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初露锋芒(1 / 1)
两坐轿子一前一后的飞到宫门前,一黑一金速度极快,眨眼间就避开了宫门守卫落在南门外。琉金攒龙轿堪堪落在黑色轿子前一寸。
琉金攒龙轿中笑声肆意,"多谢大长老承让了,原本分明可以近本公主一寸的。我道中丞是半点油盐不进,原来还是很给皇室几分薄面的。"
黑色厚帘布轿中苍老而冷漠的声音传出,"中丞自然以皇家为重。"
寄白勾起一个笑来,由外头的车夫掀了帘出了轿子,一身宫装衬的她庄重而华美,待手中令牌一出,守卫皆跪倒一片,"参见云萝公主。"
"都起来吧。"寄白浅淡道,由着身旁雪搀着她进了宫门,而大长老则是在寄白离了好一会才下了轿子。
"三年不见,她变了许多。"大长老低声道,身侧则站着同样一身黑袍神秘难测的九长老阿奴,两人装束相仿,只
阿奴并未遮着姣好妖媚的面容。
阿奴神色亦是渐稳,眉梢渐深,因着练的功夫愈发的有些媚意及几分寒意。声音亦是辨不清情绪,"或者本性如此,不过是曾经遮掩太多。"
"且去瞧瞧她待要如何。"
金銮殿内墨琊端坐其上,听底下众臣一一启奏,墨歌正上报边界练兵粮草一事,寄白声如银铃笑意晏晏的直接进了殿内,"皇帝叔叔早上好。"
众人纷纷回首,墨歌更是惊喜的笑道,"墨莫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寄白反倒惊讶了,"怪哉,七皇叔怎么知道是墨莫?"她如今面容分明与三年前差的许多,他何以能一下认出?"
"傻丫头,七叔看你长大的还能不认得了?"墨歌笑声爽朗。却在无人瞧见的间隙给寄白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寄白恍然,她正奇怪呢,连莫辛第一眼都认不出她来,更何况她今日还特地打扮盛装而出按理说更不会被轻易认回出来了。原来早有人同这星煜的铁血将军通过气了。便也笑了,"也给七皇叔请安。"还煞有介事的行了一个极其正式的宫礼。
"放肆,云萝公主未免太过无礼,见了皇上不但未下跪行参拜礼还公然在朝堂之上与将军肆意玩笑,简直就是不将皇上不将皇家上不将律法放在眼里!"
寄白闻声望去,竟是大理寺卿,一身腰板挺的极直,白髯飘飘不怒自威。
寄白挑挑眉,"原来是赵大人,本公主久未归朝日久对宫中礼仪忘记些许也是有的,自然是您说的在理,然而不免说的严重多了。本公主不过是未行正式大礼,皇帝叔叔都还未说话你倒声讨的快。"
"皇上宽仁,自然不愿与公主见识一斑,但公主贵为公主,礼数不可废,也省得传到外头,说星煜是一个礼仪不周全之国。"
寄白挑挑眉,竟是不肯善罢甘休了?更觉有趣,便耐性道,"你待要如何?"
"自然是退到殿外重新来过,等侍礼太监得了皇上的应允再宣公主上朝,而公主应施大礼,恭敬称一声皇上万岁才是。当然,公主在外游历已久不识礼数也是情有可原,但总教外头人也知晓总归是不好。"
给你三分颜面倒更是打蛇随棍上了,想给她灭灭气焰,也看她肯不肯。
寄白微笑,"倒是云萝又失了礼数了,竟被大理寺卿引着又说了这好一会的话,还望皇上恕罪。"只字不提大理寺卿语中之意。
赵姓大理寺卿犹如冷水灌头,忙跪了下去,"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许久不语的墨琊终于开了口,"云萝可是要给朕重新行大礼?"语中笑意明眼人一听便知,这大理寺卿白成了黑脸,皇帝根本不领情。
"皇上若是非要如此,云萝自然是不敢有违圣意的,然则皇上定然心疼云萝这繁复行礼之事想来是不必云萝再演示一番给他人瞧的了。"
"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大长老也不知是何时进了金銮殿,行了礼后便同着身旁的阿奴一道站在殿尾,安静而沉默。
"大长老可是代表中丞的,竟在早朝时迟了这许久,似乎有些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呢。"寄白理直气壮的给大长老穿小鞋,完全不管自己也才早了没有一时半刻。
"哦,当然,中丞曾得先帝允诺不必出席早朝,然则不来就不来,来了也总该守着律规,若人人都似大长老一般不将律法放在眼里,星煜堪忧啊。"寄白皱着眉,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大长老沉声道,"微臣连夜而来错过早朝实为不得已之举,且此为微臣个人之失,还望公主莫将罪责怪与中丞。"
"哦,哦,原来是披星戴月的赶路来的,但云萝分明记得中丞可不入朝,既知会迟到,为何不在明日早朝时再准时而来?是什么重要的大事让您非得冒着龙颜不悦的风险来呢?"寄白一脸好奇。
却在觉察到大长老在看见她面容时气息微微变动后笑了,不动声色。
"微臣为公主而来。"大长老倒也不避忌,依旧冷漠而低沉。
"所为何事?"墨琊终是开口了,"今日迟到之事朕自不予追究,日后好自为之。"
"皇上宽和,微臣拜伏。微臣此番前来为的是十三年前阳明先生的预言一事,还望皇上答允微臣带云萝公主回中丞。"
够直接,寄白低头嘴角勾起一个笑来,却在抬头时惊讶道,"十三年前的预言?是什么?"
"中丞放肆,十几年前的旧事如今翻出来说未免太不将当今皇上放在眼里!"尚书冷笑道,"仗着先皇的荣宠公然冒犯龙威,好大的胆子!"
墨琊摸了摸脸,今日邪乎了,总有人在他未发话前抢他话头。
"中丞正是为皇上为社稷着想才会提此议,望皇上明察。"
"皇帝叔叔三年前早已登基,大长老您如今在朝堂之上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是说皇帝叔叔这个皇帝名不正言不顺吗?更何况单只一个江湖术士的破话,还是一个已经死了的术士,您这不是摆明了找茬嘛。"寄白假装同墨歌耳语了一会大声道。
“更何况您话中涉及到我和皇叔,这貌似就更有挑拨之嫌隙了。”寄白已然有些敌意了。
大长老深皱起眉头,这个丫头如今嘴上功夫并不藏掖倒是愈发的厉害了。若再让她引着说话难保皇上不会倾向与她。
只见他身旁的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阿奴跪下低垂着头道,“公主三年前音讯全无,先帝驾崩时未出现,新帝登基时未出现,为何今日偏偏上朝?”
“三年前音讯全无?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在山中随我师父修行,近十年未下山,一直不知外界之事,以致先皇病时未能侍奉其侧,新皇登基时亦无幸瞻仰龙颜,深以为憾。前些日子师父方才恩准学满出师,风尘赶路下才方于今日面见圣上。皇上都未见怪罪,长老又何来非议?”寄白说的好不委屈。
阿奴抬首看着寄白,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一丝陌生,而后有些了悟。
寄白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如今她面容已非,即相当于她在新月这几年痕迹全消,抵赖谁不会,看谁压得过谁了。
墨琊清咳了两声,“朝堂之上倒成了你们闲话家长里短的了?嗯?”
“皇上息怒。”刷的跪倒一片。
寄白亦是跪下却偏头对墨歌做了个鬼脸,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有人抢着当皇帝了,这凌驾于万万人之上的飘然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抗拒的。倒是他们这一代,却是人人争着跑,这又是何苦。谁爱当谁去多好。
还正想着,墨琊便又说话了,“云萝公主今日冒然上朝的确有些不妥,至于大长老,何故非要搬出十年前的预言?又是为何一定要带云萝进中丞?”
大长老跪道,“老臣今日失态,还望皇上恕罪。此事的确不宜于朝堂之上大肆宣扬,容老臣稍后再行禀报。”
寄白低头冷笑,好你个大长老,故意在前朝留下疑虑,而后引人猜度,再行解释,欲引皇上猜忌,竟是高明的很。
“别的是大长老你是特地为云萝说的这番话呢,云萝可是生受不起。若是有话一并说的明了了岂不痛快?又何必留着心眼平白让人误会呢?”寄白微笑道。
“数年不见,云萝公主让老臣刮目相看了。”
“人自然是要变的,否则又怎么能好好的活呢。”寄白缓缓勾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