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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清谷寒潭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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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夜色里,叶琛将莹润的玉笛递给陆梨,她迟疑着接过笛子,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面颊忽的有些热。

他细心地讲述着吹笛子的要诀,然后温柔地纠正她的姿势,手心的温热透过薄薄衣衫传到了她的血液里。她忽然感觉耳畔嘈杂至极,纷纷扰扰各式各样的念头回荡在耳边,叫她难以专注地倾听他在讲什么,可是那样温柔的嗓音却又无比清晰地落在耳里,好似掷地有声的音符,重重砸在她心底。

他说:“手要握在这里,不用太紧,自然些就好。”

他说:“深呼吸,然后均匀吐气,别太急,慢慢来。”

他说:“没关系,第一次吹都是这样的。”

她浑浑噩噩地如同提线木偶般顺着他说的话去做,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笛子发出粗嘎难听的闷响,叶琛笑了,她羞愤了。

初次见面时他是那么克制拘礼,清冷疏离,而今他就站在自己旁边,教她吹笛子,朝她温和地笑着,这是她人生的十七个年头里都不曾出现过的场景。

她在做什么?

这样是不对的!

她忽然警觉起来,无比理智地告诉自己,他是叶琛,是见风公子,为了替知夏解毒才会来到谷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样想着,她忽然将笛子还给他,半是不安半是逃避地说:“夜色已深,我困了,还是改日再学吧。”

这样说完,她就匆匆逃离,连素来重视的礼节也抛下不管,径直奔回了房。留下叶琛一人错愕地站在院子里,手中的笛子还残留着先前的余温。

半夜,微凉的夜风吹动着辽阔似海的梨林,树叶摩挲间发出沙沙的声响,聒得人难以入眠。

叶琛躺在床上,听着这样的声音,黑暗里睁着漆黑的眸子,毫无睡意。

隐隐听见这沙沙声响中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其他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在一点一点靠近这里。他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里波光流转,最后恢复岑寂。那声音自远处而来,逐渐靠近他的屋子,然后又渐渐远离,朝着东边去了。而东边……是陆梨的屋子!

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悄无声息地拿起枕边的剑朝外走去。他缓缓地推开门,然后于黑暗之中黑眸微眯,凝视远处。只见东边的房顶上有个黑色人影正飞速移动着,速度快得令人几乎察觉不到,若不是今夜月色皎洁,那个身影也许就会融入混沌夜色之中。

他站在暗处,凝神屏息注视着那个黑影的动向,最后……在黑影进入陆梨屋子的一瞬间,毫无征兆地踏地跃去。

映臻像个影子一般只有动作,没有声息,他轻轻推门而入,一步一步走到了床边。床上的女子睡颜安稳,呼吸均匀,像是做着多么美好的梦。

他这样看着,忽然耳朵一动,警觉有人在靠近,毫不迟疑地抱起床上的人就从窗口跃出,飞快地朝后山奔去。

陆梨于酣睡之中蓦然惊醒,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劫持,惊叫一声后,她稳住心神高声问道:“你是谁?”

映臻一言不发地施展轻功一步千里,箍住她的手臂如同铁圈一般让她挣脱不得,身边的树木如白驹过隙般飞快地闪过眼前,他们很快便奔上了后山。她一边挣扎一边尖叫,发现这个男子毫无反应之后忽地拔下发顶从不离身的银簪,对着他的脖子狠狠刺了下去。岂料才刚到达他的皮肤,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夺下她的簪子,声音平淡地说:“不要白费力气了,陆谷主。”

他知道她的身份,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她有些惊惶,却仍是再次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劫持我?”

映臻的声音如梦似幻,一字一句都像是冰凉的玉石,在这寂寂深山里显得苍凉突兀,他淡淡地说:“你无须知道这些。”

他朝身后看了眼,脚下的步伐仍是毫不停歇,于是陆梨也朝后看去,就瞧见了不远处那个飞速赶来的身影。

白衣素净,衣抉飞扬。

叶琛!

她想高声尖叫,想叫他的名字,岂料一开口就被挟持自己的男子捂住了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呜咽。

眼前的景象还在飞速移动着,直到映臻终于停在了崖边,无路可走。他回过身来,一手持剑横在陆梨脖子上,一手反扣住她的双手,冷冷地对叶琛说:“公子,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刀剑不长眼,我可不想误伤了陆谷主。”

冰冷的铁剑横在她颈边,寒意刺骨,叫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叶琛停在了十丈开外的地方,目光如炬,好似划破沉沉夜色直入人心。

“放开她。”

“公子说笑了,我在谷外等了一整天,这才跟着回谷的马找到了陆谷主的住所。如今公子一句话,就要毁了我一天的努力,恕在下不能从命。”

叶琛看着他,眼里的肃杀逐渐蔓延开去,眼神冰冷似箭,“你主子针对的人是我,不要把旁人牵扯进来。”

映臻有些诧异,作为一名暗卫,他只在主子有危难时才会出现,而叶琛便只在五年前外敌入侵见风阁时见过他一次,却不想此时立马认出了他。他一边加大手上的力度,握紧了试图挣扎的陆梨,一边轻笑道:“公子果然好眼力,只是在下奉命带走陆谷主,就是拼着死在你剑下,也不能让她安然无恙地回去,若是你要来硬的,恐怕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与她同归于尽了。”

叶琛身上有股凌厉的寒意,他一瞬不瞬地直视着映臻,眼里的光芒胜似火焰。

“郁晴风要的是我死,为何要你挟持她?”

映臻从容地答道:“主子说,若是没有陆谷主,知夏姑娘的毒就决计解不了,如此一来,公子也就不会回见风阁。主子不需要公子的命,也不需要陆谷主死,只要公子让我带着陆谷主顺利离开,我保证她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映臻安然等待着他的回答,手里的剑握得紧紧的,全身警戒。他是见识过叶琛的武功的,要是真动起手来,他没有半分胜算。

叶琛沉默了,山间只听得见细微虫鸣和草木窸窣声,气氛肃杀得似是箭在弦上。

他不能让他带走陆梨!他不能让知夏就这样死去!

他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映臻,心下却似有烈火在燃烧。

郁晴风,你竟要逼我至此……好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想不顾一切冲上去将映臻碎尸万段,想把这种艰难的抉择扼杀在摇篮里,可是他不能轻举妄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人动了,却不是映臻也不是叶琛,而是……陆梨。

于一片沉默中,她忽然朝后一倒,拉着映臻的手就向悬崖下跃去,映臻大惊之下顿时甩开了她,猛地倒退了好几步,然后惊愕地看着那个穿着单衣的女子面无表情地朝山谷里跌去,眼里还似乎带着点讽刺嘲笑,笑他妄自以为可以左右他人的生命。

“陆梨!”叶琛猛地奔到崖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的悬崖下,忽然丢了魂。

她竟然……就这样跳了下去……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谷底,眼底有一丝惊慌蔓延开来,她不能死!她怎么能因为他而死?

他压根没回过头去看一眼同样错愕的映臻,忽地纵身一跃,也朝谷底跃去。而映臻看着这两个不要命的人,突然有一丝茫然,他们……就这样跳崖了?

他神情复杂地在崖边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无声无息地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离去。

陆梨跌入寒潭里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被这样的力道给击碎了,冰冷的潭水淹没了她的呼吸,那种刺骨的寒意简直沁入心肺,像是有千万根针扎进心脏。她的瞳孔瞬间紧缩,拼命挣扎着,却无法抵抗地沉入潭底。

好像有人掐住了她的喉咙,冰冷的水灌入口腔,她的意识快要模糊。

朦胧中仿佛又记起十岁那年落下悬崖的场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恐惧,只是如今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溺水的滋味。

她的眼前渐渐被黑暗笼罩,意识淹没在漆黑的潭水中。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的衣角,她模模糊糊地想着,阿爹,你终于来救阿梨了吗……

“哗——”,叶琛抱着昏迷的陆梨猛地浮出水面,他用力摇了摇怀里的人,发现她面色苍白,毫无生气。他心下一片荒乱,抱着她向岸边划去,把她放在岸边的茂密草丛里后,就开始用手压她的肺部,一下一下,连他的心跳也混合在这样的节奏里。

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他本可以运功抵挡寒气,却压根忘了此事,夜风吹在湿淋淋的身上,激起一阵凉意。

陆梨,你千万不能死!

虫鸣很欢快,仿佛不知疲倦似的提醒着这是个美好的春夜。他也不知疲倦地按压着她的肺部,终于在她哇的一声吐出吸入体内的潭水后找回了知觉。

他怔怔地抱着她,看着她缓缓睁开眼来,突然觉得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如释重负后沉沉的心跳,和她苍白朦胧的脸庞。

她睁开眼来,意识涣散地看着他,低低地叫了声:“阿爹……”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看着怀里的人渐渐清醒过来,好半天才开口,“为什么跳下来?”

他的声音略微沙哑,像是累到极点、惧怕到极点以后的虚脱无力。

陆梨仰视着他,看他的面庞与寂寂夜色融为一体,最终也只是轻轻一笑,用微弱的声音答道:“因为我知道你会救我。”

他有些动容,张口想说什么,却听她又补充道:“若是我死了,谁来救知夏姑娘呢?”

她的面容沉静似一瀫无澜的清泉,只是太过苍白,有几分雨后梨花的柔弱,可她的眼神十分坚定,于坚定中又隐藏着什么未知的波涛,暗暗涌动。

他想解释,想告诉她自己从悬崖上跟随她跃下时脑子里只有救她的念头,不是因为她能救知夏,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他只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起身寻找干草柴禾。

陆梨躺在草堆里,仰望着漫天星辰,突然间笑起来。

他肯为了知夏不顾一切跳下深不可测的悬崖去救一个毫不相关的女子,这样的感情还真是刻骨铭心……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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