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1)
掌柜的怔怔地看着突然关上的房门,忍不住揉揉眼,再一次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来了。耳边还残留着风声,柜台上摆放的盆景,叶儿还在晃动,接着,他肯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可是,那个房间已经有人预定了!脸色一黑,掌柜的立刻从柜台里走出来,对着空荡荡的大厅喊道:“狗仔的!都哪儿去了,就欺负我一个老人家!”
这一吼,两名店小二立刻从不同的方向钻出来,连声道:“掌柜的,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时刚过未时,客栈酒楼都属于清闲时段,店里的伙计自然会趁着这个时候补眠活休息,哪想到掌柜的会突然喊他们,还这副样子,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都神经紧张起来。
掌柜的指着二楼天字号房间说:“我刚刚看到有人进去,你们陪我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
“怎么会?那房间不是有人预定了么?怎么会突然有人来,掌柜的,你一定看花了眼!”小二一边说,一边打打哈欠,睡眠不足地揉揉眼。
掌柜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怒道:“别以为我上了年纪就看不清,你们先去看看!”
两名店小二无奈地点了点头,慢悠悠地往楼梯那边走,熟料,这边刚刚踏出一步,就撞上了一堵肉墙。一抬头,就瞧见两个冷漠的脸,不由得令人浑身一颤。
“不许上去打搅!”
掌柜的正要说话,才瞧见这两人便是预定房间的人了,掌柜的连忙赔笑道:“不是说晚上才来么?现在就来了?”
两名暗卫同时投去冰冷刺骨的眼神,掌柜的讪讪闭上嘴,示意两名店小二退下,他自己也回到柜台里去,时不时那眼睛偷偷瞄着他们,不禁暗道:这两人就像两门神,如果一直站在这儿,今天的生意就别想做了。不觉有些忿忿然,又不敢表示出来。
再说房间里的两个人,冰冰早就有些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了,心里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颗心紧张的一直狂跳,哪里听得到门外的动静。
至于晋王爷,从林子里一路策马飞奔到了今晚准备落脚的地方,房间是预定好的,暗卫已经提前通知了他。然而,那门外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他耳朵里,难免会觉得尴尬,何况,他现在真的不能确定,这个房间里是不是还有暗卫。
自京都外发生了那场狼族意外后,晋王爷便暗地里将自己的暗卫调了过来,沿途保护他,随便协助他调查这一次南方最大的案件,接着便一路护送他们回京都。
暗卫之所以称作暗卫,就是因为他们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在人前。那掌柜的怀疑有人进了房间,便要来查看,紧接着暗卫就出现了,所以,暗卫绝对离得很近。
想到这儿,体内的火苗熄灭了不少。晋王爷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冰冰,她脸颊滚烫,红唇微肿,晶莹剔透的肌肤弹指可破,衣服有些凌乱,胸前隐隐约约能瞧见诱人的春光。
连忙拉过被子将冰冰严严实实地裹住。这才闭上眼,缓缓扭头,朝着空荡荡的房间冷冷道:“出去!”
果然,耳边能听见细微的动静,竟是有三个人都躲藏在房间里,现在都齐齐跪在地上。
晋王爷脸色非常难看,就连空气也凝固了似的,弄得三人大气不敢出一口,更不可能辩解了。其实,他们那里能猜到晋王爷会突然回来了?还抱着,抱着冰冰小姐。这些也不算什么,只是,看两人的模样,他们也能猜到一些了。又是在那种情况下,如果离开弄出响动,说不定会被晋王爷惩罚,留下来固然尴尬,大不了捂住耳边,闭上眼睛,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可是,最后晋王爷发现了他们。
三人深深埋着头,心想,这下完了!
这种时候发生这样的情况,晋王爷也没了兴致,又见三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火气更浓,忍不住呵斥道:“还不出去!”
三人闻言,顿了顿,立刻如风一样离开房间,随便轻而快的关上了门!
晋王爷深吸一口气,慢慢回到床边。冰冰的脸更红了,一想到房间里有人,还是三个,就觉得自己已经无地自容了。她顶着脖子上的吻痕,走了那么远的路,这已经够丢人的了,现在居然还……
冰冰见王爷爹爹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半晌都没松开,低低地声音传来:“爹爹,我以后没脸见人了。”
她娇羞的模样惹得晋王爷扬起嘴角笑起来,爱怜地握紧她露在外面的小手,眼眸温柔似水,深邃的要溺死人。只是……
“冰儿,松手,这样不难受么?”晋王爷要拉开被子,奈何冰冰死拽着不松手。俊眉挑了挑,责怪道,“怎么这么任性?”
捂在被子里的冰冰,“嘿嘿”笑了两声,“我就是任性了,反正我任性爹爹也喜欢我不是吗?”
哎,晋王爷颇为无奈地摇摇头,眉和眼都笑得格外温柔。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心动的感觉是什么样子,如今才真正明白,戏词中唱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话的意义。
冰冰,她是不是从第一次出现就注定要占据了他?所以,这些年,他从来没有遇见可以心动的女子?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
晋王爷仰起头,透过半开的窗棂子,望着一方纯净的蓝天,暗暗起誓,这辈子只要冰儿一人足矣,这辈子只要冰儿一人幸福!
时光漫漫,夕阳染红半边天。
这已经是离开莲城的第十天,许是故意不想快些回到京都,所以他们走的极为缓慢。南方的事儿已经解决,燕城告捷。晋王爷想,就当给自己放假吧,这么多年,他从未如此放松身心地领略大夏国的风光,也从未有过如此幸福溢满胸膛的感觉。
这日,一行人走到了素有花城美誉的洛城,虽是过了花季,然而,繁华不亚于京都的洛城,依旧游人甚多,何况,他们正好赶上了每年一度的花魁大赛。
这里的花魁大赛并非是青楼女子的才艺比拼,而是另一种模式的比赛。但凡女子,无论出生贵贱,只要有一门擅长的手艺,皆可参加。而最后获胜者不但能获得五千两白银奖励,更能获得花神美誉。一则能给自己找到如意郎君,二则,即便找不到如意郎君,这一年也极为风光的,无论在洛城哪家店里吃饭,买东西,皆是不用付钱!
对于穷人来说,这无疑是极大的诱惑,但凡家里有女孩儿的,定是从小就开始培训,无论女红针线,琴棋书画,皆不甘落后,于是洛城才女辈出。至于有钱或贵族小姐,更是不肯落后与人,生怕被别人说了,坏了自家的名誉。都是从小就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
然而今天,比拼的不但有一般女孩儿会的,还有一项是武功。
一大早,洛城城中平坦宽阔的广场上就围满了人,圆形的露天台子上,摆放着各项比赛要用的东西,另外腾出了百来平米的空地,便是比武场地。
夜宵昨天便和洛城主沟通好,在正面的围观台上挪出单独的位置,据说这地方原先都是城主和城府大人及其家眷围观的地方。四面都是隔断了的,只有一道门进出。而洛城百姓素来知道这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也就没人会跑来打扰他们。
冰冰坐在晋王爷身边,相对于晋王爷酷酷的,淡淡的模样,她就显得激动的过分。想到这些天爹爹陪着她到处走,陪着她吃各种各样的美食,她就开心的要死。后来听说了这个花魁大赛,便提出要留下来围观,王爷爹爹竟然也一口答应了。
想到这里,冰冰偷偷看一眼王爷爹爹,趁着他不注意,快速扑过去,如蜻蜓点水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装出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专注地看着广场里的动静。
殊不知,那晋王爷淡漠的脸此刻红的媲美煮熟的大闸蟹,尴尬地无地自容到极点,特别是在知道周围还有玉竹、夜宵等一大批人在场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敢去关注别人的表情,堂堂大夏国风华绝代的晋王爷,此时只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不过,钻进去的时候还的拉上他的冰儿。
心底自然是欢喜的,鼻息下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属于冰儿身上才有的清香,如香甜醇美的甘露,轻轻一嗅,便完全沉醉。
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笑,僵硬的面部变得柔和,无论谁看了,都会被迷倒。
“大徒儿,收起你那副嘴脸吧,小心惹了一身桃花债,若是小冰冰生气不开心,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玉竹说完,故意冷哼了一声,不过眼里的笑却明显的骗过不别人。
黑衣女子瞪了他一眼,掐了他的手臂以示警告。
冷月霜羡慕似的看了一眼冰冰和晋王爷,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夜宵的侧面,双目含情,似有说不完的话儿。
这时,一阵震天鼓声传来,广场边众人欢呼起来,接着便有二三十名身穿彩衣的少女,从不同方向盈盈而去。风乍起,衣袂翻飞间,竟都是容貌身材皆属上等的妙龄少女。下面的欢呼声更为热烈,连冰冰也拍手叫道:“没想到这么多美女,今天可有眼福了!”
玉竹接着道:“再美也没咱们小冰冰美啊,大徒儿你说是不是?”说着,便将目光落到晋王爷身上,笑眯眯地等待他的回答。
冰冰也笑着将目光移过去,晋王爷脸色有些不自然,一项不多话的他确实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来,只是,冰冰想听,想亲耳听到爹爹赞美她。
“主人是最美的!”
晋王爷没有回答,倒是一边一直沉默几乎快被众人忽略的小白说了一句话。这些日子以来,小白已经渐渐的能与人交流,说话也越来越流利。
小白说完,看着冰冰,似乎等着冰冰赞扬一句。冰冰朝他笑了笑,故意板着脸道:“谁教你的?尽学些不中用的花言巧语。”
她话音未落,耳边传来晋王爷低沉纯厚如大提琴般得嗓音:“冰儿是独一无二的女孩,怎可与她们比较?”
什么叫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冰冰此刻就是了,红着脸垂着头,嗔怪道:“花言巧语,别拿来糊弄我!”
惹得玉竹等人哈哈大笑,特别是玉竹公子,只笑得弯腰捶背,花枝乱颤,别提有多可恶!
这一闹腾,广场中的比赛已经正式开始,琴声悦耳,悠扬传来。刺绣的女子坐在板凳上,穿针引线无不娴熟至极,只看得冰冰吁嘘,而更没有让人想到的,居然还有展示厨艺的。
不多时,菜肴香味便随着风传了过来,只惹得肠子里馋虫大动,叫人忍不住直流口水。再一瞧那女子的装扮,绫罗绸缎,流光溢彩,显然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然而,居然有这么好的一手厨艺,真正可谓是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
另一边,弄枪使剑的几名女子,也不容小觑。彩衣翻飞,剑光刺眼,咋看之下,竟如同两名女子在翩翩起舞,动作极为优雅美好。然而,懂得的人才知道,她们根本不是在比武切磋,而是在,互相残杀。
使枪的绿衣女子,一招一试皆显狠毒,且招招直逼对方要害。使剑的白衣女子,轻功略胜一筹,剑法亦是狠毒,凌空翻越,长剑直逼对方天门顶。
冰冰的目光完全被她们吸引了去,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这里哪是比赛?好像两人是仇人一样,接着,那使枪的女子胸口中剑,身体高高抛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跌落在人群中。那些围观的人,这才瞧出了一点儿端详,顿时慌乱起来。
冰冰豁然站起身,欲要上前去看看那受伤的绿衣女子,不料,另外四五名候选女子,也都拿着武器,与白衣女子打起来。
夜宵等人也疑惑重重,好端端的一场花魁大赛,怎么会演变成眼前这幅模样?
因为比武场地乱了套,那些比拼其他才艺的女子,纷纷从场上退下,人群的混乱可想而知。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群和尚出现在台子前,府城大人与城主左右相伴,看来也是厉害的人物。
冰冰不知他是何人,却清楚地听到他指挥道:“将她抓起来!”
这个她,指的便是那白衣女子,现在右臂受了伤,伤口触目惊心。
那几名女子连忙上前,将白衣女子架起来。白衣女子冲着老和尚大骂:“臭和尚,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我白青衣绝对不会放过你!”
“阿弥陀佛,施主身上杀气太重,应当立地成佛,入我空门,方可减轻杀气!”
“我呸!假和尚,你骗得了别人,能骗得了我白家人吗?杀孽太重?若说杀孽太重,你下十八层地狱都洗不了一身罪恶!”
老和尚依旧闭着眼,脸上的表情如同观世音菩萨,慈悲为怀,与白衣女子的话确不相符。
府城大人连忙站出来道:“洛城每年都有花魁大赛,虽说没有严格要求外地女子不能参加,然而,姑娘此次所为,却为我等不容。如今你伤了一人,虽无性命之忧,却也触犯了大夏国的律法。来人,将她押入大牢,隔日审判!”
白衣女子闻得这话,竟朝府城大人呸一口口水道:“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你们都不得好死!”
府城大人脸色大变,一挥手,身边的士兵蜂拥上台子,白衣女子反抗,便遭来一阵拳打脚踢,不多时已经满身伤痕累累,原本美丽的脸也红肿的面目全非。
突然,周围的士兵像是被人定住了,动也不动,恍惚察觉到有人影从眼前一晃而过。那和尚的脸色也变了变,府城大人和城主惊讶地看着台上突然多出来的少女。
她穿着粉色曳地衣裙,梳着凌云鬓,光洁饱满的额头下,一对乌黑的眼珠子愤恨地望着众人。小巧精致的鼻头,不满地吸了吸,水润红唇轻启:“你们一群大男人却欺负人家一名女孩子,算个什么的东西?!”
阳光打在她身后,形成一道光圈,凛然而立,恍惚中如仙子临风。
还是老和尚率先回过神,作了一揖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这位女施主伤人在先,老衲看不过去,方才出来阻止。”
冰冰冷哼一声道:“她伤人?我敢说除了她,其他女孩儿说不定就是你找的托儿。我到不知,还有和尚打伞的,这天下的奇闻还真是多!”
老和尚面色一囧,眼中有一丝戾气闪过。
“噗嗤!”玉竹掩嘴笑起来,“小冰冰说的还真有几分形象呢!大徒儿,我去会一会那赖皮和尚去!”
说完,身形一展,如燕掠过,眨眼间就落到冰冰身边,朝老和尚微微一笑道:“赖皮和尚,我们又见面了!”
老和尚脸色终于大变,再也维持不足原来镇定,说话也有些不流利了:“原来是玉竹公子,久仰大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府城大人和城主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那白衣女子挣扎着走过来,强撑着朝玉竹盈盈一拜,道:“多谢玉竹公子今日搭救之恩,只是,今天的事,是我白家的家事,与玉竹公子无关。别因为小女子而得罪了小人。”
玉竹朝她一笑,道:“原来当真是青衣姑娘,不知白老爹如今身体如何,我恍惚记得上去拜访他时,他还是那么喜欢喝酒。”
白青衣神色黯然,半晌才道:“我爹,他已经去世了。”说着,目光凶狠地瞪着老和尚,道,“就是他,说是来我家化缘,却暗地里偷走了我爹的心血。我爹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就再也没有醒来。等我安葬了老爹,准备寻他报仇时,他竟然消失了。后来打听到他将我爹的东西带到了洛城,准备在花魁大赛那天,作为奖励送出去。不过,相信玉竹公子也看出来了,这些女子,根本不是来比赛,而是来杀人!”
听了白青衣的一席话,玉竹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眼里含着一抹冷笑道:“方才小冰冰说和尚打伞,我还觉得好笑,不过,赖皮和尚,你还真的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那白老爹的心血,你总该打听清楚再偷吧?人家那是男女两人共修的剑法,你一个和尚拿去有什么用?”
冰冰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明白:“既然已经偷了去,怎么又拿出来?”
白青衣冷冷道:“江湖道义,他偷了我爹的东西,却无人能证明那是我爹的,我去了长乐门,他们也看了我爹东西,才说不适合男人修炼,后来就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在洛城的花魁大赛上,胜出的女子便能获得这本剑法。我本意是拿回了我爹爹的东西,便放了老和尚,却不想,他根本没有打算将东西拿出来!”
老和尚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府城大人早在听到玉竹喊粉衣女子为小冰冰时,就反应过来,她也许就是晋王爷的女儿冰冰。如今又听了白青衣一番话,当下挥手命令士兵将老和尚擒住。
其实,这老和尚虽然是惯偷,却从来没有杀人,以往玉竹遇见过他,也给予警告。二则,他功夫不高,玉竹懒得动手,可是今天不同,他间接害死了白老爹,玉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在老和尚反手自卫与士兵动手之际,玉竹飞身而去,手法如同闪电。喧哗的广场上空,立刻传来杀猪般惨烈的叫喊声,竟是玉竹废了老和尚的武功,断了他的脚筋。
“往后,你便一心礼佛,慰告白老爹在天之灵,赎乃一身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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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风雨Yu来
玉竹携了白青衣飞身落到原来的围观台上,冰冰见一众冒牌和尚都被府城大人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便跟着也去了,临走时才想起问:“白姑娘的东西如今在哪儿?”
府城大人连忙道:“下官收着,片刻便给冰冰小姐送去。”
冰冰冷哼一声,“如今我们来了你方才知道错了,若是我们不来,白姑娘岂不是要被你们害死?”
府城大人不敢多言,他是朝廷命官,江湖之事知道的甚少。何况老和尚看上去也确实像修道坐禅的,加上这花魁大赛虽然年年举办,却无新花样,老和尚拿出这样一个东西来,他本意也只是希望花魁大赛能出几个别样的才女,以便吸引游客,增进洛城税收。
冰冰瞪了他一眼,道:“快给我们送来!”
府城大人连连称是,目送冰冰离去,方才松了口气。城主是位年轻公子,此刻瞧了冰冰俊俏美丽的模样,不禁有几分心动,待冰冰远去,便对府城大人道:“那东西在下送去可好?昨日晋王爷身边的夜宵曾来找过在下。”
晋王爷在场却出了这样的事儿,府城大人已经吓破了胆,不敢去面见晋王爷,如今城主这么一说,他自然是满口答应。
再说白青衣,伤口看似极其吓人,其实也都是外伤,习武的体质,就比一般女孩儿健壮些。此刻,玉竹让了位置叫她坐下,便拿出药,让她自己包扎。
冰冰气恼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道:“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小偷,师父,你早该废了他的武功,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儿了。”
玉竹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一心想着白老爹,忍不住感叹时光流逝,转眼七八岁的小丫头,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白青衣听闻冰冰喊玉竹一声师父,心下诧异不已。玉竹公子向来行踪飘渺,早年自己也曾仰慕他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怎奈如何拜师,他均没有答应,如今却收了徒弟。不禁多看了冰冰两眼,便释然了。
也难怪玉竹公子会收了冰冰为徒,单看她的骨骼,也是习武的好材料。再看她的容貌,一双乌黑的眸子,清澈透明,再灵动不过,却是自己根本无法比较的。何况,刚才她那诡异的轻功,怕是自己一生也学不来的。想到这里,心中多了几分怅然。自己母亲早逝,爹爹一手将自己抚养成人,如今也早早丢下自己独自走了,剩下自己孤只单影。
黑衣女子瞅着白青衣,看出了几分端详,忍不住劝道:“别想那么多,如今白老爹的东西已经拿了回来,你爹在天之灵定也安息了。”
白青衣讶然盯着黑衣女子看了半晌,才惊呼道:“莫非前辈是傛玉?”
“我如今不叫傛玉,我叫断肠人!”语气冷冰冰的,说完看了玉竹公子一眼。
白青衣一目了然,不觉笑了笑,对玉竹道:“前辈,我爹爹临走时说,有一东西要送还给您,只是我出来匆忙,没有带上。这番回去,定要给前辈送来,却不知前辈如今的落脚地?”
玉竹思著片刻,道:“算了,我与白老爹相识一场,还不如跟着你一道回去,去会会你老爹!”
白青衣闻言大喜,连连称是。这时,城主正好拿着东西前来求见。夜宵领了他进来,将一本封好的本子递给白青衣,又与夜宵闲聊几句,最后便提出府里设宴,希望晋王爷等人赏脸话来。
一边从围观处出来,回到客栈。一路上,晋王爷便责怪冰冰多管闲事。冰冰有些气恼,闷闷地垂着头,也不说话。她只是看不过眼,才站出来的。
“今日我们尚且都在场,遇见的也不见得是高手,倘若他日遇见非人,你还这般莽撞吗?”晋王爷说的有些恨铁不成钢,见冰冰还郁闷着,又道,“我也是怕你受伤,这不背上的还没好彻底,万一……”
冰冰这才笑了,扑到晋王爷怀里,脑袋蹭了蹭道:“只要爹爹时时刻刻看着我,保管我不会受伤,我也不会让爹爹受伤!”
晋王爷抚摸着她的发丝,若有若无地叹口气,轻轻道:“这次回去,我便去找父皇。”
冰冰听了,不觉红了脸,心里甜蜜蜜的。
“还有,往后在人前,别再这么任性妄为了!”
“为什么?难道爹爹怕别人知道我喜欢爹爹?”
在无人的地方丢脸也就罢了,也不至于在人前也丢脸。晋王爷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着闭上眼。冰冰便有些不安,生怕爹爹恼了自己,连忙道:“我发誓,以后不会了,人前人后都不会了!”
那我岂不是很吃亏?晋王爷郁闷地撇撇嘴,突然俯下身,擒住那一抹香甜,尽情蹂躏。
忽地,马车帘子被人略开,小九连忙收回手,道:“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低低的笑声传来,冰冰羞愧极了,不肯抬头,娇嗔道:“这回也不知是谁丢脸了!”
晋王爷笑着摇摇头,托起冰冰娇羞的脸,道:“该出去了,再久一点,你的脸就丢的更大了。”
从马车里出来,冰冰抬头见停在一座巍峨阔气的府门外,又瞧见众多丫鬟小厮两边候着。才想起是来赴宴,想到刚刚小九的话和那些笑声,顿时脸有红了起来,躲在晋王爷身后,一直不敢抬头。
城主也在迎列之中,瞧见这副景象,方才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原来那娇俏可爱的女孩儿,已经名花有主,还是自己根本不能比较的。当下,心情也低落了几分。
席间,又瞧见冰冰处处依赖晋王爷,而冰山一样的晋王爷在冰冰眼前,如同化成了水,万般呵护,羡煞旁人,不禁眼红。
冰冰喝了几杯酒,便有些晕沉沉的,趴在桌上要睡觉,晋王爷唯恐她着凉。而这边,府城大人也来了,自是不能立刻离开,便让冰冰躺在自己腿上。大有昭告天下的模样,不觉让城主又添了几分眼红嫉妒。
那城主原本也是风流倜傥的人物,在洛城自有不少女子爱慕,然而,却没有他能看上眼的,今日一见冰冰,便有些神智恍惚,思绪杂乱,难以自持。
“王爷,这夜里风大,何不让冰冰小姐去房里休息?在下有一小妹,与冰冰小姐年纪相仿,到她房里休息,如何?”
城主说着,便有一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站起来,道:“奴家这就带冰冰小姐下去休息吧?喝了酒若是再吹风,可就不好了。”
这话没说完,小白立刻走过来道:“我送主人回客栈!”
语气僵硬,不容拒绝。城主悻悻然点了点头,颇为惋惜地看了一眼晋王爷怀里的女孩儿。因为喝了酒,双颊染上粉红,与白日里看到的更添了几分女子娇媚之态,便有些错不开眼。
晋王爷咳嗽一声,目光冰冷从城主身上扫过,缓缓道:“我等已然尽性,明日要赶路回京都,今晚多谢城主款待,他日若到了京都,本王亦会尽地主之谊。”
不管是城主还是小白,都没有自己亲力亲为来的放心。晋王爷去意表明,城主和府城大人也不好再做挽留,便起身恭送他们一行人离开。
直至送到大门外,又目送他们远去,府城大人方才对城主说道:“你别起其他心思,冰冰小姐并非晋王爷的亲身女儿!”说完,也扬长而去。
城主一双鹰眼似笑非笑,直勾勾盯着晋王爷等人离去的方向,又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苍穹,最后将目光落在京都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
翌日,天际刚刚吐白,鸡鸣隐隐约约传来之际,客栈的门便被击打地发出响声。
掌柜的还穿着睡衣,睡眼朦胧地揉揉眼,忍不住抱怨:“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减弱,反而击打的更猛烈,门板阵阵摇晃,几乎要被敲碎。
掌柜的不情不愿地打开门,愣了一下,瞌睡立即醒了,战战兢兢看着眼前的官兵,作一揖道:“官爷是住店还是吃饭?”
说着连忙让开道儿,那些官爷却没有进来,只问道:“晋王爷殿下是否住在这里?”
“晋,晋王爷?”掌柜的吓住了,却不知说的是哪个晋王爷。
冷不防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尔等找晋王爷何事?”
官爷打量了一眼说话的男子,见到他衣服袖口有着一个特殊的标记,便确定是晋王爷身边的人。态度立刻变得恭维起来,拱手一揖道:“我等封谕旨前来,这里有一封密函需要转交晋王爷,阁下可否代劳?”
那人接过,道:“等王爷醒来,我自会转交与他。尔等还有其他事么?”
官爷连连摇头,又作了一揖,便告辞了。
掌柜的这才醒悟,原来他这小店竟然得到了晋王爷的光顾,往后的生意指不定会超过最大的酒楼了,不觉傻笑起来。
天光大亮,晋王爷放下密函,神色凝重。夜宵看了几眼,终是没忍住,问道:“可是京都出了事儿?”
晋王爷摇摇头,吩咐道:“等冰儿醒来,立刻启程回京都!”
夜宵微微一愣,随即去办了。
刚到辰时,便起身离开洛城。冰冰心中也又几分不解和迷茫,但王爷爹爹脸色不好,她也没问,只掀开帘子,看路上的风景。却发现,街边很多人都看着他们一行人,不但看着还指指点点地议论。冰冰侧耳倾听,顿时脸色一红,瞅着晋王爷道:“怎么他们会那样说呢?”
晋王爷脸色肃穆,眼神凝重,紧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冰冰瞧着他的模样,不觉有几分怅然,想道:原来王爷爹爹是真的怕啊!要不,也不会坐进马车里了。
这样一想,冰冰更加郁闷了,她是认定了王爷爹爹,这辈子就是他的人,可是,如果他不要呢?他不要自己,难道自己非要赖上他么?死缠烂打,只怕更会招人厌恶的!
但是,这几天明明好好的,王爷爹爹还差点儿……
差点儿就把自己变成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