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场分别（1 / 1）

桑梓就这样和申琛走在了一起。

学校的月季花开了又谢，如此反复了好几回，终于等了了栀子花那馥郁的花香。

学校小卖铺里那棵很茂盛的栀子花树，像圣诞树一样灌满了洁白芳香的栀子花，远远的就能闻到阵阵花香。

初夏的夜晚给人清凉的感觉。晚自习下课，走廊上总是会围满出来散心的人们。高三那一栋楼此时成了学校的焦点，经常发生一呼百应的事件。对于学生这样解压的方式，老师总已经见怪不怪了。

南楼的高一似乎也比较喜欢这种活动。总是会有一群男生对着楼下走过的三两成群的漂亮女生吹口哨，偶尔在高三那栋楼停歇的间隙也会扯着嗓子来一句。两栋楼之间相互喝倒彩倒也会引得不少人驻足观赏。

一直勤于功课的小宴似乎也受到这种氛围的感染，晚自习下课的十分钟休息总会缠着桑梓出去玩。两人有时会去校外买杯冰水喝，多数时候桑梓会带小宴去自己的宿舍。尽管每次都是刚到宿舍就得急急忙忙往回赶，小宴还是相当喜欢这个过程的。

五月的那场地震在人们心里埋下的阴影还没散去，六月离别的感伤就接踵而至。不过，那芳香的白色花朵还是稍稍缓解而来人们些许沉重的心情。

那天的清晨，班里所有人都收到了一朵栀子花。离教室很远的时候就能闻到栀子花所特有的那种浓厚的花香，早去的同学说在推开教室门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错，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摆在桌子上的盛开的栀子花，心花怒放也不过是这个摸样了。

一整天所有人都是在一片惊讶和唏嘘声中度过的，就在那一瞬间，所有人似乎一下子就亲昵了很多，就连平时眼睛长在脑袋上的人似乎也放下了他们那所谓的身段。

送花的是一个平时说话慢条斯理的女生，和每个人说说话都是那么不紧不慢。她坐在第一排的靠墙位置，平时话不是太多，爱笑，这是桑梓快一年来对她所有印象概括。那天她笑的很开心，每个收到花的人走过她旁边的时候都会微笑着和她招手。她那略带害羞的笑容成一股清风就那样无声无息却温暖着很多人的心。

六月初的时候，高三的学姐学长们迎来了他们的黑色六月。六月是个分别的季节，来的让人那么神伤。高三学姐们照过毕业照之后就一脸沉重的赶回教室。院子里已经好久都没有热闹的说话声音，房东奶奶反而有点小小的不适用，不打麻将的日子会偶尔过来跟桑梓说些家常。

高考如约而至，教室腾出来给高考的学生，桑梓回家呆了几天。

六月八号的晚自习照常上课，桑梓到达校门口的时候，学校的大门还在封闭中。学习门口坐满了陪考的家长，除了和旁边人偶尔说两句话之外，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考场那两扇门。

最后英语考完，考生出场，各种表情，所有人似乎还沉浸在高考中没出来，多数人都面无表情，还有刚出校门就哭了的女生。门口等待的家长在大门打开的时候就翘首以盼走向自己的孩子，他们的脸上是同一种表情，那就是笑。不论孩子考得怎样，他们能做的就是永远给孩子最灿烂的笑容。

这个场景让桑梓想到了美国女诗人狄金森的诗：

到天堂的距离，

就像是到最近的房屋，

如果有个朋友在那里等待的话，

不论祸福。

对于那些无论何时都会一如既往得在房屋里等待自己的父母，永远是孩子心灵的归宿。所以当出考场的孩子和父母想拥的时候，桑梓第一次知道信念被支撑的幸福。

已经远离高考很久的桑梓刻意去避免回忆这样震撼心灵的镜头，每回忆一次，心就会增一分依赖。对于桑梓来说，那种依靠被人来支撑自己的岁月在桑梓只身来到离家千里之外的大学上学时就被锁在尘埃中了。

那天晚上结束灰暗生活的学姐很疯狂，在外面玩了一宿，桑梓去上早读的时候，才见她们面色疲倦的回到宿舍。压抑了很久的她们以昼伏夜出来宣泄着自己对这么久压抑生活的不满。

班里的人在高三的毕业和即将到来的分班事件中悸动不安。

分班志愿表很快就发到了每个高一的手上，很多人似乎对这种事有备而来，一向自己拿主意的桑梓简简单单的几笔就把自己给扔到那个被认为很没有前途的文科去了。好在石小磊那个家伙也选了文科，桑梓感叹道还算不是孤军奋战。小宴犹豫了半天还是填了让桑梓望而却步的理科。申琛、沉默很久的李炫同样选择了理科。

很多班级都照了分班照，桑梓那般也以高票民主通过了照分班照这个提议。

分班照是在一个无风的下午照的，照片上桑梓低着头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小宴和几个女孩对着镜头微微的撤了头。桑梓每次翻看照片的时候都会无比庆幸当时所有人的英明决定。不过最遗憾的是，这张照片上缺少两个桑梓很熟悉的男孩子。对，石小磊和李炫没在上面。

那个夏天在北京奥运会的比赛中似乎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八月中旬。离奥运会闭幕只剩下几天的时间的时候，升入高二的同学被老师的一声令下召回到学校。

看了分班表，桑梓惊喜的发现石小磊和自己分在了一个班里。小宴自己在一个班，还好教室和桑梓挨着。李炫和申琛也分在而来不同的班级。

申琛和桑梓这个一个暑假没见过几次直面的人可真是受尽了相思之苦。虽然每天都会说电话，可通过电话来传达信息与那不如面对活生生的人来的那样实在。不过，由于文理科楼和理科楼摇摇相望，所以要想像以前那样人任桑梓随叫随到，还真的要废不少时间呢。

每次看见一下课就往文科楼跑得申琛，石小磊就忍不住打击桑梓，你当用免费劳力呢，你看你给人压榨的还有人样吗？边说边指着对面楼上往下下准别奔往文科楼来的申琛。

要你管？桑梓佯装发怒。

行了，你就当我没说。石小磊两手一摆，一副潇洒的摸样。

看来我再不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哈。看着已经到了申琛说道。

跟申琛随意打了招呼，石小磊就进了教室。

石小磊还是那样，很少跟人说话，只是因为跟桑梓混的很熟，才会多说两句，对班里其他的人就像高一一样不温不火。有时候，桑梓就怀疑石小磊是变色龙，随着环境的变化变化着自己的外壳。

就拿那天的事来说，他直勾勾的看着桑梓看了很久，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弄得桑梓好奇不已。把这事跟小宴说得时候，小宴还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因为理科楼的教室不够用，所以小宴所在的班自然而然分到了文科楼空下的教室。所以两个人见面倒是很容易。只需在对方窗口招招手，然后被叫的那个人当即就可以出来。申琛不来找自己的时候，桑梓就会去找小宴。两个人搬条凳子坐在教室门口，说说对自己新班级的不适应，看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偶尔什么也不说，一直坐到上课。

下晚自习和申琛去操场散步已经是成了惯例。申琛这天晚自习下得比较迟，桑梓靠在教室门口等他。

远远地看见李炫从班里出来。他似乎又长高了，也瘦了不少，背影显得有些单薄。和一个男生并肩走着，边走还边回头看着什么。桑梓微微一怔。从什么时候不着边际的还经常打闹的两个人就这么生疏了呢？是小卖铺那件事吗？可这不是已经过了很久了吗？那是怎么回事啊。一时想不出来了所以然，烦恼中不知什么时候看见申琛站在自己面前。

来了多久了？桑梓问。

刚到！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申琛笑着说。

没什么啦！我能想什么啊？。桑梓道。其实申琛来的时候看见桑梓盯着远去的李炫的背影发呆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有些事明明很多人都能看出来，桑梓依然一厢情愿的认为大家都看不出来。

听出桑梓有点不耐烦的摸样，申琛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捏了捏桑梓的脸，一脸温柔。

桑梓想起资自己说话不耐烦的语气心里有点后悔。

申琛似乎看出这点，轻轻的揉了揉桑梓的头发，拥着桑梓向操场走去。

看着拥着自己的那个总是对着自己笑的男孩，桑梓想以后如果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有申琛陪着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