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离别（1 / 1）
四人回到苏州，一路上气氛一直很沉闷。
到了林家堡，之乔和绮遥去见林少海，绫和羽晗在客房休息。
“之乔，我想和小玉一起回京城，陪她。”绮遥走着走着突然停住，开口提了这个要求。
“我不放心。”林之乔认真说道。
“你可以派人陪我回去。”
绮遥觉得自己必须陪小玉回京城，若不是她从张家口把小玉接走，无论十阿哥发生什么事，至少小玉在他身边。这一路上，小玉几乎不说话，面容一天比一天憔悴，这让绮遥觉得很内疚。
“绮遥，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林之乔叹了口气，“十阿哥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小玉回去后，也只是日子过得穷一些，不会有危险的。”
“我没有任性，我必须回去。”绮遥在意的不是那些，她心中隐隐觉得，十阿哥很不对劲，这样紧要的时候，故意把小玉支走，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万一凤鸣山庄派人去京城怎么办？”林之乔眉头紧蹙，“绮遥，就像小玉担心十阿哥，我也担心你啊。如今局势太乱，我真的不敢让你独自回去。”
“那我住在阿凝家，阿凝保护我。”绮遥一定要回去。
“好吧，那我陪你回去。”林之乔坚持要守在绮遥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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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遥陪小玉回到京城，发觉十阿哥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差。小玉想要回去陪他，竟被他赶了出来。绮遥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尽量跟着小玉，和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这日，绮遥收到了苗显之女苗翠花的喜帖，她要嫁给收留他们的商人方德。绮遥决定带小玉一起去，想着说不定出趟远门可以让小玉心情好一些。
一路上绮遥带着小玉四处去玩，行程一再耽搁。不过在林之乔的“威逼利诱”之下，他们总算是在苗姑娘成亲的前一日到了佛山。
苗姑娘成亲那天，小玉喝得很醉，哭得很大声。绮遥没有办法，只能劝她放下。可是绮遥知道小玉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爱得那样深，怎么可能放得下？
林之乔看到小玉的样子，只好允许绮遥再陪她一起回京城，自己也只能跟着。
刚到京城没几天，十阿哥的侍妾紫兮便来找小玉，说出十阿哥故意要赶她走的真相。
绮遥突然懂了，当日十阿哥给林之乔写信，信中说的不是什么张家口的状况，他一定是请求林之乔带小玉走。
绮遥想通这事后，立刻去问之乔。
“之乔，小玉的事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绮遥看着林之乔，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十阿哥说他发现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只能尽量保证自己活着，不想让小玉跟着他受苦。”林之乔听到绮遥这么问，便知道绮遥已经明白真相。
“你为什么要帮他？”绮遥明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可听到林之乔亲口说出，还是气得哭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小玉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怕吃苦，可她怕欺骗！你知道苗姑娘成婚那晚，她哭成什么样子么？你知道十阿哥赶她出来之后她有多绝望么？那日我在山顶找到她，我真怕她一时想不开就直接跳下去！”
“绮遥，你冷静一点。我觉得我没有做错，十阿哥也没有做错。”林之乔轻轻抱住她。
“林之乔！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绮遥想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会这样自作主张，不会帮着十阿哥伤了小玉的心还坚持自己没错”，可她说不出口。她觉得如今的林之乔很好，不想他再变成以前那个顺从的样子。她说不出话来，就只是哭。
“绮遥，你不要这样，十阿哥都是为了小玉好。我怕你担心，所以才不告诉你真相。不要哭了好不好。”林之乔轻声劝她。
绮遥看着他，泪水接连不断地涌出来。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已经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
“之乔，你回苏州吧。”绮遥勉强稳住声音，缓缓说道。
“绮遥？”林之乔不懂绮遥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一直留在京城陪小玉，一直到她心情变好。你回去吧，林家堡需要你。”
绮遥觉得，不仅仅是小玉和十阿哥之间出了问题，就连她和林之乔之间也出了问题，她需要安静地想一想。
“好。”林之乔并未多想，他觉得绮遥一定放不下小玉，所以同意了。
“那……让我送送你吧。”绮遥停止了哭泣，柔声说道。
“嗯。”林之乔点头。
绮遥站在城门外的亭子里送林之乔，她看着之乔骑着马奔向远方，慢慢变成一个白点。再看亭子里那些送别的诗句，突然很有感触。
原来离别是这样的，虽然有不得不分开的理由，也不会永不再相见，却还是觉得伤感。这些年来她和林之乔几乎没有分开过。刚开始他讨好她，她却嫌弃他，不让他整日跟着。后来他们互相依赖，联手解决了很多问题。可自她受伤之后，就变成了林之乔单方面照顾她，迁就她，陪伴她。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会让林之乔很辛苦，也让她自己变成一个纯粹的索取者。而且日子久了，很多事情，林之乔觉得有权利替她做决定。她不喜欢这样，她要好好想想今后他们要如何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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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真相的小玉，竟然直接去见了皇上。绮遥不知道小玉对皇上说了什么，只知道她挨了二十板子，流血、发烧，半夜莫名哭泣、说胡话，折腾了好久，身体状况才稳定下来。小玉在阿凝家养伤，绮遥一直陪着她，给她讲苏州的事，尽量让她不去想十阿哥。
小玉的伤终于好了，绮遥决定要带她回苏州。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去见林之乔，可现在小玉的心情比较重要。
就在这个时候十阿哥的侍妾紫兮和兰儿竟然都来到阿凝家，小玉听了她们说的话，便随她们去了十阿哥那里。
绮遥等了一日，小玉没有回来。她知道，小玉和十阿哥和好了。
十阿哥这回确实做错了，他推开了小玉，轻视了小玉，却也害苦了自己。只是最后总算柳暗花明，小玉挨这二十板子也算值了。
绮遥想，或许夫妻之间总会有些大大小小的矛盾吧，她之前不觉得，是因为她懒得去想。如今回忆起来，她与之乔很多时候并不合拍，以前一直没怎么吵过架，不过是因为他们都不是强势的人，默默互相迁就而已。
除了她爹，林之乔是她最亲近的人。把心中真实的想法告诉他，或许会伤到他，可总比把问题放在那里不去解决要好得多。她没有小玉那样的勇气，不能确定面对越来越强势的林之乔和越来越无用的自己，她还能不能笃定地说出“一辈子不分开”这样的话。但她还是想试试。这些年来，她变了，之乔也变了。他们需要寻找一种新的相处方式，需要构造一种新的平衡。
回林家堡，和之乔好好谈谈吧。绮遥这样想着，便动身回了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