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第一章（1 / 1）
“啪啪啪，噗噗噗，啪啪啪。”
灸寺感觉到一阵微风从自己身边刮过，隐约感到周围动静的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灸寺眯着眼，看着盖在自己胸前的文件夹，灸寺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躺在客厅沙发上看文件时不小心睡着了。
灸寺轻轻地合上文件夹，将它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顺势抬眼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是早晨7点钟了。
灸寺将右手慢慢地搭在自己额头上，难得的一个清闲的周末，灸寺想再眯一会儿。
“砰。”灸寺忽地听到了不远处一声闷响，出了口气，不耐烦地微微睁开了眼。
若凡不知何时坐到了客厅的地毯上，小九此时正焦急地围着她转。
“汪汪。”
小九似乎感觉到了灸寺已经醒来，朝灸寺吠叫了两声，继续盯着若凡打转。
若凡伸出她那还没有灸寺手掌心大的小手，反转着看了看，似乎没什么事，于是若凡就双手撑着地，翻了个身。
小云也不知从何处忽然冒了出来，轻轻地用头顶了顶若凡，帮若凡重新站了起来。
站起身的若凡像个小大人一样，怕了拍自己的裤子，没事一样地又跑开了。
“若凡。”
感觉到若凡刚刚是摔了一跤的灸寺慢慢坐起身，叫住了若凡。
“爸爸，你醒了？”
听到灸寺叫她，若凡开心地回过头，又砰砰砰地跑到了灸寺身边。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乱跑吗？我看看，摔哪儿了。”
灸寺温柔地伸出双手搭在若凡的肩上，认真地上下打量若凡，生怕她摔出个好歹来。
“爸爸，我没事。”若凡轻轻地退了一小步，然后原地转了一圈。
灸寺轻叹了口气，刚悬着的心多多少少放下了一点。
虽然灸寺并非若凡的亲生父亲，但自若凡会开口说话后，就一直叫灸寺爸爸。
灸寺也曾想过让若凡改口，但是身边的人都反对他这么做，于是也就一直让若凡这么叫着。
不过也许若凡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一声爸爸，总能给日日夜夜操劳的灸寺多少带来了一点欣慰。
在确定若凡没有事后，灸寺这才慢慢站起身，走进了洗手间。
看着自己头上莫名其妙竖起的几根呆毛一样的头发，灸寺也难得淘气地和它们赌气，一直想用手把它们压下来。
因为睡了一晚沙发，头发自然是凌乱不堪的。
大概地拨弄了自己的头发几分钟后，灸寺这才挤了牙膏开始刷牙。
你是否也和灸寺有过同样的经历，在一阵高压忙碌后，难得有一两日的清闲，你就变得格外的懒散，甚至会有些天然呆。
直到口中的泡沫落到了自己的左手上，灸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刷牙时忽然发起了呆。
灸寺赶忙漱了口水，然后继续刷起牙来。
灸寺故意动了动自己的嘴角，时而鼻子里会出出气，不亦乐乎地看着自己的胡须一动一动的。
“真是的，怎么看都像个大叔了，看来，我也老了。
嘛，算了，都说男人越老越有魅力。”
灸寺轻轻地拿起了一旁的刮胡刀，剃起了胡须。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灸寺这才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
客厅的音箱旁边是一个称不上很大的旧式录音机。
在刘振和许静搬来和自己住前，灸寺最后一次见这样的录音机大概是他初二时英语老师用来播放听力练习的时候吧。
此时若凡正在客厅里跟着录音机里播放的节奏，一板一眼地做着广播操，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灸寺走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牛奶，鸡蛋，还有午餐肉。接着又从柜子里拿出了面包。
听着音箱里的节奏，灸寺开始做起了早餐。
“第二套全民广播体操到此结束。”
若凡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笑着转头对一旁的小九和小云开口说道：“开饭了。”
听到若凡说开饭，就连平常很少有动静的小云也摇起了它的小尾巴，更别提小九了，小尾巴摇得，跟光一样快。
“洗过手了？”灸寺一边将烤好的面包端到餐厅里，一边问已经坐在餐桌旁准备就绪的若凡。
“嗯。”若凡重重地点了点头。
灸寺侧头看了眼一旁埋头吃着自己早餐的小九小云，转头给了若凡一个鼓励地微笑。
“爸爸，姥姥姥爷什么时候回来？”若凡慢慢地咽下了她口中的面包，喝了口牛奶，然后问道。
“嗯，姥姥姥爷去了很远的地方旅游，大概两周后才会回来。”灸寺低头看着自己的Iphone，检查有没有漏掉的邮件。
“他们去了什么地方？”若凡撕了一小块面包，在手里轻轻地捏着。
“去了澳洲，一个叫做新西兰的地方。”灸寺微笑着抬起头，耐心地回答着。
“那里很美吗？”小孩子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
“嗯，有蓝蓝的天，还有望不到尽头的草原。没有围墙，也没有高楼，只有一块大草坪，还有一群可爱的牛羊。”灸寺努力将画面描述得足够美。
灸寺试着在自己的手机里找出昨天刘振和许静发给自己的照片，然后拿给若凡看：“你看。”
“哇，好美。”若凡满眼羡慕地看着灸寺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忽然若凡转头问道：“爸爸。”
“嗯？”
“等妈妈醒了，我们一起去，好吗？”
灸寺的表情慢慢地凝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笑着重重地点头：“好。”
“叮咚。”
灸寺和若凡正吃着早餐，忽然门铃响了。
若凡自觉地转了个身，撑着椅子从椅子上下来，然后又蹦达着跑到大门口。
“谁啊？”灸寺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
若凡并没有回答灸寺，而是过了一会儿后开了门。
“梦萦阿姨。”
一开始听到若凡和来人打招呼，灸寺还没太反应过来，继续读着报纸。
过了好一会儿，灸寺这才反应过来：“梦萦？”
“怎么，有段日子不见，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满脸的阳光和灿烂，这些原本就属于梦萦的东西，在一年前不知道为什么从她身上消失不见了。
随着消失的，还有她这个人，当然，她还没到人间蒸发的地步。
“你不是在非洲吗？做那个什么慈善事业？”看到梦萦，灸寺虽然很是吃惊，但是就两个人的熟悉程度而言，就算一年不见，是不太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那个早在半年前就结束了，你不知道吗？”梦萦低头看了看餐桌上的早餐，没等灸寺回答，就径直坐了下来，“不介意多个杯子吧？”
“当然，我和若凡两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灸寺自然也没有多问，重要的是，梦萦回来了。
灸寺转身进了厨房，给梦萦倒了杯热牛奶。
“嗯，令人怀念的味道。”梦萦毫不客气地夹了午餐肉放到自己的嘴里，品味起来。
灸寺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梦萦忽然转过头看着若凡，微笑着说道：“若凡，阿姨给你带礼物了哦。”
“真的吗？谢谢梦萦阿姨。”若凡也一脸阳光地回应着。
“呵呵，现在说话这么流利了？之前还得你给我做翻译呢。”梦萦惊讶地看了看若凡，又看了看灸寺，似乎也吃惊于若凡成长的速度。
“孩子嘛，很多事都是一瞬间的事情。”灸寺继续低头吃早餐。
“对了，既然那项目半年前结束了，你这半年都干吗去了？“灸寺不习惯用刀叉，所以面包往往也用夹的。
梦萦眼珠子在眼睛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回答到：“去了些地方，看了点东西，想了些事情。
无聊的时候还会探探险，总之，走了好几个国家，也走了小半个中国。”
灸寺轻轻地点着头：“环游世界？这可是漪梦的梦想，没想到你却先实现了。”
梦萦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记得出国前，她说过，她的梦想，就是和爱的人一起环游世界。
我环游了世界，可惜，身边却没有我爱的人。所以，不算吧。”
若凡抬着头左右来回看着灸寺和梦萦，一脸不解，显然，大人们的话题对她有点深奥了。
灸寺偶然间也注意到了若凡，心中不禁有了一丁点的忧伤，若凡甚至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漪梦，就是她的妈妈。
梦萦看了眼灸寺，又看了眼若凡，微笑重新挂到了脸上：“若凡，你的梦想是什么？”
若凡低头仔细想了想，然后摇着头说道：“不知道。”
梦萦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灸寺，脸上明显写着：“你居然这么小就剥夺了若凡对梦想的渴望？”
灸寺满脸无辜地回应着。
“要是有的话，可能就是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新西兰吧。”若凡突然又大声说道。
梦萦低下了头，看着小小的若凡，满脸天真，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梦萦。”灸寺却摇头阻止了。
其实对若凡而言，能和妈妈在一起，已经是很不得了的梦想了吧。
“灸寺，若凡是怎么了？”梦萦一边回头，一边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啊？她怎么了？”灸寺难得有机会看电视，此时正拿着遥控器换着台。
“我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她自己躲在屋子里给自己的小腿涂什么东西，看起来，那里好像青了一块。”梦萦回过头，不解地说道。
灸寺抬头回想了一下，似乎醒来的时候若凡摔了一跤。
这一想起来，灸寺赶忙起身到若凡门口敲了敲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灸寺，若凡手忙脚乱地想要把手上的东西藏起来，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站在门口的灸寺早就看到了。
“若凡？”灸寺低着头看着若凡，若凡这才乖乖地把手里地药膏交了出来。
灸寺这才慢慢蹲下身，温柔地给若凡的小腿抹药。
“灸寺。”灸寺刚从若凡的房间里走出来，站在若凡门口的梦萦就叫开了口。
“怎么了？”灸寺走进了洗手间，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问道。
“这样好吗？”梦萦又靠到了洗手间门口。
“没明白你什么意思。”灸寺一边从镜子里看着梦萦，一边问道。
“若凡越来越像你了。这样真的好吗？你真的希望，若凡长大后，变得像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