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她的预感(1 / 1)
午夜,白露再一次被疼痛折磨醒来,王信又急忙帮她擦着汗水,可惜家里没什么急救的备品,又不知是何因引起的疼痛,他拿起电话要拔打一二零,却被白露又制止了,她说三更半夜的别惊动了四邻,自己还能走,再等等看。
“不,一定要去看医生,马上去。”白露的脸色发白,浑身也在抖动着,情况不容乐观,王信说着又穿起了衣服,搀着她下了床,可白露没走几步,疼痛让她直不起腰了,王信干脆背起了她往外走着。
“放下我吧,反正是电梯。”电梯里,白露不忍心让他背着自己,早知这样还不如拔打一二零了。而王信并没有放下她,为了不让她受太多的折磨,他宁可多受点儿累,也要保持平稳。
她为了让他高兴,却不顾自己病痛的身子来支撑着,直到他得到了满足才发现这些都是为了他,为了老家的事,她又毫不犹豫地无偿施舍,这些都让王信倍受感激,而今天的事他怎么能袖手不管呢?
王信把她背到了马路边上,灯光下,他伸出了手,白露劝他说放下吧,反正是打车,王信不做声,他因自己不会开车而感到遗憾,又因这几天没和她及时沟通而感到自责。
白露感到他的手好累的,一直在举着,“放下手吧,王信,你这样让我好难过,我知足了,我要谢谢你,我爱你,下辈子也爱你。”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却又无力。
“不要说话了,坚持一会儿就好了,我没事的。”王信的脸上流着汗水,感觉她的身子越来越沉了。
出租车终于停了下来。
白露被医生诊断为胰腺炎,是因胰蛋白酶的自身消化作用而引起的胰腺疾病,要接受治疗了。
白露躺在病床上,她看着擦着汗水的王信,目光里带着无限的感激之情,“王信,你好像很累了,休息一下好吗?”
“我没事,要好好休息的是你,别想别的,养好了病还得享受美好的生活呢。”王信抓住她的手安慰着。这时,大夫进来了,冲王信一摆手,王信又捋了几下她的乱发,“啊,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大夫把他叫到一边,小声询问着,“她以前是不是喜欢暴食暴饮啊?”
王信感觉大夫的话里有话,“有过,但不是经常性的,都是偶尔的应酬,怎么了?”
“啊,我是说她的病暂时还算稳定下来,不过……”
“不过怎么?”
“不过,我们还得进一步观察和检查结果出来才能下结论,”大夫看着王信,“啊,你是她什么人?”
王信低下头犹豫了一下,“啊,我是她的男友。”
大夫又吩咐了一些事情便走了。王信望着大夫疑惑着,难道白露的病状还有什么问题?心里像一块石头直往下沉。
白露看着王信被大夫叫了出去,她的心也像一块石头在下沉着,她有一种预感,是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的病到底能构成多大的危机?因为和自己同病房的人死了,症状也和自己相似,是癌症,这种担心使她变得异样地警觉,敏感的神经让她的内心也变得非常脆弱。当王信来到门口时,她的目光又变得诚惶诚恐。
“王信,你要说实话,我的病到底怎么样?”她拉住他的手,仰望着他,像是个被告,在等着最后的判决。
“呵呵,看把你给吓的,大夫说了,没什么大碍,要你多注意饮食,多注意休息,啊呀好了,你这是杯弓蛇影,看到别人得了绝症就胡思乱想了?真是的。”王信笑嘻嘻地安慰她。
白露感觉他的笑很勉强、很不自然,她深情地望着他,“王信,你坐下吧。”她把手包递给了他,“这里有现金和银行卡,从现在起,它的主人就是你了,你就是我的亲人,有些事情要替我处理一下,你拿好。”
“这,你这是什么意思?小题大作了!”王信推开了她的手。
“怎么?如果你有自己的事情也可以,我绝不占用你的时间,你走好了。”白露显得很不快。
王信急忙摇着头,“不,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当然,我是不会白白拖累你的。”她的目光很淡定,也很严肃。
王信禁不住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你怎么这样说我,你在我身上付出了很多,我怎么有那种想法呢?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的,你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好了。”
白露的脸上绽开了点儿笑容,“是你的诚心才让我这么说的,你的心性也很强,你一心一意地想着我,从昨晚上和你在一起来看,说明你这个人是很有自律的。嗨!可惜呀,我以后恐怕没那份闲心了,也不能给你带来快活了。”白露的眼睛湿润了,目光变得迷茫。
王信抓紧她的手,“你要有信心啊,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这哪像原来那个白总啊。”
白露勉强地笑了,她又把包递给了他,“拿着吧,结算、吃饭,还得换个好点儿的病房呢,这些都得你来张罗。”王信拿起包冲她说了声,“遵命。”走了出去。
一番的折腾,总算换个单间病房,王信把门一关,趁天还没亮,躺下就睡了过去,这一天,把他给累坏了。
两张床挨着,白露撑起身子把着输液管,又把衣服压在王信的身上,叹了口气便躺了下来。
她两眼直瞪着睡不着,她想着自己这来历不明的病到底能发展到什么程度,看大夫那表情和王信那谎言般的话语,她感觉不是一般的症状,因此,她必须做最坏的心里准备,那么下一步的打算该如何呢?
白露的老家也是农村的,早年就没了父母,也多年没有回去过,除了一个总也不联系的小侄子外,什么亲人也没有,按照她以前的玩笑话说,自己正一步步地变成了空巢老人。
天已经亮了。房间的门开了,大夫走了进来,“请问,谁是病人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