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曦（下）（1 / 1）

“喂，你醒醒，醒醒啊！”

“求求你醒一醒啊……你流了好多血，会死的！”

“快点醒来啊……”

傅昶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他，稚嫩的女声。他微微睁开眼睛，这个女孩是她不认识。

伤口恶化伴随着毒发，他全身上下已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痛。他能感受到，背后的衣物已经被血浸透，不知有没有流到房梁下面。

怎么办？这样下去会死……可是求助于眼前这个女孩有用么？她年纪这样小，大概连这么多血都没见过……

他轻轻扯了下嘴角，似乎是笑了。他想，还是死掉算了，至少不会连累无辜的人。

“你醒了？你看着我，快看着我！你能说话么？告诉我要怎么帮你！快啊！”女孩见他睁眼，试图和她交流。

可傅昶已经放弃了。女孩的声音就在耳边，却时隐时现，眼前的女孩也越来越模糊，他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

“眼睛不许闭上！你给我醒一醒！就一句！就一句话！告诉我要怎么做！求你！”

那声音越来越凄厉，可傅昶还是不想理会。

“你说句话啊！”女孩着急，用力推了一把。

傅昶被一阵剧痛激得不得不清醒，愤恨地瞪着身旁的女孩，却见她泪眼朦胧。

一个陌生人，在为他哭泣。傅昶心中感慨，自己一定是太惨了，不然怎会把她惹哭。

“对不起！”女孩边抹眼泪边道歉，“我只是想帮你……我不是故意的……”

傅昶无可奈何，不再一心求死。

“腰间，红色瓶子……可以止痛……另一瓶止血……”这一句话用尽了全身力气，他再也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轻松了许多，缓缓睁开眼。

简陋的屋顶，檩条已经弯曲变形。他看到这些，才想起自己躺在屋梁上。身上还插着那把长剑，伤口处胡乱撒了些药粉，暂时缓解疼痛。背后的血液也快要凝固，几乎把他粘在了梁上。

他试图向下望，视线有些模糊，隐约见到一个人影，扶着梯子正要爬上来。

“你……是谁？”傅昶张开嘴，却几乎发不出声音。

“你醒了！”那女孩发觉傅昶在动，迅速顺着梯子爬到房梁上，手中捧着一碗水。

“谢谢……”傅昶努力表达谢意，因为发烧，声音极其沙哑难听。

女孩莞尔一笑，将他轻轻将他扶起一些，把水送到他眼前。

“别碰我……衣服……脏……”傅昶想起身上的全是血。

“没关系，洗洗就好了。”女孩并不在意。

“给你添麻烦了，真的谢谢你。”

傅昶虽然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却不肯喝女孩喂到嘴边的水。徘徊在生死边缘，即使脑子已经转不动了，还是异常谨慎。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里。”那女孩看出他的疑虑，“我叫小曦，是厨房的烧火丫头。你就是十五阿哥要抓的刺客吧。虽然我很想把你交出去领赏，但看到你这个样子，实在不忍心。你一定不是坏人，是被误会了吧。”

“我长得很像好人么？”傅昶勉强笑了笑，“对不起，你这么善良，我却怀疑你。”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谨慎一些是应该的。”那女孩重新把水为给他喝，“只是你伤得太重，我不知怎么救治。你有没有办法找人来帮忙？”

“我身上……有一支焰火，是求救的信号。你挑个僻静的地方，放出去，等人来找你。”傅昶已经没有力气去想小曦值不值得信任，伤势再恶化下去，他很快就会死，不如赌上一把。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人回来救你！”

小曦找到那支焰火，小心翼翼放进随身的小布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