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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双龙金曦散,风雨漫卷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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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颜宫。卿墨对镜描眉,菱花镜中的容颜难掩一夜未眠的憔悴,厚厚的脂粉勉强盖住深陷的眼窝。紫陌小心翼翼的上前,轻声道:“主子,皇上传您过去。”

“一切,是都该有个了断了。”卿墨缓缓起身,金凤尾拖裳迤逦在白玉阶上,倭堕青丝偏坠,鬓边只簪了一朵月桂绢花,素锦缎子,云纹隐逸其间,远望如玉,质白轻盈,“走吧。”语气淡然,仿若只是如往日信步闲庭般安然自在。霞飞云绻,金宫仍是一派祥和宁静。

卿墨并未乘辇,扶着琴语的手一步步的走去宸明殿;宸明殿和卿颜宫本不远,可她毕竟怀着身子,一路走来也是香汗涔涔。宸明殿中一片寂静,宫女和侍卫也早已谴退,只留下近身侍候的公公;颜晟负手而立,背对着殿门,卿墨一时间竟有些惧意,再三犹豫才肯出声,“儿臣…参见父皇。”依依福下,不敢抬头去看他。

颜晟缓缓回身,望着跪在阶下的卿墨,良久方道:“你还知道,朕是你父皇。”

“儿臣不敢忘。”卿墨抬眸,对上颜晟阴郁的目光,“否则儿臣性命堪虞。”也许更多的并不是畏惧,而是得知一切后如冷水兜头而下的心寒让她情不自禁的希望这些都是噩梦,终会梦醒烟消。

性命堪虞?颜晟的目光逡巡在她脸上,那样的冷漠,就像晴暖刚刚被自己带到闲王府中的神色,似冰雪般的彻骨寒意,“是朕小瞧了你竹澜苑的势力。你都知了多少?”

卿墨起身,缓缓走近他,“浅妃之死那样不堪,母后之死如此惨烈,还有……”她痛苦的凝眸,声音已有一丝颤抖,“母妃之死…为什么…父皇,你对母妃难道也如此薄情吗?”

“薄情……”颜晟垂眸呓语,幽然一叹,“晴暖她……朕不想杀她,是她自己撞到朕的剑上。”

“是吗?这只是个意外吗?”卿墨忆起母妃的死,眼中又充盈了泪意,“父皇合该知道,母妃因何入宫,因何生下了我,又因何要逃。”

颜晟蓦然抬头,他没想到,如此质问他的竟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是他与晴暖唯一的温暖——得不到她的心已是固然,好在还有这个女儿聊慰心安,如今竟连卿墨也不顾念他的疼惜了吗?挥袖拂落桌上的琉璃樽,杯中琼浆倾了一地,豁然站起,“是,朕是抢了她回来,她可以不爱朕,但她必须留在朕的身边,只能成为朕的妃子!为了得到她的心,朕灭了风家满门,她何曾掉过一滴眼泪;朕以为她已经忘了风晚修,朕信任她,谁知她竟抱着你偷偷的逃走——”

卿墨悲凄的神色中浮起苍凉的笑意,“……如果不是不想青魂玉玦就这样落入父皇手中,母妃早就自戕,又怎能生下我——可母妃万万想不到,父皇竟将龙玦下了蛊,藏到母后的身体中……”

“朕确实负了茹蕙。”颜晟难得愧疚,“她不是朕的结发,可她的情意朕都知道。在朕心里,你母妃是朕唯一的妻子。”

“父皇对母妃的爱,儿臣无可指摘。可父皇为了得到母妃,用那么多条人命陪葬,值得吗?儿臣…”卿墨哽咽,“儿臣……竟是个孽种。”

“谁对你说的?”颜晟的眼光骤然凌厉,“你是朕的女儿,大金朝最尊贵的公主,究竟是谁敢说这混帐话!”

“母妃在梦中说的,呵,多么可笑。”卿墨走到颜晟身边,苦笑道:“父皇的爱太过沉重,母妃和儿臣都受不起。父皇究竟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自私到什么时候!”

“啪”的一声,卿墨的左颊上已重重挨了一掌,向后跌去;琴语惊呼,慌忙用身体挡住她,两人便一起跌在地上。她下意识的护住小腹,惊得脸色煞白,颜晟冷冷的看着她,“你肚子里的这个也是孽种,不该留!”

卿墨腹中隐隐抽痛,强咬着牙站起,“父皇的影卫果然无孔不入,只是儿臣誓死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离落明?”颜晟似笑非笑侧目,“影卫已去青河,朕倒要看看‘女婿’是个什么样的人。”

卿墨心中隐忧,影卫是皇家刺客组织,专习刺杀,侦查,而且只听颜晟一人调遣,此去定非什么好事;好在离落明跟在楚风身边,武功又不低,也非影卫轻易可动之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落明不会跟影卫回来,父皇莫要白费力气。”

“是吗?”颜晟冷笑,“他会弃你和孩子不顾?这就是你的良人?”说罢自取下书架上一个锦盒,随手一掷,锦盒中的东西便掉在地上。卿墨定睛一看,那东西犹有血色,倒像是一个人的舌头!她心下一阵恶心,干呕了几下,颜晟淡淡道:“唐钰不懂事,朕怕他到了阴曹地府再得罪阎王,不如留下他的舌头。”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天下,只能是朕的!”言罢,颜晟仰天大笑,又看着卿墨道:“你可以活,离落明和你肚子里这个孽种,都不能留下!”

“稚子无辜,父皇非要如此绝情吗?”卿墨绝望道,心生哀戚,“父皇,为了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不惜不择手段,踏着千万人的尸骨,即便落得生灵涂炭,失尽天下民心的代价也值得吗?”

“他们都是朕的臣民,谁敢说朕的不是!朕要让天下人,都臣服在朕的脚下。”颜晟胸中豪气满腔,“不择手段又如何?朕是天子,贱民的命何足惜,朕……”话音未落,忽地心口一阵绞痛,双唇还未阖上,胸前已是洇出一片鲜红,渐渐晕染开来,“你……”他不可思议的指着流泪的卿墨,说不出一句话来。

卿墨颓然跪倒在他面前,泪如倾盆,脸上残妆阑干,“儿臣不孝,可以不能不为天下苍生……这绣花针是母妃的,就让他陪父皇去吧。”

颜晟已无力支撑,身子一歪便向后倒去,他拼尽余下的最后一丝力气拔下插在胸口的针,紧紧握在手中,心中竟是一丝解脱——“晴……暖……”戎马半生,终因红颜误。叱咤一世的金太宗便这样合上了眼,死于他最宠的女儿飞出的一枚绣花针……。

卿墨再拜,失声痛哭了一阵,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儿臣也如父皇一般自私,儿臣要保住这孩子……”更漏声声,殿中灯火摇曳,人影偏似鬼魅,“父皇——”

冷月无声,空旷的殿中只余悲声阵阵,凤尾拖裳染上颜晟的斑斑血渍,灼目的红。

“墨儿。”颜淇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殿中的烛火已然熄灭,窗纸透进一点淡泊的月色,映着他颓然的双眸,“你还是这样做了。”

卿墨哭得双眼红肿,哽咽道:“我不愿…他是父皇…可我不能毁了我自己的孩子。”

颜淇沉默良久,缓缓开口,“自从那日与你夜探晴暖宫回来,我便日夜思忖你的话,父皇的确是为了称霸天下而不择手段的心性;如若他真的一统天下,无疑是置黎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卿墨摇头,她怎会听不出颜淇的有心安慰和为她开脱?“哥哥不必劝我。我弑父铸成大祸,必不会为天下所容;只待我生下孩子,便烦劳哥哥将孩子带给落明……”

“那么你呢?”颜淇的心一颤,忽而生出不安。

卿墨淡然,理着颜晟额前的碎发,他的尸体尚且温热,创口还在汩汩流血,“我么……当为我所做之事付出代价——我会自刎谢罪……”

“不行!”颜淇未及她说完,急道,“若你死了,孩儿怎么办?离落明怎么办?我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忽而殿外响起喧闹之声,抬头一望已是火光点点。后窗冷不防翻进一个人来,颜淇眼疾手快,翻掌欲削,却见那人是如冰。

如冰疾步上前,劝道:“衿儿,你快走。我虽几近瓦解了影卫,可四大瑙卫忠心耿耿,太过麻烦——现下她们就要到了。”颜淇上前拉起坐在地上的卿墨,把她往如冰怀中一推,“走,快走!”

卿墨拗不过二人,连连回头,“哥哥,你怎么办?”

颜淇回眸一笑,似是胸有成竹,“我自有妙计,你不必担心我。”

卿墨犹不放心,只是此刻也不及多想,任由如冰拉着往后殿而去。如冰忽然顿住,环望四周,“不好,这宸明殿四周尽是瑙卫的埋伏,我竟疏忽了她们手下的势力!”

卿墨往窗外看去,四围的火光已将夜色晃得如同白昼,心下正没主意,却听如冰道:“现下强闯出去难免教人起疑,不如我们便隐在室内静观其变。”二人便隐在楠木屏风后,透过扇间的缝隙恰好可以看见颜淇的背影,他似山一般巍峨不动,散发着冷静沉着的王者之气。卿墨忽然想到黄陵淇墨苑的传说,腾蛟起凤,霞影满天……这下犯了难,颜淇是北方之龙,楚风是南方之虎,若他二人争夺天下,怕是胜负难分,高下难辨,那时可就麻烦了。

宸明殿的门被人撞开,孟昭仪、路招侍、静婉仪、汐贵嫔四人皆是身着黑衣,翩然降临;还未及她四人看清殿中是何情景,颜淇蓦然挥出一阵掌风,逼得她们连连倒退,趁此恍惚,他忽然抽出腰间软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刺入颜晟的胸膛!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方才看清了情境的四大瑙卫怔在原地,连屏风后的卿墨与如冰俱是一惊。“大胆颜淇!你竟敢——”孟昭仪回过神来,惊怒交加,只觉得气冲胸口。

颜淇的语气云淡风清,“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我不得不这样做。父皇穷兵黩武,早已违背天道,我实是不忍看生灵涂炭的惨状——墨儿多次劝我,是我执意要如此。”

“你——”孟昭仪仗剑上前,“我要为皇上报仇!”

颜淇手中的软剑一抖,转眼已是横在颈上,“我颜淇做下的事自会处置,何劳你们动手!”话音甫落,一道猩红的血痕便顺着他的颈滑至衣襟,渐渐支持不住,半跪在地上;他缓缓向颜晟叩首,吐字也变得愈发艰难:“…儿臣…不孝,亲去向您谢罪……”

一切都太快,快到让卿墨措手不及;她不知那日她是如何不顾着腹中胎儿几乎扑到他的身前,只觉得彻骨的寒意如腊月的霜雪让她的心变得麻木,桎梏在悲痛中久久不能抒怀。

他的头枕在她的臂上,颈间温热的血洇湿她的衣袖,手臂上渐渐的湿热起来,“不…哥哥,你……”不该如此,本不该如此……她的泪又重落,指尖触目的血红似一片锋利的刃滑过心间,痛得刻骨。

他唇边绽开温暖的笑意,“墨儿,你还记得……淇墨苑的传说吗?”

“记得,我记得。”卿墨紧紧拥着他,仿佛稍一松手,他便会化为齑粉,随风而逝,“他们说,淇墨苑是王气所在,你才是能掌控天下的王者。”

他蓦地一阵咳,颈间创口的鲜血迸出,卿墨颤抖着手想去按住那伤,他却固执的抓住她的手,“龙腾凤随……即便我是龙,你也……不会是凤……”他的眸色渐渐黯淡,呼吸也变得微不可闻,只有那握住卿墨的手仅存的温暖可证他尚有一息,“…若得如此,天下于我…不过是山河永寂……”

卿墨泣不成声,颜淇的头蓦然歪向一边,紧紧握住卿墨的手也黯然垂下。从此,他再也不能守护在她的身后……压抑的悲哀如风雨动地,顷刻已是漫卷残云……

坊间传言,那一夜金宫生变,颜晟被亲儿手刃,颜淇因弑父自刎谢罪,瑙卫殉情而死,影卫销声匿迹,卿颜公主不知所踪……金国上下已是人心惶惶,阵前金兵霎时间溃如蚁穴,风行叶乘胜追击,长驱直入攻下长安,金国就此被楚国所并。

风行叶立于金宫豫安门的城楼上,俯瞰一派奢华之象的金宫,胸中的豪气顿生。花弄影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轻轻挽住他的臂,螓首倚在他的肩上,“战事终于结束,你也得偿所愿了。”

风行叶揽过她,“江山如画,却不及你一笑。”

花弄影的颊上泛起红晕,心中却有忧思,“我们是完满了,可是离大哥与青墨……”

“放心吧,青墨不会有事。”风行叶拍拍她的手权作安慰,“晨离楼来报,颜晟的四大瑙卫并非殉情,而是被笛音震得五脏俱裂,七窍流血而死。”

“这么说,青墨还活着?”花弄影一喜,“遍寻无踪总比阴阳相隔强得多。”

风行叶但笑不语,他一定会找的到她,就如从前他遍寻大江南北,终于抱得美人归。“他们二人好事多磨,也不必太过忧心。”说罢在她额上一吻,“倒是我们,你愿与我携手一生吗?皇后。”

花弄影心中幽然一叹,默不作声,只是紧紧偎在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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