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学如海（1 / 1）
这一个时辰过得比一年还漫长，飞燕终于坚持不了了，向逍夜撒娇道：“逍夜，今天差不多了吧？大不了明天我再加练成不？”
逍夜叹了口气，朝她招了招手。飞燕如获大赦，立即跑将过来，却因扎马步时间过长，两腿肌肉僵硬，一个踉跄，直直地扑了出去，跟大地来了记平沙落燕的撞击，疼得语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逍夜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扶起了飞燕，皱眉吐出两字：“没用。”飞燕气得甩了他的手，啪啪啪地掸掉灰尘，板着脸说：“再见。”
飞燕缓步走到了湖边，沿着湖边慢慢地走着，想着心事，很多事。
逍夜没有跟去，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转头去了飞燕阁。可儿恭谨地福了福：“逍公子。咦？姑娘呢？”
“还在湖边，你带件披风去。阿三呢？”逍夜眼光掠过，问道。
“哦，在里边打扫卫生。奴婢去叫他过来？”
“不用了。”逍夜径直进入了阁内，摆了摆手，示意可儿赶紧送披风去。
当可儿取了披风跑到湖边时，只见满湖清冷，哪有自家姑娘的影子？她沿着湖又找了一遍，仍是不见飞燕踪影，可儿吓得大叫起来：“姑娘，姑娘！”
“吵死了！”飞燕轻声地嘟囔了一句。
可儿耳尖，飞奔到凉亭，却见飞燕正好好地躺在围凳上睡觉！
“哎哟我的姑娘！！！你让可儿好找啊。。。。。。要是再找不到，可儿就得要禀告夫人了！”
飞燕刷地一把掀了可儿刚为她盖上的披风，板起了脸，斥道：“你敢！”
可儿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飞燕，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姑娘凶起来与夫人一般可怕。她以为接下来便会是一顿训斥，没想到飞燕看着她足有一刻钟不说话。
可儿恐慌起来，腿不受控制地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抬头道：“姑娘，你不要吓我，可儿说错了，以后不敢了。”
“起来。”飞燕淡淡地说道。
“奴婢不敢。”可儿慌乱地看着飞燕。
“我最讨厌动不动就跪的人。”飞燕皱紧眉头，一把拉起了可儿，“可儿，记住你的主子是我，只有我。”
“是！”
“我的行踪未经我允许，不得报给任何人，包括夫人。否则我就退了你。”飞燕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她从未试过这种盛气凌人的腔调，说得很是辛苦。
可儿却听得很可怕，身子抖了起来，要知道进了相府为奴的人，如若被主人退回，就意味着在大秦连做奴婢的资格都没有了。这一点，飞燕却是不知情。只听可儿她颤抖着声音回道：“是，姑娘！”
“我也不是让你怕我。”飞燕挑了挑眉，“只是我不喜欢背后告状或者通风报信的人。以后我们还如往常一样随意点相处。
“是。”可儿简直战战兢兢，只觉是从未有过的可怕。
飞燕握着可儿的手，手很冰，她轻轻地搓了搓，说道：“可儿，我也是从小过着难捱的日子，知道你的苦，只是我想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你懂吗？”
可儿点点头，不敢把手抽出来。
“还有，我失忆后，自知言行与原来有很大差别，我怕会给相府丢脸，所以从现在起，你要教我走路姿态，说话语气，所有相关的一切。还有，跟我仔细说说府里的一切人事。”
这好办。可儿微微松了口气，应了声是。
“现在，把我昨日未看完的《四国志》拿来。”
自逍夜怒剑一挥，飞燕便闭门不出，看了不少有关大秦的书籍，包括风土人情，律法，只要有关，她都要看。好在相府一应书籍俱全，她边看书边休养。姜夫人不知她练武的事，以为她附庸风雅，倒放心不少。
因为自己是丞相在外的私生女，飞燕便着意地关注了一下非婚生子女的权益问题，发现大秦的相关律法并不似一般的封建社会那样：非婚生子女和非嫡子女如奴婢一般没有社会地位。它还是承认他们的相关权利和对财产的继承权的。只不过有一个前提条件：需要得到正室的首肯并于成人时参加认祖仪式后，才会有相应顺序的财产继承权和地位。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也只比奴婢好那么一点，挂个公子小姐的名头而已。至于生养他们的女人，也将在此之后母凭子贵，但至多也是受宠的妾，大秦是没有副室这一职称的，内部的权利和利益的分配只归正室独揽，妾不过用来被宠而已，除非正室过世或被废。
怪不得巧姨以前没有送她入府，而选择了现在这个时机，如若提早进府，只不过等着被辱罢了。嗯，这必定是她复仇计划的时间表之一。
在此期间，要是碰上不解之处，飞燕便会询问逍夜，于是发现了逍夜绝对是个现成的极品老师，他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学识怕不会比那些自诩老学究的差。有时练武间隙飞燕略问点关于朝堂方面的事，逍夜虽说着女子不问朝堂是为德，最终却也仍与她细细说来，对时事的分析和判断方面更是有其独到见解。飞燕不禁想：可惜逍夜不能上朝堂，否则定能大放异彩，在相府做个护卫首领，真是屈才了。
。。。。。。
如此过了三天，这天扎完马步，飞燕看天色尚早，在凉亭选了处阳光照射的地儿，背对着太阳坐好，翻看着《四国志》。翻到四国形成之初的描述，正看得入神时，眼前突然一片阴影，飞燕吓了一跳，抬头见是逍夜面色凝重。
“怎么了？这么吓人的脸色？”
逍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丞相明天便将回府。”
“这是好事啊，丞相一回府，我的隐形禁足令应该就可以开禁了吧？”飞燕雀跃地说。
逍夜两手轻轻地抚摸着剑柄：“听说皇上对丞相的秦燕之约不甚满意，朝堂上竟然有大丞反对，说将稻种交予燕国，不吝于将粮仓送给了燕国，几年之内大秦立国后的优势将不复存在。为了得到三五年的休养生息而出如此下策，是为不智。”
“嗤”，飞燕笑出了声，“这有什么好反对的。稻种就算现在不给燕国，燕国难道不能派人偷？积少成多，大秦总不至于禁了边境来往吧。况且，给稻种也不怕，自有办法让燕国拿到却几年之内不能大量种植生产。”
“哦？”逍夜眼睛闪亮，盯着飞燕道，“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