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谈判(1 / 1)
按大清制,皇帝大行后先皇嫔妃都要移居至寿康宫养老院,太后嗯则要移居慈宁宫。孝惠后来虽然在寿安宫住了很多年,可到底是因为皇上的恩典,毕竟先皇的妃子们过世得几乎没了,就剩老太太一个象样的自然要千依百顺。
可……德妃这儿……永和宫!曾经西六宫中很是自在贵然的所在,可如今嗯?
“给风萨格格请安,格格吉祥。太后等您大半天了!”
佑芳是德妃新封贵人时就伴在身边的,到这会子几十年过去了,永和宫上下德妃如今能相信的也只有她一个了。其它的……换了皇帝,还不紧着哪边有脸往哪边倒去?马园胜就是头一个墙头草,不过总归这人也不能说一点用也没有,到底是把格格请来了。虽然说脸色有些怪!
风萨不待理任何人,大步进堂,一路直入德妃寝室。
一挑帘……“妹妹来了!”兰慧这个新皇后当得实在是够憋屈,里头忙了外头忙,下头忙不完,上头也不让消停。不过总归是有人能制住皇额娘的,风萨……拉住风萨的手,不必细说,可相信风萨心里懂。皇额娘总归还是给风萨几分薄面的,看在……十四弟的份上。
“风萨!”德妃虽然下了死令,可是也不敢保证说风萨一定能来。毕竟听说恭王好不易才把这位给逮住,三天里听说风萨一直在生病,昨个才有起色。今天……不管如何,眼下也管不上那么许多了!赶紧招呼:“风萨你过来!哀家有话要和你说。”一心着急,可没成想,风萨冷眼一扫,语出讥俏:“德妃娘娘唤风萨干什么?哀家叫这么顺嘴,您不是不想当皇太后吗?登基大典上您都敢闹腾,这会子有什么要和风萨说的?十四要是有事,也是让你害死的!”少来找我两块玉块的主意!
“你!”
德妃气得呼的一下就是从床上坐起来了:“风萨,你放肆!”居然敢这么和哀家讲话!
兰慧看情形不对,赶紧拉风萨。可希颜才不管这个,这两天一肚子闲气,德妃居然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麻烦,她这是在找死!“放肆?放哪门子肆?先皇有谕,后世之君谁也不许管制我,谁也不许欺负我!别说你不喜欢当皇太后,就是当了又怎么样?你不听老四的话,他不爽你、也没法子逆你,那是因为他是你儿子。老娘不是你生的,你少拿你那臭架子来训我。”
老娘?
窗户外面胤祥一头冷汗,风萨总算是发飚了。只是这个词……扭脸看四哥,胤禛嘴角抽抽,却没有说话,继续听里面那两个女人……看谁彪悍吧!风萨说得对,皇额娘这么闹腾,无非是仗着朕是她生的。可风萨不怕……那妞,谁也不怕。
“风萨!你……”
德妃都不知道该和这死丫头说什么了!只不管怎么样,今天哀家是求她的。强忍下火气,才要服软说几句好话,却没成想风萨大咧咧往贵妃椅上一坐,二郎腿一翘:“您是不是想让我拿玉珏换十四的平安?唔,也许您还想让老四再度委派您的心肝宝贝重做大将军王,是不是?”年羹尧只是个外姓奴才,德妃怎么可能看得起他?更何况‘年妃’从来不招这位的待见。
德妃冷哼不话,佑芳姑姑只好待腔:“格格和十四爷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没成人就混在一起的情份是最真挚不过的。十四爷现在和皇上闹成那样,格格好歹怎么着也想想以前的情份。”更何况如今八爷九他们已经是自家难保,满朝上下哪个不是关门闭户生怕皇上扯旧帐。能说敢用,说了有用的也只有风萨格格一个了。
希颜听得好笑:“我救他?我怎么救他?我拉他一把不能拉他第二把。更何况有你这么个好主子在,就算是先皇缓过气来,也只会让再气死一回。”德妃这些日子本已经受尽委屈,一听风萨提及先皇,更是一时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可哭了没两声,就让风萨一记怒吼吓得没了声:“哭你娘个屁!你有什么好哭的?现成的皇太后不做,好好的儿子不让过舒心日子,一门心思就是会在中间挑三窝四。你还长脑子没有?想当初你从孝懿仁那里勾人的本事哪儿去了?什么叫钦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吾梦想所期?老康什么时候和你说要把大位传给十四了。有口谕记载?有手扎为证?你想死你拖上十四干什么?”
“你凭什么说皇上不是那么想的?皇上明明有和哀家说过……”
“说什么?原话是什么?你说出来听听?”一句话堵是德妃半天说不出话来:“这种事那个时候怎么能明说。哀家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那么疼十四,允许他用正黄旗纛,不就是最明显的表示!”
“老康还赐我固伦公主俸嗯!我腰上还系着和海蚌公主一样的明黄腰带嗯。老康有封我当公主吗?他能封我当公主吗?”
“你……你到底是哪头的?”
“反正不是你这头的!”真是受够了,希颜从后腰上一摸,把老康给自己写下的那幅护身符抽了出来,摊在德妃面前:“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雍正吾儿听旨……康熙六十年夏七月二十三款!”老康那个祸害,自己不过是和他讨护身符,居然那老头还真是顺道交待给自己这样艰巨的任务。史上传说老四得位不正,七长八短各种传言三百年都没闹个仔细出来。他居然……“看清楚没有,朱笔金卷写得清清楚楚,不信可以到御档处查询。”
德妃一时身冷如叶,看着眼前这卷金轴,半晌无语。然后……忽尔好笑:“十四那个傻子,他算是白疼你了。就算养只狗也不会这样黑心黑肺的反咬他一口!”
狗?
哼!希颜冷笑:“我是狗,你是什么?你倒是他的亲娘嗯。你干了些什么?不是你在登基大典上说那烂话,十四能让当场削了他的大将军王?不是你在后宫又哭又嚎,惹老四发飚,他能牵怒到十四脑袋上去?居然还不吃不药,不问不诊。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死!你死了,你看十四能疯成什么样?你看那两个兄弟能因为你这个不长脑袋的额娘掐成什么德行。人头猪脑!”
“你!”
“你什么你?”既然骂了,就干脆窗户挑大开骂个过瘾好了:“都是你的儿子,干什么你就一门心思只想让十四当皇帝?说穿了不疼老四,看不顺眼他那副死样子是不是?德妃,老四那副死样子,我也看不顺眼。可到底我也知道,全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怎么趁孝懿仁小产的时候,爬上了老康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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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道急影,一只再响亮不过的耳光还有一个……
希颜很想这个时候十分感性的来一句:“十四,你留起胡子来丑毙了!”不然客套点,来一句:“大将王安好啊?”不然哪怕是最低点来一句:“好久不见!”
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捂烫酸到了极点的左颊以及眼圈……只是沉默数秒后,继续妖媚好笑:“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风萨!”
胤祯气得浑身发抖,可溢出嘴角的也只有那两个字。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喜欢了二十年的女孩,自己可以纵容她放肆,纵容她爱上别人,纵容她利用自己,可是绝不允许她欺负自己的额娘:“你进宫才几天?你知道的到底有几分?你凭什么敢这样说?”
凭什么?
希颜笑了,看看气急败坏的胤祯,然后左转几步,看向了床帐内一句话不说的德妃:“还需要其它证据吗?”你额娘此时的无语,就是最大的证据。
“那是皇阿玛拉她的!”
一个宫女而已,皇上肯宠幸你,是你天大的福气!如何能抗?怎么能抗?胤祯从小到大,不知道耳朵里灌了多少那样的流言,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一天在这样的地方,会是由风萨来把这个烂在额娘心里四十多年的伤疤挖开。
“老康拉她又怎么样?你皇阿玛人爱人爱,花见花开,他风流是他的事。这宫里养这么多女人,说穿就是就是为了服侍他一个。他爱拉哪个上床是他自己的意愿!不是你额娘,也会是别的女人。这些人女人闹轰轰挤在后宫,还不就是巴望着这一天?”滚上龙床,母凭子贵,翻身农奴做主人?
胤祯简直让风萨刺激得一脑门子石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什么?
“你皇阿玛是个浑蛋!有本事就不要生那么多儿子,生了就不要管不过来。”他自己双脚一蹬轻松自在,留烂摊子给别人收!
希颜很不爽,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爽那个老康。
当然,她更不爽的则是坐在床上一语不发的德妃:“你看不惯老四那个死德行是不是?你自己也不想想,当初是哪个不要脸的把才生下来的儿子主动奉给旧主?你会做好人,白得贵人的名分。可你想过老四没有?你挖了孝懿仁的墙角,她会不恨老四。你把白嫩嫩的小子当贡品似的献了上去,你有没有想过老四在孝懿仁手里会过什么样的日子?老四变成今天那个样子,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和你的心肝宝贝老六不合,都是因为你这个浑蛋额娘喜新厌旧,有了小儿子就不管大儿子的死活。他今天这么折磨十四,更是因为你这个额娘从来心里只有十四,没有他。你活该!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吃,你活该!”
骂得好爽!爽得觉得嗓子好干,眼前发晕,今天一白天都没有吃东西,这会子肚子好饿。
兰慧看风萨情形有些不对,赶紧把她扶到一边坐下。兰慧贴身大宫女知秋最是伶俐,赶紧把一杯温温的蜜水递了过来。匀了几口才喝下去,只是喝下去更觉得胃里难受:“我要吃馒头,热乎乎的。”
兰慧哪里会不依这样的要求,知秋亲自去取,没一会儿就是提了食盒子回来,热腾腾的馒头外,还有两色小素炒还有一碗红稻粥。可希颜这会子胃已经疼得抽开筋了,从荷包里取了药丸吃下好久才是敢一口一口的吃粥。手抖得连汤勺都握不住,还是兰慧喂她的。药劲上来,热饭下肚,总算是又有那么点精神了。
擦净嘴巴,继续开战!
“窗户外头那几只,你们不进来吗?”
居然用几只来形容朕?胤禛很想抽死这个死丫头,不过挑帘进来,看见风萨依然刷白的小脸后,倒是气笑出来了。胤祯本来沉默无语,可见雍正居然笑出来了,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只是还不等他说话,风萨就先行发飚:“反正该来的人都来齐了!今天就打开顶子说亮话。你们三个谁也不许开口,我说什么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摇头!”
指点江山又如何?好歹咱也是穿越女,在老康那里没混到那样的地步,在老四手里说什么也要过一把瘾,才算是对得起三百年的穿越,对得起自己这二十年的憋屈!
“第一桩:德妃,你还要不要当这个皇太后!”痛快给句话,姑奶奶没空和你扯七扯八。
德妃看看明显身体还很不舒服的风萨,又瞧了瞧进屋来始终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的胤禛,最后把眼光落到了十四的身上。眼眶烫了又酸、酸了又烫,最后仍然是点头了。
“既然当了就好好当,明天就搬到宁寿宫住。这所永和宫,四嫂,别给别的人住。宫里的一概东西,留下的就留下,让人好好收拾,别落了灰。”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兰慧心里想笑,明面上一本正经的点头,可暗地底还是扭了风萨的小腰一下。
这个动作让希颜心情大好,转眼又看十四:“你的大将军王是甭想要回去了!乖乖的守着你的新郡王,过你的闭门思过安份日子。想进宫看你额娘,给我捎信,我带你进。”如今不比康熙朝了,胤祯这个皇弟自然不能象以前那样自由出入皇宫。不过风萨不怕,孝惠给的金牌虽是太后专属的东西,可想来德妃也不会要这个当口要那个东西回去。这是明面上的一层意思!而是另外一层嘛……
扭脸看雍正:“你这个弟弟我帮你看着,大门外的狗爱放几只放几只。只是外有恶犬,生人勿近。不准进府去查脏搜人乱七八糟。那些黄的绿的红的乱七八糟昔日战犬,你爱怎么收拾怎么收拾。十四愿赌服输,不准以后乱找他的麻烦。”
极尽严厉、不讲情面,比那个在朕登基后第二天就消失的女人还霸道铁血。可是胤禛轻笑,这位希小姐……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吧。答应就答应,虽然没有感情,可是一国之君的体面,还是要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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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此,算是解决了。
胤祥才是轻出一口气,却没成想十四居然……
“四哥!”
胤禛本来也打算起身了,可是一听到这两个很多年不曾听到的字眼,当时后脊梁就是一竖。不好,十四要出夭蛾子。冷眼扫过去时,十四已经笑嘻嘻的坐到了椅子里。脸上一副旧年幼蒙时高傲邪气的笑容,可眼神中的凌利……
“四哥打算关弟弟多少年嗯?”三年?五载?还是不死不休?
太过敏感的问题,顿时勾得德妃来了精神头。十分紧张的模样让胤禛心里顿时就是一阵不舒服!兰慧见势不对,赶紧拉风萨。可是风萨的脸色竟然也变了。直直的盯着十四弟,而十四弟也直直的盯着风萨:“你就算关弟弟一辈子也不要紧,可到底要给弟弟点甜头。”
至于什么样的甜头,就不必再说了吧?
这下不用四哥发话,十三就先跳起来了。过来拉胤祯:“十四弟,别胡闹!”
这会子满京城里都知道恭亲王把风萨福晋给逮回京了,虽然这两个人仍然在闹脾气,可到底人家原本就是正头夫妻,中间闹得虽凶。可风福晋守了恭王十年,说什么也不愿意嫁给别人。恭王虽然在外头有了孩子,可到底回京多少年,一个正经女人也没有过。娶了两个全是为了逗风福晋玩的把戏,用完就扔。好不易人家两口子现在总算是拨云见霁、复合有望了!
十四,你捣什么乱?
胤禛想的却不似十三那么简单。目光犀狠的看着眼前这个三十五岁,正当年的幼弟。不,如今的十四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只是不理他四哥,不喜欢和他四哥玩,一门心思想怎么气他四哥的小弟弟了。他这么做……谁都知道海善回京休整完毕就直接投到自己的旗下,夺嫡的路上海善虽然没有帮了太多的忙,可到底如今宗府亲贵有一半都十分听海善这个二哥的话,稳定朝局他是起了大用了。这个时候,要是自己剥了海善的心头肉……
十四,你狠!
兰慧和胤禛在一起三十年的夫妻了,怎么能看不懂他发怒的前兆。看看现下的情形,只好自己说话了:“十四弟,你刚才应该是听到了的。皇阿玛在旨意里说得清清楚楚,后世之君谁也不许欺负管制风妹妹。皇上你四哥,总归是要听皇阿玛的,对不对?”
原是一番好意,可是话毕就明显的感觉到了掌下风萨变硬的身躯。再瞅对面十四已然如愿的笑意,惊得捂嘴。糟糕,上了十四的当!
“风萨!你瞧见了吧?这就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前脚替他摆平大麻烦,后脚他就把扔到一边不管你死活。”夫妻一体,四哥,你还有得赖?
兰慧一时紧张,左看右看,风萨低头闭目不语。皇上那边……“皇上,臣妾……”
胤禛自然知道兰慧刚才那话,纯属口误。亦或者本是好心!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替自己解决麻烦,可风萨……
场面一时无语,而胤祯也再不着急了。等了二十年的心愿,还怕这一时几刻?
更何况做这个决定的,从来不是自己,更不会是风萨从来没话好说的四哥,而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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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萨!风萨,你说句话,你别吓我。”
胤祯承认,一觉醒来发现昨天还活生生威武雄壮的三百护卫军,全部中毒身亡,对于风萨来说,肯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可是:“我知道你从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可是你要替小布想。他若不知情倒了也罢了,可如今他知道你是他的额娘。你要他怎么接受那些风言风语?”
就算这三百人都是十四精挑细选出来的护卫队又如何?杂七杂八的流言总会有一天流传出去。风萨只是让那一百多号游骑逼到山顶,并未失身,甚至那些人没有机会碰她一根手指头又如何?风萨太美了,游走在她身边的流言二十年来从未间断过。甚至在许多次事后,明明真相大白,明明大家都知道是皇阿玛在逗她玩,明明是知道阿哥们的党争把她当成了无辜的替罪羊又如何?还有什么比流传一个美人的私诽更有谈资?
这次的事……风萨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胤祯当即立断,昨夜在晚膳中下了毒,灭了所有的口。可是,胤祯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为什么会把风萨变成这样?
“风萨,你不要这样。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害!那些人的后事,我会好好安排。我会把他们记成功勋护主,他们不死在这里,也会死在战场上。我会……”胤祯很想再说些什么,好让风萨的心里好过些。可是……
“为什么要是我?”
希颜瞪大眼睛看着外蒙那一片蓝不尽头的天际。
老天爷?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让我穿越?你把我安排成那样的身体,让我尝了二十七年的胆战心惊难道还不够?我到底犯了多大的罪孽,你要这样惩罚我?二十七年的岁月,我有过几天的快乐?你让我自有记忆起,眼中除了病房就是病房。你让我长了眼睛看到窗户外的快乐,却残忍的把我留在无菌室内与世隔绝。整整七年!为了上辈子的罪孽,我愿意受那样的惩罚。可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妈妈?夺走我的家?夺走我心里最后的一丝安慰。希颜没有健康的身体、随时会凋零的生命难道还不够惨?为什么你仍然要夺走我的一切?妈妈、同学、朋友还有他和他?
我不活了,行不行?我玩不过你,我把我的命还给你,行不行?
可为什么就算是死,你也不放过我?
风萨?
闭目回想这二十年的时光……希颜真的觉得好笑。为什么一个无神论者,会碰到这样神之天谴?当初发下的那三年誓言,为什么全部变幻成真?
我不想碰到数字军团,并不是希颜真的数学不好,而是权贵的战场,希颜已经过够。她只想一个健康的身体,一个平稳的人生,如此而已。为什么要那样承爱?为什么要变成身怀皇室血统的满蒙第一美人?那么拉风的人生,希颜消受不起。
我不要清初清末。宁为太平犬,不作乱世人。战争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就算生在和平年代又如何?八零后的思想政治教育,中央台间断不停的红色电影,恶心透了希颜的整个世界观。她不要战争,她脆弱的神经承受不起战争带来的鲜血和伤害。可为什么如今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不杀伯人、伯人因我而死,希颜或者风萨的手,终于也不再干净了,是不是?
而最后的一点,则是生命中最不禁承受的玩笑!
宁愿当寡妇,也不愿意为妻为妾!
如果不是因为下辈子自己死了齐磊的前面,那么这辈子海善离开风萨十年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这句话?难道就是因为上天要惩罚风萨的不知天高地厚,让她知道什么叫当寡妇的苦楚?再然后剥夺了她的‘妻名’,混到如今连妾室都不如的地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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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嫁给你!”
因为我答应过那个人,这辈子除了他、风萨绝不嫁给别人。
静静的屋室内,空气渐渐凝结,而风萨的淡然一语更可以说是绝对的倾城之语。只是胤祯并没有生气,他只是轻轻的走了过来,跪在风萨的面前,执起她冰冷的双手,放在唇边一遍一遍的亲吻。
“我不会嫁给你!”
象是赌誓,更似在抗咒。
可胤祯才不肯放开,一双凌目凤眼圆睁,气极但却更哀透:“风萨,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可以什么也不要,可我要你。只要你陪着我,皇位我可以不再争,得不到我也不会再捣蛋。可是我不能没有你!你应该知道如今关我的那个地方,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那些不爱的福晋,更没有还算是疼爱的儿女,皇阿玛订下的规矩,祸不及子女。而在那个看来得住上很久很久,甚至没有一个期限的地方,胤祯想要一个人的陪伴。
“我不会嫁给你!”永远、不会!
“那么就不要嫁!不要婚礼、不要仪式、不要宗人府注册记名,不要金册玉禄。”所有名义上的一切,咱们都不要好不好?“我只要你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只陪着我。”这样,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