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依依情深5(1 / 1)
杜依依堵着一口气,坚决的不理萧骋风,无论妮妮、小美和美瞳使劲浑身解数的劝,依依只是不理,也不反驳。
曹云熙本不想理这事,反正依依和萧骋风的好坏与他无关,可是看到依依一脸的沮丧他也无法视而不见。只是这次他也没有了办法,他只知道依依平时很大条,却没想到倔强起来也是无人能敌。
这天等到依依下课,曹云熙将宦官推到依依面前,威胁说:“解决不了,别回来见我。”
曹云熙走了,留下宦官扭捏着不好意思开口,两人对视了一会,依依没耐心了。
“没话说就让开吧,别挡路。”
宦官不说话也不让路,两人左右左右的僵持了一会,宦官终于别扭的开口了:“杜依依,就算我对不起你。我们做个交易,如果我能在五分钟之内让你笑,你就答应见一次老大,至于你原不原谅他,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做这个交易?”
宦官一脸严肃的说:“死刑犯也有申辩的机会,男人受了冤屈,六月也会飘雪的。”
生怕依依不答应,宦官开始讲起了笑话:“我跟你讲个笑话,亲身经历,没跟任何人说过,你听着。开学的时候我坐火车回学校,旁边坐着一个美女,是我很喜欢的类型,我就想跟她搭讪,我说‘同学,你哪个学校的?”,她说“某某医科大学。”,我一听和我们在一个城市啊,他们的附属医院就在我们学校旁边,于是我附和的说‘哇,太好了,那我以后看病可以去找你罗。’她支支吾吾的说‘可是可以,不过,我是法医……’”
“讲完啦?”
“讲完了。”
依依努力的憋住就要喷薄而出的笑,这个笑话本身很老土,而一脸古板的宦官的表情更好笑,仿佛他讲的不是件有趣的事,而是明清时候的历史。依依所认识的宦官向来拘谨死板,这抄袭来的笑话被他讲得一板一眼,别又一番韵味。
“一点不好笑。”
宦官还是表情严肃:“为什么?我跟云熙练过的,他都觉得好笑,你是故意的。”
“我讲给你听看看。有个美女在火车上遇到帅哥,完全的理想型,于是上去搭讪,她说‘你好,你在某城工作吗?从事什么职业?’帅哥说‘我做美容的。’美女说‘太好了,女孩子最爱美了,我以后美容可以找你吗?’帅哥说‘可是可以,不过,我在殡仪馆工作…….’”
依依讲完了,问:“好笑吗?”
宦官表情严肃:“不好笑。”
“所以,你明白的。”
宦官对着依依离开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喊:“杜依依,你别太狠了。反正我已经道过歉了,如果你和老大掰了,别来怨我!”
宦官虽然不善表达,表情也木讷,但言语中的担心与焦急,依依也能听出个大概。在依依的心里早就已经原谅了宦官的捉弄,宦官所犯的错误不过是让自己多等了几个小时而已,依依更在意的不是萧骋风没来,而是萧骋风为了谁而没有来。
依依那天看得真真切切,坐在萧骋风后面的是骆琪,而且以一副任何人看了都无法不产生想法的姿态。
******
数学系的课程超级无聊,每天除了数字还是数字,换着方式组装而已。依依本来就心情不好,这课就更上不出味道来。
来来回回的演算再演算,课堂气氛又冷清又古板,不到半节课就趴下了一大片。
教函数理论的老师是个中年男人,大概整天和数字打交道,用脑过度,未老先秃了。
“哪位同学来演算一下这个三角函数的极值?”这是他惯用的手法,每次在上课的人数倒下一半时,必出题考考大家,这是他活跃气氛的法宝。也不刁难学生,每次都给出两个答案,一对一错,只要说出正确答案即可。
果然,他一开口,原本倒下的同学都重新竖了起来,掏出笔来,唰唰的开始图画。
“那位同学,我看你听得最认真,你来说说看,答案是多少。”老师点名了。
依依的身后站起来一个男生:“老师,我不会算,但我知道答案。”
悦耳好听的男中低音响起,教室里开始骚动。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依依吓了一跳,一回头,果然是萧骋风。他正笔直的站着,冲依依微微一笑。
“哦?你说说看,答案是什么?”
萧骋风淡淡的答:“两个答案中一个是正确的,一个是错误的,正确答案的旁边是错误答案,错误答案的旁边是正确答案。”
教室里哗的一声爆发出大笑,气氛从未有过的活跃。秃顶的老师倒很大度,笑过之后让萧骋风坐下,反正他要的只是课堂气氛,并不介意答案,显然萧骋风的回答比他的方法效果要好得多。
依依依然用吃惊的眼睛瞪着萧骋风,用唇语说到:“你怎么来了?”
萧骋风耸耸肩,用唇语回:“来找你!”
依依哼了一声,用手拉自己的椅子,试图离身后的萧骋风远一点。
拉了半天,旁边一美女终于不满的瞅了依依一眼,爆发了:“别拉了,这椅子是固定的。”
依依一看,可不,多功能教室,每排座椅都被紧紧的钉在地板上,一受惊居然给忘了。
依依尴尬的低下头,假装很淡定。后面的萧骋风却没法淡定,嗤嗤的被压抑着的笑声清晰的从身后传来。
******
在依依一千伏高压眼神的压迫下,萧骋风安定了一会。
也真的只是一会,萧骋风又伸出手掌在依依的后背轻轻一抹。依依头也不回,反手从萧骋风刚才抹过的地方撕下来一张便利贴,这种小把戏,依依在读中学的时候玩得出神入化,神不知鬼不觉的经常在同学后背贴些古怪的话或画来戏弄同学。
依依撕下来一看,上面画着一个可爱的猪头,大鼻子,大耳朵,大脸,还摆着川字眉。
萧骋风拍了拍依依的肩,很认真的说:“同学,你是怎么感觉到你的后面有一只猪呢?”
刚才还对依依十分不满的美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萧骋风这次是下足了工夫要逗依依一笑,甚至不惜损害他的形象,自毁为猪,以他的精明是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很显然这种自毁颇有成效,依依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不笑。
******
下课铃一响,依依率先冲出了教室。
“依依,依依,看在我刚才自毁形象的份上,说说话再走吧。”萧骋风追上来。
依依只是不回头。
萧骋风上前两步,拉起依依的手。“跟我去个地方。”
依依倔强的甩开手:“我为什么要跟你去?”
萧骋风抬眼看着依依,眼神里不再只是淡然,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忧伤和期盼,他幽幽的说:“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
不知道为什么,依依很快就坠落在这种眼神里,越陷越深,竟无力再拒绝,任由萧骋风拖着,上了出租车。
******
出租车驶到市郊很偏远的地方,一处坐落在山清水秀地方的独栋洋楼。除了这栋楼以外,周围再没有其他建筑。
萧骋风牵着依依走进去,里面香烟缭绕,赫然是座骨灰堂。
依依紧张的拉住萧骋风的手,疑惑的向他望去。萧骋风的眼睛里水水润润,像是蓄着一股汪泉,她意识到了不平凡的气氛。
萧骋风带着依依停在一处,小小的玻璃柜里,一个骨瓷的坛子,旁边放着几张照片。一张照片里,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牵着一个大概十岁的男孩,男孩的眉宇一看就是萧骋风的影子。另一张照片是个全家福,除了刚才那两位还有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一个与男孩年纪相仿的女孩。还有一张照片,还是那个中年男人,虽然皱纹多了,但依然高大,一左一右站着的,一个是萧骋风,另一个,居然是骆琪。
依依有着一肚子的疑问,却不敢问。偷眼看看萧骋风,他静静的站着,只能看见喉结来回的蠕动,一切都像是静止的画面。
“妈,这是杜依依,我喜欢的女孩,介绍给你认识。”
******
抱膝坐在静谧的田埂上,依依和萧骋风谁也没有说话。
在刚才,依依知道了天大的萧骋风坎坷而复杂的身世。如王子一般的萧骋风,三岁的时候做海员的爸爸消失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是生是死再无消息。十岁的时候,妈妈带着他改嫁给了现在的爸爸,萧骋风从此多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骆琪。好景不长,十三岁那年,妈妈居然因为一场醉酒驾驶的交通意外也离开了他。而现在的爸爸对他始终不离不弃,悉心的将他养大,丝毫不逊色于亲生父亲,并从此不再娶。
依依不知道怎么安慰萧骋风,这样的身世,对从小虽然不富裕却一帆风顺的依依来说太过沉重。
“你不用费力的想怎么安慰我,我很好的长大了,所以我是幸运的。”萧骋风看穿了依依的心思。“那天是因为……”
依依扑过去,用两只手臂紧紧的抱住了萧骋风,现在她能为他做的,也仅仅只有一个温暖的拥抱而已。“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我再不会误会你了。”
萧骋风稳了稳被扑过来的依依撞歪的重心,伸出双臂回抱住依依,暖暖的笑了。
依依只在那一瞬间就理解了萧骋风对骆琪的特殊感情,尽管骆琪只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妹妹,可萧骋风只想全心全意的对她好,因为他无法更多的回报他所收到的来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的爱。
“我和骆琪的关系学校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不想骆琪在流言蜚语里生活,你能理解吗?”
依依点点头:“我明白。”
萧骋风从怀里扶起依依,浅浅的笑:“谢谢你理解我,依依。”
依依也回望萧骋风,淡淡的笑:“谢谢你信任我,骋风。”
在那个夕阳照射的黄昏,两个年轻人第一次付出了彼此的真心,并觉得从此一切都很美好。