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食其果（1 / 1）
“禀皇上，臣女杀雪雨桐并非为一己私心，乃是为天辕尽忠！”季子依抬头，理直气壮道，“雪雨桐是西楚公主，是潜入我天辕的奸细！”
“季子依，可有证据？这可是污蔑西楚公主的死罪。”老皇帝忍住心中的喜悦，面色严肃的说。
“当时，西楚国主救她的时候，唤的是‘玉儿，皇兄来了’，这难道不是证据？”季子依趾高气昂的说，好象掌握了世间最大的秘密。
“噗！”上官瑾坐在旁边哧笑出声，“季子依，朕长这么大，还未听过如此可笑的笑话呢！我西楚公主身份尊贵，是我西楚上下的手中宝，怎么会流落天辕受你欺侮！”向来温和的上官瑾声音忽地凌厉起来，“若雨桐真是朕的皇妹，朕早已令西楚兵士寸步不离的守护了，岂容你伤害！若我皇妹还活着，你伤她这般，朕早将你大卸八块、诛灭九族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见到皇上！季子依，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我皇妹！”
“西楚国主息怒，”老皇帝连忙劝道，再这样问下去就会变成天辕对西楚的不敬了，是他一时糊涂，居然妄想以此来制服南宫梦泽，立即改了脸色，冷语问季子依，“可还有其他证据？”
“没…没有了。”季子依挫败的低下头，是她自以为找到了生路，所以才用这个做借口，完全忘记了西楚公主八岁那年在西楚与天辕的交战中坠崖身亡了。当时看护西楚公主的人便是眼前这位西楚国主，当年上官瑾一怒之下，连克边疆十余城，至今还未归还。现在天辕、西楚局势僵持，有绝大部分的原因在当年的这件事上。据说，当时公主坠崖身忘，西楚举国震惊，上官老国主不惜要举全国之力为爱女雪仇，皆因大臣劝阻，以及本身身体不好作罢。这件事是深深扎在西楚国主心里的一根刺，如今十年过去了，在西楚，这仍是一个禁忌。她居然忘记了！她居然还敢污蔑西楚公主为奸细，当真成了自找死路。
“老国主，季子依胆敢污蔑我皇妹，朕想知道，究竟是谁给了她这个胆子，是不是想公然挑战我西楚！”上官瑾真正是怒火中烧，当年玉儿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这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好不容易见到如今玉儿还在人事，他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居然又让她被人伤害！何况，玉儿那么天真活泼，季子依胆敢污蔑，真正是触了他的禁忌，“老国主，不要怪朕态度蛮横，这件事希望国主能够给朕一个好的决断，否则，朕要亲自为朕的皇妹讨一个公道。”
“上官国主息怒，”老皇帝赶忙劝道，“朕定会给国主一个交代。”转而对郑喜道：“季子依一个小小吏部侍郎之女，胆敢以下犯上打伤王妃，污蔑西楚公主，当真胆大包天、罪大恶极，立刻斩首不赦。”这不懂事的季子依！
“来人，将季子依拖出大帐行刑！”郑喜高声道，立即有人进帐来将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的季子依拖了出去，没多久，一声惨叫传来。
“老国主，西楚还有事要处理，朕去看看桓王妃便要回去了，毕竟，是朕救了她，出了什么事儿，朕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上官瑾虽然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可眉眼间还是有些厉色没有掩住。
“既然，西楚国主有事，朕也不好强留，下次西楚国主再来的时候天辕一定好生招待。”老皇帝笑言，强装的笑声里难掩尴尬。“龙有逆鳞，触之既死。”季子依这次的糊涂做法不仅加速了自己的死亡，连带着增加了上官瑾对天辕的怨念，只好随他的心意，他愿意离去，天辕自然也不能再加阻拦。
上官瑾点点头，没再说话，径直出了大帐。玉儿，对不起，面对蓄意伤害你的人，皇兄做不到温润，皇兄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这次本就是因为接到消息说桓王妃有可能是当年坠崖的玉儿，他才亲自来了这一趟，本来见到玉儿生活的还算开心，他也放心了，没想到，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
“皇上，臣要去看看雨桐了，她到现在还没醒，臣不放心。”南宫梦泽见上官瑾出去，低头冷声道。他知道，今天的事和这位老国主绝对脱不了关系。赫连奎，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对桐儿起杀心，我本来打算不再追究那件事的，可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以为你的事能瞒过我？你把我看的太轻了！你今天动了桐儿，这一次，我先记着，如果，你敢再对桐儿动心思，我绝对会让你后悔！
“恩，你去吧！”老皇帝假装仁慈的点头，可惜，他没有听见南宫梦泽心里的想法，否则，他绝对不会再下另一个命令，甚至，直接动手。他以为那么久远的事，南宫梦泽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南宫梦泽不仅知道，还知道的那样透彻！
南宫梦泽回到大帐的时候便看见上官瑾和欧阳玉庭都在帐中，旁边太医正在答话：“桓王妃头部受到了撞击，只怕脑中有淤血，所以，苏醒之日还无法确定。微臣会开些活血化淤的药给王妃服下，看看效果再决定是不是改变用药。”
欧阳玉庭点头，太医便退下了。“刚才看你们似乎有事处理，便没进去，听说王妃受了伤，便进来看看，顺便问了下情况。”欧阳玉庭迎上南宫梦泽疑惑的目光解释道。
“多谢国主。”南宫梦泽略略软了声音。
“既然上官兄要回去了，朕自然也不好多留，一会儿去和老国主告辞，明日和上官兄一同出城。”欧阳玉庭说道，既说给南宫梦泽听，也说给老皇帝听，当然，重点是后者。
南宫梦泽点头，迈步走到还在昏迷的雨桐身边，抱起：“来人，备车，回府！”
立即有人应了。
“桓王，抱歉，朕去晚了。”上官瑾眉眼间的厉色已经褪去，恢复了往日的温润模样，仔细看的话，他是眼里还带着自责。
“上官国主，不必道歉，本王和桐儿都会铭记你的救命之恩的。”难得的，南宫梦泽的语气也不那么冷了，周身的煞气也散了不少。
“带王妃回府照顾吧！”上官瑾道。
“先告辞！”南宫梦泽抱着雨桐向两人道。
“照顾王妃要紧，明日，送别的时候，王爷就不必出席了。”欧阳玉庭道。雪儿受了伤，他不能陪着，自然要在乎她的人陪着。他自己浑然不觉，本来就是人家的事，跟他是没有半分关系的。
南宫梦泽仍是点点头。抱着雨桐出去时，马车已经备好了，刚上马车，立即有人来报：“王爷，吏部侍郎季易辰及其子季峰在围场狩猎时被杀身亡。”
南宫梦泽眉头一皱，回道：“去回禀皇上，王妃受伤，本王忧心照顾，无暇顾及其它，请皇上另派人调查。”然后，进了马车，本王还想杀了他呢，这个人没少帮老皇帝出谋划策，不是他仗着老皇帝的信任作威作福，季子依有胆子对雨桐下手？没灭了他满门算已经开恩了。
于是，三国狩猎在二死一伤的打扰下，不欢而散。天辕，这次结结实实的丢了一回脸。
当晚，王府书房。
“王爷，季家父子二人均为一刀毙命，现场没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当时季家父子所处的地方与傲月国主相距不远。据属下得到的消息，傲月国主回去后不久，季家父子便毙命了。”疾风回道。
“下去吧！”南宫梦泽冷声吩咐，沉默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自语，“欧阳玉庭…”
雨桐昏迷已经三天了，丝毫不见好转。宫里倒是送了不少名贵药材过来，且不说这药南宫梦泽是不是看的上眼，仅仅出于对老皇帝的信任问题，这药也是用不得的，除了等闭关的默宣，谁的药他都不信。这三日南宫梦泽是每日必去陪雨桐的。
“王爷。”点朱点翠请过安后便立即退了出去。
“你们也下去吧！记着，以后王妃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务必保证她的安全。”南宫梦泽对着床前两人道，两人立即应了声，然后，隐了身形消失不见了。
“桐儿，你个小懒虫，都三天了，你还不醒，我看那两个家伙对你可是很关心，夫君我可是很吃醋，桐儿，你再不醒来陪我，我可就真生气了。”南宫梦泽哪里还有一丝杀气，只像个小丈夫一样唤着雨桐。
“回去…回去…”昏迷中雨桐呓语出声。
“桐儿”南宫梦泽一阵欢喜，本以为雨桐醒了，没想到只是呓语。
“妈，回家。”雨桐声音不觉得提高了许多，眉头皱的紧紧的。
“桐儿乖，桐儿快醒来，醒来我带你回家。”南宫梦泽半抱着她安慰道。
“泽，泽，怎么办？”雨桐的声音带了哭腔。
“桐儿不怕，泽一直陪着你，不怕啊！”南宫梦泽心疼不已，他忽然理解为什么母亲过世后，父亲会突然变的那么颓丧了，最爱的人不在，还有什么生活的意义？想到这里，南宫梦泽脸色又是一僵，赫连奎，你欠我的那么多，每每半夜醒来可有害怕？每每看见我和父亲相似的面容，可有心惊？你欠我的，我不会一笔勾销这么简单，是你惹了我，就不要怪我的报复。
雨桐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又沉沉睡去，梦里还是那晚诡异的天象，夜色如墨，她站在那条路旁，犹豫着要不要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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