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伤人一千 自损五百（1 / 1）
126.伤人一千 自损五百
纪末没想到断尘竟打算杀了那白胡子老头。
“可是他刚刚救了我们！”
“杀了他是最可能的办法！轩辕岐绝不会轻易放了我们！”断尘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轩辕岐为什么要找纪末麻烦，他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轩辕岐竟然将自己也一并收入了这天地幻境之中，到现在也从未与他们说过什么，断尘总觉得，那老家伙恐怕不仅仅是跟纪末那驯妖鞭的前主人有仇这么简单，至少，他没有很干脆地杀了纪末。以自己和纪末的法力，就算联合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他显然是有意将他们引进这天地幻境之中的。
“总该有别的办法的，刚才若不是他，我们不可能全身而退，可是转脸我们就要去杀了他，这未免太……”
纪末话未说完，断尘猛地一起身：“不用你动手，我自然能够把他解决掉！”在断尘眼里，那老头儿不过就是个画中人，杀了他跟毁了一幅画没什么区别，就算只是一个无辜的人，对他而言。为了他和纪末的安全，杀一个无辜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断尘……”纪末拦住他，“或许……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他出去的办法……他或许……”纪末的话没有说下去，她自己也觉得太天真了，老头儿显然很乐意他们留下来陪着他，可是……可是老头儿说那巨怪杀不死，难道断尘就能杀得了那老头吗？没准他的法力也大的无边呢？
“让开！”断尘冷哼。
“断尘……你别忘了这是哪里，你现在起嗔念，恶念，要当心……”纪末不是那种爱心泛滥的言情剧女主角，她不忍杀救过自己和断尘的老头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担心断尘，若这老头儿这么容易死，这天地幻境也不能算是轩辕家的看家法宝了！
这时老头儿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我说你们两个好些了吧？快出来吃些东西吧……”断尘斜看了纪末一眼，冷声叮嘱道：“你不要插手。”
纪末面色复杂地跟在断尘身后出了门，心中斗争的厉害，她自然也是了解在这么个鬼地方没准一不小心就要丢了小命，可是这老头儿，想到这老头儿一个人在这里不知呆了多少年，刚刚又救了他们，她真的狠不下来心。
白胡子老头儿为纪末和断尘摆好碗筷，然后为自己斟上一杯酒，看着脸色完全相反的两人，突然笑道：“你们是打算杀了我吗？”
饶是断尘再沉稳，听到这话也是一惊，刚拿起一只白馒头想辨辨真伪的纪末则是手一抖，将馒头掉在地上。
“谁想到的？”老头儿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酒。问道。纪末看向断尘，老头赞赏地看了断尘一眼，“不是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能碰到湖里的怪物，也不是每一个都能从它口中逃生，更不是每一个都能让我老头施救，并透露出这个秘密，你确实不错。”
断尘手中出现一把通体墨绿的剑，他低头审视了一眼手中的墨魂剑，淡淡道：“看来杀你不是那么容易了。”
老头儿捻着胡须笑道：“那是自然。而且是不是杀了我就能出去，也是个问题。”
断尘一抬眼，清冽的目光相视万丈冰山下流下的冰泉：“不试一试，如何知道？”
老头儿叹了一口气：“你要知道，这是哪里……方才对那湖怪，你心中惧念越盛，它便越强大，但是对老头儿我……你心中杀意却强……我便越强……”
突然间，原本面容慈祥的老头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周身上下倾泻出一股慑人的气势，断尘手腕一翻，墨绿色光芒大盛，面前的石桌突然碎裂开来。纪末赶紧后退，那白胡子老头已是退至半空之中，面色狰狞。
“断尘……”
“站在一边不要动！”断尘叮咛一句，盯着半空的老头儿，暗暗静下心神，心中杀意稍减半分，那老头儿的样子就要靠近和蔼半分，要杀一个人又不能有杀意，当初设计这天地幻境的神仙，还真是个人才！
纪末也发现了中间存在的这个悖论，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如今劝断尘住手根本来不及了，她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那断尘杀意变浓时，老头眼中也是杀机顿现，原本晴朗的天空眨眼间像是被一块昏黄的幕布给遮住，狂风乍起，老头的白衣在风中飒飒作响，但是断尘不动他也不动。纪末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和以及衣服被风吹动的呼呼声。
突然，断尘举剑攻击，那老头儿也直直地迎上来，断尘却是在两人只剩下半丈远的距离，身体陡然矮下去，手中结出断魂之力，顺着墨魂剑的方向猛然一举，老头儿翻身跃开，断尘似乎早料到他躲开的方向，手腕一转，墨魂剑直直地追了上去，先是挑开那老头的一击金光。而后势头不阻，直插老头儿腰间。
只见一道墨绿色光芒穿透老头儿的腰腹，他脸上顿现痛苦之色，纪末没想到这白衣老头这么好对付，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见断尘的身体猛然一抖，像是被一股巨力弹开，重重地朝她这个方向砸了过来！
“断尘！”纪末来不及飞扑上去，忙甩出驯妖鞭将断尘腰身一勾，将他接了过来。
断尘只觉得腰腹部火热刺痛，不可置信地望着被他墨魂剑所伤的老头儿。
“你想杀我，使出多少力，一半授于我身，一半便还给你自己，这便是为什么过去也有想到杀我出去的人却杀不了我的原因。”老头的嘴角溢出几丝鲜血，笑着说，但那笑容却也显得有些凄楚。
原先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为什么他日复一日地都要去采药，其实他根本用不了那么多药草，不知道为什么他永远走不出他所看见的地方，直到有一天，有一天，一对男女进来。他们告诉他，他住了不知多少年的地方其实只是一幅画而已，他看见的天地不是真的天地，在画外，有他永远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和物。
那对男女是他第一对客人，也是唯一一对进来了却不急着出去的人，他们在山的对面盖了一座茅屋，后来的进来的人很容易把自己给弄死了，可是他们在这里却好像活的很开心。他们给他讲述外面的天地，让他第一次觉得生活不再单调。
那男人会做一手好菜，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有一件事叫做吃饭。老头儿从来不会饿。后来他知道那对男女其实也不用日日吃饭。他问男人为什么要做饭，男人笑着看了一眼在屋外晾晒的女人：“因为她喜欢吃我做的菜。”
他也问过女人既然不饿为什么要吃饭，女人却是看了一眼屋内的男人道：“因为那是他做的。”
他完全不能理解两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准备把他们的答案告诉对方，却发现某天他们突然消失了。从那以后，每当想起他们或者有客人来的时候，他就会动手做菜。只是，那对男女再也没有进来过，后来的人也再没有像他们那样快乐的，那些人，不管是所谓的神族还是鬼族灵族妖族，他们常常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害的他想救都来不及救。
也曾有两个神仙说杀了他就能出去，于是他便发现自己是杀不死的，他们还没杀了他，自己就先死了……
孙悟空看见轩辕岐怀里揣着一幅画，多疑道：“那是什么？”
轩辕岐是要带着这画去找元昊的，不愿回答孙悟空的问题，在他看来，孙悟空没有资格问自己这个问题，这更使得孙悟空好奇。
“轩辕大神，什么墨宝，拿出来让俺老孙也欣赏一下呗！”
梵祈和元七七对视一眼，不知道轩辕岐和孙悟空这么一追一躲的是干什么，梵祈行了一礼：“敢问轩辕大神可是从妖界来，不知是否见到……鬼族王子断尘？”梵祈不好意思直接问纪末，既然轩辕暮云说断尘去找纪末了，如果断尘在妖界，那也就**不离十了。
“还有那个驯妖师？！”元七七急吼吼地道，同为女人的轩辕暮云与元七七说话可没和梵祈那般隐晦，在轩辕暮云的叙述里，那纪末就是答应了自己哥哥求亲却又跟人**的女人，而且对象还是鬼族的断尘！现在想来在东海两人的关系就不正常！
“你们随我一道上九重天，孙猴子，你要是找纪末也可以随我一道去九重天。”原来那就是鬼族的断尘，既然他们都是找天地幻境中的两人，不如一起到九重天上去看好戏得了。越多人在场。元昊的表情想必就越有意思！
孙悟空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轩辕岐以为他是同意了，正要动身，却见孙悟空身形一闪，将画从他怀里抢了过去！
“什么东西……”孙悟空刚刚将画轴展到一半，只听轩辕岐大喝一声“放肆”伸手来抢，孙悟空哪肯相让，看这轩辕岐一脸得意，想必到九重天上也没什么好事，轩辕岐与元昊当年的事情他也是听师父说过一二的。
两人一人抓一边，一个要展开，一个不让。轩辕岐怕毁坏了天地幻境，喝道：“泼猴放手，要是毁了我的天地幻境，本神活剥了你！”
孙悟空一听更不肯放了：“天地幻境？你将这东西带在身上做什么？”他猛然想到在妖界遍寻不着的纪末，突然向轩辕岐头顶一跃，使得手中之画反了过来，刚好拉开了画轴。
只见画中滚落出两个抱在一起的人来。
断尘和纪末一阵****后，赫然见到周围景物都变了，身下竟是软软的祥云，纪末一抬眼，见到一张毛茸茸的猴脸。
断尘一把将纪末推开，猛然爬起，不由分说向轩辕岐攻过去。
谁也没想到断尘会突然发难，轩辕岐自己也是吃了一惊，一片衣角被断尘削落。“放肆！”轩辕岐轻喝一声，手中多出一把长剑，与断尘战在一处。
孙悟空没想到鬼族的小子如此有种，抱着金箍棒在一旁观看，却很快发现，那小子身上受了伤，并非是轩辕岐的对手。
“断尘！”纪末惊呼，一脸担忧的表情让梵祈青筋暴起，她不愿意嫁自己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那个魂飞魄散的半妖吧？！元七七更是叫嚷道：“好你个纪末，竟然真的跟鬼族混在一起！”
另一边断尘与轩辕岐没打两个回合却明显落在下风，断尘心中是有苦说不出，但他若不这么出招只怕根本解释不清楚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孙悟空是少有的对于神鬼两族恩怨不那么放在心上的，既然两族都已和解了一千多年，以前的恩怨早就一笔勾销了，最重要的是他向来看轩辕岐不顺眼，这老家伙满面的道貌岸然却还干那男盗女娼的事情，眼看着断尘要败下阵来，便立即上前拉架。
说是拉架，实际上金箍棒还顺便不小心捣了轩辕岐两下。
“本王子最恨被人利用！我与这凡女的恩怨，犯不着大神出手！”断尘冷哼一声，看也不看纪末一眼，化作一道墨绿色光芒离开了妖界。
直到见到元昊之后，纪末才彻底了解了为什么梵祈和元七七对于自己跟断尘在一起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才算明白神鬼两族那种忽近忽远却绝不会交心的微妙关系。
“纪末，你要记住……神鬼两族法力相悖，这注定两族不可能成为朋友，之所以现在是你看到的状态，说起来是为了各界和平，实际上却是因为我们谁也没有彻底打败对方的把握。至于那轩辕岐……”元昊顿了一下，目光变得锐利无比，这么多年过去了，轩辕岐始终不肯忘记当年妧妧给他们的羞辱，也不肯忘记当年自己……元昊冷哼一声，“这轩辕岐你不必理会，他若再去找你麻烦，你便来找本君。”
纪末出了九重大殿，看到梵祈在外面等着自己，她本想绕道走，梵祈却是迎了上来：“是不是为了不嫁我，你死都可以？”
纪末点点头，但又瞪大了眼睛，他这是什么意思i？难不成梵祈因爱生恨要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