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惨剧（1 / 1）
椅子被扔到了梁小茹身上，然后滚落到一旁。
“小茹！”良见梁小茹头被砸出血了，昏倒在地，急忙跑过来，扶起她，并拨打电话叫救护车。
“你TM的小妮子！找死啊你！”良指着小兼凶神恶煞地骂着。
小兼瞟了一眼良，然后无视他转过身温柔地关心小雅说道：“还好吗？梁小茹太过分了。”
小雅缓慢地抬头看着小兼，在眼神交汇那一刻，小兼心被深深刺痛了，仿佛感受到了小雅的痛苦，悲伤。
“难道就是她做的？”小兼想起小雅的事，有些温怒。
只见小雅微微点头。小兼气愤地攥着拳头，又抓起一把椅子往良方向走去。
“你要干什么？！”良抱着梁小茹，手无寸鸡之力，看到小兼提着一把椅子无所畏惧向这里走来，有些慌乱。
小兼没有回答。一下、两下、三下。。。椅子用力砸下去，良用身体保护着梁小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还被擦出了血。小兼只是冷冷笑了一下。
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还不明不白。
最后一击，椅子被折断了，良也昏了过去，小兼把椅子扔在一边，拉起小雅，“走。”
我们在门口碰见了她俩，小兼只是说了句“跟我来。”
“小兼，怎么了？”我着急问道。
这时候的小雅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小兼旁边，小兼正想说，被小雅拦住了。小雅脸色很难看，然后缓缓说道：“只是被梁小茹欺负了而已。”
“梁小茹？这女人怎么还是这样。。。”我厌恶地说道。
“还有。。。我被她叫人上了。。。”小雅表情很牵强，但还是说了出来。小兼很吃惊小雅自己坦白了，小雅怎么想的？
“这！”我神经竖起来，“这个贱女人！梁小茹竟然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我们去找她算账!”
愤怒在几秒钟的时间里迅速升温，我叫上她们，急冲冲来到四班。
“梁小茹哪！”我在门口怒叫着。
“她和良被送进医院了，伤得很严重，大概这一阵子都不会到学校了。”一个女生弱弱地说着。
“你们，会嫌弃我吗。。。”小雅快哭出来。
小兼抱着小雅，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亲喃着：“不会，不会的。”
我紧闭着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小雅，我们永远不会嫌弃你的，你是个好女孩，这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都怪我。。。小雅，是我的错。。。”
小雅笑了笑，说道：“那就好，夏，你也别自责了，我真很痛苦，绝望。。。但只要你们在我身边不嫌弃我，我还是会好好生活下去的。”
“嗯，小雅，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们会一起陪伴在你身边的。”
日子很平静的过去了几周，大家在一起说笑，一起玩耍，一起分享，这段日子过得也很快乐，之前的不堪入目的经历也被人们所淡忘。小雅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就好，可是终当该面临的，还是来了。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透过玻璃洒下一片金黄。
我们围在一起边讨论边吃饭，突然小雅感觉不舒服，有种呕吐的感觉，于是赶快起身冲向厕所。
“诶？”我们对小雅反常的举动有些惊讶。
“她怎么了？”我愣愣地对着空气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吧!”小兼表情变得也有些不安，放下筷子起身跟了上去。
“呕。。。”小雅急忙跟到洗手台吐了起来，呕吐物顺着哗哗的水流进了下水道。
自己怎么了？难道因为上次被人欺侮后怀孕了？
小雅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着一丝绝望，自己最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小雅的心里很矛盾、慌乱、难受。自己该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小兼正走到门口，小雅却突然出现，差点撞上去，于是立刻停下了脚步，关心地问道：“小雅，你没事吧？”
“呵呵，没什么，就是想上厕所，有点急啦，你快去吃饭吧，我已经饱了，呵呵。”小雅很自然地说着，脸上挂着无事的笑容，然后挽起小兼的手向食堂里走去。
“哦，小雅回来啦。”小迪抬头，看到了她们两人，愣了愣。
“嗯，你们继续吃吧。”小雅淡淡地笑着，既然没什么事我们也不好追问下去。
后来的日子对于小雅来说越来越糟糕，经常出现呕吐的状况，总是找借口避开他们到一个角落。
回到宿舍，小雅的心情很不好，她上网查找了一些相关知识，逐渐变得沮丧起来。果然，自己怀孕了。。。木讷的嘴角扯开弧度，不带任何感情。
时间一天天往后推移，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小雅没有任何决策，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就只有放任着肚子一天天变大。只要能瞒住就好。小雅没有穿以前乖巧性感的衣服，取而代之的是宽松的休闲服。小雅以这一新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都感到很惊讶。
“哟，小雅什么时候换风格啦。从清新甜美范儿转型为青春阳光美少女啦！”小迪拇指放在嘴边，啧啧啧地上下打量着小雅，调摵的语气说道。
“怎。。怎么。。。不好看吗。。。”小雅回答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也变得结巴起来。
“没有啊，我觉得还挺不错的，换种风格换换心情嘛，呵呵。”我看到小雅有些尴尬，瞪了一眼小迪的不懂事，笑道。
“是吗。。。”小雅走神了几秒钟，看到我正在看着她，一下变得紧张，手微微拉扯着衣角，然后很快转开了话题，“哈哈，我知道学校新出的夏季饮品那些最好喝哦，反正你们都吃完了，我们去试试吧。”说完，我们还处于茫然中，就被小雅推拉着走了。
时间过得很快，这样下去掩饰不了多长时间的。小雅下意思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足足有一个篮球那么大了。不敢相信，里面有个生命正在成长，而且，还是那么肮脏。
小雅捂上耳朵，慢慢蹲下身子，自己不喜欢拼杀，不喜欢争抢，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普通的女中学生，在朋友身边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小雅一个人走在寂静的校园里，竟然看不到其他人，四周一片漆黑，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嘴里害怕地呼唤着同伴的名字，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回应。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并把她带到了阳台。熟悉的场地，熟悉的人物又出现了，那彪形男人正向被束缚的自己走来，疯狂享受着她的身体，她在哭叫，她们在笑。。。这可怕的回忆。
接着，场景马上又切换到宿舍。自己受到刚才的惊吓，脸变得苍白。自己正平躺在床上，周围很平静，小雅松了一口气，正想叫出小兼的名字，忽然感觉肚子胀胀的。她低头，看到自己的肚子一点点膨胀起来，以至于把衣服也撑破了。惊慌的五官都变得扭曲了，恐惧地看着变大的肚子，想大叫，却哽在了嗓子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当肚子长大到了一定程度，仿佛没有了发展的空间，于是干脆停了下来，逐渐恢复平静。本以为就这样告一段落了，却见肚皮一点点撕裂开，看到了血和肉。异常多的血滚滚流淌出来，更恐怖的事发生了，一个稚嫩的婴儿还没发育好的手沿裂口伸了出来，然后一点点往外爬。血滴落在床上染红了被单。一个五官都分不清，全身是血的肉，团正咧着嘴对她笑，嘴型好像在叫，妈妈。
“啊！”小雅惊恐地从睡梦中惊醒，因恐惧而溃散的瞳孔毫无焦距。她低头看着盖在身上的雪白鹅绒毯，双手颤抖地搓着手臂，心脏在一阵狂跳。
这是梦？这个梦太真实了，梦里的情景清晰的在她的脑海，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小雅！你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声音窜进小雅的耳朵，她吓得几乎弹起来，瞪大双眼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就探出头的小兼。“小兼，你怎么在这？”
小雅还是觉得很害怕，瑟瑟发抖的卷着被子。刚才那个梦给她遗留下的后遗症实在太严重了。
“哦。。。”小雅恢复了一下情绪，“对不起哦，把你们吵醒了，你们关灯睡吧，不用担心我的。”
小兼看着小雅没有血色的脸，有些担心，本想和她一起睡却被拒绝了，于是灯再次熄灭了。
房间里又一片黑暗。自己到底该怎么办！绝望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她摸出自己的手机，咦，有一条未知短信。小雅疑惑是谁发的，打开阅读来。竟是一家人流手术的广告！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正疑惑的事？这是不是太巧了？恐惧感袭击心头，无数次询问自己该怎么办却没有答案，正巧又收到这样的短信，之前还有些犹豫，但真的无路可走了。小雅紧握着手机，最后还是保存了这个电话。
小雅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拨通了这个电话，并安排好了时间、地点。赌一赌吧，只有这样，才能挣脱束缚，才能做回自己，才能好好生活。。。小雅心里默念着。她请假出了校，可是这一去音信全无。
“夏！小迪！怎么回事啊！都过去一天了，小雅怎么还不回来？电话也没打不通！。”小兼焦急地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不停抓挠着自己的头，头发也被弄得乱七八遭。我和小迪之前正在火热打着篮球，小兼说小雅“失踪”了，我们连忙停下来。
“小兼，你别着急啊，才一天而已，可能她手机没电了，也可能正在外面玩得开心呐。”我安慰着小兼，心里也急得一团糟，自从上次那件事，小雅看似很平静，但是还是改变了很多，总感觉她有很多事都藏在自己心里，不和我们分享了。都是我们忽略了对她的关心。现在她在哪里是个难题。我咬着已经发紫的嘴唇站在那里。
“嘟嘟嘟。。。”这时候小兼手机响了起来，她快速摸出来看，来电显示是小雅，她高兴极了。“是小雅！”她朝我激动地笑着，然后按下了接听键。“喂！是小雅吗？你在哪里？我们可担心死你了！。。。”一听到小雅有消息了，我心也跟着放松，都围过来期待着，却看到小兼兴奋的样子一下变得死寂起来。
小兼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手机无力地从手里滑落在地，啪的一声被摔成两半。
“怎么了？小兼？发生什么事情了！”看到小兼表情变得那么严肃，难道是小雅出事了？
“死了。。。小雅，她死了。。。”小兼发出低吟的声音，这个消息在我们耳边炸开。
“死？怎么可能！不会是开玩笑的吧？”小迪皱着眉，有些不敢相信。
“她死了！警察打来电话的！”小兼发了疯似的冲小迪嘶吼着，眼睛瞪得很大。我们第一次看到小兼这样崩溃的样子，别吓了一跳。然后泪水汇聚在她眼里，滚落出来。
“怎。。。怎么会。。。”我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小雅，那么善良的女孩。。。这个打击对于我来说太大了，心狂跳不止。
“你们跟我来。”小兼冷冷地走在前面带路。
我们很快来到了事发现场，这里是个昏暗的小巷子，警车围满了这里。长长的黄条封锁了区域。我们想钻过去，却被两个手持档案的人拦下。
“你们干什么！让我们进去！”我怒吼着，想要动手推开眼前这两个碍事的人。
可是他俩依然一动不动挡住我们去路。
其中一个较高的男子说道：“请各位冷静一下，有名高中女生在这家黑医院做人流手术失败了，已死亡，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全逃走了，警员们正在处理现场，其余人不能进去，请配合我们工作。”
“我没有办法冷静！你心爱的人死了会怎样？！”小兼眼里充满怒火，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两警察有些心虚。
当听到“心爱的人”这几个字眼时，我和小迪有些咋舌，难怪小兼总是那么关心在乎小雅，一切都是因为她爱她。
小兼顾不了这么多，一把把两人推开冲了进去，我们也迅速跟着进入了一间房间，里面有几个警察正在照相。
那是小雅？我们都呆住了。只见小雅的尸体躺在手术台上，眼睛极度痛苦地睁开着，看到她雪白裙子被染红，肚腹被划开一条很长的口子。暗红的鲜血不断涌出，依稀可见有个肉-团的东西半露着，那是发育未完全的婴儿？！还有散落在手术台上血淋淋的肠子。血水顺着瓷砖细缝流到了我们脚边，那么的触目惊心！狭窄的房间里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
看到这一幕，胸腔剧烈的鼓动，呕吐感徘徊不去。
这一瞬间，我们都明白了过来。
见到小雅尸体那一刻，小兼的心脏在几乎紧缩到快停止跳动了。
她欲跑过去却被我们死死拉住，小兼濒临崩溃一般的摇头，大量的泪水涌出眼眶，“小雅！”像被狠狠刺到一般，难以克制的高叫。在目睹那样可怕的一幕和打击，她已经很难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
“小兼！不要这样！”看到小雅死得这么悲惨，我的心也隐隐作痛，痛苦吞噬着我的每个神经细胞，心脏上下波动得厉害，加上几欲呕吐，浑身痉挛。
小兼哭喊着，就在抬头的时候，竟然对上窗外一个人的眼睛刹那间知道怎么回事了。突然间，她的动作停了下来，沉默地微微垂下了脑袋。
“小兼？”我有些不安地叫她，可她没有反应，就像一个不会说话的精致陶瓷人偶。我突然发现她的目光转化为可以封冻一切的仇恨，刹那间冰冻了所有的色彩。
然后我感觉到她的躯体微微颤抖，转过身，冷冷地说道：”我们走吧。”
“这。。。”小兼的态度反差如此大，我疑惑的皱着眉头，她背对着我们，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我回头最后看了眼尸体，咬了咬嘴唇，指甲深深陷入手心。
葬礼那天，大家都哭得很悲伤。小雅离开了，照片上那么美好的笑容再也见不到了。如果我们早一点发现，早一点制止，悲剧就不会发生了。那么好的女孩，我不配，只希望她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可是没想到，命运为什么会这样对待她！
由于小雅的死，周围的生活也变得沉默、死寂，欢笑声不在了。
每个人心里都背负着沉重的负罪感，是我们这些做朋友的没有尽到责任。
之后小兼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们想劝她不要再难过了，她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们，满眼的仇恨，不禁让我们心寒。然后一个人心灰意冷地生活着，根本不和我们有任何交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无目的地看着地面，微微切齿的喝道，用力捶打着桌子发泄，沉闷的发出声响。
“夏，你不要自责了，这不关你的事。”小迪看我变得这么烦躁，忙关心道。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小雅不会死！她是被我害死的！”我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身体颤抖。
小迪皱着眉，紧紧抱着我，疼惜的眼神看着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