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将近(1 / 1)
粗壮的树杆上,分出了几枝分岔,每枝分岔上都缀着茂密的叶子。微风拂过,树叶的缝隙里漏出星星点点的阳光。
慕容冬儿一袭白衣,沐浴在这零星的阳光下等待着,腰间束着细细的绸带,袖边是纱纺的荷花边,双手抱着膝盖,舌头不安的舔着红唇,神情里是小女孩无限的娇羞和期望。这注定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等待,可是多少年来都没有今日的感觉了,就算是错自己也愿意错这么一回。
“冬儿。”季风韵看着阳光下慕容冬儿的背影轻轻喊道。
“裕哥哥,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慕容冬儿没有转身,开心的笑着,那笑声就像银铃一般荡漾在季风韵的耳边。
“我……我是季风韵,他没有来。”季风韵有些失落的说道。
“裕哥哥,你不要骗我了,就是你。”慕容冬儿仍是没有转身,语言里却多了一份颤抖。
“你转过身来啊,慕容冬儿,你什么时候学会自己骗自己了。”季风韵有些心痛的说道,自己宁愿慕容冬儿大哭一场,却不愿她这副模样。
慕容冬儿渐渐转过身来,阳光洒在了她布了伤痕的脸上,显现出一条蜈蚣般扭曲的痕迹。让背影的美感瞬间消失无踪,就如一幅美丽的风景图被人泼了墨迹,再无原来的光彩。
“裕哥哥,你会嫌弃我吗?”慕容冬儿看着季风韵问道,仿佛眼前的人就是南宫嘉裕。
“我……我会,但是季风韵不会,他会好好爱护眼前这个人,他会永远保护你。”季风韵走向慕容冬儿,单膝跪在了草地里,手颤抖着轻轻的抚上了慕容冬儿的脸。
“我特意卸去了脸上的药,我幻想着他对我说我不介意,我要带你走。我会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对他说我原谅你了,我们离开这里吧。他终究是骗了我,他走前有没留什么话给我?”慕容冬儿抬起头期待的看着季风韵深色的瞳孔。
“没……没有,抱着宁月就走了。”季风韵有些吞吐,北越太子的建议是对的,不能再把眼前的人拱手让给别人了。
“呵呵,早该猜到了,我的裕哥哥四年前就死了,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冬儿,忘了他吧,他根本不爱你。”季风韵深情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不必再多说了,我都懂,我毁容的事你看到了,我不希望第二个人知道。今日我有些失常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慕容冬儿很快收敛了刚才的疯癫,前后判若两人。再也回不去了,只有自己知道从此之后,心真的就死了,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淡淡的,淡到了骨子里。
东越宫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遣到了殿外,太医手中的红线正在为宁月把脉。
“太医怎样了?”南宫嘉裕有些急切的问道。
“回禀圣上,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武功几乎全失,导致有些体弱造成的暂时性昏厥,微臣开几服药饮下就好了。”太医开始收捡自己的医药箱子。
“混账,实在是欺人太甚,来人给朕宣兵部侍郎,翰林院学士。”
南宫嘉裕坐在龙椅前方,十分的愤怒,自己的铁骑一定要踏平北越,让靖遗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微臣不建议现在动兵,虽然我国现在兵力富强,但北越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探子回报最近好像有南越的人潜入了东越在打探些什么。如果现在动兵,南越帮助北越发兵,我们不仅没有胜算,百姓更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兵部侍郎上前说道。
“南越……来人给朕更衣,朕要出宫一趟。”南宫嘉裕十分懊悔,回来后一直忙宁月的事,又商量发兵之事,实在是没有时间去找冬儿。可是若现在去了,必定不会再回来了,自己不能丢下东越的子民不管,宁月现在还卧病在床。自己不能现在出宫,只有再多呆些时日,把事处理完才行。
停滞了一会,又说道:“不用了,现在还是继续商讨发兵之事吧。”冬儿会理解自己的。
“伊天,我发现我已经不会流泪了。”慕容冬儿手中拿捏着东越的皇城布兵图,淡淡的说道。
“公主,你怎么了?怎么不见季大人。”伊天刚从东越回南越,就发现慕容冬儿有些不对劲,脸上偶尔波动的神色再也找不到了,只有一副淡淡的神情。
“我没有告诉你,不该问的别问吗?为了惩罚你的错误,把门口的人都拖下去斩了吧。”慕容冬儿话音刚落,门口的太监便跪了一地,大喊着饶命啊。
“公主他们都没犯错,还请公主三思。”伊天早就习惯了慕容冬儿的无情,却没见过她无原由的杀人。
“你尽然敢跟朕顶嘴,那把守大殿院门的也杀了吧,做完后帮我把辅国大臣都请到大殿去。”只要听得到自己谈话的都得死,自己不再是为了复仇这么简单,自己要掌控一切,不要再受命运的捉弄。
“是,属下遵命。”伊天十分艰难的回复道。
“季风韵,到底发生了什么,公主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伊天一脚踢开了季风韵的屋子,却发现季风韵正在画一幅慕容冬儿的画像,不同的是画像上的慕容冬儿脸上盘着一条扭曲的疤痕。
“你……你知道了?”伊天盯着画中的慕容冬儿,眼神里的那份天真,是四年前早就消失了的。
“这才是真正的她,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伊天你能告诉我吗?我们做个交换吧,我把东越发生的事告诉你,你把以前的慕容冬儿告诉我。”季风韵手里拿着一壶酒,两个酒杯,坐在了桃色的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