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死劫（1 / 1）
一晚上又惊又喜，飞燕累得不行，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睁着眼睛等到天亮，终于睡过去了。以至于午后语薇来看她的时候，她还睡在云里梦里。
再次醒来，已是又一个晚上了。
飞燕睁开眼睛，听得外屋阿四如鼓的鼾声，直觉得肚子越发地饿，好在飘香包就在眼前，虽然已经冷了，不过因着饿，反而特别香糯。
逍夜会不会又在屋顶上？要不要上去看看？飞燕直觉地摇头，想到逍夜充满杀意的眼神，她就浑身发冷。
再想想又暗骂自己胆子小，他昨天都没杀我，今天又怎么会杀我呢？唉，变成燕子了难道连脑子也一块儿变成燕脑了？
飞燕振振精神，一鼓作气地飞出窗口，飞上了屋顶。却见逍夜果然坐在屋顶上，右腿稍曲，右手随意地搁在右膝上，整个人看似随意，却充满着力量，仿佛随时可以飞身而起。
“你果然在这儿！”飞燕收了翅膀，懒懒地坐倒在逍夜身边。
“你果然又来了。”逍夜淡淡地丢过来一句话。
“你怎么猜到我会来？”飞燕歪头看他。
逍夜但笑不语。
“我最讨厌你这种故作深沉的了。”飞燕白他一眼。
逍夜继续他的远眺，沉默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标记，如影随形。
飞燕却浑身不自在：“喂，你说话行不行？”
今天的逍夜比以往更冷，更沉默。飞燕不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一边也不敢再搭腔，只静静地陪在一边，良久，才听逍夜轻轻地说：“说说你那个世界的事吧。”
飞燕黯然，她不愿意再回忆那些痛苦的往事，专挑她在学校的一些趣事，边说边咯咯笑。飞燕说得口干舌燥，却发现逍夜眉头都未皱一下。“我说完了，轮到你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
飞燕无语地看着他，真是个冷冰冰的铁人，连嘴巴也是铁做的。一时起了逗弄之心，抑扬顿错地念：“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
逍夜冷冰冰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转头疑惑地看着飞燕：“燕姑娘，你说什么？”
“扑哧”，飞燕乐了，“你叫我燕儿吧，燕姑娘燕姑娘的，听着怪别扭的！”
“不行。”
“为什么？”
逍夜又转头看着黑夜。
切。用得着这么认真么？飞燕腹诽，却不敢真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是燕姑娘，说不定我是燕公子呢？”
“我知道。”
飞燕眨眨眼睛，她对逍夜惜字如金的风格甚为头痛，好胜之心顿时上来，非撬开他的嘴不可：“你为什么要坐在这儿？”
“守卫潇然阁。”
飞燕奇怪了：“那你去潇然阁屋顶守啊？到听风轩来做什么？”
“必经之路。”
“哦。。。。。。”飞燕问不下去了，她转了转眼珠子，契而不舍地继续问道：“你在相府多久了？”
“十三年三个月零八天。”
飞燕咂舌：“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啊？”
逍夜沉默。
飞燕在心里飞速算了下，语薇说他是七岁那年进府的，那就是说现在是二十岁了！比现代的自己还小八岁呢，拽什么拽？！
“你————父母呢？”
逍夜紧紧闭上了嘴巴，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对不起。。。。。。”飞燕有些内疚，都是自己硬要他说话，惹他伤心。她放弃了自己可笑的好胜之心，默默地站在一边，不时看看逍夜的脸。
逍夜沉默地看着远处，脸上神色益发地冷。
一时只有风吹竹林的声音，沙沙不绝于耳。
“有人来了。”话音刚落，逍夜人已不见。
过了一会，果然有人来了。想到逍夜的耳朵这么好使，飞燕暗忖以后绝不能在背后随便说他坏话。
来的人正是华凌。只见他背着一大篓药草，神色略显疲惫，像是刚刚大病一场。
飞燕急忙从屋顶飞下来，停到他的肩上，担忧地看着他。华凌腾出手来拍拍她的脑袋，“我没事，就是有点累。”飞燕点点头，仍是有些担心。
一人一鸟进了屋，阿四听到动静早已醒来候在一边。华凌把药草交与他，并写了张方子吩咐他按此方连夜煎药，明早待用。阿四接过，不敢有误，出去安排煎药去了。
华凌坐下翻过飞燕，细细查看她的伤疤，“你的伤都好透了。吃得可好？”
飞燕点点头，炫耀地在屋内飞了两圈。
“飞得不错。”华凌赞道：“这几日可有特别的事发生？”
飞燕摇摇头，不敢说她在屋顶被逍夜抓住的事。
“嗯。”华凌和衣躺在床上，拍拍枕头，“过来，陪我睡一会。”
飞燕乖乖地飞到枕头上，闭上眼睛。
稍歇，耳边已响起华凌沉稳均匀的呼吸声。她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华凌已是睡着了，看来这些天真的累到了。飞燕有些心疼地看着他，躺在一边不敢乱动，怕吵醒他。就这样一直看着，也不知何时才浑浑地睡过去。
第二天飞燕醒来，眼未睁，耳边却传来一阵阵水声。
飞燕奇怪地睁开眼，却看到华凌正全身赤裸地朝她走来。
当最不该看的映入眼帘，飞燕忍不住惊声尖叫：“啊————————你个流氓！你，你不要过来！出去！快出去！”她震惊地浑然忘了自己是只燕子，只想快点把华凌赶出去，却不知同样把华凌给震住了。
华凌眼中射出精光，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双翅遮面的飞燕。
飞燕这时才记起自己是只燕子，心中大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一边又担心华凌会不会就此杀了她，也僵住了。
屋内寂静得可怕。
飞燕的双脚开始颤抖，身体也开始颤抖，坚持着才没有倒下。
华凌慢慢地伸手，拿过架子上的衣服，慢慢地穿上。他穿得极慢，慢得让人屏住呼吸，不敢动弹，仿佛一动自己便将永远不能呼吸。
这短短的时间，飞燕竟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感觉到华凌慢慢地向她走过来，在她身边慢慢地坐下，过了很久，终于听到他的声音：“看着我。”
飞燕战战兢兢地放下翅膀，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抬头与他对视，却只是盯着他的鼻子。
“看着我的眼睛。”语气不容置疑。
看就看，大不了一死！有过逍夜的经验，飞燕豁出去了。她看着华凌，想在他眼睛里找到答案：只有漆黑一片，没有喜怒，没有哀乐。
华凌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
飞燕被那眼神压得难以呼吸，冲口而出：“我不是存心骗你的！”
华凌眼瞳更加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