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1 / 1）

十三，轻轻滑过耳畔，却重重锤击在心。胤禩觉得自己无法喘息，到处都是水。水中的世界那么梦幻不真实，胤禩看着上方胤禛那不清楚的脸，想，相见，还不如不见。

胤禛觉得很难受，本来脑袋就昏昏沉沉，现在连呼吸也艰难，到处都是水，扑腾了两下，没了力气。胤禛现在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以为自己还是上一世那个文武双全的胤禛，居然没留一个护卫在身边，好不容易重活了一次，什么都还没做呢，就醉酒溺水而亡。

老八，你要是知道和你棋逢对手，斗了一辈子的四哥居然会这样离世，会不会气得跳脚？还是会冷嘲热讽？都不会吧，你总是那样波澜不惊，温文尔雅，最多挑一下眉，用一副惋惜的口气：“唉，四哥，你怎会如此大意？臣弟真是痛心。”

胤禩看着胤禛似乎有些痛苦的脸，叹了一口气，罢了，终究无法看着他的四哥死去，调动全身力气，游上水面，换了气，又憋了一大口，潜下去，抓住胤禛，发现胤禛的意识似乎开始涣散，脚下蹬水，双手抓住胤禛的头，唇，贴了过去。

近距离的看着胤禛，胤禩似乎看到了那一世胤禛的模样，狭长的丹凤眼，笔直的鼻梁，薄得很的唇，清晰可辨。

忽然，胤禩感到潭底似乎出现了一股涡流，一阵一阵的吸力越来越强，一惊，抓着胤禛往上游，可这吸力来得快，增得快，卷着二人向湖底沉去。

难道就这样了？胤禩一阵叹息：“唉，四哥，你怎会如此大意？不过能和四哥一起，倒也好得很。”

滴答，滴答，胤禩隐约听到水滴的声音，慢慢张开眼，发现自己身处洞中，四周有些漂亮的花儿，竟会发光，微弱的蓝色。连忙向四周看看，发现胤禛离着自己不远，晕着。

摇摇晃晃站起来，胤禩觉得全身像散了架，面具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踉跄走到胤禛那里，胤禩探了探气息，还好，按上胸部，挤压。反复几次，胤禛吐了水，悠悠地醒来，这下，酒全醒了。

费力地坐起来，胤禛看看四周，不熟悉。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水下的涡流把我们卷到这里的。”胤禩解释。

胤禛挑眉，不是意外胤禩的解释，而是意外胤禩没有用一个敬语，胤禛这才注意到，从见到胤禩的那天，这个人和他说话就没用过敬语，看似恭敬地模样，骨子里却藏着一丝傲气。自己倒是小瞧了他。

胤禩也撑不住，坐到了胤禛的旁边，一阵静默。

前方是无边的黑暗，胤禩知道旁边的胤禛在等体力恢复，想说点什么打破静寂，却霎时什么也说不出来，原本黑暗的前方出现了移动的光点，越来越多，上上下下，似在飞舞，向着他们逼近。

胤禛也很震惊，不由猛地站起来，晃了晃，胤禩站起扶住了他。

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萤火虫，成千上万只，瞬间就把他两包围了，围成一圈的，螺旋上升的，都是两只两只一起，舞着生命的奇迹，萤绿的光点照亮了黑洞，原本发着微弱光芒的花儿似乎开得更艳更亮了。

“四”胤禩忍不住开口，猛地意识到不能叫四哥，生生改了口：“世间竟会有如此绝妙的景致。”

“相传蝴蝶泉成千上万的蝴蝶是从水中飞出。”眼前的景致太过美好，胤禛不由自主地说：“从未听过有如此之多的萤火虫。”

“相传那蝴蝶是一对殉情的情人幻化的。”胤禩接过话。

“哼。”胤禛不可置否。

“你不信？”胤禩侧头看向胤禛，笑问。

“真也好，假也罢，我只在意活着的。”胤禛的心情很好：“用死亡换来的传奇，我只会欣赏，不会赞赏。”

“在意活着的？”胤禩的心情豁然明朗：“真好，我们都活着。”

真好，我们这一世活着相遇了，四哥，不知这次，我能否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胤禩想着，忽然摇摇头，唉，现在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吧。

胤禛偏头看向胤禩，觉得他的话说得有些莫名，不过也有些道理，真的很好，活着，才能缔造传奇。

这时，萤火虫忽然分两边聚集，形成两条直线。

一团火由远及近，赤蝶，那是地府的火焰！胤禛和胤禩此时均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很少能看到的赤蝶，一下看到这么多，不震惊是假的。

四哥呀，上天真是太偏爱你了，喝酒溺水都能看到如此盛况。

“走。”胤禛说。

它们既然从那边来，表明那边有出口。这里的景致是让人叹为观止，但是，胤禛不会贪恋，比起这些，他更愿意看到太阳和月亮。

说着，便向前走去，可惜体力不济，踉踉跄跄的。

胤禩上前拉住了胤禛的手，一前一后走着。胤禩轻轻打起口哨，调子是箫剑吹的那首，在静寂中，很清脆好听。

胤禛没有挣脱，此刻的他需要被照顾。

四哥，你可知，上一世我真正想要的，不仅是那个位子？而这一世，不用和你斗了，真好。只是，那个位子我要了，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这一世，我不会再站在下方仰望你；这一世，我要把上一世没能得到的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