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燕归去（1 / 1）
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正是华凌，他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右手轻托语薇的手肘，故意皱眉道：“医圣刚走，你就不听他的话了？”
“方伯伯只说让我尽量少走动，没有不准我走动啊。我的毒都已经完全解了，再说还有你在，我怕什么？”语薇嗔道。
华凌伸手轻点语薇的鼻子：“你呀。。。。。。”
好一对浓情蜜意的璧人！原来他们晚上也住在一个屋檐下？看来已是双宿双飞了？！飞燕眼睛泛酸，心中绞痛：每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飞燕定了定神，挣扎着展翅向他们飞去。华凌正好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华凌瞳孔急缩，手上不自觉地用上了劲。
“华大哥，痛。”语薇抬头看着华凌，只见他脸色苍白，盯着前方。语薇缓缓转头，飞燕小小的身影映入了眼帘，她眼中掠过一丝慌乱，脱口道：“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她住口不语，不安地看了一眼华凌。
飞燕轻轻朝她点了点头，转看华凌，他紧抿着嘴唇，微锁的眉头，凌厉的眼神盯着她，仿似在说：你来干什么！华凌也确实如此说了，责问的语气带着秋天的凉意。呵呵，看来不欢迎我。飞燕咽下一口苦水，快速说道：“华凌，有人要杀你，很多人！”
“什么？！华大哥。。。。。。。”语薇下意识地转身拥住了华凌。
“快！就快到了，你快走。。。。。。”飞燕盯着华凌的眼睛，一颗心急得快蹦出来。
话音刚落，六支羽箭破空而来，只听那啸叫之音便知速度之劲非一般好手可比。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亦如急箭掠来，速度竟比箭还快！是逍夜！只见他连追四箭，将箭打向了其他方向，然而最前面的两支箭却已是不及。逍夜长声尖啸：“保护小姐！！！”
其中一枝箭势道最是迅急，直直地朝着语薇的背部而去。若是射中，便是一箭双命！电光火石间，华凌一把抱住了语薇，倒向地上，连续外滚。飞燕透出一口长气，还好，还好。浑然不觉另一箭便要射穿她的身子。待发觉时，为时已晚。她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刹那间已然用尽，再无力射闪，眼中闪过绝望：罢，罢，罢！我把我的命还你便是！只要你能幸福！她恍惚间笑了：爱情总是不站在我这边，这就是我的命么？
华凌看明白飞燕的举动，有那么一瞬脑中一片空白似地瞪着她。他用手在地上一撑，爆展手臂，就在指尖将要触到飞燕的一瞬间，阳光突然特别刺眼，晃了他的眼睛，等重新睁开眼时，却发现飞燕已然不见。
不——————————————！华凌无神地向空中伸着手。“扑！”箭瞬间击中了华凌，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右臂。
语薇冲上去扶着华凌，感觉那温热的血涌到她的手上、身上，她撕心裂肺地大叫：“华大哥————不，你不要死。。。。。。”她转头看向逍夜，泪水迷住了眼睛，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无意识地喃喃道：“逍夜哥哥，逍夜哥哥。。。。。。”
逍夜快步上前，撕下衣襟将箭伤上方扎紧以止血，看华凌似是中邪一般僵直，遂呼唤府卫将华凌搀进济堂。语薇紧紧跟在华凌身旁，无声抽泣。
逍夜迅速呼唤府卫守卫四周，自己则追着箭来的方向而去。探查了几遍，都未发现箭手的身影，看来一击不中，即全身而退了。好利落的身手！
逍夜探查无果，立即返回济堂。他站在飞燕消失的地方，疑惑丛生。刚才看得如此真切，那一团金光！极其耀眼的金光！当金光过后，飞燕却消失了，他确定飞燕并未掉落或飞走，她消失了！像个影子一般消失了！难道她回到她的故乡了？逍夜眯了眯眼，暗暗点头，确信自己的判断：她存在于这个世上本就是个异数，只是她该和我道别一声再走的。逍夜呆呆地站着，心里仿似有根刺，越钻越深，越来越痛。
茅庐内。
华凌神情如死灰，任由血顺着手臂一直往下流。语薇摇着华凌的手，哀求着：“华大哥，振作一点。。。。。。”
华凌轻轻地推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燕儿死了。。。”
语薇急切地说：“你不是说她是附灵么？也许她的灵魂重新回到了来的地方，又重新活着。”
华凌眼中突然有了一些生气，他轻轻地说：“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语薇重新振作起来：“华大哥，你不是说你要干一番大事业么？我会帮你的，我可以让爹爹助你，你一定会成功的！”
华凌微微震了下，轻轻转头看着语薇，“你不怕我利用你？”
语薇呆呆地看着他，有刹那的迷茫和心痛，泣道：“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华大哥，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好。”华凌轻笑，两行泪却流了下来。
“铃铃铃。。。。。。”一阵清脆的铃铛断断续续地从风中传来。这个时候，来的又是谁？
一盏茶的功夫，逍夜眼前出现了一驾牛车。一头通体乌黑的小牛，瞪着两铜铃似的眼睛，不耐烦地看着逍夜，顺便还打了个响鼻。车上窗帘低垂，无法看清里面是何人。
“停下，你这头蠢牛！”帘内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呵叱道。
听着这个声音，逍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来终于找着他的牛车了。
牛车居然听话地慢慢停了下来，门帘掀起，出来一个颇具喜相的老者，个同牛高，赤足，深秋的天气居然只着一套灰色粗布短衫，脸上跟他的牛一个神情：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瞪着逍夜色，通红的酒槽鼻跟他的牛一样喘着粗气，一眼便知酒醉未醒。
“你，你怎么在我家门口？”
“医圣安好！”逍夜鞠躬上前，扶住他下了车。
“啊，想起来了，你叫逍夜！叫我方老头子就行了，什么医圣？全是狗屁！”方平咧咧地骂着，一口酒气全喷在逍夜脸上。逍夜却毫不在意，一直扶着他走到门口。
“啊，对了。”方平突然停住身，想拍拍逍夜的肩，可惜实在太矮，只好放弃，改为拍了拍他的手，“帮我个忙。”
“医圣请吩咐。”
“啪！”方平重重地打手，不爽地嚷：“叫我方老头！别酸绉绉的，我会吐！”
“是！”逍夜忍着笑意，说道：“方老，要我做什么？”
“那，那车里还有个姑娘，你帮我抬进内室。千万别震着她，轻，轻一点！我，我自己走。”方平打了个酒嗝，跌跌冲冲地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