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八十九训 就用命偿还，如何？（1 / 1）
我一身狼狈地回到房间，发现枵还没有回来。右手已经疼得麻木了，肿得不轻。况且我身上还带着血……这样一来，如果她在，说不定真的要被盘问。
走进浴室，将洗脸池里放满冷水，右手腕浸没进去，冰冷的触感让我禁不住瑟瑟发抖。
不，让我觉得冷的不只是冷水。
——“问我为什么不传达给他？很简单啊，这个问题。”
——“因为不可能被允许。绝对。”
——“你还不了解他。实际上，他是个对自己、对别人都很残酷的男人。”
她苦笑的表情已经模糊。
传达不了的思念。
我觉得今天被扇耳光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我永远无法像他一样全面长远地看问题，我只知道横冲直撞，却在他的网里被慢慢吸干。在我还不知道事情发展的时候，他却已经采取行动，并以无与伦比的行动力掌控了全局。
一切都围绕着护身符展开，而现在，我避无可避。
这个耳光扇得我真的知道痛了。
我怕了。
洗去嘴角的血迹，抬头看向镜子，那无生命的物体映出的是我红肿的左眼。右眼已经无法……流出眼泪。
捂住嘴巴，拼命压抑住呜咽，我慢慢后退，靠在墙上，坐倒在地。
大脑里一片混沌，我想哭，又痛恨除了哭什么也不能做的自己。眼泪不能解决问题，明明知道的不是吗！
可泪水还是痒痒地划过脸颊，心脏处的痛苦并没有消减。以前从未感觉过的绞痛让我的左手狠狠握紧了拳头。
我听见自己无力的哽咽在浴室里回响，消逝。
慢慢闭上眼。
我想睡一会……就一会也好……
无边无际的黑，就好像我当初穿越过来的那天。不知道前方等待的会是继续的黑暗还是救赎的光明，只是这样麻木地一味沉陷。明天真的会一切都好起来吗？
明天，等待的又是什么呢？
时空罅隙里丢失的东西，又到哪里去寻！
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倒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忍着腰酸背痛坐起来，仰头看见窗外的天空——天已大亮。
枵一夜没有回来？
扶着墙站起来，我扑到洗脸池前用冷水冲了一下脸，换了右眼的绷带后就冲了出去。
“哟，原来你躲在浴室里啊，昨天一直在等你，没回来我就先睡了。”枵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你才是，我昨天以为你没回来，结果……”我再也编不下去了。
“结果？”她睁着大眼睛重复了我的话。
“结果……在浴室里睡着了……”
“哈哈哈……谁会在浴室里睡着啊，步酱你是小孩子吗哈哈哈哈……”枵精神满满的笑声中，我也慢慢勾起了嘴角：“那又怎么样啦，反正我是萝莉啊，经过变态大叔鉴定。”
“是是是，萝莉无罪，况且是天然呆的萝莉——噗哈哈哈哈！”枵的笑声不带一丝做作，而是张扬肆意，让人能真的从中汲取到力量与鼓舞。
枵，一醒来能看见你，真是太好了。
“啊对了，”枵补充道，“听说这艘船最近会在江户停一段时间，一个月之内你都可以随便乱晃的，有什么熟人要见的，就趁这个时候吧。当然，夜不归宿我也无所谓哟。”
说起熟人，其实也只有桂和银时而已，听说辰马现在组织了宇宙商队，在宇宙里航行，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今天就出去一趟吧。”
就算是在逃也好，至少这一个月，去万事屋住着吧。
“啊，等下。”枵叫住我，抛给我一个小瓶子，装了半瓶绿莹莹的液体，“这个，滴在眼睛里可以消肿。”
她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眨了眨右眼。
我伸手抚上左眼，垂下头：“……谢谢。”
转过身去，听见她在我身后叹息：“到底是谁能把步酱欺负成这样呢……”
逃也似的离开了船。
一路狂奔，不顾歌舞伎町上行人奇怪的目光，我气喘吁吁地站在了木门前，敲响了门。
“来了，请稍等！”新八的声音响起，门被拉开，他在看到我的时候露出笑容，“是步黎小姐啊，请进！银桑现在不在，如果有事找他的话请等一会，我去给你倒茶！”
原来新八才是万事屋最正常的人？
“请用。”他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我面前。
“谢谢。可以问一下银时大人去了哪里吗？”
“银桑啊，”新八的面容狰狞起来，“大概又是拿了我们的工资去打小弹珠了吧。”
……这样在外人面前说自己上司的坏话，真的大丈夫？
“我回来了阿鲁！阿类，新八几，有客人？”门口小女孩的声音，在看到我之后打了个招呼，“啊，原来是步酱！步酱，银酱现在正在打小弹珠阿鲁，请稍等，他马上就会回来了恩！大概。”
“欢迎回来。”新八回答。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神乐就开口道：“呐，呐，阿步，反正等着也没事干，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什么游戏？”
“踢罐子阿鲁！”神乐的眼里皮拉皮拉地闪着星星的光芒。
“啊，可是我不会玩……”况且那是小孩子的游戏吧？这句话我没说出来。
“神乐来做鬼好了阿鲁，新八几，你也参加！”神乐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不会玩的话我教你阿鲁！很简单的！走吧！”她拽着我的手腕就要往外走，我迅速抽回手。
右手腕又开始火辣辣地疼。
“怎么了阿鲁？阿步？”神乐看向我的手腕，我忙用袖子盖住。她小声问：“该不会……你受伤了？是我刚刚做的吗？对不起阿鲁！我没控制好力气！新八几，快找药阿鲁！阿步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做了这种事……”神乐一脸泫然欲泣，一张包子脸上是满满的后悔，“银酱明明告诉过我我比普通人力气大……可我……”
“没有的事情！”我忙安慰神乐，“那是旧伤，不是神乐的错！真的！你看！”我拉起袖子，“真的是旧伤对吧，神乐不要哭了……”
“真过分，是谁做的？”新八手忙脚乱地把药膏轻轻涂在我手腕上，“好严重的淤血！”
我哑然。
新八涂药的手顿了顿：“……对不起，当我没说。没弄疼你吧？”
“没……谢谢你。没想到让神乐有了不愉快的回忆……我才应该道歉。”
“是我擅自拉住你。对不起。”神乐委委屈屈地坐在沙发上。
“神乐是好孩子。”我笑着，用左手拍了拍她的头。
神乐像花儿一样笑了。
卡哇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