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纯悫(1 / 1)
作为一名现代医学女性,希颜很是了解心理暗示这种东东的强大功能性。是故,在知道自己居然玩了一把穿越后,她一直在对自己进行全方面立休式的心理暗示加自我催眠。目的当然是有的,那就是在不改变自己习性与思想的情况上将生活调整以最佳的状况上。
而在知晓自己居然穿到清穿最流行风的九龙夺嫡前序阶段后,希颜更是在来京的路上就做好了若干心理准备外带自我要求:
第一,绝对不嫁给那九条争权夺位的皇龙。虽然各家小说里把这几位阿哥描写得如何风华绝代、风资焕发、风彩难以抵抗。但是希颜就是要把这些家伙看成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NND,那些小说里一看到阿哥们就满眼星星的腐女们实在是太丢现代女子的脸了。又不是正经八百的古代闺中小姐,活了十几年没见过几个男人。你们可都是在电影电视电脑上看过无数美男的过来人说,怎么能让几朵小花迷得神魂颠倒。虽然说,在见到本尊之后,希颜不得不承认老康的儿子们确实长得一个比一个帅,外带风格独特品种齐全。但是,唉,就连最温柔出世的十二阿哥胤祹屋里就有一个通房丫头负责替他暖床。此种情形实在是看得希颜着实叹气。她不是处女处男的终结爱好者,可是她喜欢公平。既然自己这个身体是处女的话,没道理不找个处男让自己平衡一下的。虽然难度可能实在是有点大!
第二,少管闲事。因为这个身体的特殊身份,所以希颜是不太可能排除在皇室生活之外的。贵族圈子内乱七八糟的事情本身就多,后宅里女人们争风吃醋,子女们争强上位的事件所引出的冤假错案更是绝对多得让你接受不了理解不了。
只可惜希颜没兴趣当拯救天使!尤其是在自己看过《XX惊心》后,更是觉得里面那个女猪实在是自我找抽的厉害。那些阿哥们争也好抢也罢死也好活也罢,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线。绝不会因为你一个女人的存在就改变什么的。别说你只是个小有姿色的女人,就算是叶赫第一美人布喜娅玛拉在男人的眼里不也是可舍可弃或者崇高点放在心里念一念就算对得起□□的棋子吗?干什么把自己的位置放得那么高。成天替这个操心替那个担心的把自己累个半死。
死并不要紧,怎么死才是正经。
而为了确实做到这一点事后,希颜从踏进北京城的那一刻起,就决定做个没良心的女人。在七阿哥府里,对胤佑某个不得宠的侍妾无端责打小丫头视若无睹,在成嫔宫里,对成宣二人明着暗着的各种争斗听而不闻,甚至最后出了囹圄进到寿安宫后,更是对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出现在自己眼前耳边角的不平事,一件不管一件不闻。对于那个皇太后处处显示出的好意,希颜也是能利用几分就利用几分。不是说自己真的没良心,而是自己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也有所谓的良心。
同情心是好事,但是滥用同情心就不一定是好事了。恰如那些个被人欺负责打的宫女太监,今天你确实可以用你的身份救下他,免招一劫。但是明天呢?后天呢?你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更有甚者,如果把他弄到身边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会成为你的软肋。与其到时候被人利用得一塌糊涂死无葬身之地,不如当时就受那么一顿毒打折磨来得干脆,起码没有后续。
所以,希颜在没带良心的情况上,看到的一切自然都是灰败乌暗的。毕竟,这个皇宫里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也大多和希颜一样,没带良心出门。大家彼此彼此,无所谓谁对谁错。
可是,今天似乎不同了。在纯悫冰冰冷冷却坦坦然然的说出她的请求,以及那个日子对于她的含义来讲后,希颜忽然觉得这个面容只称得上秀美的十公主的眉眼突然变得生动起来了。
她、其实长得并不算很美。
以前出嫁的公主,希颜没有见过,可只说现在留在宫中的五位公主当中,纯悫的姿色真的算是最普通的。当然,这也连带于因为她母亲的姿色本就普通。一对在宫中默默无闻的母女,本是最不招人注意的对象。可现在,希颜却觉得她秀美的容颜下隐藏着一股坚韧果决的气度。
希颜知道自己在宫中众人的眼里是个怎样的形象!
仗着自己父母的身份,仗着她们意外死去的那么一点点功勋,放肆骄纵、冷漠孤傲。谁也不放在眼里,谁也看不在眼里,只是成天一个劲的窝在寿安宫摆她那早就不存在的蒙古郡主的臭架子,发大小姐的拗脾气。也不看看,她现在到底是站在谁家的地盘上,而身边到底又有多少危机四伏。无理蠢烂的蠢丫头一个!
如此声名之下,她居然敢和那个人做那样的交易。可见其胆识过人的同时,也说明她的时间也好,机会也好真的不多了。她,怕是背水一战了吧?
只不过:“你母妃院里的蜡梅真的那么好看吗?”
神来一问,问得纯悫很是犯楞。不过在看到希颜递过来的那枚朝向屋外的眼神后,就是明白了。当下笑着说道:“那是自然。那株蜡梅可是株黄金茶嗯。”
“黄金茶?那不是一种茶叶吗?”
“你不知道啊?也是,蒙古是没有蜡梅的。那是是蜡梅开得最好最香的一个品种。当花开之时,满树枝头上的梅花皆是金灿如铢的颜色,闪若云锦、美不胜收。说了你也不懂,起来我带你去看真景。”说完就拉扯希颜起来。两个人自顾自的穿好披风后,就拉着手嘻嘻哈哈跑向了通贵人住的体和殿去了。
因为跑的速度很快,所以平素里跟在后面的嬷嬷们半天也没有跟上来。一来是她们年纪渐大,腿脚不似二人利落,二来吗,希颜刁钻,专门找一些积了雪溜滑的路来走。这样的路上自己和纯悫走得还很是惊险,就更不要说那些老骨头了。
纯悫没想到希颜会想出这种法子来整人,当下就破功真笑了出来。而希颜也觉得自己的法子实在是非常的应时应景,是故笑得也很没皮没脸。
当二人一路笑得跑到体和殿所在的宫道上时,那些嬷嬷早被甩得没了影子。
本可以也本应该一路笑到通贵人的院子里,让她安心,让她对希颜这个让女儿笑得这么开心的女孩心生亲切的。可没成想,适才不一脸笑意的纯悫却在西三所的宫道上,慢慢的失去了脸上的颜色。怔怔的,看着眼前这条她看了十六年的路。
长长的宫道,暗红色的墙壁上金顶辉煌,可那青灰色的砖道却沿展伸长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冬风雪冷,没有一个人的宫道更是显得那样的寂寞冷清。再艳丽的朱红又有什么用?暖得了人的眼,却温不了人的心啊。平素里,虽然自己和额娘分了宫,但好歹每天都能陪她来玩耍一会,日子虽不算荣宠,但起码不那么寂寞。可今后呢?
“你恨大阿哥吗?听说你阿玛和额娘很是恩爱。成婚十三载,你阿玛一个小妾都没有再娶,一直守着你额娘一个人。专宠如厮,你以前应该过得很幸福吧?”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纯悫就知道自己虽然贵为公主,却不是个幸福的女儿,因为皇阿玛不爱自己的额娘,没有爱的子女不过是血脉的沿续罢了。可她不同,她父母的恩爱是满蒙皆知,她的童年应该很幸福吧?
面对纯悫突如其来的发问,希颜楞了一下。她当然知道纯悫问的不是希颜的童年,而是风萨的童年。很感性的一个话题呢,只可惜自己不是风萨。扯了扯嘴角,低眉一笑:“有意义吗?”
是,是没有意义。宠也好,不宠也好。结局都是一样的!
就算得宠如温宪公主又如何呢?不过是没有嫁到蒙古那么偏冷的地方去罢了。可在京城又如何,照样是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照样也是一座华丽又冰冷的公主府罢了。
而她呢?“皇阿玛是不会送你回蒙古了。”那个诏书上说得很明白,风萨已然是按和硕格格之礼恩养在寿安宫的人了。而一旦被定了恩养两个字,那么就绝不会再送她回蒙古。因她本是个蒙古郡主,所以也不会在他日有幸嫁回去。“皇阿玛一定会把你嫁给住在京城里的某个亲贵的。”公主也好,郡主也罢,从来都是政治上联络的筹码。
这个定案不劳纯悫解释,希颜早就明白了。
不过对于她这种宣判的口气,希颜听得倒不是很舒服,本想刺激她两句的。可是瞧她那一脸的落寞担忧,不由得心下一软。毕竟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呢,自己怎么说心理年龄也是三十出头的女人了,干什么和她一般见识。当下便拍拍她的肩膀,淡笑道:“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和皇上求求情,把我的郡主府和你的公主府建在一块。咱们偷偷挖个地道!”
挖个地道啊?
真是太不优雅的相会方式了。
纯悫一皱眉:“其实我比较喜欢开个角门。”
幸亏她不是说开个后门,否则希颜真的又要想歪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开门干什么?直接爬墙多简单?”
“爬墙?那怎么可能?”就算不在宫里,公主府的规矩照样是一大堆的。
这个方案不行的话:“那就干脆砸墙好了。把墙砸通了,连门也省了。”
于是乎,在后面的嬷嬷们终于跟上来后,就听见十公主和风萨郡主两个人在宫道上一边走一边热烈讨论砸墙还是开门的问题。因为她们讨论的内容太过剽悍,所以这些下人们都没注意到,刚才出门时还只是手拉手的两个人,现在已经是胳膊挽胳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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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悫的母妃通贵人因样貌普通,所以希颜对她的印象一直不太深。几次大宴上面见面,是连点头都没有机会碰到的。毕竟,希颜身边的大碗比她的级别高出很多。因她平时甚为乖巧,又不太得宠,所以宫里对她的传闻也很少,相对的,希颜对她的了解也很少。
在和纯悫熟了以后才知道,原来她母妃在宫中也算得上是高产的女人了。康熙十四年十月初八日生皇子万黼,十八年二月三十日生皇子胤禶,只不过可怜的两孩子都早早的去了。事隔六年,她又生下了纯悫!虽说生的时候早产了半个月,可纯悫依然是活了下来。在通贵人的眼里,纯悫怕是她的唯一了吧。算算今年已经四十岁的女人了,红颜早已蹉跎,康熙更是已经两年都没有翻过她的牌子了。这么寂寞的女人,如果连女儿都离她远去的话,想必今后的日子真的会很难过吧。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母妃的位份未免太奇怪了吧?她不是刚进宫就让封为贵人了吗?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贵人?”要是说没生养过也算,可明明生了两个皇子外带一个公主。一次位份没进,也太奇怪了。
希颜不会裁衣服,可纯悫却深谙此道。离宫之前,她要为额娘亲手裁制四季新衣,三套已经做得了,现在努力做第四套。希颜帮不上忙,便只能坐在一边吃瓜子精神上鼓励了。
“可能是因为出身不够高吧。我外祖父只是个监生。”纯悫回话回得很快,手下的剪刀连停都没有停过。这么刺心的问题,她却回答得如此利落,估计是已经听习惯了。希颜心下一叹,顿时觉时这盏中的茶叶失了味道。
听她半天没说话,纯悫抬眼瞧了她一眼,见她正皱着眉瞧茶碗里的汤色,嘴角挑了挑轻笑:“怎么?嫌我这里的茶叶不好?也是,你喝惯了太后宫里的极品滇红,哪里还瞧得上我这儿的六安瓜片。”更何况就算是六安瓜片,也是分等级的。
自打那日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象变了。四下无人说话时,言辞也放肆了许多。尤其在纯悫发现这个风萨郡主的脾气并没有象外面传说中的那么骄纵,并且有时候挺喜欢自己的‘放肆’言语后,说话更是自在。有事没事,两个人斗斗嘴皮子,也算是打发日子的一种方式。谁叫这个女人棋琴书画女工刺绣里,只会写个字。虽然那字确实是写得好!
刺激完,居然还不说话。这可是很难得的。纯悫放下剪刀,走了过来,轻轻推了推正在发呆的希颜,轻声问她:“你今儿怎么了?”好端端的发什么呆啊?
希颜无奈的放下手里的茶盏,抬眼看看她,又瞟了瞟屋外状似打扫卫生,晃来晃去的某个老太婆,皱眉道:“这个老东西怎么还在这?”
那个齐嬷嬷,真是讨厌极了的人物。一天到晚象个狗皮膏药似的粘在纯悫身边,时时处处等着逮她的错处。想来纯悫那一身无可挑剔的气派,她是功不可没。不过希颜不吃她那套,尤其在纯悫这里,她从来都是坐没坐像,站没站像的,某齐嬷嬷不悦的眼神早扫了八百遍了!尤其是在看风萨身边一个下人也不带的情况下,更是眼神凌利得紧。但是,希颜就是不怕,而且很是挑衅的专门当着她的面翘二郎腿坐,歪着身子喝茶,吃瓜子乱吐瓜子皮,水果根本不削皮切开就直接拿在嘴里啃。总之,凡举粗鲁不雅的动作,她是一样不落。要是纯悫这么做,估计早就让念上紧箍咒了。可风萨郡主是归太后管的,想来她也没胆子敢□□太后身边的人。
真是XXCC的老妖精。
“我都走出寿安宫几天了,那人怎么还不兑现他的承诺?”是信誉不行?还是能力有问题啊?
对于这个问题吗?
纯悫倒是不急,事实上:“你不明白宫里的事。就算别人答应了我,也不可能大咧咧的就换个人走。”事情做得如此太明显的话,后序会很麻烦的。
“那你的意思是?”
“自己的事终归还是要自己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