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药与毒药（1 / 1）
张九哥侧首一望，怔，眼内暗聚肃冷之气，冷淡转首，将九儿轻放榻上，柔声“乖，大夫就来了。”
“滚出去。”九爷撩袍入内，轻飘飘抛下三个字。
张九哥仿是没听到般，轻抚九儿的脸。
“别让我说第二遍。”九爷眼神凌厉几分，看到两人亲昵的样子忍不住想上前挥开。
“我出去让你再打她吗？”张九哥毫不客气的回视他，四目相对，火光迸射。
“哥，你出去吧。我有话跟九爷说。”九儿支起身，担忧地望着二人。
张九哥迟疑了下，走出房门。
门外站着楼里的人、九阿哥的随从，还有十四阿哥。他向十四阿哥略一揖身后，双唇微抿望着紧合的门。
屋内，九儿喘着粗气望着余怒未消的九爷，他眼里已没有杀气，却依然有浓重的恨意，她平淡的回视，不语。
“麻九儿，你做的太好了。真是小看你了。是我待你太好？还是你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你说！”
“是你对我太好了。”她凄楚的笑，望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就是因你对我太好，才让我忘乎所以。
“你就这样回报我？污辱我的女人还是污辱我？你想怎么死？嗯？”九阿哥一把揪起她，因愤怒气息粗重而炽热。
“既然你相信她，何不杀了我？”九儿别过脸，神色决绝。
九阿哥大力扣上她的脖子，收紧。
“你以为我不敢还是不舍？”他眯了眯狭长的眼，冰冷的话一字一字迸出齿缝。
原本模糊的视线渐黑，九儿闭眼，绯红的脸几乎要溢出血来，猩红的液体自嘴角流出，滴在九爷修长白晳的手背，鲜艳刺目。
九阿哥手一抖，似被烫着猛一下松开。“你——怎伤得这么重。”他那脚看似重，但落脚的时候暗自放轻力道，明明心里恨不得杀了他，踢那一脚时又担心他弱小的身体受不住。可，他怎么会吐血？
抱住她虚脱的身子。
“这儿好疼、好热，身上要着火了……”心里怨恨，看到他脸上的担忧和紧张，竟觉得委屈起来。对，她是委屈，委屈的要死，都是他害的。
泪汹涌而出，弄花了脸上的妆，幸而是晚上，烛火昏暗，若是白天，这西洋镜一准被揭穿。
轻探她的额角、脸颊、双手，又观察她的神情，心突地往下一沉。他的样子，像是被人下了药！若猜得不错，应该是——媚药。该死！
被欺骗的感觉让心里狂怒，眼里聚起狂风暴雨，合目，掩起情绪。再睁眼，已是一片冰寒之色。
“我知道了。你忍着点，大夫一会就来。”
开门。
“请了大夫没？去准备浴桶，水不可太热。快点。”
陈玉容、心梅应了声忙下楼，正巧遇吉祥领着一个提着药箱的中年男子上楼。吉祥看门口站了一圈的人一楞，朝九阿哥、十四阿哥一福，九阿哥不耐烦地挥手，她忙领大夫进屋。
约一刻钟后，门开了。众人不约而同望着神色凝重的大夫。
“怎么回事？”九爷问道。
“不太好。”太夫摇头。
“什么不太好？说明白！”九爷怒道。
“呃……脉象很乱，细急而虚沉，是……”大夫一顿，看见九爷怒扬的眉，快速说道：“中毒！是中毒。”一片抽气声。九阿哥了然。
“虽伤身却不致伤命，我开个方子，按时服用，不出月余，毒即能消。”
张九哥冷声：“能知道什么毒吗？”
“这个……说不上来。毒药的种类很多，而且若平时食用相克的食物也会中毒。”
“你过来。”九阿哥瞪了大夫一眼，闪身进了一间茶室，大夫乖乖跟着进去。
“还有什么吗？”九阿哥厉色询问。
“这……既然您都知道，我说不说又有什么。这个说出来也不太好听啊。”大夫面色尴尬。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是不会说还是不想说？”九阿哥向他迈了一步，冷脸，颊上的肌肉崩紧。
“会说会说。那位公子中的毒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有些奇怪，像是——春药，又像是毒药。”
“可会解？”
“毒性我有办法解，只是这春药我没有办法，不过这种药过不了多久就自解了，就是要受些苦罢了，若有鼻烟可给公子闻闻，因为鼻烟壶里的冰片、薄荷有醒神的作用，可作缓解。”
“那还不开药方。”
“好好。”大夫将药箱放在桌上，打开，取出笔墨，不刻便写了二张药方递给他。“好了。温火煎服，早晚两次即可。”
“嗯。”九阿哥拿着药方粗览，忧色不减。唉。这个大夫怎么看怎么不让人放心，还是找御医来看看。
“文喜！”
“奴才在。”一个青年男子闻声而入。
“去方太医家请他过来，要快。”将药方扔在桌上。
“是。”文喜开门，张九哥冷着脸闪身进来。
“她怎么会中毒？”
“我怎知道？”九爷一脸厌烦，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看到这个男人。
“她在你府上中的毒，你岂会不知？那她的伤是被你打的吧？”
“是又怎样！你还没资格过问我教训自己的奴才。”怒！
“我是没资格。我一个小小的六品兰翎侍卫怎能管九阿哥府的家事，你就算打死你府上所有的奴才也与我无关，只是独九儿不行，她是我兄弟，我容不得她受一丝委屈。”张九哥双拳紧握，脸上愤然。
“如今他受了委屈你又能如何？”九阿哥嗤笑。
“如何我自知晓，用不着九爷操心。”咬牙而语。
“呵呵……你以为跟了老四你就威风了？他也是泥菩萨过江，岂会管你的闲事。”九阿哥冷笑坐下，把玩桌上的杯子。
“恕我愚饨，听不懂九爷的话。”稍顿“此事若没有说法，我不会让她继续过这种日子的。”张九哥转身。
砰！九爷掌击桌面站起身。
“你算什么东西！爷的东西想怎样就怎样！你少给我动心思。我警告你，以后离他远点，除非你嫌命太长！”
“你以为我怕？呵呵。怕是到时候不用我劝，她也会想办法离开你。哼。”撂下话，张九哥推门离开。
九阿哥低咒一声，大力扫落桌上的东西，杯盏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