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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永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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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医,怎么样?要紧吗?”

李寿鹤一从海上繁花出来,就让佟府的人给接到了西府正堂上。佟国维正堂居中,鄂伦岱法海夸岱居左,自家的七个儿子居右,舜安颜坐在他老子叶克书的后头。一家子大大小小全是一脸黑凝。太后这回可是真发火了,这会子合府的女眷们还都在府门口跪着嗯,除了几个正室之外全部都在让寿安宫出来的徐公公监视着掌嘴。从上午打到现在,脸全肿得象个猪头似的。更兼之今个儿午后大雪霁飞,那么冷的地儿跪好几个时辰,刚才来报已经有三四位吃不住劲的晕过去了。可即便晕过去了,徐公公的说法:“太后没发话,就在雪地里卧着吧。”这么一句话后,原本打主意假晕过去好借机回屋的女眷们再不敢胡闹了。

“回佟大人的话,格格的伤是护甲划的,很是有些深。养倒是能养好在的,只是怕疤祛不掉了。”李寿鹤今年五十多了,也不算是好色的类型。可风萨格格那张脸确实长得太好了,沾点水渍茶涸都觉得委屈,更别提那样明显的三道口子了。太可惜了。

“真治不好吗?你们不是有很多祛疤的法子?”尤其是李寿鹤手里,那法子听说多得不得了。在内医院中,因李寿鹤主医的是妇科,所以与后宫娘娘们多是熟悉。娘娘们有个私密花样儿,也多数会说给这个嘴甜得趣的。祛疤美肤的偏方子药膏子,还不都是李寿鹤给献上来的。虽说有了风萨后,他的饭碗让抢了不少。但风萨身份放在那儿,能轮上的毕竟是极少数。其它吃不着的还不是仅着找李寿鹤。叶克书身为仪銮殿使,自然是知道这些事的。

李寿鹤一阵摇头皱眉:“要只是指甲划破的,肯定没事。可那是护甲划的,不行,再有法子疤也是要留下来了。”

佟家上下一阵哀嚎皱眉,只法海一个神色平静,虽说也略有惋惜,但到底和其它佟家人的脸色差太多,并且根本不是一个味。佟国维上下扫扫这个侄子:“法海,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二叔,这事还用侄子说?您老人家今天串了简王想干什么啊?”法海一句反问,问得佟国维眉头顿时一挑,眼锋凌利:“你是说,是那丫头故意搞的鬼?”

法海吹吹领口上的浮雪,神色清淡有趣:“您有证据?”现场的人可是很多的,上百双眼睛都看到是鄂伦岱的侍姬掌掴的风萨,而且护甲上鲜血淋漓。铁证如山!风萨还真是会挑劲,只是到底对自己心狠了些。那张脸,太可惜了。

心里这么想着,可脸上却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气得鄂伦岱拧眉就是瞪他:“那会子你好象在后园里转过。有没有你的事?”

法海看都不看他一眼:“大哥有证据?拿出来瞧瞧。”

“你?”

“我怎么?你没我的证据,我手上可有你的由头。”说到这儿,法海神色总算是放冷下来了。看看自家大哥还有对面站着的舜安颜,这叔侄两个干的好事!“你以为故意让人把口风传进寿安宫就行了?太后脑子不好用,风萨可不是吃素的。想借一枚流苏搞事,你们也把她想得太简单了。那个漱红什么身份,就凭她也敢戴那样的东西?还在这种场合光明正大的戴出来。傻子瞧也知道是套!”将计就计,这下子佟家算是倒大霉了。

“法海,你可别忘了你姓什么?”佟国维沉颜微怒。

法海却一声冷哼,瞟瞟屋外仍然下得纷大的霁雪,淡淡无话:“二叔这会子还有空教训侄子?不如想想皇上干什么今个儿一直不发火好了。”按说以皇上的脾气,最烦就是以下犯上,更否论是最近实在在圣驾前得脸的风萨了。划破她的脸,简直就是要打皇上和太后的耳光。可消息传到宫里算下来快七个时辰了,乾清宫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回,玄了!

“你猜得出,难道皇上会猜不出是风萨自己搞的鬼?”佟国维之所以一直不动,就是因为他也猜到了。可惜这堆侄子里,只法海一个长脑子的,真是佟家不幸。

“那又怎么样?皇上知道又如何?二叔,您侍候皇上几十年了,还不知道皇上的性子?风萨可一直都是皇上掌心里亲手玩的宠物。”老八动了几回手要夺,哪次得手了?虽说明面子上象是风萨自己干的好事,可后头嗯?若没有阿尔哈图的护佑,风萨能那么顺手?若没有桂嬷嬷暗中的提点,风萨这个不是在京里长大的人怎么可能注意到那些枝梢未节?皇上的性子,自己的宠物怎么玩是自己的事,掐死也不后悔。可别人想动,就得掂掂自己的斤两了。

“那又如何,简王和八阿哥不会坐视不管的。”鄂伦岱也不急,理由实是因为这水里有老八的一半。而胤禟上次让齐克新传的话,轻而易举的就是把老十的天雷给卸了。这次又是老九亲自抱着走人的,想必那头不会出太大的乱子。风萨可是很给胤禟面子的!

可说完,就见法海居然笑出声来了。这个皱眉,可不待相问时,门口就传来下人的回报声了:“禀老爷,纯悫公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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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还真是狠得下心啊!”

纯悫今个儿本和二姐在东库提点货物,没去凑那份热闹。可也知道今个儿风萨是闲不了的,于是就派了几处眼线过去照看。却没成想,听到的却是这样的信。扔下手里的东西,打马就是奔到了海上繁花。一进后楼就看到了老九和十四脸色青青的坐在椅上,五哥急得在地上直转圈。左侧闲屋内,林国康和李寿鹤两个叽哩咕噜的低声不知道说什么。两个本就一脸愁色,见纯悫公主和荣宪公主前后脚进屋后,更是直接跪到了地下:“微臣有罪,治不了格格的伤。”

纯悫二话一说,一脚丫子就是把李寿鹤踢倒在地了,咚咚咚就是一路上楼。

本又气又怜的心思,却在看到二楼美人榻上,风萨正和桂嬷嬷挤眉弄眼咬耳朵的样子后,顿时暴怒骂人。这个死丫头,居然连这种手都下得去。

一语挑破先机,弄得屋外几个还有屋子外头正赶来的几个人全部呆在当场。

“这个死丫头!”胤禩原本是打算好好来和风小萨说些好话的。自己可实在不想接太后的那种赏。琪梦的性子哪里容得下府里有别的女人,可那是太后赏的,若真让琪梦和太后顶上,后序可就麻烦大了。这才一路拽了十三和老七,还有灿落过来劝驾。可没成想,人还没见着,就听到二楼上纯悫发飚的气语以及风小萨开怀的哈哈大笑声。

“你个死丫头,我揍死你,我揍死你!”纯悫气到发飚,也不管风萨现在脸上有没有伤了,拿着软枕来就是一路猛砸。风萨赶紧逃命,桂嬷嬷这个劝驾:“我的好公主,格格脸上有伤嗯。骂骂就行了,可千万别打了。好不易才停下血的。”因格格不肯上药,所以那血一路浅流,直到适才才算是止住了。这会子一笑,你看果然吧,又开始往外渗血了。

纯悫叉腰骂人:“知道还不去取药去?”

“可?”桂嬷嬷看看自家主子,又瞧瞧十公主,很是为难。

“我在这儿,她敢不听话,去取。”风萨可是送过纯悫好几瓶治疤祛斑的药油的,纯悫才不相信海上繁花这没治伤的东西嗯。

桂嬷嬷无奈,可自己确实不知道药房里那些东东哪个是哪个?不过小何顺倒是有眼色的很,早备好东西了,听到十公主发话,赶紧一路把盘子端了上来。里头纱布药油棉签样样齐全!

看风萨在那边不急不慢,自个给自个上药的德行,纯悫实在是气到暴怒,拿什么往楼下砸什么。那副泼妇样啊,可是把只胆上楼来的胤祥看到一个惊叹:“我说十妹,你这样子要是让额驸看到了,可怎么得了?”一边说话一边往楼下努嘴。纯悫眼神往外一瞟,果然看到策凌和乌尔衮正呆在落影亭外怔怔的往楼上看。

脸上一时有些微涩,气哼哼扭身坐到椅中。

胤祥这个暗笑,不过,走到风萨跟前,看看镜子里的样子:“不赖,只是还差点。要是把最下面那道短的放在中间,再中上一条顺的话,形状就有趣了。”

风萨先是一楞,不过很快就是反应过来了。那么一来,脸不上就有个王字了。这个死胤祥:“你敢骂我是老虎?”

“还是只母老虎嗯!”躲过一只药棉,胤祥把身子歪在了十妹对面的椅子里。揭揭茶碗,桂嬷嬷就知道了。赶紧扯铃让春璇秋净两个来给各家主子上茶。

纯悫气归气,可到底是有些担心的:“再怎么样,那也是你的脸。给我治好!”骂得虽凶,可到底伤口有些深了。

胤祥却不急那个,虽然心底也很不满意,不过这招确实是好。“十妹,要是治得好,不白受这种罪了?这个死丫头,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在打这种算盘:脸上有伤是宫闱大禁,只要有了这东西,不管哪路人马再动手脚,你也不可能进宫了。是不是?”不管是打主意要把她送给皇阿玛,还是各家皇子,只有皇就算是没指望喽。

一语,象是对风萨说的,可实际上嗯,却是讲给楼下的几个听的。实格保绶刚进门口,就听到了这句,心下顿时一咯噔,扭眼过去时,果然见老九,特别是十四,脸色那叫了一个惨白。胤祯原本想起身和风萨好好说个清楚的,可十三这句话实在是……

可只这样,胤祥居然还不罢手,翘着腿颤颤既说:“你这丫头,我还当你这阵子脾气变好了,结果还是那么坏。你也不是不知道简皇叔有心病,万一吓得他犯了症,你可真就忤逆了。”

实格拳头一紧,不只话说不出来,就连正要抬脚跨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呆呆看着自己脚上的青羊皮靴半晌后,心下一凄,果断扭身走人。保绶性子要比实格伶俐通透许多,实格都听得懂的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风萨此举,看样子象是对针对十四的,可实际上嗯?则是在变相的告诉所有人:她不情愿嫁,谁也不用妄想逼她。可能玩不过你们,但谁也不用想得到她。她既狠得下手划坏自己的脸,就狠得下心再死一次。

一阵悉悉落落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远远从二楼窗中望去,几处人影淡淡走去。那样纷飞的雪景下,再华丽的服饰也不过一片模糊。至于华衣下的心境嗯?胤祥相信,这次这些人是真的死心了。

只是:“到底有些狠!”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那些喜爱她的人。

希颜自是也知道这个,只是:“我只有一颗心。”

“那你凭什么只把它给海善?”恪靖虽只赶了个尾巴,但好歹是听得懂的。随恪靖上来的,还有荣宪、乌尔衮还有一脸莫名的策凌。

挑眼看看恪靖,风萨冷冷一笑,回身坐好继续上药:“你冲我发火前,最好先去问清楚你家宝贝九弟,心里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乐殊?”

恪靖闻言一楞,□□宪却饶有兴致,缓缓坐下后,慢条丝理的吃了一口茶后,问风萨:“老九就算了,十四嗯?”

“我找的是男人,不是弟弟。”

够犀利!

“那保绶和实格嗯?”

风萨从镜中回望向荣宪一脸似乎冷淡的苛责,妩媚一笑:“我不给任何人重来一次的机会。”是他们自己没把握住机会,不怪我。

“可海善也错过!”那次奉命和老八斗法,是他最大的败笔。

“所以我被整得很惨!”

楼梯口,海善笑嘻嘻的走了上来。走得速度有些慢,但步履却异常坚定。略笑冲几个点头打过招呼后,坐到了风萨右手跟前的软凳上,伸手捏住下颏,打量打量:“还算将就,再丑下去,小心我不要你。”

他说得凶,风萨说得比他更凶:“你敢?你敢不要我,我就把你老爸剁成排骨炖汤喝。”

乌尔衮听得当场喷笑,可海善却猛然楞住了,然后忽尔大笑了出来,一把把风萨抱进了怀里,重重的在她划破的那张左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一双游龙引凤眼中笑意横流,细细的盯着风萨满是深义的笑眼,再也不想说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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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情形下,但凡是个长眼睛的都会褪开,更何况这些早已经将眼力练到火眼金睛的人。

只是:“你真舍得?”

胤祥听言,扭头回来看自家六姐。恪靖直视而来的眼光,盯得胤祥心下一阵微笑,扭脸看看已经西暮之处的那处薄薄的几乎无色的微红。那是天际中唯一的一抹温暖!

“喜欢并一定要得到,更何况我和她早不是那种感觉了。六姐,风萨对神保住说的话,我不信你不知道。”错过,就是一生。不管原因是什么,自己和她总归是错过的那一对。“我喜欢她,不想和她形同陌路,所以我们是朋友,一生的朋友。”虽然心中隐有酸楚,十分的羡慕,但是,她活着好就好。看着朋友幸福,那么自己也会很开心。

说罢,自顾自轻轻一笑后,再走时已然步履轻风。

“十三,真的很有趣!”虽说当了康熙近十年的女婿,但是乌尔衮还是头一次如此喜欢荣宪的哪个弟弟。转眼看向策凌时,却发现他正怔怔的看着低头沉思的纯悫,转眼瞟向荣宪时,对上一个若有深义的目光后,荣宪才要说话,纯悫却已经快步府门外,拉缰上马。

“你干什么去?”策凌急急拉住马缰。可这次,纯悫却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复,一踩马蹬,牧克乌西哈一声长嘶,快马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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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的意思是?”

寿安宫内,孝惠浑身颤抖。

纯悫淡眉深敛,无声却胜怒:“太后,徐德胜不能留了。纯悫帮你处理了吧。另外,佟家的事,也交给纯悫可好?”话毕挑眉,眼锋飞扬。一时间,孝惠也好,暖儿也罢,都有些不太认识眼前的这个面容平淡无奇的十公主了。她,一直是那样的平淡,可现在却珍耀如祈开的崭新宝缘。

轻轻走到孝惠的膝下,纯悫紧紧地拉住了孝惠冰冷的双手,坚定却又温柔:“太后,前朝的事您不要管,后宫的事您也犯不着管。您只管怎么开心就怎么来,做错了不要紧,上当也不要怕。风萨和我,只要我们两个活着一个,就不会看着别人欺负你。”

“纯悫。”孝惠都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可此时多少年的辛酸委屈,多少年的孤寂哀伤总算有了发泄的渠道,把纯悫紧紧的抱在怀里,放声大哭。入宫五十余年,这样的关怀声音早已经忘淡,即便万般渴望,千种思念,可奈何时间的洪流那样的可怕。它冲走了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快乐的还是伤感的,痛心的亦或者是无奈的情绪,留下来的只有木然着一天数过一天,盼过新一天的新日,替下旧一日的旧月。

“好了好了,您别哭了。纯悫还得去佟府帮您和风萨出气嗯。您要是再哭下去,纯悫可就要心软了。”半笑不笑的玩笑话,有风萨的影子可更多的则是纯悫的坚持。

孝惠停下悲声,放开纯悫,可:“放心去吧,出了事太太帮你顶。”就算再没用又如何,顶着太后的头衔,就算皇上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于是,两刻钟后,纯悫公主单人独骑,昂首立于佟府下马石前。一身红衣,艳烈似火。

佟府大门一开,佟国维领着一溜子侄出迎,一脸的谦恭却在看到下马石外骑在牧克乌西哈身上的纯悫公主时,微微一怔。然后纯悫翻身下马,慢步走过下马石后,上下打量打量华丽高厮的佟府大门。

“佟国维给十公主请安。”

一声问候,却无回声。佟国维神色有些不悦,抬眼看看十公主,却发现她根本没看自己,而是在盯着府门左侧站的一个带刀侍卫。

那个侍卫,说实话,长得很是不赖。

叶克书心下一笑,原来十公主喜欢这口。方便得紧,只是面子上做成这样不太好吧?略一轻咳,引来十公主的眼神后,微笑转转,示意呆会儿把人给您送到府上去。纯悫心下冷笑之极,可脸上却一派温柔,然后勾勾手指:“你过来。”纤指一伸,直指那个侍卫。

那个侍卫呆呆一楞,可又不敢违逆,只好步行过来,跪下请安:“奴才多其萨给十公主请安。”

徐德胜见状赶紧溜了过来,俯在纯悫耳边轻道:“这个多其萨是佟府五爷庆恒三姨太的远房亲戚,今年二十七,因家境之故还未成婚。”一派献媚,可换来的却是纯悫公主太过温柔的笑容。正值怔楞之际,眼光突然寒光一闪,然后腹下一痛,惊然看去时,一把明晃的钢刀已然深深的捅进了小腹之中。

“死奴才,让你吃里扒外。”

纯悫果断抽刀,然后反手一个整劈,就是将徐德胜刚才还安在颈上的那颗舌灿莲花的头颅整个斜切了下来。脑浆鲜血顿时奔涌,满溅了站在一步外的佟国维一脸红红白白,站在左侧的鄂伦岱,站在右首的叶克书都脸上青青彩彩。可纯悫的身上,却是半点全无。只有一枚鲜红吊附眼角之处,鲜妍明媚。

突来暴行,震惊当场,包括佟国维这个见惯了几十年风雨的老奴才都没有想到,一向温弱的纯悫公主居然敢拿刀捅人,而且还活着一批亲贵的面活劈了寿安宫的首席大太监。

一声冷笑后,纯悫手抖,把那柄钢刀扔在了那个多其萨的面前,回手在领襟处掏出了帕子擦手,一派闲适:“各位太太们都起来吧。太后说了,今个儿的事是风萨脾气太暴,想是不当心冲撞了那位姨奶奶。不干众位太太的事。”放话之下,跪了大半天的各房女眷赶紧谢恩站了起来,可眼光在扫到倒在府门前的那具太监尸首后,却都是一阵恶心犯软,半步也走不动了。

几步闲逛后,纯悫淡淡走到了门口上马杆子上绑着的那位早已经颜色尽失的姨奶奶面前,伸手一掐下巴抬了起来,不赖真有几分姿色。只是:“你是哪房的姨奶奶?”

“回公主的话,是奴才的侍姬。”鄂伦岱平素胆子是大,就算和皇子说话也只称姓名。可今个儿,却在纯悫跟前,平生胆怯。

算这小子有眼色,只是来得晚了。

纯悫给鄂伦岱笑了那个温柔,拍拍那位的脸,左拧右掐好生玩个过瘾后,才是放话:“长得不赖。女人嘛,总要以色侍主的。只是长成这样,却只混了个侍姬实在不象话。收房做个侧室吧!”

啊?

鄂伦岱呆在当地,回不过神来。

纯悫却一皱眉:“怎么?不满意?那也行,把你的原配休了,娶她做正室。三日后大礼,记得到时候领新媳妇去寿安宫给太后谢恩。”

“公主,这等逆妇,佟家断不肯留。”佟国维听话不对,赶紧上来往回拉。

可纯悫却顿时拧眉瞪目:“怎么?佟大人敢违逆懿旨?”

佟国维当即无语,纯悫冷哼一声后,转身就走。只是在拉马上凳前,冷笑回身吩咐:“鄂伦岱,小心看好你的新媳妇,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佟府正室以下全部给她陪葬。”

让你们佟家闹,不过依仗着出过两宫皇后罢了。

可到底两宫皇后都走了,而现在是爱新觉罗氏的天下,你佟家则要从今天开始,娶个妓妾为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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