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第十五章（1 / 1）
“咦，咦。呵呵，真可爱，和我们家辉辉两岁多时差不多。
这是她第一次剪头发吗？”王盈此时端着摄像机仔细地看着灸寺录的画面。
摄像机里，若凡正裹着一块帆布，瞪大着眼睛好奇地四处看，弄得理发师无所适从。
“是的，终于也过了动不动就哭地年龄了。因为她头发长得有些快，所以两岁半就要剪头了。”灸寺微笑着回答着。
“这不刘振叔叔吗？呵呵，比若凡过周岁时看起来精神多了。会说话了吗？”王盈专心地看着摄像机，一边看还一边问。
“不会呢。”灸寺回答着。
“也对，也不是每个孩子都跟你一样，一岁多一点就会说话。我们家辉辉也是三岁才会说话。
不过他像若凡这么大的时候至少会伊吾着叫妈妈了。不过也算不上会说话吧，至少只有我听明白他在叫我。”提到孩子，王盈的话匣子很容易就打开了。
“若凡，很少，出声。”灸寺一顿一顿地回答，他也许也隐约感觉到了若凡似乎是比其他孩子有些不同。
“这孩子怪可怜的。”王盈爱怜地看着摄像机里的若凡，最后还是关上了摄像机，“对了，听说你最近去相亲了？”
灸寺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没想到海珍阿姨也会做这样的事，我还以为只有我妈才传统呢，害我摊上了这么个先生。”王盈虽然嘴上抱怨，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要是每对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夫妻都能像姐和林清哥这样恩爱，也不是什么坏事。”灸寺开玩笑着说道。
“行了，说正事吧，你应该不会就是那录像让我看看这么简单吧。”王盈微笑着看了眼灸寺。
“我来，找您打听点事情。”
“看来没错了，天华那边动作不小，各大银行的资金流动频繁，甚至把存在林氏银行的资金全部抽走了。”
灸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虽然前阵子因为梦萦结婚的事情心情比较低落，但是灸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寺，这是天华送来的起诉书。天宇这两天无故病倒了，合约书还莫名地被盗而且撕毁了。天华打算起诉天宇违约。”晨韵里，唯一敢不敲灸寺门
就进灸寺办公室的，只有梦萦。
尽管梦萦结了婚，两人私底下开始渐渐疏远了，但两人的工作关系却没有太大的改变。
灸寺接过了起诉书，说了一声：“帮我联系下赖特律师事务所。我想和秦律师见一面。”
“好的。”
梦萦刚走出灸寺办公室，灸寺便接到了个电话。
“喂，师兄。什么事这么着急找我？我还上班呢。”
“师弟，你不是一直想和天华开战吗？这次，师哥帮你，我原来在圈子里有一些人脉，有不少仇视天华的，我可以帮你联系。”
“师哥，虽然因为《上古之战》的热映，天华背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不过现在开战，对晨韵百害无一利啊。”
“我知道你怕什么。天华毕竟做了三十多年娱乐圈老大，关系错综复杂，凭现在的晨韵，没有和它一较高下的实力。
况且它背后错综复杂的背景。但今天师哥把这话给你撂下了，你要和天华开战，师哥绝对站在你这边。
我不信他丁平的势力能和我拼。”
“师哥，这不是势力不势力的问题。你平日里不是挺冷静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个老不死的，居然敢封杀雨涵。你没有看见雨涵哭的样子，你要看到，我估计你比我更激动。
所有伤害雨涵的人，我绝对要他们好看。”
“哼，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我看看吧，眼下时机还不够成熟，需要从长计议。不过也差不多该备战了。”
“我不同意。”灸正想也没想就一口否决了。
“为什么？如果我们现在不行动，那天华早晚是要拔掉晨韵这个眼中钉的，到时候，东韵恐怕也很难全身而退吧？”灸寺给灸正分析着。
“丁平，这个人竟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是看不上这样的对手的。
灸寺，我可以给你保证，灸林悦三家联合着，丁平绝对不敢拿晨韵如何。”
灸正不屑地笑了笑。
“但是……”灸寺刚想开口。
“你应该很清楚我不开战的原因，眼下灸林悦三家联盟，光我们灸家一家，丁平就不敢得罪，何况还有林氏。
可是，灸寺，你还小。你不懂，这种豪门间的联盟是很脆弱的。就算是要好的朋友，就算是亲家。
商场上，利益面前，这样的关系式脆弱不堪的。如果我们盲目和天华开战，能不能赢暂且不论，
就算赢了，那时候咱们家也一定消耗过度，到时候，真正的敌人，往往就是我们现在最信赖的盟友。”灸正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我倒是同意灸寺这次的决定。”海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灸正书房门口。
“海珍，你就别瞎掺和了，这不是惯着孩子的时候。”灸正看了一眼海珍，开口说道。
也许，只有在海珍面前，灸正才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吧。
“我是来和你们爷俩儿商量事情的。”海珍微微一笑，“正好，恒儿也到了，是时候，开个家庭会议了。”
“爸，其实，我也想试试。”灸恒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书房里。
“悦心那边你倒是不用担心，她这个人，心肠直的很，而且她对丁平的所作所为也很是不耻，她的工作交给我吧。毕竟那么多年姐妹了。”
海珍看了看灸正，又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孩子。关键时刻，她总是像根定海神针一样。
“可是岳父那里，不好搞定啊。”灸恒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义正的为人我清楚，帮不帮咱另说，会不会趁火打劫还是个问题。”虽然灸恒在场，但是灸正却一点也不避讳。毕竟，这是一场商战。
沉默半晌的灸寺却忽然开了口：“林叔叔那边，或许我有办法，不过我不确定行不行得通。”
“怎么说？”灸恒转过头，疑惑地看了眼灸寺。
“哥，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我自己暂时也不确定，所以不能说。你们尽管等我的好消息吧。”
灸寺站起身，微微一笑，“如果搞定林叔叔，那咱们一家，就达成共识了？”
灸正点了点头，海珍和灸恒也跟着点了点头。
“哼，真不知道你小子靠的什么方法找了这么大的人物出面。但是灸寺，你应该很清楚，我这种性格的人，是最不喜欢被威胁的。”
林义靠着他办公室里那套奢华的牛皮沙发，端着一杯威士忌，连看灸寺一眼都不肯。
“我明白，但我也知道，您不会介意这样的小事的。”灸寺微微一笑，恭敬地站在沙发旁。
“呵呵，好小子，难怪义清对你这么赞不绝口，居然吓不倒你。”林义正终于肯看灸寺一眼。
“有没有那个人暂且不说，最重要的是，有利可图。”灸寺也一脸的不卑不亢。
“哦？我可看不出来，我觉得这场仗，只会两败俱伤。”林义正稍稍坐正了身子，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那是短期的，如果晨韵借此壮大，那利益将会是长久的。”灸寺有备而来。
“不见得吧？商场上的事情，你还暂时忽悠不了你叔叔我。”林义正仰头大笑，然后又低头说道，“不过既然有人为你出面，面子我总是要给的。
既然来了，应该做好和我谈条件的准备了吧？”
灸寺表情凝重了起来，点了点头。
“其实要我出手很简单。”林义正调整了一下姿态，让自己显得像个谈判家的风范。
“您的条件，我想我知道得八九不离十。”灸寺看到林义正忽然认真起来，却不如之前那般小心了，毕竟他知道，林义正现在开始正视他了。
“哦，说来听听。”林义正饶有兴致地说着。
“我只问您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家老爷子和我妈在我哥的感情上处处干扰，直到他喜欢上了嫂子，才开始慢慢放手。
而对我，却任由我爱上一个没什么家庭背景的普通女孩儿。而且推波助澜呢？
其实您大可不必担心，您想想，小灸文都已经快四岁了，我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没有。”灸寺慢慢地开了口。
林义正微微地哼笑了一声：“看来，我们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嘛。这样简单多了。既然你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答应我的事情。”
灸寺点了下头，慢慢转了身，准备离去。
“小寺，不要怪你林叔叔，毕竟，你的能力比灸恒强。
我只是希望我的女儿，还有我的外孙，过的好一点。”林义正在身后忽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走到门口的灸寺终于还是回过头，笑着说道：“林叔叔，您多虑了。从一开始，我在乎的东西，就从没变过。”
“天华多位艺人深陷诈捐门。其中包括海欣，萌萌，郝歌等多多位当红偶像。”
“继多位年轻艺人之后，天华多位影帝影后也陷入诈捐门。”
“天华影视公司董事长丁平被控告涉嫌贿赂被拘留。
不过显然事情还未了结，相继的控告络绎不绝。包括私自挪用公司资金，涉足黑手党，
涉嫌参与多项包括贩毒，□□大小案件一百多桩。”
“昔日天才导演易凡及晨韵曾经的总裁助理张晓云作为污点证人出庭指证丁平便是昔日漪梦案的幕后主使。”
灸寺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间探视间。长长的一排桌子，都是一个样子，桌子中间都是一模一样的玻璃。
一个剃了平头的白发老人，被带了进来：“1635，丁平。”
那个老人坐到了灸寺对面，虽然头发都白了，但身体状况看起来却是不错的。除了额头上明显的抬头纹，脸上没有多余的皱纹。
牙齿因为常年吸烟非常得黄，明显经常洗牙，若不如此，恐怕整口牙都会黑掉吧。
其实如果不知道他做过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也许没有人知道这个老头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吧。
毕竟他小小的眼睛看起来，还是蛮和蔼的。
“您总是不屑于来见我这个小辈，可事到如今，我们还是见面了。”灸寺率先打破了静寂。
“年轻人，你不用太得意，没有人会比你自己更清楚的吧。打败我的，并不是你。打败天华的，也不是晨韵，更不是东韵。”丁平依旧满脸的不屑。
“没错，打败你和天华的，是你所站的立场。你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独自承担下天华以及其旗下所有相关人干过的坏事。”
灸寺也同样满脸不屑。
“所以，即使在这里面，我也是英雄。”丁平大笑着。
灸寺却摇头笑道：“当你为你的情妇，背叛自己的家庭，甚至站错了立场时，在他们眼里，你就已经只是个道具了。
反倒是在你看不起的这个小辈眼里，你才真正成了英雄。”
“哼。我承认，你是个不错的对手，不过真正可怕的还是你背后那两个老头子。灸正和林义正，还真克我这个邪门歪道啊。”
丁平终于也抬起头正眼打量了一番灸寺。
“不过话说回来，事到如今，你们也不见得有人敢收购天华吧。收了，你们只会变成下一个我，不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虽然话说的难听，不过丁平这一席话却也诚恳。
“你说得对，买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再怎样也伤害了不少和天华息息相关的人，如果收购了，或许能获得短期的利益。
不过早晚我们会被原本天华的人给蚕食。所以，现在正在想方设法让它破产。”面对丁平的坦诚，灸寺倒也不回避。
“哼，我在天华二十五年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它。年轻人，你还太嫩，有些事，你还不懂。天华是个网，大得超乎你的想象，想要戳破它。
我想你还没这个本事。”丁平对灸寺仍旧是一脸的不屑。
“其实你说的这些事，我根本没怎么上心。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赢你吗？”
面对丁平的挑衅，灸寺不卑不亢。
“你打算说什么？自夸，在我面前你怕是不够格吧？”
“也许吧。人们一直以为，我能打败你，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以打败你为目标，其实，我从来就没打算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作战。”
“探视时间到。”后面的监狱官大声说道。
“我不过是应了□□的一句名言，战略上，我藐视你。而你输就输在，战术上，你从不重视我。”
“最终还是选择让它破产了。”海珍和灸寺坐在一家僻静的咖啡厅里，此时咖啡厅里只有灸寺和海珍两人。
“是啊，如果不这样，娱乐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群雄割据？
虽然现在晨韵还顶着很大的压力，不过比起这个，所有人更关心的还是怎么当老大吧。
毕竟比晨韵资深的影视公司还是很多的，这样一来，晨韵才不会彻底成为众矢之的，好在之后浑水摸鱼。”灸寺惬意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咖啡杯。
“这一点，倒是和你爸看法相同呢。”海珍拿着小茶勺儿，打乱了咖啡上拉好的花儿。
看到这里，灸寺不以为然地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和海珍也很久没有享受过这么惬意的下午茶了，于是他也没开口扫海珍的兴。
“雨涵怎样了？”海珍忽然问道。
“现在签约晨韵了，不少原来天华的艺人导演编剧也都纷纷签约了，其中不乏大腕儿，对晨韵的实力是一个很大的补充呢。”灸寺微笑着回答。
“《上古之战》第二部呢？开始筹划了？”海珍继续像散弹枪似的问着一些工作上的琐事。
“比计划更快一点，做了一小段了已经。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新晨韵大厦的建设。”灸寺也像机器人一样汇报着。
“珠宝这边的第一展览厅也在开始筹建了。”海珍不自觉地看向了窗外，“灸寺，你知道吗？你回来这两年，真的是帮了太多忙了。
东韵现在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快得，有点超出妈的想象了。”
“是啊，是时候缓一缓脚步了，正如老爷子当初做的那样，需要蓄势待发了。”
“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你。说实话，除了演戏，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雨涵站在茶水间里，手里拿着一本包了皮儿的书，看起来很是爱护。
“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灸寺微微一笑，喝了口手中的温水。
说到这里，雨涵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从脖子处开始红了起来。
“看来，经过这一次，师兄是赢得美人心了。”灸寺难得地八卦一次。
“是啊，被封杀之后，他没日没夜地陪着我。其实，他除了有点跟踪狂，人，还是蛮体贴的。”灸寺难得从雨涵口中听到这样的夸赞，而且还是满脸娇滴滴的样子，不自觉地哈哈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你就是个帮凶。”雨涵瞪了灸寺一眼。
灸寺也只好摊开手，笑着说：“好好好，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瞅你这两天乐的，终于有时间闲下来陪陪若凡啦？”许静的声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还夹杂着滋滋滋的炒菜声。
此时小九正坐在沙发上，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地盯着灸寺手里的若凡，小云则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
灸寺托着小若凡，一次又一次地试着让她站在自己的大腿上。若凡现在已经能自己站着了，偶尔还能小走两步，不过走两步就会摔。但是若凡很少哭，摔倒了，她会自己慢慢地站起来。
自若凡能下地后，她和小九的关系变得格外的好，小九现在甚至经常不理小云来陪若凡，不过小云似乎也没太上心。
虽然小云不主动，不过灸寺猜想，它也是很喜欢若凡的，不然小九这样天天围着若凡转，小云怎么会一点醋也不吃呢。
“对了，今天若凡终于开口说话了。”坐在一旁地摇椅上看着报纸的刘振忽然开口说道。
“真的吗？她说什么了？”因为若凡开口相比较其他孩子已经算比较晚了，所以灸寺听到这个消息时，异常的兴奋。
“在医院里，叫了漪梦妈妈。”看着一脸兴奋的灸寺，刘振试着将事情说的平淡一些。
但这并不影响灸寺心中的喜悦：“真的吗？若凡，你说话了，你终于说话了，你可知道我多担心吗？”
灸寺时而托着若凡，看着若凡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时而又把若凡紧抱在怀里，手早已激动不已地轻轻拍着若凡的背。
小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它感觉到了自己主人的兴奋。也摇着尾巴搁一旁左右蹦跶着，时而上蹿下跳。
看见忽然兴奋的小九，小云显然吓了一跳，不禁蹿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小心地打量着周围。
“爸爸。”
就在灸寺还沉浸在若凡开口说话的喜悦时，若凡的小手忽地抓住了灸寺的右手大拇指，发出了一个很细微的声音。
灸寺的心仿如一条琴弦，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然后一个美妙的音符，萦绕在了他的心头。
灸寺慢慢地低下头，看了眼若凡拉着自己的小手，一时间，竟连笑也不会了，更说不出话来。
刘振似乎也听到了，可他有些不敢相信，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站起身，绕过此时正兴奋的小九，走到灸寺身旁。
刘振和灸寺彼此瞪大了眼睛看了眼对方，然后同时开口问道：“你听到了吗？”
然后这两个大男人又同时猛点头。
“许静，许静。若凡又开口说话了了，她叫爸爸了，她叫灸寺爸爸了。”
“爸爸，爸爸。”灸寺此时眼角已经泛满泪花，他激动得无所事从，他甚至激动地对小九喊道，“小九，小九，你听到了吗？若凡叫我爸爸，叫我爸爸。”
“傻丫头，虽然，虽然，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可你知道吗？你的这一声爸爸，是我听到过的，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了。”
灸寺激动地举起若凡，悲喜交加。
若凡自然是不知道灸寺此刻复杂的心情，依旧开心地叫着：“爸爸。”
许静这时候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显然她也听到了若凡开口叫灸寺爸爸。她伸出手，捂着自己的嘴，眼中既装满了不可置信，更装满了欣慰。
在场的每个人，没有一个人教过若凡叫灸寺爸爸，可她自己学会了。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也是你一辈子的父亲。”
“Andy，咱俩，也算有一年多没见了吧。”灸寺此时坐在台北的一家高档茶餐厅里，一边享受着英式下午茶的点心，一边和坐在自己对面的云翔叙旧。
“是啊，自从去年你和《霸王别姬》剧组一起来台湾宣传时见过一次，到现在差不多一年没见了。”
老同学见面，客气的东西就省了不少。
“余曼调任大中华地区市场部了，听说混了个经理，现在好像在深圳吧。你呢，工作还顺利吗？”灸寺嘘寒问暖着。
云翔默默地低下了头：“四个人中，好像就我混得最不像样呢。”
“其实你可以过得更好的。”灸寺拿起了面前的红茶，抿了一口，又放下了，“怎么？还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云翔抬眼看了眼灸寺，摇了摇头：“虽然收入一般，不过我很开心。”
灸寺微微一笑：“还真像你风格。我不是逼你，这一次，我是求你。”
云翔好奇地看着灸寺：“是什么事？”
“我想让你帮我设计个东西，这个东西，一定要你设计。因为，我希望我最好的朋友给我设计，在这个设计里放进你所有的祝福。”
灸寺的眼睛终于从窗外转进了窗内。
“该不会是你的结婚戒指吧？”云翔八卦地试探着。
灸寺摇了摇头，说完又把一张纸放到了云翔面前：“答对一半吧，你先看看这个吧。”
“我可是，珠宝设计。”云翔简单地看了眼那张纸，抬头看了眼灸寺，一脸疑惑。
“没关系，你就设计吧。技术上的问题，我会请专门的团队克服的。就完全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自由发挥。”
灸寺眺望着窗外那一片如火如荼的云彩，像极了一只西飞的凤凰。
夕阳的余晖洒进了摆满礼品和花朵的病房里，将那白色的墙，照射得就如镀过金一样。
灸寺的眼里，夕阳的阳光是最美丽而璀璨的，也许，这就是太阳在即将和我们道别时留给我们的最美的礼物。
傍晚的阳光艳丽，却不灼热，它温旭得就像一块橘黄色的棉花糖。
灸寺紧紧握着病床上漪梦的手，一动不动。
这曾经就是灸寺所要的全部，陪在心爱的人身边，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享受着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
直到白发苍苍，他们仍旧这样牵着手，看着朝阳升起，望着夕阳落下。
可这简单的一幕，在这不长不短的三年里，重复上映了无数次，可灸寺，却找不到梦想成真的感觉。
这一切其实很简单，只因为，她并不能像他想象的那样，靠在他的怀里撒娇，贴在他的耳边细语，或者躺在他的腿上伸懒腰。
每一个傍晚，她都只是这样静静地躺着。
“漪梦，你知道吗？雨涵恋爱了，梦萦结婚了，而我。”灸寺微微一笑，没人读得出是喜是悲，“我开始相亲了。”
“漪梦，我曾经答应过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了。
我原以为，这是一句很简单的承诺，因为，我的心里有你，离开你，对我是种煎熬，只有你在身边，我才感觉得到，生活的意义。
如今，我做到了，而且仍在不停地坚持着，做着。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坚持曾经我认为理所当然的承诺，让我的心变得好痛。”
“梦萦嫁给了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而我现在也开始不停地和一群我根本看不上的女人相亲。
我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你再不醒来，我是不是，是不是也会像梦萦那样，随便找一个，了却终生。
漪梦，守护你，我不后悔，可我伤害了我最不该伤害的人。
看到现在的梦萦，我没办法不痛，原谅我，我无意背叛，只是我的心根本不听我的。
就像当初，我明明知道我不该爱你，却仍旧这样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灸寺站起身，慢慢地走到窗边，沉默良久。
“现在的我，终于也靠着自己的本事，身家破亿了。
打败丁平，拖垮天华，名利双收。我好像拥有了一切，可又觉得我自什么都不曾拥有。
漪梦，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
“求求你，在我还有力气守护你的时候，醒来吧。”
微风轻轻地吹过，悄悄地从窗户的缝隙里溜了进来，轻轻地扶过漪梦的病床。
灸寺隐约感觉到了漪梦动了一下，他迫不及待地转过头，可漪梦仍旧那样平静地躺在那里，连眉头都不曾皱过。
灸寺也只能自嘲地笑道：“原来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