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离开（1 / 1）
玖
客栈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老板在柜台前拨着算盘。秦非走进去，站在老板的后面。
“你们抓走的人在哪里？”
老板转过头来对秦非笑了笑，说道：“将那个角落里的桌子移开，下面是楼梯，有人在那里等你。”
秦非没想到老板会这么直接的告诉他。他走过去搬开角落里的桌子，那地板也跟着移开了，下面是空的。里面有微弱的光散漫出来。秦非正要下去。花飞凤喊了一声：“小心有机关。”
“没事的。”秦非顺着楼梯下去。
这地下的空间里摆设和客栈的上面完全一样，甚至那些客人都是楼上下来的。唯一不同的是现在他们的身边都带有兵器。小二是第一个朝秦非出剑的。他的剑在背上，出剑的时候就像是从脖子上□□一样。那正是他当小二最惯用的动作：拿着毛巾擦桌子。所以他的剑很快，从上往下朝秦非砍来。
可是他的脖子上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冰凉，手在空中硬生生的停住了。秦非的刀已经抵到了小二的脖子。
“臂力果然不同凡响，要不是你停住剑我的胳膊恐怕早已断掉了。”秦非说道。
小二的手心里其实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快的刀。秦非的话给了他一个台阶，小二笑道：“领教了。”说完便把剑收回剑鞘。
昨天哭喊的妇人也在这群人当中。她手上的筷子猛地朝秦非刺来，就像利箭一般。她的嘴角洋溢着一种胸有成竹的笑容。
秦非的刀在身前。那筷子正好从刀上劈过去分成两半，它们几乎是贴着秦非的鬓角飞过去的，直直的刺进了墙壁里。
“好力道，不过我的运气似乎更好一些。”秦非屈了屈身子。
墙壁后面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来：“不要打了。”
那声音故意压得很低，粗糙浑厚。
“他不是独孤杨，你们弄错人了。”
秦非笑道：“原来你抓了李碧柔是为了引出独孤杨，看来这次是栽了。素问朱日向和独孤山庄结怨很深，你不会就是朱日向吧。”
那人大笑起来。“他们把你请来真是有眼无珠，和你过招也是自讨苦吃。虽然他们也不是无名之辈。‘半边红’欧阳海快不过你的刀，‘滴血娘子’蒙小青也没有你的刀准。既然这样，就把李碧柔还给他吧。”
他说话的时候屋里的人都不敢出声。等他说完“小二”欧阳海才在左侧的墙上推了一下，石门转过来。李碧柔坐在一张石椅上，她第一眼看到的还是秦非。
秦非看着她，说道：“走吧。”
李碧柔站起来走到秦非的后面，小声地说道：“谢谢你。”
秦非没有说话，他让李碧柔先上楼梯，然后自己才跟着往上爬。
“如果哪天你有兴趣了，不妨来我们洛教，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那声音又闷闷的说了一句。
秦非说道：“我看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他刚爬到地面，下面的木板突然就封上了。花飞凤在喝酒，一点一点慢慢的品。李碧柔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没有学过武艺，就不要来行走江湖。”秦非淡然地说道，听不出是责备还是担心。
“我……”李碧柔羞得有些脸红。
花飞凤笑道：“这样行走江湖不更能得到大侠的喜欢吗？”
秦非在花飞凤身边坐下来，说道：“并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运的，晚一步即使再大的大侠也就只能看到尸体了。”
李碧柔慢慢的走上楼去。“小楠，小楠。”
好一会屋里才传出小楠的声音：“是小姐么？”
小楠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李碧柔，她拉着李碧柔的手说道：“小姐，真的是你啊，你没事就好了。”
李碧柔嗯了一声，说道：“收拾一下我们继续赶路吧。”
主仆两人下楼走到秦非的面前。李碧柔的眼神突然柔和起来，她弯腰行了一个礼，道：“这些天谢谢你了。我们就此告辞吧。”
小楠错愕的看着李碧柔，她对突来的变化感到不知所措。
秦非的酒杯举在半空中，他的手停了下来，身子突然一阵战栗。可是他没有说话。李碧柔转头对小楠说：“我们走吧。”
“可是……”小楠有些依依不舍，但看到李碧柔已经踏出大门，也只好极不情愿跟着出去。走到门口小楠依然在不停的回头。
秦非听到马的嘶叫声，然后是马蹄声细细碎碎的传来，每一声都像是踏在身体上一样。秦非弯下腰去，他看着窗外，突然感觉自己心里空荡荡的。
“你为什么不追上去？”花飞凤叹息道。
秦非笑了起来，说道：“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一个人走，我跟着去岂不是让她不高兴。”
花飞凤道：“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你告别吗？”
秦非喝了口酒，火辣辣的感觉让他的心里舒服了些。他摇了摇头。
花飞凤仰头道：“她已经是独孤杨的未婚妻了，但她心里明白，如果她再跟你一起走，她会克制不住自己对你的喜欢。与其尝到那种痛苦，干脆现在就断了。”
“你钻到她心里去问她了？”秦非讪笑道，声音中不觉有些悲凉。
“一个女人的直觉吧。”花飞凤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痛苦，叹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两人突然都沉默了。过一会花飞凤笑道：“不说这些了，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秦非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醉了也就找不到归路了。”
他们就这样放开喉咙大口的喝着酒，完全不想他们醉了以后，地下面的那些人袭击他们怎么办。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老板搬来大坛的酒放到桌上，然后站在柜台后继续清理着他的账本。
花飞凤醒来的时候趴在桌上，秦非已经不见了。她抬头望了望窗外。
他最终还是离她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