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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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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煊王戎晅兴冲冲临幸懿华宫,迎接他的,却只是一道门户高锁的宫门。他命明源叩击,许久未见回应,亲自上前,仍是寂然无声。

“淼儿!”他凛然一吼。

“臣妾参见王上。”

“你开门!”

“臣妾身子不便,请王上另择香寝安歇,自此,也请王上不必再来了。”

“你……”他在外面恨恨道:“淼儿,你在逼朕选别人?”

“您早就选了别人不是么?”

“……你开了门,朕对你说……”

“臣妾拜别王上。”

“你……”戎晅气极恼极,众目睽睽之下,拂袖而去。当夜,下榻琴妃处。

翌夜,他再来,仍是不变。一连十余夜,那宫门都不曾为他而开。于是,整个邶风宫,王上许久不曾光顾过的妃嫔宫苑亦见了形影。如果欣喜不胜的她们得悉王上大方抛洒雨露的缘由,是该感谢懿翾夫人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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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深谙宫中生存哲学的倩儿曾忧心忡忡,“你这样对待王上,只会将王上推到其他娘娘的身边啊。王上和夫人,只会越来越远啊。”

她就是要推开他。推开了,心才会自由。“倩儿,照我的吩咐,今后的懿华宫一旦入夜,宫门深锁,闭门拒客。”

“是,夫人。”唉,那么聪明的夫人啊,为何在最应聪明的地方反而犯了糊涂?要怎样,才能让夫人明白?在这宫中,失去了王上的宠爱,只会是一座人间地狱?

倩儿扼腕,对主子的懿命却只得遵从。

自此,懿华宫,先是梨花满地不开门,再是庭前冷落车马稀。

某位资深太监断言:懿翾夫人的时代,结束了。只是没想到,专宠之盛远胜琴妃,专宠之时却不足一载,世事多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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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怪乎从古至今有那么林林总总的宫怨诗,原来这深宫高墙内的寂寞的确不是在常态下可以体会出来的。百尺高墙,隔开了一方独特天地,这方天地内,奢靡、繁荣、尊宠是表层,倾轧、猜忌、诬陷为常事,不谈表层下的淫乱,不谈暗箱里的恶酷,有怨可抱、有哀可叹尚算是好的,怕的是,那无边无际、无时无刻的寂寞,一丝丝,一缕缕,吞着你,蚀着你,不离不弃,至死方休。在岁月移换中,鲜活面孔只余呆滞,生动笑靥换为谄媚,青丝抽成白发,雪肤化为鸡颜。

蓝翾手抚在有些斑驳的宫墙上,一声千古幽叹。“倩儿,这是哪里?这里的宫墙好像有些日子没有修缮了。”

邶风学堂的课依然在上,但蓝翾已一点点抽离自己的课份,压到了那个心不甘情不愿又撇不开的伯昊身上。所以,蓝翾有了时间随兴漫步,叹古感今。

倩儿小脑袋左右瞄了几眼,才悄声道:“夫人,这是玉陵宫,原来之谒大公主的寝宫。”

之谒?那个近八年前坐在二十一世纪的沙发上就听到过的名字?这些建筑物,想必也曾显赫一时,如今却是人去楼空、颓败若斯。那位之谒公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一个女子,曾握着帝王的生死,痴爱纠缠,直至为恨,余下的日子呢?是在仇恨中枯竭到死,或是淡化了戾气等待余生?

“之谒公主她目前在何处?”

“……冷宫。”

冷宫?囚禁失宠宫妃的场所?之谒公主繁荣昌盛时未得宫妃之宠,落败后反遭宫妃之裁了?

“夫人,这边好阴森喔。”伶儿缩着粉项,眼珠子谨戒地转着,“我们到那边去好不好?您也走了大半日了,找个亭子坐一下?”

蓝翾按她所指,向一片柳暗花明处过去,回首,玉陵宫在蓊郁掩映中,仍挡不住萧瑟气味逼人,许是,它也是有灵气的,没了主人,便成了一具无魂的空壳。

“夫人!”倩儿忽然拉住她行进中的袖摆,“我们另走一条路好不好?那边有个樱园,咱们看看花开了没有?”

她这一声略显唐突,蓝翾顺着她眼光看去,随即明白了个中缘由,前方一百米处,一方小湖,一爿小亭,几丛春花,亭里,是比春花还要艳丽的人儿,绛衣高髻,绝世妖娆。

若是对方没看到,为图清净绕路行走未尝不可,但人家已经起身相迎了,断没有再途它径的道理。

“妩妩见过懿翾夫人。”

蓝翾尚未开口,画贵人身侧的宫婢已代而为之:“娘娘,您不可行这么大的礼数,连王后都准您不必行礼了。别忘了,现如今您的肚子里,可有着王上的龙种呢。”

龙种?他还真是品种优良,落地有音,唯一例外的,是她。蓝翾笑道:“原来画贵人有喜了,恭喜。”

宫婢剥好一粒葡萄,递到画贵人香唇边:“娘娘,吃一粒葡萄,这可是今天早上王上特地送过来的,是南疆进贡的上等玉葡萄呢。”

画贵人嫣然一笑,娇媚万端,“夫人,请一起坐下尝尝罢,妩妩自有身孕后其他都吃不下,唯独这南疆玉葡萄还能入口。”

倩儿上前一礼:“夫人,画贵人不说奴婢险些忘了,出来时奴婢为夫人做了冰糖玉瓜羹,那玉瓜是东域王遣五百里快马为王上送来,仅有两颗,还是王上听闻夫人吃不惯那南疆玉葡萄的奶味,特地叫明源公公给夫人拿来一颗呢。”

伶儿也不甘寂寞:“是啊,夫人,其实是您体恤奴婢们,将葡萄赏给了奴婢等人。可王上疼你疼得紧,就赶紧送来了那甘甜入口的东域玉瓜。这走了大半日,合该回宫歇息,也尝尝倩儿的手艺。”

画贵人主仆脸色灰窒。

蓝翾却在暗里摇头:这两个小妮子!虽说是护主心切,但何必呢?画贵人得意尽须得意,除非如汉武帝的李夫人圣眷正浓时韶华早逝,否则总有笑语断绝时。“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其姊不是最好的范例么?至于她,一个异空闯入者,是这一场游戏的剧本里原所没有的角色,宠辱兴衰,纵算有在意,亦抵不住冥冥之手,也许,明日醒来,身下的床榻,便换成是那张弹簧床了。所以,何必介入太深?

“也好,蓝翾不打扰画贵人赏花,再会了。”旋身之即,从红花绿树之间遥遥望见了前簇后拥中戎晅向这边闲庭散步来的身影,刺痛如针袭了心,脚下匆匆,走向的是另一条不会与之遭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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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晅走得更是匆促,到了目的地,望着迎驾的佳人,漂亮的长眉拧出狐疑的折痕:是他看错了么?明明,是那个水样的人儿啊。原以为,她解了气,低了头,到此等他。他等着看她娇嗔浅怨,靥红眸醉。为何没了人影?

“王上,您太累了么?这是臣妾亲自调制的果茶,清心爽肺,您尝一口,试试味道还好么?”画贵人扶着他落座,捧一盅果茶奉到心神不宁的王前。

戎晅接过啜一口,辨不出是何滋味,问:“你一直在这里么?”

“臣妾自然在这里,王上今早上朝前不是吩咐了臣妾在此候着王上么。臣妾早早调好了果酒,只盼着王上早些下朝,臣妾无一时不再想着王上呢。”画贵人偎坐到近旁,贴饰着花钿的桃花面明艳照人,涂着绛色丹蔻的纤纤玉指在男人胸前紫色袍服的金龙上抚挲。

“一直是你一个人么?”

“她们都在啊,”指指那些宫婢,“王上放心,臣妾会很小心,不让腹中的龙子受到任何意外。”画贵人纤手落在小腹上,娇媚地笑。

戎晅耐心尚存,问:“朕问的是你一直坐在这里,可有人经过?”

画贵妃微怔,再迟钝也不会听不出王的弦外有音,有人经过?是……“王上,您是指懿翾夫人么?”

戎晅悠闲地呷酒,俊颜无波,问:“懿翾夫人么?她过来做什么?”

画贵妃一直偷觑着王上的面部变化,见王上并未因她口中吐出的人称有任何异常,心中的悬石放下,道:“是路过,她呀,知道臣妾怀了龙种,说了一声恭喜呢。”

恭喜?她……

“王上,臣妾也好喜欢吃东域瓜呢。”

“东域瓜?”幽月黑眸中,精光骤闪而过,“是她向你提起的?”

“懿翾夫人高傲得很,她似乎不太愿与臣妾交谈。倒是她那两个丫头,嘴巴刁利,强将手下无弱兵,懿翾夫人调教得好高段呢。”

不是。失望弥上心头:他不怕她与群妃起隙,因为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她;不怕她争风霸宠,因为他很享受她在意自己的感觉。他也很清楚地知道,无人可替代她在他心里的份量,但是他需要她明白,也需要她适应,他不是她一人的,他是一国的王啊,有许多事,不能尽如她之所想所望。以她的七窍玲珑,相信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清楚,因为他们还有漫长的一生要一起度过。今天,远远望到那一抹玉影时,他以为她已示软低头……难道不是么?

“你在此吃着,朕还有事。”他忽长立起身。

“臣妾陪王上……”

“不必了!”戎晅匆匆举步,他要问她,要问她,她到底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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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儿!”

正随兴漫步的蓝翾步下一顿:还是没有躲过?

戎晅长腿几个跨跃,立她身前,恁多日来,第一次与她对上了面。如莲粉面,如水明眸,如花嫣唇,他……

蓝翾倒退几步,避开了他环围来的臂膀,微欠螓首:“臣妾参见王上。”

“你……”戎晅未能如愿拥她进怀,沉了俊颜,挥手,“都退下!”

伶儿、倩儿不无担忧地望了主子一眼,疾疾奉谕回避。煊王侍卫亦各撤一丈开外。

“淼儿,你是想我们就永远如此下去了么?”

不会永远的……“王上……”

“此地没有旁人,你一定要称刻意与朕分得如生疏!你称朕王上,是在告诉朕什么?”

“可是,王上便是王上啊,如果不是王上,哪有懿翾夫人呢。王上需要臣妾知道的,不也是王上是王上,要臣妾明白分寸,晓得轻重么?”

她果然已经清楚,但是,这眉眼间的生疏,口吻里的淡漠,不是他所欲他所想的,他只是……这里不是她所在的那个世界,他并没有错,不是么?只是情属她,心属她,便没有错,不是么?他的情,他的心,她感不到受不到么?“淼儿,我对你如何,你不会不知。我的心里……”

“王上恕罪,臣妾要告退了。”蓝翾启步便去。纵以“臣妾”自称,这分寸轻重仍是逾越了,有哪一个“臣妾”敢在王上话未竟时径自撤身离去?单此一项,她这个“臣妾”便已获不敬之罪了罢?可是,要她立在那里,听一个已经出轨已经背叛的男人的爱语,纵然是逼,她亦无法逼自己做到!

“淼儿!”戎晅蹿步攥她玉臂,“朕的话没有完!”

蓝翾挣了几挣,未脱他掌握,抬颜道:“如果是‘朕’说,臣妾会恭耳聆训;如果是‘我’云,我不想听。”

他黑眸冷幽:“为何?”

“因为,王上的金口玉言,臣妾必须聆训;但如果是其他身份吐出来的话,我不相信。”

不相信?戎晅一震,“你不信我,你竟然不信我?我何时使你不信,何事使你不信?”

蓝翾失笑:“你会不知?”

“……这里不是你们的世界,这里……”

“莫跟我谈你们的王权和夫权!但,如果你仅是以王上的威仪在和臣妾交言,那便怎样也没有错了,只是,莫提爱情!”他的爱情,早已遭受玷污,她怎可能再信?

“不提爱,不提情,是么?”她讥讽的笑,淡漠的容,汇同多日的拒,令王者恼怒,“那么,提什么呢?提朕与懿翾夫人?如果朕命懿翾夫人侍寝,以懿翾夫人的识体得体,不会抗旨不遵的罢?”

“如果王上如此渴盼没有爱情的交媾,自然没有问题。毕竟,这对王上来讲,已经驾轻就熟了不是么?还是,您在临幸您的美人们时亦有心有情?那么,更不需要臣妾掺这一脚了罢?”

没有爱情的交媾?“……很好,懿翾夫人,朕命你此时便来侍寝!”

“此时么?”蓝翾媚然一笑,用得空的一手拉开襟带,褪出一片香肩,“王上是想在那个亭子里?还是就在脚下?请王上放心,臣妾不会哭叫,不会让王上恶梦连连……”

“你——!”戎晅扯了她襦袄回位,黑眸眦欲裂,向几个远远的侍卫射去噬芒,骇得一干人等尽俯了首去,方切齿声道,“淼儿,你要如何,你到底想要如何?”

“我若说,我想要离开……”

戎晅面颜丕变:“休想,你永远不会离开这里,永远!”

“那臣妾便无愿无求,只望煊国国泰民安君明臣贤万年长青了……”

男人黑眸冷幽:“所以,你不要朕的宠幸了?不要阿晅的爱情了?”

“不要了。”

男人薄唇紧阖,唇角痉出冷意。

“王上尽可以将那般珍贵的东西送给您的后宫美人们,臣妾告退。”

男人的手,依然未松。

蓝翾挑眉:“王上还需要臣妾做什么?”

“失去阿晅的爱情,当真如此无关要紧?”

“一个背叛的人,失了也就失了,无甚要紧。”

背叛?“他没……”

“若他但还眷恋,便会知道我的底限,便不会去触那底限。”

“他是一国之君,他是王!”

“如今君王雨露分摊,后宫融融洽洽,的确是煊王为君之道的平衡之术。恭喜王上了。”

“你既能想到,便也能体谅……”

“要我体谅一个男人的好色爱美?一个男人的薄幸寡情?”

“阿晅他没有负你……”

“他负了。”蓝翾水眸冷然扬波,“他已然负了。我可以体谅一个为君者的爱情抵不过江山社稷,但绝对不能原谅一个男人的爱情抵不过一副美人的身子,一种动物的欲望。”这话,说来尖刻,但她说时,却清清淡淡。

“你……”戎晅颓然放了手,从这对他最爱的水眸内,已不见往昔柔情万斛,他或可用男人的优势、王者的天威使她承欢身下,但是,为何,不见了那份柔情,不见了……

“淼儿……”他出声,叫住她。她又已行开,难道,难道她如此迫不及待地离他身旁?

她半转身量,转回螓首。没有错,没有柔情,没有绸爱,他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高手,甚至无法悉她此时心思……呵,怎忘了,他的喜怒无形,是她所授啊。“……你恨我么?”

蓝翾稍作思量,微颔螓首:“有一点罢。”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谢谢王上。但是,看在往昔情份份上,王上可否答应臣妾一个……不,两个请求呢?”

“……说。”

“邶风学堂……”

“它会永远存在。”

“谢王上。”

“第二个呢?”

“请王上永远不要临幸懿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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