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1 / 1）
之后回去住处,简单打理了下衣物,递给沈沉说道：“这些衣物先带回去吧。今晚妞妞还是睡这边好了。明天放学记得要去接妞妞。”
沈沉点了点头,这才和依依不舍的妞妞说再见。
第二日,沈沉就按时去接妞妞。
其间，沈沉也打过电话给苏湄,本来想着苏湄定然会啰嗦的很，没想到，电话那端的她似乎嗓音嘶哑，仿佛疲倦的不愿多说几句，简短嘱咐了几句就挂了。
妞妞已经过了黏的时候,平常也乖的很。
沈沉耐着心等了几天，苏湄竟然没有主动打电话给自己。依着苏湄的性子，沈沉总觉得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下班的时候开到苏湄的公司楼下去。
此时说是初春,这天气隔三差五的冷空气,气温一直回升不起来。
他见她是等的样子，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寒风凛冽,单薄的身姿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去。
沈沉刚停好车，没想到陈树的车早已苏湄旁边停下。
苏湄似乎是有急事的样子，车刚停下就坐了进去。
陈树见她坐上车后，就止不住的闭上眼要睡了过去，便不着痕迹的提醒道：“去车站有事吗？”
“回建德。”她简短的应道。说时又微微挪了个姿势，仿佛靠的更舒服点。
“反正也没什么事，就送回去吧。”陈树说时，已经换了方向，直接往建德开。
沈沉看着陈树的车尾，车内呆坐了好一会才回去。
他似乎，总是要比陈树迟到那么一会。
苏湄没有拒绝陈树，仿佛是轻轻的应了一声，终于没有再出声。
陈树一个静静的开着车，偶尔回过头来看她一下。
这样安静这样肆无忌惮真切的看着她，已经有多久，他们几乎没有这样相处过了？他凝神思索了下。见着她不知道是不是累到极点了，蜷一旁，没有一点声音。
“苏湄？”他试探的叫了声。
而她，毫无知觉。
就这么一当会的功夫，她竟然已经睡熟了过去。
而她，以前是多么的浅睡易醒。
这当会，高架本就不堵。才两个多时辰，陈树就开到苏湄她们家了。但是看着她们家似乎也没。
陈树看着苏湄依旧睡得香甜，不忍心叫醒她。
自己一个坐车上也一起干坐着。
这样的时光，她就他的身旁，咫尺之隔，他竟然也不愿意挪动半分，怕扰了这不易得来的梦境。只怕稍一碰触，他便要从这梦境中惊醒过来。
天终于是一点点的暗了下来。陈树想起来方才他刚碰到苏湄时，似乎她还有着急的事，要不然依着她这么固执的性子，也不会搭了自己的车。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
陈树想了想，终于还是又叫道：“苏湄？”她果真还是没什么反应。他只好伸手拉了下苏湄，苏湄这才猛地惊醒过来，还没得及看窗外，就大声问道：“医院有到了吗？”
“医院？”陈树莫名有不好的预感。
“天这么这么黑了？几点了？”苏湄才看了一眼窗外，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快点送去医院啊，怕外婆要等不到了——”她说着说着，终于不自主的哽咽住了。
“外婆怎么了？”他边倒车边问道。
“外婆她——”她努力吸了下气，可还是压抑不住那滚滚而来的泪滴，便打住没有说了下去。
“医院朝哪个方向开？”
“那边。”苏湄指完路，这才打开包拿出手机打电话。
“怎么都不接电话？”苏湄一连拨了好几个的电话，都没有接起，自顾自念叨着，陈树的心莫名的直往下沉。
医院才停好车，苏湄就急急的朝住院部走去。
他也急忙跟上。
搭了电梯上去，他见着苏湄一直拿着手机。
他知道她的焦灼与无助。
“表哥，外婆怎么样了？”苏湄还没迈进病房就急急的问道。
然而下一刻，他就见着苏湄忽的打住，就那么直愣愣的站病房门口，仿佛是要站不稳了，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门沿，豆大的泪滴滚滚而下。
“苏湄，其实上午给打电话时，外婆就已经是弥留状态了，挂电话不久后外婆就——就——，是怕担心，路上出状况，这才自作主张先不告诉。”表哥艰难的解释道。
“们为什么都不告诉，为什么都不告诉？”苏湄虽然是捂着大半张脸，终究还是止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苏湄，老家年纪大了，也是难免的。”陈树见着她哭得快要背过气，帮着半搀着，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根本就没理会他说了什么，仿佛是愈发站不稳了，只觉得身后还有墙，整个便无意识地往墙上靠去。
苏湄表哥示意了下陈树，低声对他说道：“苏湄这阵子隔三差五的深夜赶回来，外婆住院大半个月以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她这样子，真是担心她的身体会不会吃不消。要不，帮先扶她下去哪里休息着，这里稍微料理下再说。”
陈树点了点头，对苏湄说道：“们先去休息下吧。这里越多反倒麻烦。”
他猜想苏湄根本没有听清自己说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乏到了极限，他轻轻一扶，没想到她大半个身子便都软绵绵的瘫软他的身上了。
他吃力的把苏湄一直半扶到电梯口，然后拖着她进电梯，她倒也根本没有反抗。
直到把她重新扶到了车内，她终于是哭得没有了声响。也许是声音都哑掉了，单薄的肩膀却还额止不住的发抖。
陈树本来也不知道先去哪里，却见着苏湄的父亲拿了钥匙下来，“苏湄小时候她外婆家住久了，和老家感情深的很，所以会这样。先送她回家里休息吧。”
陈树点了点头，便又重新往他们家开。
到的时候，这次他几乎半扛着她上楼，她都没有醒来。
到了她的房间，陈树将她放到床上。见着她满脸泪痕，又起身去找毛巾，拿热水浸湿，轻轻的给她擦洗了下。
她蜷那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又仿佛是瑟瑟发抖着。
陈树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冷了，便将旁边的被子铺开来，盖她的身上，轻轻的说道：“苏湄，先睡一觉吧。睡醒后就没事了。”
他就坐她的身旁。
苏湄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心过度，看了下坐床沿的陈树，好一会才说道：“有点担心外公。送去下外公家吧。”
陈树点了点头，问道：“是不是没吃东西，要不先吃点东西？”
见她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勉强。
他走前头，见着苏湄走路都有些勉强，便刻意放慢了脚步，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忍不住退回到身后半扶着她说道：“下午给表哥打过电话了，外公家里有阿姨陪那里，放心好了。”
她点了点头，便任由着他搀扶下楼。
陈树其实上高中时的暑假也去苏湄的外婆家去过的，后来毕业后自己一个也去过几次，这条路自然也是认识的。
到了苏湄外婆家，这才发觉苏湄家的很多亲戚都。
苏湄外婆家的堂前本就不是很宽敞，这当会猛的来了很多，无端便觉得拥堵的很。
“们先去看下外公吧。”陈树说时望向苏湄，苏湄点了点头，沈沉便跟苏湄的身后往楼上走去。
楼下是来往，倒是楼上安静的很。
苏湄的外公一个很安静的坐木桌前，翻着经书。
“外公——”苏湄才叫了一声，便觉得又要哽咽起来。
“们都过来了。”苏湄的外公起身，挪了凳子给他们坐。
陈树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倒是苏湄的外公说道：“帮铺下宣纸。”陈树这才看到书桌前还有一卷宣纸，便上前拿出一张平铺桌上。旁边的砚台上还搁着一只羊毫。
陈树铺好后，又退回去，挨着苏湄坐下。
“和外婆其实早已过了天命之年了，们也不用太担心。”倒是苏湄的外公先说的，望了望陈树给他铺好的宣纸，却又没有动笔，依旧架起老花眼镜，对着自己手头的经书看了起来。
两看着外公这样，倒比想象中的安心了很多。
因着多，苏湄又实是疲乏的很，便回房间里休息了。因着接下来又要料理后事，这几日苏湄外婆家着实的群攒动。
直到外婆的后事也料理的差不多了，其余的亲戚倒是陆陆续续的都回去了。
单剩下苏湄和陈树。
“外公就是固执，们都想着把他接回去一起住放心点，现只能们轮着过来陪他。”苏湄边洗碗边说道。
晚上其实是陈树生火做的稀饭。外公只喝了一点点便放下了。苏湄自己其实也只喝了一点薄薄的稀饭汤，倒也没有太意。
吃完饭后，外公说觉得有点累，先回去休息。苏湄等外公回房间后，便简单清理了下碗筷。
苏湄洗好碗，他们本来也没其他事了，倒是陈树建议道：“不知道外公睡了没，们再去看下吧。”
苏湄点了点头，两走到外公的房间里，轻轻推开外公房间的门，见着外公仰躺长摇椅上，闭目不知道想着什么。
“可能外公想外婆了，又不愿们担心，嘴上一直没说。”苏湄说时，进去从床上拿了条小毯子，披外公身上。
外公缓缓的睁开眼朝他们看了下，“外公，有点凉，待会还是回床上休息吧。”陈树劝道。
也不知道苏湄外公有没有听清了，呷了呷嘴，说道：“先躺会，有点累。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两这才从房间里退出来。
苏湄不知道为何，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明知道陈树就睡隔壁，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过去打扰他。倒是陈树先过来敲门的，“苏湄，睡了吗？”
苏湄披了外套去开门，说道：“也睡不着。”
“要不下去坐会？”陈树建议道。
苏湄想着反正躺着也睡不着，又去加了件衣服，这才披了外套跟陈树后面。
因着晚上，夜风刮起，莫名的肃冷。
苏湄将外套裹紧了些，抬首望了望天空。昏暗如许，只有零散的几颗星星。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