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尴尬羞恼(1 / 1)
乾清宫里,康熙又一次从梦里惊醒。
怔怔的看了帐顶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满脑子都是敏妃生前的音容笑貌,这使他很苦恼,如今他也是而立之年的天子,一路走来,身边的女人死去的不计其数,这颗心也伤的几近麻木,当初孝懿皇后佟佳氏去时,曾一度表现的很伤心,可是,最后伤心转化为病症发作出来,也就不那么难过了,可如今,这心里每天如同堵了团棉花似的难受,但这身体,竟似铁打一半,迟迟不肯助自己转移这满心满肺的悲伤!
擦了擦额头的汗起了身,立在窗下看着挂在西方天幕上的一轮明月。。。。。
乾清宫外一转角儿处,清荷有些担忧的给梁九功说着这些日子心里的不安,“嬷嬷自那日病倒后,虽说在十二皇子和福晋的照料下身子渐渐好了起来,可这些日子,总是不怎么说笑言语,一个人有时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看这脸色,竟有了要去的光景,我怕出什么事儿,找了太医去看,都被嬷嬷挡了回去,没办法了,这才想着给你说一声,你瞅个机会,把这事儿告诉皇上,让皇上去钟粹宫看看,我想着,嬷嬷可能是在敏主子去时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些许天子龙威能克下也未可知!”
清荷把自己能想到的理由都搬了出来,其实她不是非找梁九功不可,可是,这些日子,一有个什么事儿,她本能的先想到梁九功,即使梁九功什么事儿都处理不了,她还是想找他!
许是苏茉儿对胤祥那种不计得失各种悬殊身份的感情有了另一层感悟,这些日子,她对梁九功,从最初的拘禁被动变成了如今的大胆主动,如今她也步入中年,这些日子,总是觉得身子不大如前,恐一朝短命死了徒留遗憾,她比任何时候都想和梁九功在一起!
“你放心,我会抽时间给皇上说这事儿,夜里风大,你也不多穿些出来!”梁九功看着她单薄的衣衫有些嗔责,清荷闻言娇羞无限的低下头,此举使梁九功顿生惜花之心,不由自主的牵起她的手来回揉搓着取暖。。。。。。
夜色中,被皇太后叫到宫里问些话的福全往这边走来,他平日里总跟康熙在一起,康熙对敏妃的感情他还是了解较深的,敏妃去后,康熙虽未表现出多大的伤心举动,可每日处理政务时都倦倦的,福全知道他把所有的愁思都忍了下来,本来想抽着时间开慰一下,刚好太后因为一些事儿找自己来宫里,从太后那里出来后,顺路来乾清宫看看康熙!
这时节,他应该还没歇下吧!
临到拐角处时,隐隐听到低低的说笑声,立定四下张望,这才感觉到墙根阴影处有人,心里想着在暗地里说话肯定没好事儿,便存了要捉人的心,本来要让紧跟着自己的小太监前去,可看看这是乾清宫的地界,倘若捉到的人是康熙的奴才,只怕康熙面子上过不去,这样想着,便要不管,可那条路正是去乾清宫的唯一路线,于是便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咳嗽声惊动了梁九功与清荷,紧紧的捏了清荷手一下暗示她噤声,自己抬了声音道,“谁在那里?”
“是我!”福全放沉了声音走过去,梁九功也从暗处面不改色的走了出来,心虚的福全先问道:“这么晚了,裕亲王爷怎么还在宫里走动?”
他极力使自己神色如常,可一张口话就如刀子一般,这使本存了好心的福全很不悦,“太后叫本王有些事情,恰好经过乾清宫,想给皇上回禀些事儿,皇上安寝了了吗?”
“已经安寝了!”梁九功迎上前去回道:“夜深天冷,王爷还是早些回府吧,这些日子,皇上对您的身子可是很不放心!”
“。。。。。。。。。”
清荷在背光处听着他们的针锋相对,想到福全这个旧时的良人,心里还会隐隐作痛,见梁九功的话越说越失水准,便深吸一口气走了出来,“奴婢钟粹宫清荷见过裕王爷!”
稳稳的失了礼后,很是平静的看着一脸难以置信和失望的福全,“这么晚了,你不在钟粹宫服侍嬷嬷,怎么会来这里?”
“奴婢正是因为嬷嬷的事儿要求梁功功。。。。。”清荷把事情原由重新给福全讲了一遍,福全听着错漏百出的话,眉头皱的越发深了,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道:“我打小也是受嬷嬷教化的,既如此,我先去看看嬷嬷,皇上最近因为敏妃的事儿烦心的很,他虽说一向敬重嬷嬷,可总是没眼力见儿的一味叨扰反而失了尊重,不如本王先去看看尽些吧!”
说完不等清荷答应便转身往钟粹宫方向走去,清荷看了梁九功一眼,梁九功眉眼里皆是浓浓的不放心,清荷跟裕亲王过去的事儿他是知道的,如今让他们在一起走夜路,他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可是今晚的事儿若裕亲王发了狠心要追究,只怕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不如还是先顺了他的心意吧!
想到这里,便对一脸询问的清荷点了点头,清荷这才放心的追上已经走远的裕亲王,梁九功看着在夜色里渐行渐远的两个背影满心不快,却也只能忍了满心的不舒服往乾清宫门口走去!
夜色里,清荷跟在福全的身后闷头走路,福全的侍从远远的跟着,沉默着走了一阵子后,福全猛地站定不再往前走,清荷差点撞到他身上,月色下,福全转过了头!
“你和梁九功。。。。。。。”有些痛心的问出这个话题,清荷看着他脸上一闪即逝的悲伤,看着在他脸上跳动的树影,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福全见状怒了,压低声音吼道“你怎么可以行这等没脸的事儿,不就是我不肯纳了你,可你也不至于这般自暴自弃随意找人把自己作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