就大，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行动不便应该伤不了她，再说了她现在武功虽说不高，但也小有所成，要从眼前这个动不了的人的身边逃脱应该不难。心中转了数个念头，梅若凡又大着胆子道：“大叔，你还好吗？”
“你觉得我这样子会好吗？”灰衣人的声音异常嘶哑，似是多日未进水般。
“大叔，你等等我！”梅若凡说完快速奔出破屋，找了一碗清水过来。
见梅若凡去而复返，手中还端了一碗清水，灰衣人的眼神闪了闪，静静的看着梅若凡。梅若凡端着水走到他身边蹲下，将水递到他的嘴边，道：“大叔，喝水！”
灰衣人看了看梅若凡，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腕脉，嘶声道：“丫头，你有什么诡计？”
梅若凡吃了一痛，眼泪险些掉了下来，痛声道：“大叔，放手，好痛！”
灰衣人看着梅若凡神情痛苦，却依然小心的端着水以免水洒出来，眼神再次闪了闪，审视了她半晌方放开她，接过水一口饮下。或许是梅若凡的真诚打动了他，也或许是梅若凡怯怯的神情松了他的戒备，灰衣人开口道：“丫头，你是什么人？”
甜甜一笑，梅若凡：“我叫清平，我跟哥哥来帮助救济难民。”
“原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难怪一身贵气。”灰衣人轻轻一哼，复又高声道，“我这副样子，你不怕我？”
梅若凡点头，复又摇头，轻道：“刚开始是怕但现在不怕了。大叔，你一定很难受吧？对了，外面有义诊的大夫，我去叫进来。”
“不必！”灰衣人一把拉住梅若凡道，“我这病谁也救不了，小丫头，你刚刚说你身上带着馒头？”
“嗯，给你，大叔。”一股脑儿的将怀中的馒头递给灰衣人，梅若凡向屋外跑去，同时不忘回头道，“大叔，你等等，我再帮你找点水来。”
这回梅若凡端进来的是一碗清粥，将粥递到灰衣人手上，梅若凡道：“大叔，先喝口粥吧，还热着呢！”
灰衣人接过粥，眼神有些复杂的道：“想不到你贵为千金之躯，却不嫌弃我这样一个恶臭难当的，满身浓疮的废人。”
梅若凡闻言，睁大眼睛道：“我爹常说要以天下百姓的幸福为已任，你当然也是天下百姓之一啊！而且先生也说了要尽可能的去帮助那些自己力所能及能帮助的人。大叔，等你吃饱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灰衣人似是想到什么般，喃喃道：“你家教真好，我自己的女儿也应该大了，不知她是否……”
“大叔？”
灰衣人摇头长叹道：“我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你不必费心了。”
见梅若凡担忧的看着他，他又嘶声笑道：“想我一生作恶多端，是必不能善终之人，没想到临了却碰上你这样一个善心的小女娃。小女娃，你再帮我做一件事如何？”
梅若凡乖巧的点头道：“好！清平一定尽力而为。”
“我活不长了，待我死后你便找人葬了我，莫让野狗拖咬我的尸身，如何？”
梅若凡慌忙摇头，那灰衣人厉声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的，大叔。大叔，你不会死的。”望着那灰衣人一脸悲怆的样子，梅若凡不由流下泪来，哽咽道，“大叔，我回去找我爹爹，让他找最好的大夫医你，一定能医好你的。”
“你竟为我流泪？”灰衣人一呆，复又柔声道，“好孩子，莫哭，若非你那碗水、那口粥，我怕早已在黄泉路上了，我的病确实是好不了了，你也别再费心。”长叹一声，灰衣人又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惜大叔身上身无长物，只有这一个白玉扳指还值些钱，大叔就把这个给你吧！”
灰衣人说完将手上的一枚白玉扳指取下递到梅若凡面前，并定定的望着她。轻轻摇摇头，梅若凡道：“清平不要，清平只希望大叔能好起来。”
灰衣人目中有了丝笑意，状似不悦的道：“莫非你嫌它不好？”
梅若凡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是清平真的不能要。”
“可大叔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了。”
梅若凡有些不高兴的嘟起嘴道：“大叔！清平帮你可不是为了要你的东西的。”
灰衣人喃喃道：“好孩子！好孩子！这扳指配你是最合适不过了！”说着硬将那白玉扳指塞给梅若凡，又道，“丫头儿，这扳指你可一定要拿好，这是大叔的一番心意，你可别辜负了，只有你收下了，大叔才能相信你会在大叔死后帮大叔处理后事。”
梅若凡无奈的点头，那灰衣人舒了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说话间复又厉声道，“黑白两老儿，我知道你们就在附近，你们对我不甘不愿，但这女娃儿你们该尽心尽力吧？黑白两老儿，可别让江湖中人耻笑你们不守承诺呀，黑白两老儿，还不出来拜见你们的新任主子！哈哈……”
梅若凡不明白灰衣人是什么意思，正惊疑间灰衣人笑声一断，脑袋也耷拉了下来，梅若凡有些惊慌，忙上前道：“大叔，你怎么了？大叔，你别吓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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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怎么得到白玉扳指的过程。我并不知道那位大叔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更不知道他就是冷姑娘你的爹爹。”梅若凡看着冷无双继续道，“大叔死后，黑爷爷和白爷爷便认我为主，一开始我并不清楚是怎么一会事，被他们吓得不轻，后来在教我武功的神秘婆婆口中得知了白玉扳指的过往，也得知了那灰衣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他给我扳指其实是在试探于我。如果我一开始就收下了那扳指，我只怕早就丧命于他的掌下，而且他那时的确是因为命不久矣才将扳指给了我，否则……哼！”
说道这里梅若凡顿了顿，又道：“冷姑娘可相信我说的话？”
不待冷无双开口，梅若凡又道：“你不信也没关系，等黑爷爷和白爷爷回来你可以亲自向他们两老人家求证，问问他们我有没有骗你，至于你爹爹那位大叔，我命人把他葬在京郊的烟波湖边，那里依山傍水，环境极为幽静是个好地方，而且每年都会有人去打理。他的坟很好找，你若想为你爹上坟的话去京城东郊的烟波湖就能找到。”
说完这些梅若凡转身便走，叶小飞忙道：“宁儿，等等！”
“你还想问什么？”
叶小飞难过的道：“宁儿，我们难道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吗？”
“谈？”梅若凡状似好笑的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吗？”
淡漠的转身，梅若凡逼退眸中的泪水，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留给叶小飞一个决绝的背影。
看出梅若凡与叶小飞之间气氛不对，冷无双道：“叶大哥，你与梅姑娘吵架了？”
叶小飞苦笑道：“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