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情关(1 / 1)
“都是纯悫干的好事!”
“蛮好的柳体,媚气太柔却也不能说是一丝劲气全无。谁的手笔?”
“她明明不是你们家的人了嘛!”
“对于我和阿玛来讲,大姐永远都是一家人。”
“这里从此就是你的家了,喜欢吗?”
喜欢!
很喜欢!
真的曾经很喜欢!
可是再喜欢又有什么用?畅元阁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家。没有海善,没有张若辉,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时空中,希颜就是一个活死人。所牵连的不过是纯悫还有……
“我就猜,你会在这里。”
不算陌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希颜闪脸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然后回头来,看到保绶已然十分自觉的坐到了桌边。不能赶他,因为这里本不是谁的产业。扇面亭,琼岛北坡,抬眼望去便可见高高白塔,左相俯视不远处便是纯悫公主府,而右面眺望……
“你知不知道、那里曾有很多人去过。”明面上海上繁花已然早是空府一座,尘灰凋零。可内里之间,寝室之内却甚是干净。前廊后几中多有人迹杂印!究竟是谁?又是哪些,曾在那里逗留,保绶不能轻断。但大约摸也能猜出是哪几个来。回头看看风萨,轻叹一口仰望远处夜空中静谧宁美的白塔顶光:“这三年,我常在想,也许那年你说的话是对的。人活一世,有情不如无情。”
无情无爱,便可自由自在,万事无扰,一生逍遥。
生死病死,世人难脱。可相伴到老的世间却有几人?
似风萨这般?
“你不会后悔的。”纵使如今心碎神伤,可她……是不会后悔的。
希颜笑了,扭头看看保绶。
这人如今已然是裕亲王。保泰与他斗了一辈子,却斗不过命。康熙四十七年太子一番大难,保泰首当其冲成了老康的出气筒。许多杂事陈疴一桩桩一件件都不知被哪个有心人抖撂了出来,若不是看在福全的面上,保泰的下场怕便不会是管制在家了。只是终究一病不起,拖了半年撒手人寰。算下来,保泰不过也才三十一岁。
“其实你何必躲出来?虽然皇上今天去府里瞧纯悫,目的大概也与你脱不得干系。可纯悫看你是比谁都重的!”更何况如今纯悫已非昔日柔弱无助的十公主,在诺音赛颜,十公主的话有如圣命,凡人胆敢不从?策凌以威治族,纯悫却以柔服人。远交近好,喀尔喀草原上如今提起十公主纯悫,哪个不羡慕策凌的好命?又哪个不臣服十公主的怀柔宽待。
和皇上打交道,终是要有本钱的。而如今,纯悫的本钱已然足够雄厚!
只是:“她这次未必会站在我这边。”
总算是听风萨说话了,保绶心喜微笑。细听这话中的意思,其实也并不是很难理解。
纯悫待风萨,是真好!‘真’的好!
以前不管如何,纯悫瞒着皇上一路与风萨私交,放纵她大江南北的满疯。可如今,且不说皇上的心意坚决,决不允许风萨离京。就只纯悫自个儿身上的病……亦或者,保绶笑了。自己终究是太过机警小心!纯悫若有十万条理由要留风萨在京,第一条也永远会是为了风萨好。
总这样避着,躲着,藏着,哪天是个头?
不破不立,哪怕是暂时让她痛苦。
人生得此挚友,真的十足惹人羡慕!
而:“你的决断呢?”是留下?亦或者仍然选择离开。
虽然四方围堵,可保绶相信,若风萨决心离开,那么没有人能挡住她。
只是这次,风萨没有回答。
保绶也不强问,只是陪她一起坐在这里,看夏夜星空、柳林密风,轻享着海子面上徐徐吹来的莲叶何甜甜?
“主子,皇上走了。”
阿尔哈图本一路陪在暗处,可见保绶阿哥,不如今要叫王爷来了。便转回了公主府,一直待到皇上私辇回宫后,才转了回来。而从这两个人的表情位置来看,阿尔哈图心中一叹,终究保绶阿哥也是没用的。
起身略略点头,就算是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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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看到主仆二人走下小山,然后身影稀疏后,保绶才是冲一边的假山林石后,好笑:“你倒也不怕掉到海子里去。”以阿尔哈图的耳力,有人在近根本不可能不知道。他既不说,你何必这样小心?
话罢,实格跳身闪了出来。
看看保绶:“你怕是白说。”看风萨那意思,似乎真的不想在这里呆。哪怕是纯悫要求也一样!而以纯悫的心思来看,就算是心好,怕也是拗不过风萨。那两个,虽然纯悫年纪偏大,但主导路线的从来都是风萨。以前是,这次也会是。
“那你说,她为什么不想在这里呆着?”如果只是触感伤情,那么理由未免有些单薄。
保绶说得轻淡,可实格却看他冷冷一笑。这人,说话从来不曾真的直接过!
背手负立,遥看塔顶佛光。良久良久之后,才是缓缓吐出心口郁气:“你可以去告诉她,我不会打她的主意。”
不错,风萨已是金书玉册的亲王大福晋。可由于她膝下无嗣,按清宫规制,并非不可改嫁。只要她舍得下大福晋的身份,只要甘于再嫁之后屈于侧室,那么以皇上或者太后疼她的心思,改嫁是轻而易举的事。而在人选当中,至今不曾把大福晋接回府中的保绶自然是有资格的,实格这个已经荣封贝勒,至今无妻的人更是大大的有希望。
只是如今……说来好笑,两个人竟都不想娶她了。
相视而笑,过往的一切嫌隙竟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看看保绶如今将一身风雅正经落入骨子的模样,实格好笑:“你这是打算真当个世外名流了?”以前的保绶三分斯文七分阴狠,可如今……虽然依然和老三走得极近,可到底心思改了。正经的除了制书排册,再不管闲事。当然,这是在没有外人招惹他的情况下,若谁真要惹他,保绶也不似以前那样装乖露怯了。
是因为如今已是亲王?亦或者真的想开?
“别只说我,你嗯?什么时候娶个媳妇?”保绶今年二十六了,实格小他两岁也二十四了。可依然身侧无妻,雅布气得已经不管他了。这人倒因此越发自在,平素不是在步军统领衙门里管制军卫,就是打马练枪。心情好了带侄子弟弟们出去玩会,想静了就拿着兵书战册不罢手。太过自在了!
实格想笑。若在以前,这样的话岔子接都不待接,可如今她回来了。低头想想,略摸微鬍:“想不出来有哪个特别顺眼?”就算不似对风萨那样执心相爱,实格也不想娶个一点没感觉的女人回家。
这人?
保绶适才本是闲话,却不成想实格居然真的松口?
当下大惊,不过惊完之后,哈哈大笑。搂了实格的膀子,拍拍胸脯:“说,喜欢什么样的。”哥哥给你找去!
实格撇嘴看看保绶:“咱们两个吃不到一块儿去。”保绶喜欢眉目传情、絮柳如丝的弱质娇女,可实格却是最烦那种女人。
对于这点,保绶当然知道。不过这理由实在不是理由,因为今年又是三年选秀之期了。只要实格开口,皇上和简王肯定是乐开花,抢着当第一指婚人。不过以实格的性子,究竟还是要自己做主的。这就是没娘的好处啊!
哪象保绶,纵使对女色越来越淡,也架不住额娘好意,硬给塞了两个新的来了撑亲王的门面。有了女人,自然会有儿子。三年期间,保绶又有了两个儿子,广灵两岁,广禄才三个月。不过终究算下来,保绶最疼的仍然是广富。不为别的,就只看在广富和隆霭依然那样好的份上,保绶也舍不得对他不好。更何况广富年纪略长后,真的将心思落在了书画之上。保绶爱得不得了,亲自上手倾囊相授。广富画艺在同辈子侄中算是最好的,而隆霭的柳字由于法海的全心栽培,自然是辈中极品。那两个小家伙啊……
“想什么嗯?”笑成那样?
天色不早了,保绶勾着实格一路离转回府。今天的夜,两个人想是都无心入睡。既如此,不如抵足而眠,好好聊个过瘾。而其中第一桩,便是要提醒实格:“媳妇不管出身如何?模样是一定要好的。否则将来生出来的儿子没法看。”
实格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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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你就躲到地缝里去?”
策凌最近看风萨十足的不顺眼,见者开刺。只是不管再说得如何不象话,如今的风萨也不和他溜嘴斗气了。任他气个半死,她依然是雷打不动的死人脸。可越这样,策凌的火气就越大。
“你知不知道刚才皇上来说了什么?”僖嫔宣嫔同时故去,六嫔之位一下子空出两个来。十几位贵人自然是眼珠子充红了血,和密二位原是如今圣前最得宠,也最有望继嫔位的主。可皇上今天来了却说,通氏服侍圣驾已久,又有过两位皇子一位公主,也该进嫔位了。
象是闲话家常!
可策凌却听得一肚子火气,倒不是气皇上借这事和纯悫暗谈条件。实是怜惜纯悫心伤!母妃心里是爱重皇上的,可皇阿玛那样的男人却太过多情。这样的荣宠,母妃未必稀罕,纯悫却不一定不稀罕。倒不是因为荣宠,实是因为想给母妃还个心愿。纯悫的性子,自己多委屈也不要紧,却不肯让额娘受半点委屈。如今这事,小狐狸,你说怎么办?
老康的神鬼伎俩!
希颜听得好笑,看看策凌,又瞧瞧床内微笑不语的纯悫。半月过去,纯悫的病去了大半,已不再日夜咳喘不停,呕血之症更是三日前便已停下。只是病势来疴,一路实是需要细心疗养。
两年不见、亦或者是这阵子真的病得要死。纯悫竟然瘦了那样多!摸摸面颊,额际上皮竟微松,眼角睑下……
“福晋,您不知道公主这两年有多辛苦。在诺音赛颜,要管制全族内务,又要照看两个小主子。太后这边身上日渐不好,时不时总是想公主。公主一年跑好几遍!”真正的成了马背上的公主。风吹日晒,内上焦心,怪不得容貌退到如此?
可,她是幸福的,也是满足的。因为有策凌陪着她、伴着她、支持着她。
“既为难,推了也不要紧!”
纯悫自然希望额娘在有生之年,可晋身嫔位。嫔位之下,终是无名侍妾。可挤身六嫔,便算得上正经的妻妾了。额娘忍气吞声了一辈子,哪怕再是想得开,可心底终究是委屈的。只是,纯悫笑了,摸摸风萨的鬓绒:“额娘当你是小女儿。为了你,她乐意。”
真心话,不夹半点杂思。
希颜自是晓得,可硕大的泪珠子却仍然是忍也忍不住的,一滴一滴掉在纯悫的手上。
策凌不怕风萨和他斗狠,却独见不得她落泪。那年在……策凌自认是不吃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把戏的男人。可风萨那样的伤心欲绝,亦让策凌不忍相看。
今天……
“风萨!海善走了,我知道是你难过。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是不是?你找了他两年了,若真有意外,怎样也该有消息了。可……”才要说得重些,就觉得纯悫在扯衣袖,只好把语气再放得缓些:“我这样说,自然不是为了那个嫔位。当然,你是知道我和纯悫是怎样待你的。”一肚子好话,却让纯悫刚才一拉弄得有些乱七八糟了。
不过策凌终究是有主意的男子!
“纯悫如今的身子,没人比你再清楚。她是离不开你了。而你如今能舍下她?大布小布还那样小,你忍心看他们没有额娘?”说到此处,也不知是天机亦或者是偶遇。屋子外面车布登扎布的叽喳声响起,听那意思是想来找额娘。成衮扎布如今益发的会带弟弟了,又是哄骗又是勾引,不饶几句就把小家伙引去别院玩了。
这么夜深了那两个孩子还不睡?
理由不必讲也知道。孩子天性最是敏感,得失触感要比成人敏锐许多。其实希颜前几日便听何嬷嬷念叨过,两个小主子大晚上的彻夜玩不肯睡,白天却一径打呼。理由自然是因为纯悫的病症晚上要比白日来得凶险。两个小家伙……
希颜抬头望天:你就这样要折腾我吗?
原以为这场穿越是上天在垂怜,给自己两次重来一次的机会弥补心憾。可却不曾想,事实一路发展居然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地步?
海善真的如曾经玩笑时说的那样,走在了自己的前面。理由呼达巴颜让自己‘亲眼’看到了。自己死在了齐磊的前面,让他那样的痛苦!是痛苦吗?也许是的。可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希颜与齐磊一路走到那样,希颜不敢说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可到底不该负全责吧?更何况在与海善这场情路上,希颜纵使身附地狱火口,也敢坦然说自己绝对尽了百分之百的心力。不管他曾经怎样放肆,不管他曾经如何‘伤害’过自己,更不管直至后来他如何的爱到疯狂,希颜都全力在承受。承受那里面所有的痛苦甜蜜纠缠爱恋!而结果嗯?
果然是不经历风雨,无法得见真虹。风萨与海善真的完全相爱,爱到骨子里的喜爱纠缠,愿意一辈子厮守的承诺,为了一生平顺而各自暗中所作的倾心努力。悄悄打造的完美前景,即在眼前,却瞬间崩塌。
老天爷!
你玩我玩得太狠!
而就算到此,你竟然还不肯罢手。
希颜曾经恨极了那个肇事司机,因为是他夺走了妈妈的生命。更曾经恨极了父亲,因为是他的不忠造成了所有的原罪。不过再多的恨总是缘自于爱,因为自己那样的爱妈妈。哪怕愿意付出一切,只要妈妈能活过来。
然后……老天爷耍自己耍到了极致。
那天在离开恭王府后,马车内一路静陌,却在临到公主府前,隆霭开腔了。
“额娘,你是真的爱阿玛,对不对?因为喜爱阿玛,所以纵使你真的不喜爱我,也会待我很好。可终究,你是不爱我的。”说这话时,纵使希颜不曾不敢扭头看隆霭哪怕一眼,却也体会得到他话里的心酸。曾经的隆霭是那样的幸福,玛法那样的疼他,阿玛让他那样的骄傲,额娘早逝又如何?自小不在跟前养着,与生母的感情极是淡薄。而所有的亲睦之情,大姑姑给了他所有的疼爱。
身为阿玛膝下唯一的儿子,隆霭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便可轻松得位。哪怕不是亲王,也可平平静静的获承郡王。这在同辈孩童里,可是再难得不过的佳遇!更否论,隆霭曾经幸运到,得了后母反而比以前过得更加幸福。因为风萨这个后母总是能带给他哪怕是阿玛姑姑甚至是玛法,都不曾带给他的幸运。
白雪公主的水晶城堡破碎后,会有王子来救她。
而王子的城堡破碎后嗯?
“我听大哥说,您和阿玛原是属意他做继承人的。对不对?”
适逢巨变,隆霭本已一肚子火气。听大哥那样讲,更是当场暴翻。可大哥那时脸上的委屈根本不比自己少半分:“隆霭,你以为这是你阿玛额娘不喜欢你?不,这是他们太过疼爱你。看看你阿玛,为顾家业,终日事忙。心烦事扰,二叔深受其苦,才不忍看你重走他的老路。六弟,你知不知道,我很羡慕你。”羡慕你有那样的阿玛,有那样的额娘。而不必象自己这般,万事独人行走,甚至后扯牵绊无数。
在那天之后,原本气急败坏的隆霭却是一下子沉默了。
不管姑姑怎么逗哄,不管饮兰姐姐怎样劝慰,隆霭都不曾再‘快乐’。
因为:“师傅说,身为男子没有退让躲避的权利。我是阿玛唯一的儿子,纵使不得名位,也不能白坠了僖敏的名头。”
阿玛走了又如何?
哪怕是曾经阿玛的对手,也不得不钦佩阿玛的智慧与手腕。那是男子一生最大的骄傲!
“隆霭虽自知不及阿玛,却愿一生仰望攀登。”
所以这现年的沉默,并不是真的灰心失败,而只是在隐忍。
说到这儿,隆霭笑了,摊开掌心给额娘看:“我如今已能开三十斤的硬弓了。”阿玛十六岁便可开举百斤硬弓,隆霭也要做到。
所以:“额娘,我可以保护你。哪怕是现在不行,可我愿意象阿玛那样保护你。”而你要做的,不过是:“留下来吧。阿玛走了,隆霭很孤单。”
当人家后娘算下来日子不算短了。
曾经小隆霭为了撒娇耍赖,抱了风萨搂搂亲亲不知多少次。可却不曾象这次这样,只是搂着胳臂,感觉却那样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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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帕子递来,希颜蒙脸,虽然不语,可纯悫已然太了解风萨!
看看策凌,回握紧了他的硬掌:“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和六姐说过,我要死在你的面前。让你想我一辈子!因为我觉得你欠了我很多。”
策凌苦笑,回手轻抚纯悫散在床上的秀发。“我听她说过了。”
因四部结盟,诺音赛颜又在喀尔喀境内,所以策凌常可见到那样六大姨。而恪靖更是在第三次撞面,纯悫不在左右时,把十妹曾经的‘豪言壮语’讲给了策凌。当时的策零,听了以后简直是目瞪口呆!太过彪悍的话语,十足吓人,可是一路仔细回味,却是百种滋味在心头。想一个人一辈子?她竟然那样爱自己。
“所以你这次……”
纯悫这次回京,本是为了陪伴太后。因为在承德会盟时,孝惠身上突然有些不好。纯悫放心不下一路侍奉进京,却不料病重的最后成了自己,甚至……
看着策凌,纯悫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
策凌却笑了,笑得有几分得意,因为:“我悄悄的让林闻道焙制了一种绝育丸。”一直随身携带。目的自然是为了在那样的时候给纯悫最后的安慰。她一直是稀爱自己的,只是碍着公主的身份,始终不敢将她所有的泼辣,隐忍的霸道暴发。这次,若非到了生命的尽头,也不会说出她死后,不许自己续弦的话来。
执起纯悫微抖的双手,策凌轻吻得极是虔诚:“谢谢你纯悫。我知道你为我受了很多委屈!不过我谢你却并不是为了这个。我谢你,是因为要谢你、不管我曾经怎样让你难过,你都一路坚持爱我。”若非纯悫那样坚持,策凌现在不过是个妻妾成群的普通男子。而不似现在这般……
“纯悫,我不敢说你走后我不要别的女子。”身为一部之主,蒙旗的习例,策凌逃不开美女礼物的包围。可:“我这一生只要你给我生的孩子。只有你生的,才是我的孩子。”之前的那个,是策凌自己的罪孽。而以后……
一枚蜡丸碎裂在掌,不及纯悫惊呼时便已吞落入腹。
“策凌!”
盼了太多年,但不管如何,纯悫终是盼到这一天了。
而策凌则视纯悫一脸泪痕于无物,只是执着她的手笑道:“所以,为了我,请你好好活下去。”陪我到生命的最后一天。哪怕是上天依然要将你早早带走,可策凌不会再后悔,因为该说的终于都说了出来,而该做的更是倾力已完。
回看风萨,策凌挑衅一笑:“风萨,我终于为她一个人过了那一关。而你嗯?你肯不肯为了海善,过你心头的那最后一关。”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说:为了你,我愿意甘受一切的委屈。哪怕是在你转身,永远的离开我后,我依然守在原地,那样的一直爱你,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