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去或是留（1 / 1）
圣城在魔界体系中有着上城的地位，如今，我在圣城的云端，所经历的，皆是魔界最高的机密。荣幸吗？当然，作为一个凡人，普通人，我竟然卷进这么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件中，真是一生无憾了。
很快，这魔界中多少千年的事实浮出水面。当初，东天母波亚为了保全一众姐妹，只得默认魔界的将军为自己的亲弟，并主动向女娲娘娘认罪。女娲娘娘念在波亚初犯，遂网开一面。只不过战神应遭到天劫，无法饶恕。在希亚的一番精心设计后，战神对波亚恨之入骨。但这恨之入骨的另一面，仍是战神对自己爱人的无限爱意。爱得越深，恨得越深。为了报仇，战神被心魔所控，发了疯症。他来到这魔界，肆意地破坏，对整个魔界都下了诅咒。
上官那老头，本就是魔界中俊俏的男人。素来与波亚交好。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官突然有一天与库萨结成夫妻。世人皆认为两宫娘娘为了一个男人争一日之长短，发生战争。但是事实远非如此。库萨对上官的确是真爱，但是波亚并未对上官动情。她这般做，只是为了激恼躲在暗处的战神，让他出来，把话说清楚。可惜事与愿违，战神虽得知此事，但不为所动。相反，上官半路被小秘密拐走，一起去寻找永生的秘密。从此，上官与库萨绝缘。
而实际上，上官的确是有一双子女的。上官别和上官霄儿皆为西天母库萨的孩子。当时情况复杂，波亚只能承认自己的孩子是上官别。而真正的上官别一早就被有心人害死了。这个有心人现在想来，很容易查找，谁最恨波亚，想挑拨是非，大概就是谁罢。
之所以这件事情到现在才澄清，那是因为之前，所涉及到的人物都不能有效地聚在一起。上官老头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如今，他已经什么都不惧怕了。当初，他丢掉了自己的家庭，只为跟小秘密寻找永生之法。现在，唯一的女儿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并可以很好地生存下去，他已经欣慰了。
“莫来小子，你应该叫轩辕别才对，不过，不管你叫什么，记得好好照顾霄儿。我特意要澄清这事实，也是为了她。”坏脾气老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莫来，“你在很多方面，都很像你的母亲。”
“你是说，我是战神的儿子，不是……和霄儿并非兄妹？”莫来有些迟疑，这也难怪，明明已经在悲惨的事实中痛苦地活了这么久，突然事实变成假的了，一切都开始不同。
上官老头苦苦一笑，“老夫岂有这般福气，可以有子如此。”
“别儿……做娘的对不起你，你确是战神的儿子。当年我腹中凝聚胎气，生下你时怕被将军得知，只得借用上官……的名义，将你保护起来。”
“我真有儿子？”战神此刻顿悟，“哈哈哈，吾有儿如此，甚好！”
“我将这一切说出，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至于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倒与我无关了。”上官老头瞥了一眼库萨，正好跟她的目光对上，就很不自然地转开身去了。“如今这里已经没有老夫什么事了，永生之法虽未找到，但是老夫还是会继续寻找的。”
“上官……你就如此需要永生之法吗？”库萨追了几步，责问道。
“需要，它比什么都重要。”那老头侧过脸回复道。
没等库萨再说话，老头已经消失不见了。
“库萨……”雪华娘娘担心地叫了声。
“哼哼，你们之间的事情无须再把我牵扯进去。此间事情再也与我无关！”库萨并不领情，一挥手，整个人也不见了踪影。
“我儿，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战神轻声呼唤。
我从来没想过在那傲气冲天的战神身上，居然还潜在这一股子温馨，不，应该说是温暖的父爱。他的眼里此时已经没有了仇恨，所取代的，只是无限的温柔和友善。这就是爱的力量吧。
“啪！”
“若想要他活，波亚，你就去死吧！”希亚挟持着被她打伤的莫来，情绪失控。
“你放开别儿！”波亚挣扎着起身，却被战神紧紧搂在怀里。
“希亚，我劝你不要再执拗，不然休怪我……”
“怪你什么？我执着地坚持爱你这么多个轮回，只是想要可以跟你双宿双栖。如今你好了，一家团聚，那我呢？我失去了你，失去了女儿，失去了一切！将军，你要我怎样才能不执拗？”希亚用手狠狠地掐着莫来的脖子，在她的手里，莫来根本不能反抗。
“你想怎样？”战神被再次激怒，“若不是你，一切怎会变成这样！”
“你怪我？”
“到了今天这地步，能怪得了谁呢？”战神扶着波亚步步向前。
“不要过来，否则……”
“否则怎样？”这是一个极为具有感染力的声音，它属于出现在希亚身后的那位娘娘。庄重典雅，母仪天下。祥云过处，皆一片吉瑞。
“女娲娘娘？”众人皆惊愕，随即跪拜。
希亚将莫来推到一边，跪伏在地。
“希亚，这里闹够了。我已经给了你够长的时间来解决自己的情劫了。可是，你还是没有真正悟明白，仍旧执迷不悟。如今，我罚你，你可心服？”女娲娘娘皱了皱眉头看着希亚。
“娘娘，为何我就不配拥有爱情？”希亚泪落，咬着嘴巴。
“任何生灵，都有爱。但是你将爱局限在一人身上，并勉强其也同样爱着你，这就有违道义。陷害自己的姐妹，更是不该。我就是等着有一天你可以醒悟，可惜，你竟是冥顽不灵。希亚，你仔细想想，这世间不是还有很多的人在等待你去爱吗？”
“希亚只求与将军相伴，从未想过要害别人。如今，玉笛也走了，希亚再无牵挂。”
“玉笛肯为这魔界众生牺牲自己，是博爱。本宫许她升仙入道，待此间事了，与我同回天界。但你因自己私欲，酿成此祸，罪不可赦。”
“谢娘娘眷顾！只要玉笛无恙，希亚做牛做马皆心甘情愿！”
“今，罚你到红莲地狱去，苦修悔过。若有一天真正悔悟，参透其中，便可真正恢复神级。”
“谢娘娘，希亚去了。”
希亚娘娘化作一缕蓝色的光，绕了一圈，然后消失不见。
“战神将军，波亚，你二人私犯天条。但情感动天地，今许你二人下界，三生三世相依相伴。待情缘已尽，再回天界授命。当年我亦有错，不该纵容你们情丝增长。但如今，情既已在，也有了情延续之根种……”女娲娘娘看向正被清扬搀扶起来的莫来，“我就再给你们个顺水人情，封轩辕别为新的战神……”
“女娲娘娘圣恩，但小魔只希望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永生永世。”莫来打断女娲娘娘的话，语气坚决。
一众人等被莫来的话吓得够呛，我虽是一个无知的人类，但是也知道，女娲娘娘是神圣的天神之母，岂可顶撞！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为莫来捏了一把汗。
“呵呵，你倒真的很像轩辕大神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好吧，我成全你。”女娲娘娘思忖了一会儿，便也笑了。
“谢娘娘，轩辕……轩辕别定会珍惜自己所爱之人。”
“世人，还真是都看不透一个情字。”女娲娘娘不由得叹道。
“那个……”我见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想问女娲娘娘自己和洛羲到底怎样才能回到我们来的世界去。
“秦雨颜，你做得不错。现在，由你来开圣城之门，将魔界的晦气冲洗掉罢！”女娲娘娘冲我微微一笑，带着那么多母亲般的慈爱。
“恩。”我点了点头，顺着莫来祭起的神盘许下了愿望。
圣城的那扇巨门终于缓缓开启，外界的空气流进来，将千年来的一切冤怨净化。整个魔界的天空渐渐开始变得澄净，紫色的血念一旦消除，青色的天空又恢复本色。战神的鲜血不再含有怨恨，与魔界的大地相溶，最后不见。那伴随着我整个魔界旅程的紫色天空和血色石路，如今都已经发生改变。青天白云，这才是魔界原本的样貌。
“秦雨颜，你与我上界有缘，可有兴趣留在这一方世界，继续修行？”
“……”我看向清扬，见他瞧了我又扭过头去，方才心痛。“雨颜本就不是这魔界中人，来到这里也犹如一朝坠梦。只希望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去，没有想过要高攀修道大业。还望女娲娘娘成全。”
“哪个世界是属于你的？”女娲娘娘听罢笑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世界虽诸多繁复，但道义常在。你既然无心修行，又追求自己的天地，那么去留也皆由你自己定夺。我也不作多问。”
“谢娘娘。”
“不过，我倒是建议你和你同来的朋友过段日子再起行。圣城之门刚刚打开，凡人，恐怕经受不住两界来回的气流。待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一切安妥。你们要是走的话，四十九日之后到八十一日之间，皆可。八十一日后，两界又将被关闭。其中的道理，你也应该明白。”
“是。”还要呆上一段时间，不过没关系，就快了。
玉笛公主已经不在，我与清扬之间，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不要再想了，秦雨颜，就这样吧。回到你的二十一世纪人界，去当一个真真正正的人。魔妃，不过是一场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