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旧相识（8）（1 / 1）

希明见她没有坐下的意思，脸色又沉了下来道：“你已经抗了一回旨还想再抗第二回？”

玉若曦像是完全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道：“民女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希明冷哼一声道：“朕命你练琴你却跑去军营门口站了一下午，朕命你坐下你却偏要站着，这难道还不是抗旨吗？”

玉若曦听完只是莞尔一笑道：“如此说来民女确实是抗旨了。”

希明没想到她竟会承认的如此爽快心下一惊，嘴上却说道：“你知道就好。”

玉若曦敛起笑容正色道：“但民女这么做却是为了陛下着想。”

“哦？”希明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有些得意似是早已料到玉若曦不会乖乖认罪，同时又有些好奇她接下来会怎样为自己辩解。

只听玉若曦悠然说道：“白语风和林绯月是为了陛下的统一大业才以身犯险，民女身为他们的朋友若不顾朋友的安危只知谄媚陛下，那岂非连累陛下被天下人耻笑所识非人？”

“哈……好一个所识非人！”希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方住却又肃容说道：“你是不是打算说你不肯坐下是因为君臣有别，怕朕失了君主的威仪？”语声中已有了隐隐的怒气。

侍立在侧的锦素、湘云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玉若曦却若无其事的答道：“陛下圣明。”

希明冷冷的瞧着她，玉若曦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他瞧，她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一颗心却已是七上八下，她纵然知道希明此刻必不会杀她，但她也拿捏不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会想什么其他阴险的法子来对付她！

希明瞧了半天忽然大笑道：“好，很好！”似是很高兴的样子。

玉若曦虽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心下却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站了一下午她也想清楚了，逆来顺受不是办法她根本完全摸不透希明的心思，为今之计想要弄清楚‘自己’跟他之间的关系只有主动出击多方试探。从他刚刚的表现来看似乎对自己的顶撞并不生气，难道说沈淑晴以前也是这样跟他说话的吗？

玉若曦一边沉思一边留心着希明的神色，却听他说道：“你站了一下午想是饿了，不过既然你愿意站着用膳我也不勉强，你就站着吧！”说话间已有侍从端着各色佳肴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放下后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希明看着眼前的佳肴却并不急着吃，悠闲地举起晶莹剔透的夜光杯凑到嘴边浅酌了一口，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瞟向玉若曦，半是得意半是引诱。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玉若曦还真觉得饿得厉害，只是希明的样子实在让人气恼，她若坐下来吃岂非自打嘴巴？她若不吃又对不起自己的肚子。望了矮几上的珍馐一眼玉若曦一咬牙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便要去夹盘中的佳肴。面子事小，饿死事大，她才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她才刚夹起一块鹿肉准备往嘴里送，就听希明略带讥讽的说道：“你刚刚不是说君臣有别吗？怎么现在竟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朕还未动筷子你就先吃了起来，这岂非是大不敬？”

玉若曦才管不得他说什么肉既已到了嘴边那就得吃下去，等她把鹿肉细嚼慢咽的吞下去之后，她才放下筷子悠然说道：“陛下此言差矣，民女先陛下而食乃是想为陛下试试这菜里是否有毒，若是有毒也会先毒死我陛下却可安然无恙，难道这也算大不敬么？”

希明正喝着酒听她这么一说差点把酒从鼻子里喷出来，他放下酒杯见玉若曦正认真地看着自己丝毫都没有说瞎话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道：“可惜你是个女子若是个男人就凭你这三寸不烂之舌一定是个出色的使臣。”

玉若曦也展颜笑道：“谁说使臣一定得是男人？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一样能做但女人能做的事情男人却未必能做得到，陛下说是吗？”

她话中有话希明却没听出来，只是联想到‘她’的不凡竟点头道：“你说的不错。”

这本是极平常的回答，但在玉若曦看来却不平常，这证明了希明懂得欣赏女人的能力，那么他就很有可能利用女人来为自己完成一统天下的愿望，而沈淑晴就是其中之一！

月上柳梢头，对饮在帐中，玉若曦与希明一边喝着葡萄美酒一边谈古论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非常投契。玉若曦心下暗暗吃惊，她本只是借着闲谈套希明的话想不到这一谈之下却发现他的想法喜好跟自己竟极为相似！希明的吃惊绝不亚于她，但他更多的是高兴是奏者终于找到知音的高兴，他以前只是觉得她特别可现在却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只觉得她是这世上最懂自己的人！

在这美丽的夜晚，两颗孤寂的心终于找到了同伴，但这世上本容不下太多的寂寞更何况这样极致的寂寞世上只有一个就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