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阿离的‘身世’（1 / 1）
210.阿离的‘身世’
“呜……痛……”阿离捂着脑门坐起来，看着打他的那个小人，“你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元昊的周身被怒气包围，他一看见阿离就想到妧妧和刑渊在一起的样子，他的拳头紧了紧，这个“怪物”看上去不是那么好消灭，自己方才一击对他来说竟看不出来有任何致命的危险。
元昊没有深想，阿离竟然能在这世界里活着，就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喝了多少的倒流之水，他虽然没有法力——又或者有但是不会用——但又岂是轻易能够被杀死的？不过元昊并没有放在心上，连刑渊都死在他的手里，何况是他？！
这三百万年来，元昊已经渐渐试着去放弃那个执念，就像他愿意接受纪末，愿意让纪末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活一样，他已经开始退让，然而根植在他心中的那丝怨念不是那么容易就拔出的，他可以控制大部分时候的自己，但是，一旦有什么触及到他内心深处被他掩埋很好甚至是他想忘却的那抹怨念时，他自己也很难控制的住。
纪末见元昊眼露杀机，就像是当初她第一次擅闯百果园深处去看鲲鹏时一样。“神君！”
“你做什么？”元昊正要再出手，纪末忽然挡在他身边，“让开！”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无比的森寒之意，以及多年身居上位者那种不容拒绝的霸气。
纪末发誓，她真的不想美人救英雄的，可是不知怎么，当她确定元昊想要杀阿离的时候，腿就好像自己有了思想，它要飞过来挡住他！就像此刻，她很想退，可是自己竟指挥不了她的腿。“神君为什么要杀他？”
“纪末，过来！”凌颜轻喝，他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要杀阿离，可是现在绝不是他开口发问的时候，更不是纪末阻挡的时候！
纪末看了一眼凌颜，异常委屈的一眼，好像再说，救我，可是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全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神君为什么要杀阿离，他虽然在拔墨云花，可是你问也不问，万一……”
“你为什么要护着他？”元昊问，杀意未减，眼中含了一丝探究。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你杀他……”那是心中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她只见过阿离一次，却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了，看到元昊要杀阿离，她只是想来护着。
“呜呜……血……”阿离那么大的个子，哭起来震天响，他在无棱之山也算是个巨无霸了，除了最近那些怪模怪样的东西让他觉得很是烦恼之外，他还没尝过什么叫害怕，可是奇怪的是，面前那个小人，他好像一掌就能把他捏住，却让阿离觉得害怕。
元昊的身体往前近了近。
“君父！”凌颜的身体骤然插了进来，挡在纪末身前，“君父不要动怒……纪末……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纪末还不退下！”凌颜转头对纪末道。
纪末看向凌颜，眼中有无奈有感激，嘴巴张了张：“凌……颜……”
“凌颜。”凌颜从来没有顶撞过自己，哪怕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也比其他兄弟要乖巧许多。
“君父……”凌颜的心里有根弦绷得紧紧的，他丝毫不敢松懈，怕自己一泄气这根弦就断了，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元昊后退了一丈，不动声色地看着纪末和自己，像是在等待他让开，又像是随时准备对自己和纪末出手。
“你们干什么？”阿离还坐在地上，他本来想站起来，可是那两个小人挡在面前，他怕撞到他们，而那个令人害怕的家伙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他们。
元昊忽然笑了，如同闷热的夏日午后，空中突然吹过一缕清凉的微风，这笑意虽然很淡，但是凌颜在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让开，我要问他话。”理智终于站了上风，那怨念被压制下去，虽然还是叫他们让开，可是口气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杀气浓重，连一边的莫晟都奇怪不已，不知道君父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元昊确实改了主意，又或者说，心里有了一个主意。当年他没有做到的事情，他的儿子或许能够做到。元昊说不出是心酸还是欣慰，所以只是笑了笑。“让开。”这一声，已经恢复了他平日里的温和，扫去了方才纪末和凌颜心中的那一丝不确定，纪末见凌颜让了开来，看了身后的巨童一眼，也让了开来。
元昊很满意。
纪末是她，所以她会护着这巨童，纪末又不是她，她不会就这么乖乖的让开。
“你是谁？谁创造了你。”元昊用的是“创造”一词，莫晟和凌颜心中一动，君父显然是知道这巨童的来历。
阿离眨眨眼，觉得这个令人害怕的家伙虽然说话没有刚才那么凶了，可是他心里却更害怕了：“阿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离一直住在这里，阿离没有爸爸妈妈……”一个独自生活的孩子是不可能知道世界上还要有爸爸妈妈生养才会有孩子的，更不可能掌握语言，知道要穿衣避体，还知道给自己取名字，那个望穿石显然教会了他不少东西，元昊忽然觉得，一切似乎是注定的。
“你多大了？”元昊继续问。
“你问阿离的年纪吗？”阿离认真的想了想，“我不知道，阿离已经数不过来了，而且……阿离的年龄都被它们弄坏了……”
“弄坏了？”
阿离认真的点点头：“阿离知道大家都有年龄，可是阿离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后来阿离会数数了，就自己数，每长一岁，阿离就放一块石子，可是被它们弄坏了，它们还要毁掉阿离的家……所以阿离只好帮它们来弄这个黑黑花……”
纪末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阿离取名字都是喜欢叠词的，还是象形，骑骑花，黑黑花，好在，终于说到最关键的了，它们，是指怪物吧？
“真是一帮聪明的畜生！”元昊冷哼，“你起来，这个叫墨云花，是那帮畜生最怕的东西，所以它们才会要你来拔掉这些花。”
“哈？”阿离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正要爬起来，对眼前的纪末和凌颜道，“你们让一让……”等他们让开足够的空间，阿离才站了起来，纪末抬眼看他，只觉得他好像又长高了，难道，阿离还在发育期？
“君父……这是什么东西？”莫晟见元昊已经恢复了平常模样，上前一步，低声问道，他口中的东西，指的正是那边正大骂怪物的阿离，不过阿离学习元昊，也称它们为畜生。
“纪末……”元昊没有直接回答莫晟的话，却叫纪末，纪末顿了一下，飞了过来，“神君。”
“他是不是让你感到似曾相识？”
纪末听到元昊的话猛然抬头，不知道元昊怎么会知道她心中的感觉，元昊却是微微一笑：“这也难怪，她是女娲所创，人界不是有女娲造人的传说吗？本来这只是个传说而已，但是今日看到他，这传说便成了事实了，他是女娲捏的一个泥人，却没想到真的活了。”
纪末吃了一惊，转头看向阿离，费力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女娲造的‘人’？”这是女娲造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
元昊正要说话，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似虎非虎，似龙非龙的叫声，转头一看，天边有一大片黑影正朝这里奔来，地上的的石块都开始抖动起来。
“畜生们来了……”
纪末知道又要有一场恶战，驯妖鞭亮了出来，对阿离道：“你要是怕就呆在这里面不要出来！”虽然墨云花都被阿离给拔了，但地上全是墨云花的汁液，想必怪物们也是不敢进来的，谁知阿离却是往前一跺脚，毫不畏惧地道：“我才不怕它们呢！就是它们数量太多，我赶都赶不及，才把这边赶走，那边就又去毁我的家！要不我也不会听他们的话来拔黑黑花……阿离真笨！”
纪末哭笑不得地看了阿离一眼，阿离虽然一个人长在这里，可是人类的思维他似乎都有。
领头的怪物纪末认识，正是东海那个虎头蛇身的怪物，敖钦说它叫水奇，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敖钦自己取的名字，不过水奇身边还有两个看上去也像是首领的怪物。
左边一个头上有两只牛角，长着三只眼睛三张口，每只眼睛下一张血盆大口，身体像牛，四足却像老虎，右边一个乍看有点像独角犀牛，再看第二眼便会发现，这是一只两头的独角犀牛，它两个头并不长在一起，而在一头一尾两边，或者说，它压根就没有尾，因为两头都是一模一样的，纪末很后悔刚才没有仔细看，它到底是怎么跑的？
那水奇冲着纪末吼叫一声，似乎是在威胁，纪末看看水奇后面一看看不到天的怪物们，个个对他们来说都是庞然大物，问凌颜：“是……要打吗？”
凌颜微微一笑，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担心或者惧怕，只是道：“小心一些。”纪末咽了口吐沫，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句鼓舞人心的话，元昊已经飞身而上，手中多出一把金色的光剑，直扑最中间最大最高的水奇。
什么话也来不及说了，莫晟、凌颜、纪末甚至是阿离都冲了上去，阿离因为体型巨大，所以他就好像猎人在与野兽搏斗，野兽就算再大，跟他的身形差距也不过是几倍的事情，但是元昊等人不同，就好像小鸟之于大象，元昊与那水奇斗了一个回合，身体骤然变大，几乎与阿离等高，看的阿离目瞪口呆。
纪末暗骂自己真笨，当初怎么没想到变大来打的？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好像不止她没想到，那些龙也没有变的很大啊。事实上，变大也只是一种幻化，只不过是肢体变大，法力并没有同时被放大，相反要支持一个庞然大物的身体与本就庞大的敌人对阵，也是要额外耗费法力，因此与数倍大于自己身体的敌人斗法时，变大身体并非是神仙灵物们的首选，更不是必选。
但是元昊不同，他的身体越大，他的光剑也就越大，他是现如今还活在这世上的少数几个与远古恶兽对阵过的神仙，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应该如何应对，对元昊来说是驾轻就熟的。虽然三百万年没有与畜生动过手了，但是一上来神君的威力就显现无疑。
“嗷……”水奇嘶吼一声，这一声是纪末之前抽了十多鞭才有的效果，身上的触须朝元昊伸了过来，如同要给元昊盖一个笼子，元昊向上一跃，身体一旋，金光成螺旋状倾泻下来，凡是触须碰到的地方，就好像伸到了岩浆里，霎时间被金光吞噬不见，空气中传来一股烤焦的鱿鱼味道。
另一边，凌颜和莫晟丝毫不敢懈怠，他们的法力不及父亲元昊，而这一批怪物显然比之前遇上的要难缠很多，因此凌颜也顾不到纪末了，只是在刚好能够看见她的时候时不时提点一句，阿离手里挥着两片石头不像石头，金属不像金属的飞刀，数头畜生倒也扑不倒他。
几分钟后，怪物已经倒下不少，那水奇也在元昊手里吃了亏，伸出全身触须去抓元昊，却是趁机长啸一声，牺牲了那满身触须，原来只是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