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高三（1 / 1）
“后来，那老太太总是没事找我的茬，很久之后，我才想明白，可能是跟摘她葡萄有关吧。”桑梓说起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就怂吧，你说搁谁谁能舒服？你不打招呼就把人家的葡萄全给卸下来了，你还指着人家对你笑脸相迎啊？”
“可是，她自己说让摘的。”
“你不会连客套话都听不懂吧？”小宴声音里全是无可奈何。
“不说了不说了。”桑梓讨饶道。
“你后来怎么又搬出去了？”
“晚上十一点之后就得熄灯，每天跟你捉贼似的捉我们。夜里总喜欢起来查夜，见着谁不熄灯，就连夜叫过去教育。”桑梓想起来就一肚子气：“我们都高三了，神经本来就紧张兮兮的，她还随时撂一炸弹，谁受了了啊？”说道最后，两个人的谈话就变成桑梓一个人的诉苦会。
“我听石小磊说，你高三的时候晚上经常熬通宵看小说。”等桑梓的气消得差不多的时候，小宴问。
“嗯。那时候成夜成夜的睡不着，白天叫不醒。”
“那你晚上都干嘛？”
“看小说。”桑梓说。“后来，就开始抄小说。我专门买了一本本子用来抄小说。我他妈觉得我上学都没那么么认真过。”
“怎么会这样呢？”
“一到晚上，看着什么都不会的数学书，想着别人可能在奋笔疾书就忍不住想哭，但还不能哭。夜里睡觉的时候我总是在想，我没有别人成绩好，我却总是在上课的时候睡觉，我很着急，然后就睁着眼到天亮。惟一能让我心情比较平静的就是抄小说，只有在抄小说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活生生的肉体。”桑梓越说越激动，小宴不停的拍她的肩。
“有一次，我点着小灯抄到凌晨四点的时候，我就在想，小宴现在在干什么呢？小宴在的时候一定会比我做得好，即使是不喜欢的事，小宴还是会从大局出发的。然后我就是无尽的失落，绝望，然后就是在白天睡去，在夜晚醒来。”桑梓说着的时候，小宴就用她那并不长的手臂紧紧的抱着桑梓，压低声音哭着说：“对不起，我没能陪你走完这段路。”
这个时候，任何动静都能让桑梓松开那蹦了很久的弦。在小宴那句话之后，桑梓就再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其实，我很想努力吧！但是我就像是掉落悬崖的边的人，没人给我个方向，我就剩下绝望。”桑梓边哭边说。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两个人彻夜不眠，天快亮的时候，桑梓带小宴去了阁楼。
太阳还没出来，天空有点灰暗，早晨的风吹在脸上，十分惬意。
“我偶尔会逃学，躲在这里看太阳一点一点的落下去。”桑梓盯着东方有点泛白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说道。
“每一次太阳落下去时候，我就跟自己说，你看又过了一天了，你快完了！”桑梓看着小宴一脸淡定。
“没事了。你已经毕业了！”
桑梓席地而坐。
“不过，还是有快乐的日子的。”桑梓看了看小宴指了指旁边示意小宴坐下来。
“我们周六的时候，回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大家一起烧。每一次围在一起吃东西的时候，是一周最快乐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对彼此做的菜品头论足一番分出高低胜负。不过，到最后所有的菜还是会被吃得干干净净。就是没买菜的日子。几个人分吃泡面也会像吃山珍海味那样满足。”
“我在你的生活里缺席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我怎么才能弥补的回来。”
“我有一阵子疯狂的迷恋上网，把吃饭的钱都拿去上网，后来没钱吃饭就整天去室友那蹭饭。那时候，我就想，我以后一定会对身边的人好。”
东方的天空在经历了鱼肚白之后，云层就变得薄薄的一层，不一会儿，太阳的光芒就从云层射下来。早晨的太阳是最温柔的，不像中午太阳那般刻薄。金黄色的光泽铺了一地，万物刹那苏醒。
“要是在以前那个院子里，你能看见成群的鸽子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起飞。翅膀随着太阳的升起一点一点的被铺满金色。非常漂亮。”看着桑梓说起这事时候一脸孩子气的表情，小宴心里也轻松不少。
两人回屋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太阳西沉。
看着窗外不停走过的学生，小宴说：“咱俩晚上去学校看看吧。”
桑梓愣了一会儿，回答：“好。”
晚自习铃声响的时候，桑梓陪小宴先去了高一的教室。高一的学弟学妹们在上晚自习，两个人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就走了。教室里的桌椅被两届的学弟学妹们磨得都失去了原来的摸样，想找到自己坐的桌椅还真是有点困难。只怪自己当初留的记号不太明显。
两人没有再去各自高三时候的班级。小宴是因为没有在里面呆过，桑梓则是觉得那里面一直都会有源源不断的压力冲自己袭来。
此时的高三教学楼都黑咕隆咚的。显得异常的空旷。再过一个多月，高二的学生们就会搬进去，留下他们生活的痕迹，磨灭我们曾经留下的点滴。
从学校出来，就奔赴几个人常去吃饭的地方。石小磊和李炫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菜已经上了，桑梓坐下了就吃，边吃还边说道：“石小磊，我爱死你了，居然知道我饿着肚子呢”
“是李炫点的，小宴说你们俩一天都没吃饭了。”
嘴里塞满里饭的桑梓一脸迷惑的看着小宴。小宴点点头，拿起手里的手机晃了晃。
桑梓差点就把饭给喷了出来。噎得脸红脖子粗眼泪都快要出来的时候才费力的把饭咽了下去。李炫慌忙递杯水过去，这才把桑梓从死亡的边缘彻底的拉了回来。
“我这也太不安全了吧！活像一女特务生活在我身边，一举一动都被你们掌握，这也忒不靠谱了吧？”桑梓一脸埋怨。
“算了吧桑梓，人家李炫也是关心你。”小宴提起李炫的时候，桑梓是真的被刚喝进嘴里的水给呛着了，还好，咳嗽声适时的打破了桑梓的尴尬。
吃完饭，几个人就在马路上闲逛。石小磊和小宴走在前面，桑梓和李炫则跟在两人的后面。没走几步，石小磊和小宴的手就自然而然的握在了一起，一切都那么自然，就仿佛是左手握住了右手一样。
桑梓笑了笑，风吹到脸上尽然是那么温柔。桑梓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石小磊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恋人的场景，那肯定是一场很精彩的戏，当石小磊一脸僵硬还装作很深情的望着对方，你一定可以想象出来那副滑稽的画面。但是，当石小磊在自然不过的牵着小宴的手时，一切似乎就像花开花落那样让人无法质疑。
“没想到活死人也有温柔的一面哈…”桑梓对走在自己身边的李炫说。
“哈哈，你还记得那事啊？”李炫笑。
“记得？怎么忘得了？”桑梓夸张的问道。
“你以前就总是这么说他。”
“以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闷，幸好后来跟他混得很熟，不然，在他身边闷久了，我就废了。”桑梓依旧是口无遮拦。好在前边的石小磊没什么反应。
“其实，他挺逗的！”李炫极力为石小磊掩饰。
“是！是挺逗！我们都见识过的！”桑梓一脸坏笑。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桑梓抬头看见石小磊正和小宴了得火热，就把石小磊怎么被一女生看上又怎么糊弄那女生以及那女生恼羞成怒甩他耳光等等竹筒倒豆子的似的告诉了李炫。事实证明，有什么秘密的事别让女人知道，尤其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女生。
“你不知道？”说完之后桑梓反应慢半拍吃惊的问。
“我不在这，我哪里会知道？”
“你们平时联系都不说彼此的事吗？”
“说啊，很少，你知道他那么一个人怎么可能允许别人知道他丢人的事？”李炫边说还边瞟了瞟前面的两人。“而且，我基本上聊天的重点都不是这种事。
条件反射让桑梓开口就问；”那什么才是重点啊？“
”你啊。“结果显示一个条件反射会勾起另一个条件反射的，李炫几乎也是脱口而出。
然后气氛就有点冷，两人就瞬间定在了那里。
但是最出乎人意料的就是，两个人刚僵，李炫就神经兮兮的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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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所支持板石青的短篇《一日一梦》。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