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凶案(1 / 1)
叁拾伍
独孤柳将抓住凶手的事告诉秦非的时候一脸兴奋,她笑道:“你终于洗刷冤屈了。”可是秦非并没有多少表情,他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
“你怎么不高兴?”独孤柳皱眉道,“难不成你早知道这件事情啦?我可是跑着来告诉你的。”
秦非点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迎春院碰到的那个叫欧阳海的吗?任平飞就是从他那接到的任务,他混进独孤山庄是为了要破坏你哥哥的婚事。我其实早听出他的声音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爹,害他冤枉你。”独孤柳满脸困惑。
“你爹会相信我吗?”秦非笑道,“而且独孤山庄肯定还有洛教的人,只是你爹还不知道而已。”
独孤柳道:“这些坏家伙不得好死。”
“那你认为你爹是好人还是坏人?”
“当然是好人啦。”独孤柳不假思索,说道,“虽然有时候他有点凶。”
秦非笑了笑,说道:“那我呢?”
“你除了有点笨,说话有点冷之外还是不错的。”独孤柳仰着头道,“下午我爹没有什么事,我带你去见他吧,你们说说话和解了。”
秦非摇头,他想独孤柳真是个孩子。
“为什么不去?”独孤柳拉了拉秦非的衣服,说道,“我不管,你一定要跟我去。你要是觉得无聊,那我把哥哥嫂嫂一块拉过去。”
秦非连忙阻止道:“不用叫他们了,我去就可以了。”
中午的饭菜孤独柳让丫环送到了秦非的房间里。吃饭的时候独孤柳一直看着秦非,好像一直看不够似的,脸上露出傻傻的笑意。秦非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在吃饭的时候很认真。独孤柳突然觉得秦非是个有趣的人。
吃过饭,独孤柳在屋内耍了一套剑给秦非看,硬是要他指点一番。秦非含笑道:“你要是去考武状元说不定可以,但杀人却差了很多。”
独孤柳嬉笑着坐下来,说道:“我有自知之明的,我本来也不想练剑啊。只是爹爹说还是要练一些保身。你为什么要练武功呢?”
秦非道:“这样我才能吃饱饭。”
独孤柳自然不会明白秦非这句话的意思,她从小锦衣玉食,哪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穷人。只听她说道:“你这话没劲透了。”
秦非也不去争辩。
两人休息一阵就去见独孤傲然了。到了大厅刚要说话,从外面又进来三个人。原来是龙威镖局的左寒青,安守义,还有左蓉蓉。独孤傲然一愣,随即笑脸相迎:“左兄真是客气了,我还说要去府上拜访了。”说完他又瞪了领着左寒青来的家奴,喝道:“你这奴才,左大侠要来你怎么不提前通报一声,我也好叫人去温酒啊。”
“是我让他不用通报的。”左寒青笑道,“都是熟客了,没这么多规矩。”
秦非站在前面不敢转身,倒是独孤柳招手叫左蓉蓉,道:“姐姐来了啊,这是我师父,我给你介绍。”
左蓉蓉笑着向前,看到秦非的时候表情有些错愕。独孤傲然让左寒青和安守义上座,这安守义将秦非打量了一番,忽然说道:“老爷,他就是在开封截我们镖车的人。”
左寒青问道:“你可真看清楚了?”
“不信你问小姐?”
左蓉蓉也道:“就是他。”
倒是独孤柳不明白怎么回事,傻瞪着眼睛看秦非。
左寒青对独孤傲然拱手道:“这等劫匪,独孤兄怎么也把他奉为座上宾呢?那我左某看来这一趟是来错了。”
独孤傲然看了大厅里的几个人,然后对独孤柳说道:“柳儿啊,你带左姑娘去花园里玩吧,我们要谈点事。”
独孤柳极不情愿,左蓉蓉也不想走,但独孤傲然态度坚决,她们也只好离开了。
下人门把茶水端上来后,也被谴出去了。
左寒青死死的瞪着秦非,似乎他会凭空消失一般。独孤傲然说道:“左兄,这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也许秦非当时只是缺点银子花,也不知道是左兄家的镖,还是希望左兄原谅这些后辈们。”
“说得好听。”左寒青不给独孤傲然面子,说道,“缺点银子能劫这么一大笔,我龙威镖局的旗号在镖车前摇晃着呢,他能看不到。独孤兄不必袒护他,让他自己说。”
独孤傲然看着秦非,生怕他说出候管家的事情,让独孤山庄和龙威镖局结梁子。一根透骨钉握在手里,只要秦非乱说话,独孤傲然就要出手。
只见秦非干咳了几声,说道:“镖已经劫了,你要怎样便怎样吧。”
“你……”左寒青猛地一拍桌子。
独孤傲然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后辈犯点错误也是允许的吧,左兄年少时估计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如这样,你损失多少银子我全额补给你。他是独孤山庄的客人,你就给我个面子,我替他向你赔不是了。”
左寒青听独孤傲然这么一说,哑口无言。他想独孤山庄的力量不容小觑,既然独孤傲然都能放下身份保秦非了,自己再纠缠下去倒显得小心眼了。他转头看着安守义,安守义点了点头。
“独孤兄是哪里的话,这点银子我也不可能从独孤山庄拿啊。就算送给这位朋友买酒喝了。”左寒青努力地保持平和。
秦非还在喝酒,他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秦非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这个病了,他强行运功,额头上冒出了汗水。
独孤傲然扭头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秦非站起来道:“我先告辞了。”
“你怎么啦?”独孤傲然疑惑地问道。
秦非勉强笑了笑,说道:“没事。”
独孤傲然点头道:“那你回去吧,我跟左兄还有些事要说。”
秦非踉跄着出门。他猛烈的咳嗽,一口鲜血吐到了手上。
叁拾陆
左蓉蓉在花园里对独孤柳说起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自己不好的就省去了,而对秦非和李碧柔的事情则添油加醋。直听得独孤柳目瞪口呆,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怎么就一直没有发现呢。
“你说什么?”左蓉蓉没听清楚。
独孤柳说道:“我说我嫂嫂和秦非见面的时候怎么总是尴尬。前些天在独孤山庄门口,我哥哥拿剑上他,他也不还手。原来他是喜欢我嫂嫂的。”
“他这些都没告诉你吗?”左蓉蓉说道,“亏你还把他当哥哥,叫他师父,他一直在欺骗你呢。”
“不行,我要去问他。”独孤柳不甘心,边说边走。左蓉蓉笑着跟在后面。
远远地看到秦非推门进屋。独孤柳快步的跟上去,几乎是怒气冲冲的。她奔进房中,说道:“你怎么能欺骗我这么久呢?”
秦非还在咳着,脸色嫣红。他抬头看着独孤柳,无力的苦笑。
独孤柳马上看到了秦非嘴角边的血,还有他的手上。她一下子就崩溃了,所有质问的话都吞了回去。
“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啦?”独孤柳急得不知所措。
“没事,一会就好了。”
“都怪我,一直知道你身体不好,也没叫大夫来瞧。”独孤柳往外走去,说道,“我这就去叫,这就去。”
出门碰到左蓉蓉,独孤柳说道:“你先帮我照顾他,我去叫大夫。”
左蓉蓉莫名其妙的接了个任务,看到独孤柳匆忙的跑开,她踏进了屋内。秦非抬头看她,缓缓说道:“你都告诉她了?”
左蓉蓉点了点头。
秦非叹口气道:“你不应该对她说这些的,她还是个孩子,你这样对她很残忍。”
左蓉蓉冷笑道:“残忍?你所做的一切对独孤哥哥不是残忍吗?你欺骗她对她不更残忍吗?”
秦非没有说话。左蓉蓉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她说道:“你把李碧柔带走吧,我不要她嫁给独孤哥哥,独孤哥哥是我的。”
“可是独孤杨喜欢你吗?”秦非道。
“我……我不知道。”左蓉蓉小声道,“只要李碧柔离开了,独孤哥哥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
秦非摇头道:“我帮不了你。”
“难道你不喜欢李碧柔吗?你不想带她走吗?”
秦非用手擦掉嘴角边的血,叹道:“我娘死得早,我没有学会怎么喜欢人,也不会喜欢上别人。”
李碧柔这个时候是站在门口的。早上听莲儿说凶手已经抓住了。而昨天晚上她临时换住所也没有让秦非知道。她本来想到秦非这说声道歉。
可是她听到了这句话,突然心底凉凉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想了许多遍的话都没了踪影。李碧柔转身离开,她想他们本来就没有再多的话可以说了。
“嫂嫂,你怎么不进去?”独孤柳领着大夫来到门口,正好看见了李碧柔。
李碧柔苦涩地笑道:“我路过这里,没有打算要进去的。”
独孤柳道:“你还是进去看看吧,我师父吐血了,我正找大夫来看他呢。”
李碧柔摇头道:“你照顾他就好了,我还有事。”
独孤柳忽然又想起左蓉蓉对她说过的那些事情,不再勉强,说道:“那嫂嫂忙去吧。”她说话的时候大夫已经进屋了。秦非早就知道李碧柔在门外,可是他还是那样说了。独孤柳催促着大夫:“帮他把把脉吧。”
大夫放下药箱,把脉诊断起来。只见他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师父是什么病?”独孤柳急道,“他晚上的时候经常感觉到特别的冷,要喝很多的酒。”
大夫看着独孤柳道:“这病我诊断不出来,是病却又不像是病。”
“你可是扬州城第一的妙手神医呢,怎么会连什么病都看不出来?”
“我们治病都是身体里自发的病。可是江湖上还有很多奇怪的毒,并不是我们能全部知晓的。”
“你是说我师父中毒了?”
“我也说不定。”大夫摇头道。
“算了算了。”独孤柳摆手道,“你先开点暖身子的药吧,倘若是江湖上的毒,我问我爹爹或许能更清楚一些。”
大夫开了个方子,说是一会让人送到独孤山庄来。
独孤柳看到左蓉蓉坐在一旁,眼圈泛红。“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是回去好了。”左蓉蓉起身要走。
独孤柳点头道:“好吧。下次见可能就是要喝我哥哥的喜酒了。”
左蓉蓉没有答话就走了。独孤柳坐在秦非面前,说道:“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否则谁来教我武功啊!”
秦非道:“你不生气了?”
“怎么不生气,不过我知道左姐姐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她是因为太喜欢我哥哥才这么说的。”独孤柳扬眉道,“你骗了我这么久,我本来也要像我哥一样刺你一剑的。可是你现在身体不好,只有等到以后再说了。先记着。”
秦非苦笑道:“我这病恐怕是好不了了,那一剑恐怕要等到下辈子还了。”
“不许胡说。”独孤柳做了个拜佛的动作,说道,“你可一定要好的啊。对了,你不是喜欢我嫂嫂的吧。”
秦非点头道:“当然不是,她是你哥哥独孤扬的妻子。”
独孤柳笑道:“那就好了。”
“好什么?”
“我不告诉你。”独孤柳眼珠子转了转,说道,“等你的病好了我再说,所以呢,你现在一定要安心的养病,不准再说泄气的话了。”
一个丫环匆匆地走到门口,说道:“小姐,老爷让你马上过去一趟呢。”
“我这就来。”独孤柳边说边往外走,“我等会再来看你。”
独孤傲然在大厅里来回的踱步,他的身边站着刚才给秦非看病的大夫。独孤柳一眼就看到了他,问道:“你怎么还在这,没去抓药吗?”大夫往后缩了缩身子,说道:“我叫徒弟去弄了,老爷要问我事呢。”
独孤柳没好气地站在一边,问道:“爹爹找我什么事?”
“那个秦非……”独孤傲然又想了想,才说,“他的病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大夫都瞧不出来呢。”独孤柳失望地说道,“他经常会觉得身体寒冷,要不停地喝酒才能减轻一些痛苦。”
“他有没有告诉你这个病什么时候开始的。”独孤傲然脸上竟是诧异的表情。
“好像他说是随他娘得的这病,小时候就跟着。他娘还是因为这病活活冻死的呢。”独孤柳说完叹息了一声。
独孤傲然沉吟片刻,说道:“没别的其它事了,我就是关心关心他。听说你担心他所以想替他找个治疗的法子。薛神医,我问你的这些事情暂时不要跟别人说。”
“嗯,我明白。”
独孤柳撇了撇嘴,道:“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